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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一系列变故让没有经验的文榆顿感挫败。

    没有杂志敢来找乔敏慧拍封面,她公司的艺人最近都在公司待业。

    写反黑稿,打游戏,公司反正现在都是这样。

    上下班都不用打卡,公司刷刷地走了一半员工。

    乔敏慧心大的很,“要不要我们去哪里旅游,现在肯定是淡季,小孩们都上学呢。

    ”没有人理她,文榆坐在办公室里,心灰意冷。

    本来是风景视线最好的一层,租金不菲,每一扇窗子都是不同的风景。

    有一侧玻璃窗外临海,这里有很著名的金色海滩,游客络绎不绝。

    寒暑假这里人最多了,也是打卡胜地。

    游客们你一拍我一拍,这里宣传起来美的不成样子。

    邢惟的公司就在楼下。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

    文榆没有找过他。

    她想不明白。

    暖秋,这里的银杏树落叶特别漂亮,远看上去像是太阳洒了一地,一对对情侣站在银杏树下,拍照合影。

    现在的气温依旧很高,穿着长袖,中午时分有些热。

    文榆打算听天由命,公司能不能够存活,她能做的太少了。

    就在她准备下班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

    便利店玻璃擦的很亮,屋子里挤满了下班吃饭的白领。

    一个个脚步匆匆,谁都没有注意到窗边坐着的那位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士。

    “喝咖啡吗?”罗森自己做的手冲,味道有些淡了,文榆道谢。

    沈如亭染了新的发色,一头深栗色的长发让她显得妩媚动人。

    丝毫看不出来她是一位母亲。

    沈如亭说小孩放在国外,晒得乌漆嘛黑,懒得带回来了。

    你呢?文榆笑笑,她觉得那些事怎么她都应该知道了。

    没必要问。

    果然,沈如亭也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来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的先生,不久之前结的婚,他觉得内地影片很有市场,所以他想投资几部电视剧,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核实过你么公司的水准。

    ”她朱唇轻启,送来了这个好消息。

    “我们想投资你的下一步戏。

    ”“当然是有条件的,他负责代理的国外几个牌子名字不是很响亮,想扩宽一下市场,所有剧集里的广告植入,他们有自己的要求。

    ”沈如亭结婚了,她都不知道。

    谈不上刚才的投资,文榆迷茫的看着她,她的父亲过世半年多,未曾听说她来参加葬礼,据说葬礼草草结束。

    文榆当时在医院,心有余而力不足。

    后来听说了这个消息,十分震惊,她开始担心沈如亭的安全。

    她十分爱戴、相信自己的父亲,沈父突然死亡,毫无预兆,连庄文君都打探不出来消息。

    可沈如亭在自己面前,从前那个坚毅勇敢的女孩,现在娇柔妩媚,明艳动人。

    她已经嫁为人妇。

    “恭喜你。

    ”文榆只想到这句话。

    “什么?”她似乎不知道文榆在恭喜她什么,眼睛里碧绿色的美瞳露出边框,她戴了一副超大锁边的美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的脸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娇俏的小鼻头一拱,嘿嘿笑了,文榆突然看到了她之前的影子。

    “恭喜你寻得良人。

    ”听到这话,沈如亭咯咯笑了,把脸藏在杯子的后面,忽而闪亮的眼睛跳了出来,弯弯的。

    沈如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动着左手上的戒指,忽然问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文榆猜想她问的是那个负心的男人。

    文榆也好久没见他了。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好像也结婚了。

    ”是的,他秘密成婚,家里产业一再做大。

    沈如亭突然眺望向海,“是吗?”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沉默片刻,她说她先生来接她了,文榆也起身送他,正好庄文君打来电话,文榆告诉了他地址。

    路边停了一量十分低调的凯迪拉克,文榆分不清是哪一款车,只看得到司机戴了一双白手套,看到沈如亭之后,司机小跑下车,为她拿包。

    车后座的那位,她看不到。

    “还没问呢,他怎么称呼?”沈如亭婀娜一笑,“他姓胡。

    ”目送她上了车,坐在后座,摇下车窗,她款款一笑,文榆这个时候看到了他的一点下巴,脸和脖颈之间丝毫没有过度,就这样像个水桶。

    他大腹便便地坐在那里,右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走吧,赶时间。

    ”那个男人如此说道,似乎还轻捏了一下她的肉。

    沈如亭依旧笑意款款,“我们走了。

    ”文榆向她挥手告别。

    她转身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她想:沈如亭说她嫁到了国外,可是这个男人丝毫没有口音,反而是类似于本地人的咬舌方式。

    她说他是海外的投资人,可是他手上戴了三个不知道是金的还是玉的戒指,水桶样子的脖子上挂了至少四串珠子,红的白的。

    他贵气十足,可是并不老派。

    反而像个暴发户。

    说是要谈合作,可是这个男人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庄文君走到他面前,文榆才有所察觉,她心神不宁,一路上不曾说话,庄文君红灯间隙看她,闷闷不乐,他摸向她的脸蛋,她转过头看看他。

    “怎么了?”文榆不语,哀伤地看着他。

    “想要什么,直说。

    ”绿灯亮起,庄文君平稳起步,只听到身边人糯糯地讲:“我想请你帮忙查个人。

    ”“谁?”“沈如亭她老公,姓胡。

    ”文榆希望他能答应,抿着嘴看他,带这些乞求的意味。

    庄文君先看她一眼,她眼神瑟瑟,等到过了转角,再看她发现眼神有些幽怨,他噗嗤一笑,“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文榆最近心情郁闷,上床就是睡觉,等到庄文君到身边,她已经睡熟。

    他不想显得自己精虫上脑,但是生活和谐当然要方方面面。

    庄文君指的是每一面。

    “任凭发落!”文榆把小脑袋挤过来,在他身上蹭一蹭,忽然发现他的中控这里夹了本合同,“哎,没有放好,这个还要吗?”文榆把夹板抬起来,庄文君看她一眼,了然:“哦,需要的,放进去就行,我明天要用。

    ”她嘟起嘴扫了眼,原来是本外文的合同。

    “最近生意还好吗,外国人合作多吗?”庄文君一直关注的是实业,着重于做高档实木家具,有些也用于国外出口。

    文榆看过几眼,只能说款式不够新颖,但也足够端庄大气。

    “还不错吧。

    ”文榆知道自己的事情其实也影响到了他的生意,自从上次割席的声明一发出,他的哥哥们也立刻做出了回应。

    至此,他还未和家里联系过。

    缺少了家族的支持,加上公司重要的人事变动,他最近两三点才到家,七点就又要上班,循环往复,文榆让他直接待在公司,他只笑笑,他说他想每天见到文榆。

    想到这里文榆脸一红。

    她帮他把合同放好,她关上夹板,觉得自己甚是对不起他。

    庄文君也莫名被这种情绪感染,他摩擦着她的手。

    “不用担心我,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如果……”他佯装可怜,眉毛簇起来,“如果你要是愿意今天晚上晚点睡觉就好了。

    ”“可以可以,我愿意。

    ”文榆殷勤地回应。

    庄文君得寸进尺,“那……那可以不戴套吗?”文榆顿了一下,看先前进的公路,旁边的树还是郁郁青青。

    两个人从来没有不带套做过,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好像都是默认。

    但是那样的默认只在声明发出之前。

    庄文君先向她坦白,他唯一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且他可能以后都没有孩子。

    他说的比较委婉,他给她看了诊断报告。

    原来之前的安全套,隔着两个人的心。

    文榆最终答应了。

    反正不会怀孕。

    庄文君在床上是沉默少言的人,他的所有态度都表现在了行动里。

    他只会盯着她看,直到文榆避开他的视线,他才会一口咬上她的脆弱之处。

    文榆曾经以为他是温柔的人,但是这样暴戾的他让她更加爱慕。

    直到凌晨,文榆才沉沉睡去,庄文君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眼角处微小的伤疤。

    他轻轻吻了上去。

    接着他下楼,来到车上,将那份文件带回书房,加密传真到了法务部门。

    他翻到那份文件的第二份,是一份中文版,最后是一个人的签名——胡启波。

    庄文君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刚才文榆下嘴真的重,想到她,他又笑了起来。

    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小家,真是特别好。

    他想起来明媚那个女人,她说她太寂寞,她说他太冷漠,她说他太单调无聊。

    她说最终谁都无法忍受他。

    他想到刚才的文榆,她红扑扑的脸蛋上睫毛的倒影一扇一扇。

    她喜欢开着台灯,灯光总是把她打的很温柔。

    她总是说“很棒”“很好”。

    她总是充满期待地等待着他们的下一次结合,下一次碰撞,她总是要抱着他,她说他是混蛋,是猛兽,是禽兽,是狂徒。

    可一会儿她就又说她舍不得他,说要他抱抱他,还会问他累不累。

    两个人汗涔涔抱在一起,他总会想到那个问题:文榆也会逐渐觉得他的本质的无趣吗?尽管,庄文君对自己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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