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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诞下死婴后,我郁结于心,变得又聋又瞎。

    幸得驸马不离不弃。

    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某日清晨我被蝉鸣叫醒,睁眼是一片光明。

    我迫不及待叫醒身旁酣睡的驸马,却发现我端方儒雅的丈夫变成了个陌生人。

    他瞪大了眼,朝我靠近。

    我吓得逃出房门,见周围景象还是我的长公主府,我心才稍稍放下。

    可下一秒就看见驸马揽着一个和我有七分像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我指着那女子,用还咬字不清晰的声音问他:萧郎,她是谁,还有我房中为何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

    段玉萧满目错愕:表妹,你能看见了

    表妹我何时成了他表妹。

    就在我疑惑时,女子抬手:表妹这病好得蹊跷,来人,快请太医来府为表妹诊脉。

    侍女答:是,长公主殿下。

    她是长公主

    那我是谁

    ......

    我是尤芳儿,从远方抱病前来投奔驸马的表妹。

    当然,这是他们告诉我的。

    他们说,五年前我由丈夫搀着才从千里之外一路奔波来到京城。

    长公主仁善,见我又聋又瞎,特别开恩我在府中住下,并且请太医诊治。

    可我记忆中明明不是这样的。

    五年前,我与段玉萧刚成婚,我便怀有身孕。

    可这个我满心期待的孩子,生出来却是死婴。

    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日日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

    后来就连耳朵也听不见了。

    从此,我潜居长公主府,不再视人。

    直至今日,重见光明,重听新声。

    却物是人非,我竟成了丈夫的表妹。

    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成了我。

    我听见段玉萧拉着她的手,叫得亲昵至极。

    他说:岑岑,表妹想必是一时脑中不清醒,你莫要见怪。

    岑岑,姜岑。

    这才是我的名字啊。

    从前,段玉萧最爱唤我小字。

    他说我是他心中远山,可望而不及。

    我无助的拼命摇头,拉着段玉萧的衣角。

    因为常年不闻他人之声,我的言语系统也在不知不觉中退化了。

    我只能用囫囵不清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说着:萧郎,我才是你的发妻岑岑,雍朝的长公主姜岑!

    段玉萧皱眉,狠心将我推倒在地:尤芳儿,我看你是发癔症了。

    他指着一旁负手而立的姜岑,厉声道:你怎敢在长公主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冒犯了殿下,就算我是你的表哥,也保不住你。

    姜岑叹了口气,安抚下生气的段玉萧:相公莫急,待太医来验过就知表妹病因。

    我咬着唇角,知道眼前人再也靠不住了。

    我站起身,挺直了腰杆。

    雍朝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我冷下声:本宫生病的这五年,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本宫要进宫面见皇兄,他自会为本宫做主。

    语毕,我便要夺门离去,却被几个小厮拦住,钳着我是肩膀逼我跪在姜岑身前。

    你们敢拦本宫

    压着我的小厮语气冰冷:表小姐,这是长公主府,奴才们只听从殿下的命令。

    你叫我什么表小姐。

    我不敢置信,又看向另一侍从:你说,我是谁

    那侍从与旁人面面相觑:你是驸马的表妹尤芳儿啊。

    我仍不死心,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下人质问。

    可偏偏每个人都异口同声答:你是表小姐尤芳儿......

    段玉萧再也看不下去,一掌将我扇倒在地:尤芳儿,我看你是疯了,自诩是长公主殿下就足以判你死罪,还不速速滚回你屋里去。

    我捂着脸,看着眼前人双眼泛红。

    他曾将我比天上明月,如珍似宝,现在却敢打我。

    段玉萧见我还瞪着他,怒不可遏:看来不上家法,你是不会认错了,拿鞭子来!

    下人立刻奉上一条软鞭。

    段玉萧紧紧捏着那鞭柄,看我的眼神不带一分情意。

    他扬起手,重重落下。

    我下意识闭上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我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素衣男子,以其身躯硬挨下那一鞭,护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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