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告诉他：“舒茜死了。”“你说什么？！”翟小东拔高了嗓门，我听不出他声音里的震惊究竟是因为开心还是难过。我沉声说：“如你所愿，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107章
保佑你孤独终老
我们约在了市区的一家咖啡馆。
许久不见，翟小东变得邋遢了不少，头发与胡子乱糟糟的，仿佛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他告诉我，自从孩子没有了之后，陈芝一家人都无法原谅他。
就在上周末，他们离婚了。
我把那只LV包交给他时，他的眼里兵荒马乱，诧异、震惊、惋惜、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翟小东缓缓地接过那只包，表情变得很凝重。
我说：“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舒茜曾真心爱过你。”“她……”他的嘴唇微微发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当初骗她服下堕胎药的时候，你有想过她一个在家里血流不止，惊慌失措的画面吗？”翟小东激动地辩解道：“我已经结婚了，当时我老婆怀有身孕，我不可能再多要一个私生子！我这样做合情合理，我做错了什么？”他背叛了自己的孕妻，还玩弄了舒茜的真心，他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舒茜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赎罪，而翟小东竟然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希望舒茜在天有灵，保佑你这辈子孤独终老。”我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提起包离开了咖啡厅。
我去米兰度假村将女儿接了回来。
晚上做完饭，我坐在沙发上打开微博，重复播放那段视频。
这两天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段视频究竟是谁录的？这个人为什么要把它传上网？我仔仔细细查了首发视频的账号，那是一个新建的，主页里就只有这一条视频内容。
如果只是单纯的分享八卦，这个人没有必要用小号。
这样欲盖弥彰的做法，只可能是故意为之。
第二天，我去大楼安保处，想要调取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
“对不起，大楼的监控涉及到隐私，只有警方和相关负责人才能调取。”穿着西服，戴着耳麦的年轻男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
我在KE工作多年，和安保部门也打了不少交道，但是从没见过眼前的男人。
我问他：“你是新来的？”“KE安保组长，徐向。
卢秘书，幸会。”我不认识他，他倒是认得我，朝我礼貌地伸出了手。
我轻轻和他握了一下手，轻言细语地和他说：“这段监控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徐组长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徐向摇摇头，他这个人油盐不进，我彻底没辙了。
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阿向，我这个CEO总有权限调取监控的吧？”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黎睿霆管徐向叫“阿向”，两人仿佛很熟悉的样子。
他是今早回的国，我估计他是来找徐向的，然后凑巧遇上了我。
徐向看了眼黎睿霆，又看了看我，最后一板一眼地问道：“卢秘书，你需要看哪一天的？”自从上次在花园餐厅不欢而散之后，再次见到黎睿霆，我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顾不得多想，我对徐向说：“17号下午五点左右。”
第108章
调查监控
徐向很快将底楼大堂的视频调了出来，舒茜和翟小东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看见两人厮打在一起，看着舒茜久违的脸，我不禁想起了她躺在水晶棺里的样子。
我心酸不已，别过头问徐向：“还有其他角度的监控吗？最好是能看见围观者的。”“大堂的监控探头最多，能够全面捕捉每个角落。”徐向很专业，一边解释着，一边调取出了另外几个角度的监控画面。
出事当天，正值下班时间，大堂里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现场至少有数十人用手机录了视频，我按了几次暂停键，放大了屏幕仔细看，这当中有我认识的人，也有其他部门的陌生面孔。
仅仅通过这段监控，我判断不出会是谁上传了视频。
我焦头烂额。
“舒茜最近还好吗？”黎睿霆突然问我。
他刚才看见了监控里发生的一幕，见我这副表情，想必是猜出了些什么。
“我刚参加完她的葬礼。”我沉声说，心里越发不好受。
黎睿霆沉默了片刻，轻声问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似乎已经忘了我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为什么？无论我如何拒绝他，他都能既往不咎。
他越是大度的对我好，我便越是不敢面对他。
我心尖一颤，每次听到他的关心，总能触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突然很想有个人可以倾诉。
“有人上传了这段视频，舒茜不堪网暴服药自杀了。
上传者是个小号，我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整舒茜。”我和黎睿霆说起了自己的怀疑，“这个人肯定就藏在这群围观者里，但是我无法确定是谁。”如果舒茜的死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黎睿霆闻言，条理清晰地吩咐徐向：“阿向，把这段视频送去专业机构做面孔识别，罗列出每个可疑人员的个人信息。”“两天后给你。”徐向回答。
他比KE以往的安保组长专业很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干练的气质。
我好奇道：“徐组长是军人出身吗？”徐向并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去看黎睿霆，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我不由得更加好奇了，他和黎睿霆到底是什么关系？黎睿霆轻点了下头，徐向这才郑重跟我解释道：“我从前在海外做过雇佣兵。”雇佣兵……这种职业我过去只在新闻里读过，没想到还能有幸在现实中见到。
难怪我觉得徐向身上的气质很独特。
“多谢黎总，我先回去工作了。”他俩应该是有事要谈，我收拾好心情，离开了安保室。
两天之后，徐向给我送来了一份报告。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手机铃声响了，是翟浩打来了的。
“什么事？”我冷淡地问。
翟浩劈头盖脑朝我吼道：“卢思影，你为什么要把那些视频传到网上？是不是舒茜的死给了你启发，你难道也想用这种手段来逼死我吗？”
第109章
证据泄露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皱眉，翟浩似乎也知道了舒茜自杀的消息。
不过这并不奇怪，翟小东是他的堂弟，他俩向来狼狈为奸，消息互通。
“卢思影，你就别装了！小真和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翟浩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咆哮道。
我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哪怕我们离婚快要闹上法庭的时候，他依旧能保持一副虚伪的绅士模样。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飞快地用电脑登了微博，看见了一条新爆出来的热搜——“史上最渣丈夫：出轨妻子侄女。”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
热搜里是我之前收集到的翟浩和宋小真出轨的证据，当中包括一系列的照片和视频，此刻竟然统统被曝光了。
尤其是宋小真那段戴着面具裸身热舞的视频，尽管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却还是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
“这侄女这么马蚤，我要是她小姨父也把持不住啊！”“小三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卧槽！现实比电视剧还狗血啊……这两人差了至少十岁吧，小三究竟图啥？”“图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原配真是可怜啊！哎，同时被两个至亲背叛，是我估计得跳河自尽……”我头皮发麻，告诉翟浩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这些视频是怎么泄露的。”“你不知道？这些视频不是你用来威胁我净身出户的证据吗？卢思影，我已经让步了，为什么你还要做这种事？你疯了……你真的疯了！”翟浩情绪几乎崩溃，根本不肯听我解释。
换作我是他，肯定也很难相信。
“我会想办法查明真相的。”我挂断了电话。
评论不断被人刷新，很快就突破了一万。
一条最新的热评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挨揍的舒小三吗？我看有人扒了出来，舒小三和这位原配是好闺蜜，在视频里拉架的女人就是这位原配，好像姓卢。”紧接着，有人自称是和我同公司的同事，在评论里贴出了我的证件照。
“好像真的是同一个人，事情会不会有反转？”“听说这个卢思影和KE的CEO暧昧不清，该不会是她先出轨的吧？”“难说哦，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集团董秘，能没点手段吗？你们看这张照片。”网友贴出了我和黎睿霆在茶餐厅拥抱的照片。
“这个CEO年轻又帅气，只可惜太瞎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舒小三做朋友的，会是什么好货色？”看见照片的网友纷纷惊叹，舆论一下子从谴责翟浩与宋小真，转变成了指责我的不检点。
我不敢再看下去，直接合上了电脑。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浑身一抖。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舒茜惨白的脸，我不想成为网暴的对象，不想因此影响到女儿，更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比如那个人……手机铃声还在不断地响着，我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屏幕。
小屁孩。
我给黎睿霆的备注，后来一直没来得及改。
我接通了电话，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到车库来。”
第110章
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黎睿霆的嗓音沉稳，让我忽然冷静了下来。
还好有他在。
只要有他在，我就觉得很安心。
我应了一声好，走出办公室看见简菲满头大汗。
她急道：“卢姐，公司楼下来了一大批的记者，想要采访你和黎总。”KE是家上市大公司，管理层的一丁点绯闻都有可能影响股价波动。
就算媒体对这种八卦没兴趣，竞争公司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通常的做法是买通记者爆黑料。
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很不利，我和黎睿霆都不能露面。
徐向等在电梯口，给我准备了鸭舌帽和口罩，同我一起进了电梯。
“那些记者狡猾得很，有可能会混进车库。”我担忧地提醒他。
徐向面不改色，让我放心：“黎总都安排好了。”电梯一路下行抵达了车库，梯门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堵在了电梯口。
徐向第一时间拉开车门让我坐上去。
我赶紧上车，车门刚关上，就听见不远处有记者喊叫道：“刚才上车的好像就是卢思影！”三五个记者一窝蜂涌了过来。
可惜他们没来得及拍下任何照片，车子从他们身侧疾驰而过，离开了地下车库。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他们扑了个空，只能围着徐向。
“好险……”我松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都在计划之中。”开车的男人胸有成竹道。
我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司机居然是黎睿霆。
“怎么是你？”我原本以为他早就先行撤退，为了公司的声名，所以特意派了个司机接应我离开。
他意味深长地重复我的话：“怎么是我？”我担心他曲解我的意思，误会我是不想见到他，连忙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坐同一辆车实在是太危险了……”“怕我吃了你？”他轻笑了两声。
我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听不懂我的意思。
他这是故意在逗我玩。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绯闻对公司的影响吗？或许是看见我皱起的眉头，黎睿霆云淡风轻道：“卢秘书，放轻松一点。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比你高三十公分的我先撑着。”他的语气淡淡的，然而我的心跳乱了节拍。
原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只是想要降低我的心理负担。
“对不起……”我低下头自责道，“是我连累你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如今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补救。
黎睿霆开车带我回到了他的公寓，这儿安保严格，记者一时半会儿混不进来。
“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出背后捣鬼的人。”黎睿霆告诉我，徐向已经拿到了舒茜被打当日，在场录过视频的所有人员名单。
那份名单我留在了办公室，离开公司前还没来得及看。
“你是怀疑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干的？”我诧异道。
黎睿霆打开笔记本登录微博，告诉我：“这两条视频都是同一个账户上传的。”
第111章
罪魁祸首
当时我看见那些恶心的评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来得排查更多，就气呼呼地关掉了电脑。
害舒茜被网暴自杀的，和这次捣鬼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自认和舒茜没有什么共同的仇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会是谁在暗中整我们？“这个人一定是我和舒茜共同认识的人。”我咬牙切齿，最好别让我找到他，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问黎睿霆，“你能让徐向再发一份名单过来吗？”谁料他早就准备好了，在电脑上打开了电子版的文件。
我仔仔细细看着那上面的照片和名字，可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我揉了揉太阳穴，焦头烂额道：“这些都是KE的同事，但我不能肯定谁和舒茜有私仇。
她平日里人际关系挺好的，就算是有矛盾，也不至于这样来报复她。”要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狠心到摧毁一条鲜活的生命？“喝橙汁还是牛奶？”黎睿霆站在冰吧边，淡定从容地问我。
“谢谢，我不渴。”我没有心情喝东西。
下一秒，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抬头，惊讶地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了？”他的唇角勾勒出魅惑的弧线：“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我心说我都这么着急了，他能不卖关子吗？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提示有新邮件，是徐向发来的。
黎睿霆示意我打开，那是一张KE员工的手机型号表。
“这是什么？”我稀里糊涂道。
黎睿霆走到了我身后，将一杯牛奶放在我面前。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大手轻轻覆上了我放在鼠标上的手，重新打开了。
那个，在两条视频的下方，显示着来源信息。
“时前来自于iphone7。”“他是临时建的小号，忘了设置隐藏来源信息！”我脱口而出。
我明白了！在场录视频的人虽然有十几个，但是如果通过手机型号查找，就能缩小范围！“太机智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目光炯炯地看向黎睿霆。
与此同时，我才发现我们之间靠得太近。
他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将我圈锁在了修长的臂弯中。
我看着他漆黑的星眸，甚至能数清楚他睫毛的根数。
黎睿霆静静地望着我，唇角的弧度未变。
我突然想起了网友的评论，有一句说得还挺对的，这家伙年轻又帅气，只可惜是个瞎子。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一根筋地认准我？“还会些什么夸人的词儿，可以一起说出来。”他挑起眉毛，笑得颠倒众生。
“没有了！”耳根子发烫，我赶紧收回目光，转过了头去看屏幕，将两份文件并列起来认真核对。
最后，我锁定了一个人。
“怎么会是她？！”“夏鹭……”黎睿霆念出了那个我打圈的名字，幽幽说道，“就是那个之前在食堂刁难你，害你没吃成午饭的销售主管？”我很震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回想起那天，黎睿霆莫名其妙请全公司吃下午茶，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第112章
调查夏鹭
“你可真是大方啊……”我声若蚊蝇地吐槽道。
我极力想要拒绝黎睿霆，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一件很要命的事，我根本无法抵挡他对我的好。
除非我这辈子都不再见他，否则，他总能想方设法地融化我的心。
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事，把话题又拉回了夏鹭身上。
“就算我得罪过夏鹭，那也不关舒茜的事啊！她为什么要整舒茜？而且她是从哪里搞到我的视频的？”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