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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作者:乔柚

    原名《一只丧批咸鱼的日常》

    姜悟是一只游荡千年的亡魂,一朝得到身体,成为了一个历史上被篡位斩首的昏君。

    姜悟:嗯……

    身为一个丧批,皇帝这个职位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姜悟只想拱手递让山河,最好能尽快回到游魂状态。

    为了逼殷家尽快谋反,他点了殷家嫡子入宫伺候,瞬时朝野一片大骂,殷家更是差点要冲进来将他剥皮抽筋。

    当天晚上,姜悟慢吞吞地对目光狠厉的殷无执提出羞辱:要抱,要喂饭,要哄睡。

    完了,把殷无执打发去批奏折。

    第二日持续羞辱:要抱,要推秋千,要举高高。

    完了,把殷无执打发去批奏折。

    第三日郑重羞辱:要抱,要亲,要蹲着好好听朕的话。

    殷无执看着懒洋洋瘫在榻上的丧批:……

    欺人太甚!!!!

    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叫殷无执!!!

    疯狂批奏折?jpg

    然后,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丧批每天都在羞辱殷无执,每天都在逼他批奏折,但帝位却是一天比一天稳,百姓一日比一日富,皇朝一岁比一岁繁荣昌盛。

    丧批:……

    照理说我命格已尽,为何还一切安好?

    自己试试?jpg

    殷无执……殷无执疯了。丧批咸鱼受x在黑化边缘反复横跳的攻

    *文名文案经过河蟹,也许是个沙雕甜文,考究党止步。

    *主角是真的丧得离谱。主角是真的丧得离谱。主角是真的丧得离谱。

    *是受苦受累搞事业回来还得跪着求他吃饭跪着求他喝水跪着求他不要狗带的惨(绝不夸张)

    *据说本文会越看越困,建议晚上x(少数人可能会更精神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悟,殷无执

    ┃

    配角:

    ┃

    其它:接档:《因为是哑巴所以用拳头说话》

    一句话简介:对咸鱼俯首称臣

    立意:请你肆意地活,总有人会欣赏肆意的你。

    第1章第1章

    盛秋,暴雨磅礴。

    关京城内,耸耸高墙、魏巍大殿,均被笼罩在迷离的水汽之中。

    院子里一株盆竹杆子细细,被冲刷的摇摇摆摆,簌簌落下修美的青叶,眼看不被风折断,也要给雨砸秃了。

    宽阔的屋廊下,坐着一个乌发松挽,长相俊逸的男子。想平时也是怜惜花草之人,他望着屋外,目露不忍:“搬进来吧,莫淋坏了。”

    没有人动弹。

    男子抬眸看向身侧。

    软塌上窝着个身着淡金软袍的青年,披散长发绸缎般堆叠在胸前,神色懒懒散散,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风雨中细细的竹竿,似乎在欣赏它挣扎的脆弱姿态,又像是全然未将对方的狼狈放在眼里。

    “陛下。”男子出声,青年不疾不徐,未曾施舍给他一个眼神。陈子琰略作沉默,抬手取了一侧小桌上的葡萄放进他嘴里,道:“这盆荣竹十分名贵,如今还未长成,若折了实在可惜。”

    紫红色的葡萄,汁水很足,味蕾被一阵甜美裹袭,姜悟被投喂的十分舒适,终于附和地点了点头。

    身后两名戴着高帽的太监察言观色,确定了天子的意图,当即匆匆上前,一起把青竹搬入廊下。

    雨下的很大,两人转眼便已经湿透,因自己一句话害他们淋成这样,陈子琰目含歉疚,再次对姜悟道:“两位衣裳都湿了。”

    姜悟没有吭声,身边人便也都没有动弹,两名太监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脚下很快落下一滩水渍。

    陈子琰看向他,尚未开口,只见姜悟舌尖一顶,紫红色的葡萄皮已贴在淡色的嘴唇上。

    他对陈子琰抬了抬下巴,对方神色微顿,片刻才伸出手,接下他吐出的果皮,道:“让他们去换件衣裳罢。”

    姜悟拿嘴接过对方又一次投喂的葡萄,随口道:“还不谢过陈侍郎?”

    两名太监感激不尽:“奴谢陛下,谢陈大人。”

    太监们感激的真情实感,陈子琰的脸上却只有尴尬。

    他沉默地垂眸,再捏颗葡萄来,细细将上面的果皮剥去。

    也许是为了不再徒手接昏君吐出的果皮。

    姜悟浑不在意地窝在榻上做着咸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的伺候。

    他多少能够明白陈子琰的想法,堂堂丞相之子,又有功名在身,年纪轻轻便已经坐上户部侍郎的职位,像他这样的人,说一句天之骄子,屈指可数,也毫不夸张。

    如今却被迫囚于深宫,那双用来下拨财款、为百姓搭桥修路、匡扶民生的双手,竟被用来给一个狗皇帝剥葡萄,接葡萄皮。

    牛鼎烹鸡,大材小用,莫说陈子琰自己不能够甘心,只怕在这太极殿里伺候的内监,以及满朝文武,也会为其不值。

    身为施害者的姜悟,也是深有同感。

    可他也是无可奈何的,谁让历史上的姜悟是个昏君,而他又意外穿到了这具身体里呢?

    事实上,一开始姜悟是没有名字的,直到他来到这副身体里面,成为了姜悟,为了方便,他才开始使用姜悟的名字。

    他本是一只快快乐乐的游魂,无拘于躯身血肉,随心而动,穿墙跃空,俯视众生,除了不能与人交谈、也不能亲手感触人间――这对于姜悟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他并不想与人交谈,对人间的万事万物也一点都不好奇,单纯做一个旁观者观察人生百态,已经足够缓解枯燥的游魂生涯。

    再不济,他还可以在夜晚悄悄躺在几岁奶娃的身边,听人家爸妈讲睡前故事,或者在很多人聚餐的时候,高高兴兴地扎在人堆里一起吹生日蜡烛,想成为谁就贴在人家的后背上,跟着人家哭跟着人家笑,做一个谁也看不到的戏精,演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人生。

    演腻了就挥挥衣袖去寻找下一个,半点不带留恋。

    5D全景人生体验,想演哪个演哪个,想走什么人设走什么人设,还要什么自行车?

    但戏精归戏精,姜悟从未想过真的要去做一次人,直到他意外被拉入了这个朝代,阴差阳错成为了历史上被斩首的昏君姜悟。

    那一瞬间,姜悟恍然。

    ……做人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不好!

    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飞天遁地,再也不能穿墙跃窗,光是支撑自己的身体走路都觉得沉重异常。

    姜悟一点都不想活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他想要亲手触碰和感知的人事物,他对这个世界不抱有感情也毫无期盼。

    穿来的第一天,因为走了几步路而瘫在地上的姜悟就想到了自杀。

    刀刚划破脖子上的皮,就被送水太监的一声尖叫给吓掉了。

    贴身监官匆匆请了太医过来,折腾了足足一宿,千回百转地试探他为何要这样做,姜悟只能告诉他,自己鬼使神差,这寝殿里可能有脏东西。

    他妄图通过玄门之手来把自己驱逐出姜悟的身体。

    然后当然是失败了。

    可割脖子很疼,是他做游魂的时候感受不到的疼,也许正是因为记忆中从未有过痛感,一点皮肉伤对他来说都痛苦不堪,实在不敢对自己再下一次手。

    仗着这个伤势,他瘫在床上细细想了几天。

    反正要他踏踏实实做皇帝是不可能的,虽然大家都说皇帝好,可姜悟看惯人生百态,知道地位越高责任越大。

    ……更别说这个原身在历史上是个注定被斩首的昏姜悟更不觉得自己行了,难不成他还有改变历史的本领不成?

    按照历史进程,最终斩杀姜悟推翻昏君的是如今的定南王世子殷无执,他在历史上的评价非常好,是勤勉为民、英明神武、开创盛世、青史留名的千古一帝。

    而且他杀了姜悟之后,居然没有刻意改朝换代,而是继续延用‘夏’这个国名,历史学家为了区分殷无执掌权前和掌权后,使用了前夏后夏作为划分。

    后夏在能在历史上成为瑰丽无双,人人向往的朝代,殷无执功不可没。

    回过神来,姜悟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负责任。因为如果他一旦自杀成功,势必会换姜家的其他人登基,殷无执无法达成斩杀昏君的副本,也许就不能走上既定的道路,换句话说,历史将失去这么一位千古帝王,以及那么一段奇迹盛世。

    可姜悟并没有刻意研究过昏君都做了什么天怒人愤的事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复制才能把殷无执推上最后的道路。

    再加上……既然总归是要被杀的,他一点都不想花心思搞正事,可桌案上堆积那么多折子,姜悟又担心万一有什么不能及时解决无意识害了人命。

    他思来想去,最终得到了一个好办法,虽然不知如何复制昏君的所作所为,可他知道激怒一个有尊严的男人应该怎么做。

    不就是作死么?这有什么难的。

    把殷无执宣进宫里,羞辱他,折磨他,作践他,再压榨他的劳动力,既可以在做昏君的这段时间解决堆积的政务,确保紧急事项及时得到处理,又可以提前训练殷无执做皇帝的能力,还可以拉足殷无执的仇恨。

    说不定哪天睡着睡着就被他干掉了。

    简直是一石三鸟!

    但想法付诸实践却远远没有那么容易,他宣过殷无执入宫侍寝,圣旨宣出去,满朝文武都觉得荒谬,殷家更是恼火至极,直接抗旨不尊。

    姜悟有些生气,可又不能真的动刀把定南王全家都砍了,只能绞尽脑汁,另辟蹊径。

    陈子琰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陈相爷与定南王素有交情,又是殷无执最为敬重的老师,这一来二去,殷无执与陈子琰的关系便也如亲兄弟一般。

    姜悟便把主意打到了陈子琰的身上,先假意说有事找他,人一来就给他直接软禁了,一夜之后,姜悟命人去给陈家送了许多金银珠宝,曰:陈侍郎侍寝有功,这是陛下赏的。

    有他大肆宣殷无执入宫被拒在先,就不信陈家不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

    殷无执重情重义,正人君子,怎么可能让兄弟为自己受过?

    姜悟笃定,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殷无执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个想法刚刚落定,身后便传来贴身监官的声音:“陛下,定南王世子求见。”

    陈子琰偏头,瞧见身畔人的神色未变,但一瞬间缓和下来的面部曲线,却还是能看出他心情愉快。

    阿执,果然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葡萄,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起身站在一侧。

    殷无执身着赤色世子袍,很快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陈子琰眸色微动。

    他当然知道,姜悟的目标一直都是殷无执,把自己宣进宫里也不过是为了逼他现身,毕竟殷王世子可是名动关京的风姿无双,便是不好男色之人都不得不承认殷无执生得一副神仙样貌。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

    都是大男人,又都是世家嫡子,有功名在身,还有家族撑腰,两个人大概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还在如此尴尬的场景下相见。

    殷无执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都这个时候了,他倒也没乱了礼数,姜悟道:“殷爱卿平身,快近身来,让朕瞧瞧。”

    那语气轻佻的像是登徒子在调戏大姑娘。

    殷无执压下长睫,遮去眸中的阴霾,道:“陈相思子成疾,卧床不起,还望陛下允许陈侍郎回府探望。”

    这就差指着姜悟的脑门子说,你个昏君,如今既然已经达成目的,还不快把我好兄弟放了。

    姜悟偏不直接放,他回头,故意当着殷无执的面儿调戏人家好兄弟:“陈爱卿,你舍得离开朕么?”

    陈子琰眉间微拧。阿执过来明显就是为了换他离开,可他如今若是走了,岂不是将阿执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要说同甘苦共患难,这‘以色侍人’的难,他实在是张不开嘴一起承担。

    第2章第2章

    不过犹豫了一瞬,便被昏君顺势拉住了小手。

    姜悟一脸欣慰:“陈爱卿果真舍不得朕。”

    陈子琰面皮一热,深觉受辱,霍地将手缩回,辩驳道:“我没有。”

    姜悟看他。

    陈子琰避开他的眼神,心中下了决定。大丈夫岂可如此优柔寡断,姜悟的目的是阿执,他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行脱身,与殷家共谋,尽快解救阿执脱离魔掌才是正事。

    他后退两步,沉声道:“父亲卧病在床,臣想回家探望,还望陛下恩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姜悟自然不好再继续强留,他担心强迫的过于明显,好不容易进宫的殷无执又飞了。

    “好吧。”他只能遗憾地点了点头,伸手在陈子琰腰下拍了一下,道:“朕等爱卿回来。”

    这么一个动作,瞬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皆僵住了。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陈子琰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的好友面前被这般轻薄,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看着姜悟的眼神活像要把他吃了。

    殷无执大抵也未想到居然会看到好友在自己面前被再三折辱,目光瞬间阴冷的像淬了毒的蛇,仿佛下一秒就要取姜悟狗命。

    感受到杀机的姜悟十分平静,还体贴地问陈子琰:“爱卿,又不想走了么?”

    陈子琰连行礼都没有,便阴沉着脸,拂袖出了太极殿。

    一路疾行至宫门前,他才站定,垂眸看向那只被昏君触碰过的手,带着挥之不去的,荒诞的触感。

    “姜悟……”他银牙暗咬,眼尾不自觉地红了。

    他这边一走,姜悟便将目光转到了殷无执的身上,语气亲切地道:“过来朕身边。”

    经过刚才的事,殷无执对他十分排斥:“陛下三番两次宣臣进宫,不知究竟有何指教?”

    “朕说,过来。”姜悟声音漫漫,周围的下人却一瞬间凉了半个脊梁,都敏感地察觉到了天子语气中蕴藏的雷霆。

    殷无执指尖收缩。

    姜悟到底是天子,哪怕他举止不端,品行低劣,身份地位也还是摆在那里。

    殷无执终究还是抬步,来到了姜悟面前。

    姜悟唇畔微扬,方才拉过陈爱卿小手的爪子,不知死活地伸过来摸殷无执的手,却见广袖微动,殷无执一言不发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他身量高,离的近了,便更显得高,站在软塌上的姜悟面前,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

    姜悟的目光平移,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让他看到殷无执用来束腰的玉勾,那块玉勾洁白,却并非全白,边缘晕染着一抹鸽血般的殷红,融在红色世子袍的束腰上,显得有些别致。

    十九岁的少年郎,骨骼均匀,身姿修长,这细瘦的腰身,也不是一般的好看。

    姜悟顺势拉住那枚玉勾,尚未用力,手腕便被对方一把抓住。

    “请陛下自重。”

    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扣着他,许是因为被他方才行事触了逆鳞,扣着他的力气在不断施加,逐渐让姜悟感觉到了疼痛。

    他下意识想把手臂抽回,纹丝不动。

    只能仰起脸,提醒殷无执:“疼。”

    不知是因为这具身体本就敏感,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做人尚未习惯,又或许两者都有,总之,姜悟是真的疼。

    他皮肤很白,此刻更因疼痛而显出几分苍白,冷汗渗出额头,像极了白壁挂珠。

    殷无执神色隐忍地松了手。

    他显然是在蓄意报复。姜悟抖着指尖把手臂收回,方才被抓过的地方已经浮出淤紫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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