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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咋一个能打的都找不到!于秘书愁眉不展。

    “于秘书,我有专门学习过普通话。”过来送资料的林千雪立即毛遂自荐,机会来了跳起脚也要咬上一口,“我们大队有首都来的知青,之前听他们说普通话,我跟着他们学习了很久首都那边的口音。”

    首都口音?于秘书打量了林千雪一眼,“懂得快速记会议记录吗?”

    “懂!”机不可失,不管有没有信心先答应下来再说。

    “你跟我来!”于秘书领着林千雪出去,三两句话简洁明了的交代了她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带个普通话标准的人去开会,只不过是有备无患。

    “于秘书你放心,我肯定不掉链子。”早上测了测红霞满天,果然红。

    上汽车时,林千雪便注意到郑厂长紧绷着脸皱眉强忍着。

    大冬天窗户开的老大,风呼呼往里吹,郑厂长莫不是晕车?

    “厂长我这儿有风油精,你抹一点在脑门上,会好受一点。”林千雪从口袋里面递过去一小瓶绿色风油精。

    晕车的人坐车就是遭罪,很少有晕着晕着就不晕了的。

    郑厂长果然好受了不少,简直是活了过来,“还是你们女同志心细。”

    “厂长您是决策大事的人,哪像我们这些小闲人,平常没事就爱盯着这些芝麻粒大小的小细节。

    厂长下次你出门可以切一块姜片捂肚子上,这样就不容易晕车了,或者拿个新鲜的橘子皮,放鼻子下面嗅一嗅,会好受一点。”没有晕车药晕车贴,喝葡萄糖太浪费,只能用土法子了。

    于秘书立即记了下来,下次给郑厂长准备。

    林千雪下车,见到柳宗镇刹那愣了片刻,对方神色严肃、气场威严,不同于现任相处时随和。

    柳宗镇眼中闪过片刻惊讶,薄唇紧抿朝着林千雪轻微点头示意,便大步进去了。

    额......差点忘了他也是个副厂长。

    难得在正式场合见到对象,尤其是工作态度认真一丝不苟,无不彰显领导魅力。

    一圈厂长、副厂长中就数他最年轻英俊,处事不惊,气场又不会被人压着,游刃有余的和经历丰富的老油条们打太极。

    工作中的男人,果然有魅力。

    林千雪快速的记录着会议,到后面完全无暇顾及柳宗镇。

    会议结束,于秘书看着记录暗自点了点头。

    刚刚会议上剑拔弩张的厂长们从公事中抽离,相互寒暄。

    “柳厂长,我觉得你会议上刚刚的提议非常不错,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吃顿饭我们好好聊一聊。长江后浪推前浪,很久没瞧见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了。”、

    同为厂长还是有些区别的,像化肥厂、纺织厂这些和炼钢厂是没法相比的。柳宗镇年轻有为,将来只怕会走的更高更远,简直是女婿的好人选。

    这是释放善意的讯号?其他厂长懊悔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一定一定,等年后结婚了,到时带着爱人一同上门拜访。”柳宗镇老狐狸一样笑意不减。

    随后看了看手表,修长的手指朝着林千雪招了招,“郑厂长,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将林同志借走一个小时。”

    “没事,没事。”郑厂长乐呵呵,月老一样慈祥的不行,“小林,快去吧。”

    他之前果然没猜错,什么老乡、邻居的才不是嘞,柳宗镇八成对人有心思,这才半个月不到就成结婚对象了。

    小林也是个人才,好钢用在刃上,明天让她转秘书办去。

    第80章

    柳宗镇以退为进,逼婚

    林千雪顶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小媳妇一样跟在柳宗镇后面离开了。

    她用手指戳了戳男人,柳宗镇突然把两人关系堂而皇之的公布天下,令她措手不及。

    下一秒作乱的手指便被干燥、炙热的大掌抓住,“再戳下去,衣服得给你戳出个洞。”

    林千雪动了动没挣扎开。

    柳宗镇仿佛知道林千雪的心思,闭眼靠在车椅上,空闲的那只手捏了捏眉心。

    “蒋厂长今日话里有话,为了不必要麻烦,我这才拎出你彻底的回绝他,给你带来困扰了。

    古有成家立业,大家认为成家后男人才是真正的办事稳妥,为了今后工作顺利开展,我擅自提出年后结婚,对不起。”

    柳宗镇道歉的干脆,林千雪反倒有丝愧疚。

    她本来就是一块挡箭牌,就应该在关键时刻发光发热。

    柳宗镇睁开眼瞥见林千雪软化的态度。

    “千雪,年后扯证结婚你这有问题吗?如果不方便可以晚一些,到时候蒋厂长他们问起来,我解释一句就行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没得那么麻烦还要刻意去解释,早结晚结都一样,“就年后好了。”

    林千雪未曾注意,柳宗镇露出一丝狐狸笑意,转瞬即逝。

    他一本正经道:“年后厂子里会有点忙,只有除夕到初六七天假。

    初一过年,初二走亲戚,初六日子不必卡的这么紧。初四、初五办喜酒怎么办?你喜欢哪天?”

    初四、初五这么快?被赶鸭子上架,林千雪有丝丝后悔了。

    “要不初五吧?”初四“四”谐音“死”,寓意不好,小姑娘有些迷信。

    柳宗镇侧过头,一双眼睛极为温柔,耐心询问,“初五行吗?”

    林千雪想给自已一巴掌,她能说不行吗?

    “年后街道办事处也得放假,必须要趁着他们除夕放假前去登记,提前预留两天时间免得临时有急事。”

    林千雪,“......”

    被人推着往前走,身不由已。

    瓮声瓮气道,“你决定就好了。”

    柳宗镇叹息一声,无奈道:“登记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怎么能我一人决定?

    千雪,我并非大男子主义的人,往后我们要携手一同生活很多年,你若是有任何想法记得和我直言,不必有任何顾虑。

    下个礼拜天你有空吗?我打算带你去省城置办结婚用品,挑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县城供销社的东西终归太少了,结婚一辈子就一次,他不想委屈了小姑娘,除了四大件其它东西也得准备妥当。

    “有空。”都这么提前了,她怎么可能没空。

    “那你好好想想需要添些什么东西,不用替我省钱。”柳宗镇松开了手,揉了揉这小呆瓜的脑袋。

    一下午林千雪都精神恍惚,答应结婚只是一个决定,如今婚期决定已经进入了一个倒计时。

    马上她就要成为一个已婚妇女,这个陌生的词令林千雪有了紧张感。

    一整个心不在焉的,回家都差点把她爹给抛了。

    路过林家时,瞧见被放出来的林奶。四目相对,火花四射,林千雪立即将杂七杂八情绪甩的干干净净。

    四十年前太过于久远,错抱小孩是主观错误和客观错误难以鉴定,顾家又寻不到,林千雪知道林奶很难定罪。但眼睁睁看着人放出来,林千雪还是止不住的愤怒。

    林奶作恶多端毁了她爹一辈子,偏偏这恶贼的一双儿女顶替她爹过上好日子,如今还逍遥法外,怎能让人意难平!

    被关了短短几日,林奶焦虑大把大把狂掉头发,如今头发稀疏、衰老成“裘千尺”。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被放出来,回到家又是一堆烂泥摊子,日子比猪油渣还难熬。

    咋一看见林千雪,林奶那是又恨又惧,忍不住后退半步。

    “派出所都将我放出来了,你就算再使坏都没用。”

    林千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就算出来了也没用,恶人自有天收。

    你也不用镜子照一照你自已,头发和扫帚头一样快掉成秃子了。

    几日不见老的真快,作恶多端指不定报应来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得每年清明才能见你。

    趁现在还有口气该吃吃、该喝喝,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到时想吃了还得看儿孙记不记得烧给你吃。”

    死丫头咒她死!林奶仅剩的头发都气的竖起来了。

    “死丫头你也就嘴巴厉害!我活的好着呢,你狼心狗肺不孝顺!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好下场!”等她找到了算命老头,她第一个弄死这臭丫头!她后悔以前太心慈手软了。

    死丫头害的她日子苦的能拧出胆汁,也不知道那双儿女怎么了?她给了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两人都不知道回来孝顺她一日。

    “你与其在这里和我大呼小叫,不如回家看大门。”林奶跳蚤一样碍眼至极,派出所收拾不了她,便让地狱收了她!

    林千雪专心致志的想着怎样能干净的报复林奶,脚下没注意踩了一坨鸡屎,还走了好几步,臭烘烘的恶心的没边了。

    林千雪走到小溪边,薅了一把干草擦了擦鞋子。

    这里是浅水滩,深不过小肚腿,几米外狗娃在水里捡东西。

    “狗娃,天这么冷你还不赶紧上来!”真是皮的没边,也不怕生病了!王大娘家一定缺根打人的棍子。

    “我刚刚在河里见到个闪闪的东西,走过去找了一圈没找着。”

    狗娃跑了上来,最近几天生意不好,隔壁林奶不在家,千雪姐都不爱听了。

    都没怎么开张,太不稳定了。

    他真希望自已赶紧长大,然后找个好对象,对象得过一辈子,非常稳定。

    “千雪姐,我中午在芦苇丛里看见了一只野鸭子,可惜我没有抓到它,不然就有鸭肉吃了。”

    狗娃浑身写满了遗憾,随即兴奋的说着一个稀奇事,“不过它拉出的鸭屎在水里还有一点金光闪闪的。”

    狗娃以为是错觉,所以刚才见河里有一丝金光闪闪的东西,就脱了鞋子跑水里找了。

    小孩子好奇的东西千奇百怪,她娘还说她小时候有收集鸟屎的癖好。

    林千雪没当成一回事,“赶紧回家,下次别下水玩,大冬天的冷不冷啊。”

    第81章

    林千雪使坏算计人

    林千雪在浅水滩这边提点狗娃,浅水滩对岸来了一男一女,正在争论着。

    “沈知青,我爹也是按照队里的规章制度办事,他这人脾气拧巴,这次没同意你回家探亲,你别生气,回家我劝一劝我爹。”

    “黄同志,我没生气。”沈明诚忍着怒气,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借着眼睛的事申请返家,关系都打点好了,大队长处却遭到拒绝,沈明诚恨的滴血。如今只是过年回城探亲,大队长又推三阻四处处刁难。

    一个乡下的村头干部,拿着鸡毛当令箭,偏偏在这穷乡僻壤还被他拿捏的。

    大队长阻他回城之路,迟早有一天要出这口恶气。

    “沈知青,其实我爹这个人非常好说话的,只要你稍稍了解他就晓得了。

    你眼睛看东西吃力,我会劝我爹给你换一个轻松的工作。”

    黄翠英双颊羞红,期期艾艾的看向面前英俊的沈知青,“只要你成为大队的人,我爹就会把你当自家人看待。”

    “黄翠英同志,我从来到大队的第一天便已经是大队人了!”

    见识浅薄、行事粗鄙偏偏不自知,沈明诚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黄翠英?”正准备离开的林千雪停下了脚步。

    红旗公社黄翠英?这么巧?

    前世林千雪雇过一个保姆,对方便是叫黄翠英,是红旗公社人。

    父母双亡,一场无情大火将家里的房子连同人,所有的一切都烧没了,只有不在家的黄翠英侥幸活了下来,得老乡帮助才来了省城。

    林千雪念着对方是同乡、经历又可怜便留她做保姆。

    只是对方干活委实粗糙,拿着她的薪水还隐隐敌视她,那点点子仇富心思通通被林千雪收入眼中。

    原本念着同乡情打算给她结算三个月薪水让她走人,结果瞧见她带了一款大几千的奢侈品镯子,着实不像没钱的可怜人,林千雪多付了一个月的工资便将人开了。

    “千雪姐你怎么还不走?”跑得老远又折了回的狗娃,将林千雪拉回神。

    见千雪姐皱眉盯着河对岸?难道这是新的“流量密码”?

    商业直觉敏锐,狗娃瞬间决定以后不打听过气的林睿他阿奶了。

    浅河滩对面两人抬头,震惊望了过来,万没想到刚才谈话被人听了去。

    是她!如今南瓜脸轮廓依稀能看出些影子,对面的黄翠英便是前世来她家做过几个月的保姆黄翠英!

    黄翠英和沈明诚认识?一瞬间林千雪想到了很多。

    前世她捐血之后,没两天保姆摔断腿,黄翠英便被家政推荐来了,一定是沈明诚派她来探底的!

    沈明诚心机深沉,为了她身上的熊猫血,为了让她乖乖给沈淼淼当血牛,可谓是步步紧逼、机关算尽。

    沈明诚模糊的看向河对岸有一道倩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升起,陌生的令他皱眉,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走了。

    黄翠英恼怒的朝河对岸瞪了一眼,立即小跑追了过去,“沈知青,你等等我。”

    林千雪深吸一口气,她这人记仇,很记仇。前世血仇,绝不可能因为今生对方还没开始作恶就遗忘。前世之仇像酒一样,时间越久越浓烈。

    沈明诚这辈子想要离开红旗公社步步高升,简直做梦!腿给你打折!

    “千雪姐这两人我认识,那个女同志是对面大队长家的姑娘,她家嫂子天天背地里喊她老姑婆,做梦都想将她嫁出去。”

    这段时间狗娃来回送东西,在隔壁大队也不是白混的,老鼠窝都知道洞口在哪。

    “男同志是知青,大队人管他叫半瞎子,干活慢工分赚的少今年得饿死,可是好多女同志偷偷塞给他好吃的。”狗娃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长的俊=能白得别人吃食,狗娃搓了搓黑脸蛋,往后他可得要长的俊一点。

    林千雪递了一块水果糖过去,“赶紧回家吧,大冬天的往后少去冷水里头,知不知道。”

    林千雪心底存了算计,最近几日一连几次跑去柳家勤快的很,高兴的柳母嘴都合不拢。

    “家里一有点好东西你就送来给我,真是太客气了,马上就一家人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柳母高兴的不是东西,而是这一份心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儿媳妇这么孝顺,柳母决定将宗镇的房间再捯饬一下添添东西,做婚房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最近得了些棉花,得找弹棉花的再弹一床新被子。新被子暖和,县城住处放一床新的,家里头也得放一床新的。

    “伯母这不是想着你了吗,柳大哥工作忙,我顺便过来坐一坐和你说说话,住得近也就走几步路的事。”

    林千雪走动的勤快,终于撞见了黄翠英。

    “翠英姐--”林千雪扭扭捏捏,怪不好意思的,“那天浅水滩的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黄翠英大姑娘一个,想起浅水滩的是被人撞破顿时又羞又臊,恨不得将对方的嘴给捂上。

    “我听人说翠英姐是大队的劳动楷模,优秀又能干我非常敬佩。有的人真特么眼瞎,如此优秀的人都看不见,这是要天上的仙女不成?”

    林千雪义愤填膺,简直说到黄翠英心坎上去了,“也不能这么说,沈知青毕竟是大城市来的。”

    林千雪眼睛长天上,极品话张口就来。

    “大城市来的又怎么了,还不是得种地插秧割稻子,有的还得和牛住一起。翠英姐我们三代贫农最光荣,他们可比不了。

    他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还做着回家的美梦,才想有的没的嫌弃这嫌弃那。

    你要是让他吃够苦头、跌个狠跟头试一试,训狗一样打上几顿饿几顿然后再给顿好吃的,保准就服服帖帖朝你摇尾巴。

    有些人就是欠收拾,还敢嫌弃我们大队之光。

    来我们大队活没见干多少,占我们粮食吃,最后活生生倒像我们欠他们似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帮人,自以为高人一等,还打心眼里鄙视我们大队姑娘,啊呸!”

    “吃点苦头?”黄翠英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这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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