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想到贺京辞还挺有编故事的天赋。“然后呢？”陆怀时继续追问。
沈鸢低头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羞涩：“然后就是互相表白，水到渠成在一起，领证。”
沈鸢的话音刚落，餐桌上的几个人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陆怀时一脸感兴趣地追问：“所以，你们真的是互相表白的那一刻才确定关系的吗？不会还有什么细节吧？”
“浪漫细节？”贺京辞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微上挑，看向沈鸢，“当然有，比如说，她那个时候直接……”
沈鸢拽了拽他的衣袖，等了他一眼：“别说了。”
毕竟强吻贺京辞这种事，听起来并不太光彩。
“好了好了，不说了。”
贺京辞抬手投降，但脸上分明写满了得意。
他转而看向桌上的其他人，声音不高不低，却故意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沈小满那天的主动，可真是让我记了一辈子。”
顾之言听着两人的对话，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他觉得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敲击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呼吸。
明明沈鸢当时，还在说她喜欢的人是自己。
结果偷偷背着自己跟贺京辞暧昧领证吗？
从没看出沈鸢是这种渣女。
桌上的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连许听雪都低头轻笑了一下，原本的尴尬气氛也散去了几分。
沈鸢拿起桌上的水杯掩饰自己的表情，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那天晚上，我确实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她顿了顿，抬眼看着贺京辞，目光中多了一抹认真，“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这句话让贺京辞微微一愣，他原本满是揶揄的神色渐渐收敛，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那天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沈鸢继续说道，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让我来’，让我觉得，或许人生中有些事情真的可以不用一个人扛着。因为有人，会愿意一直陪着你。”
贺京辞抿唇，薄唇微微上扬，没再多说什么，但眼底的情绪早已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顾之言却沉默不语，眼神深邃地盯着桌上的碗筷，像是听不见旁人的话。
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脑海里却不断回荡着沈鸢刚才那句“真正喜欢的人”。
她眼里的坚定，语气里的笃定，让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而沈羽桃则强撑着笑容附和了一句：“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
她的手却在桌下悄悄攥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餐桌上的气氛明明轻松欢快，但她却觉得周围的笑声越发刺耳。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哪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也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一旁的顾之言忽然低声咳了一下，打破了自己的沉思。
沈羽桃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试探：“之言哥哥，你还好吗？是不是不太舒服？”
顾之言摆了摆手，语气淡淡：“没事。”
沈羽桃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语气温柔地继续说道：“那等会儿回去，我给你泡杯茶，好好放松一下。”
顾之言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内心却越发烦躁。
他知道，沈羽桃的殷勤不是因为真心，而是她太清楚，她和他的这段关系只有利益可依托。
他原本可以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容忍她在自己身边假装温柔。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他抬起头，看向沈鸢和贺京辞。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沈鸢笑得眉眼弯弯，贺京辞则一脸宠溺，甚至还帮她拨开了一根鱼刺。
那种自然流露的默契与亲密，让他眼中的阴郁更加浓烈。
他再也无法忽视内心的挣扎。
他明白，他想要的人是沈鸢。
沈鸢才是他的执念，是他心底无法忘怀的人。
这一晚，顾之言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多难，他都要重新追回她。
第69章
餐后，几位嘉宾各自端着饮品在餐桌旁聊天。
沈鸢刚才被陆怀时问了问题，这会儿倒是笑着反问了回去：“陆怀时，你刚才问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感情经历可以分享？”
她语气轻松，话题也不算冒犯，却成功将目光引到了陆怀时身上。
陆怀时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感情经历？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普通的分分合合。”
“怎么个普通法？”贺京辞挑眉，“你别告诉我你没谈过几场像样的恋爱。”
“那倒也不是。”陆怀时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不过吧，谈恋爱这件事，确实有点看缘分。我这个人吧，可能注定没有太甜蜜的爱情。总是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他说得随意，却让人觉得他话里似乎藏着点遗憾。
许听雪听着，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没接话，但目光却悄悄扫了他一眼。
沈鸢看出了点端倪，笑着说道：“那看来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还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吧。”
陆怀时笑了笑，摆摆手：“算是吧。其实我觉得你们这些有结果的才有资格说我，像我这样失败的人，就不多说了。”
气氛被他这番话稍稍缓解了些，大家笑了笑，话题自然地转向了其他人。
“说了我们俩，也听了陆怀时的。顾先生和羽桃，你们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许听雪忽然开口问，语气不急不缓，目光却隐隐透着几分打量。
这一问，场面一下子安静了几分。
顾之言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却没有立即作答。
沈羽桃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我们呀，认识很久了。之前因为工作有过合作，后来慢慢熟悉了，就觉得挺合适的。”
“合适？”许听雪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对啊。”
沈羽桃点点头，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看向顾之言，“之言哥哥一直很照顾我，我们的关系也挺……融洽的。”
顾之言低头看了一眼沈羽桃，眸色深沉。
他知道，她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维护他们在镜头前的形象。
可这些话听在他耳中，却越发显得刺耳。
“嗯。”顾之言淡淡地应了一声，话题却没有继续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陆怀时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开口解围：“看起来大家的感情经历都挺不一样的啊，不过这才有趣嘛！要是每个人的经历都一样，生活该多无聊。”
他话里话外带着调侃，轻松地将注意力引到了其他话题上。
许听雪接话道：“确实，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人生，谁也不能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
沈鸢听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有些事情，或许真的要经历过了才知道什么最重要。”
她这话让贺京辞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探究，却没有开口打断。
顾之言低头握着酒杯，手指收紧，情绪复杂。
他明明可以配合沈羽桃的演出，维持他们的“形象”，可他偏偏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接受。
沈羽桃的讨好，他清楚；她的小心翼翼，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这段感情虚伪。
他再次低头喝了杯酒，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沈羽桃在他身旁陪着讨好的笑容，场面尴尬。
陆怀时作为氛围组，立马看向贺京辞，换了个话题：“那京辞哥，你为什么会喜欢沈鸢姐啊？”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贺京辞身上。
沈鸢也下意识地抬起头，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贺京辞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不急不缓：“为什么喜欢她啊？那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沈鸢，声音低沉而温柔：“高中那年，沈小满的外公去世了。她外公是她最亲的人，生前最疼她，留了个日记本，里面全是写给她的话。”
“然后呢？”
贺京辞继续说道：“她一直把那本日记本带在书包里，有一天不小心被人弄破了，可能是同学不小心洒了水，有一页花掉了。当时她就站在走廊尽头，抱着那个日记本，默默哭鼻子。”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柔软了几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难过。她平时看起来很坚强，那种样子却让我觉得特别心疼。”
沈鸢低头，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后来呢？”陆怀时忍不住问。
贺京辞笑了笑：“后来，我就偷偷把那本日记本拿去修复了。找了好几家修书的地方，甚至自己动手把那页重新粘好，还做了保护膜。”
“当我把日记本放回她书包的时候，看到她拿起那本修复好的日记本，脸上的惊喜和笑容……那一刻，我就觉得，我好像喜欢她了。”
贺京辞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透着深情。
“喜欢为她做事的感觉，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后来就越来越喜欢。”
听完贺京辞的话，沈鸢心里狠狠一颤。
她记得那本日记本，记得当时自己无助又难过的样子，也记得它完好如初地回到自己书包里时，那种不可置信的惊喜。
“原来，是你修好的……”
她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
贺京辞听到了，转头看向她，笑容带着几分调侃：“不然你以为是谁？”
沈鸢深吸一口气，心跳如雷。
她一直以为，是顾之言。
高中时候的她，单纯又敏感，总以为那个愿意默默为她做这些事情的人，就是自己心底最特别的那个人。
而顾之言，恰巧是在那段时间里，对她表现出了一些关心。
沈鸢当时毫不犹豫地将那份感动和好感投射到了顾之言身上。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心里无数次感激过他，甚至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了好感。
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那个人根本不是顾之言，而是贺京辞。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呼吸有些不稳。脑海中一幕幕画面翻涌而过，那个总是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冷淡的少年，原来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她，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忽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有点酸涩。
复杂的感觉化成眼泪，轻轻落在搭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贺京辞立刻皱眉：“怎么了？”
沈鸢红着眼睛，抬起头，嗓音带着哭腔：“原来从前有些事情，我一直搞错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为我做这件事的是别人……”
顾之言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他知道沈鸢口中的别人。
下一秒，沈鸢目光转向顾之言，眼底一片通红：“顾之言，你当初不是跟我说，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第70章
沈鸢转过身，语气平静却蕴藏着一丝隐忍的痛楚：“顾之言，你知道吗？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全都是因为那本日记本的事。
我以为你是那个默默为我付出的人，以为你是我可以托付心意的人。所以我一次次为你着想，一次次无条件地信任你。可是结果呢？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的声音没有拔高，但每个字都仿佛在撞击顾之言的心。
顾之言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顾之言的手指紧握着酒杯，关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目光躲闪着沈鸢的直视，声音略微发涩，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沈鸢，我当时……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是我做的吧？”
沈鸢一怔，眼神愈发冷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顾之言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辩解，“你是自己误会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承认过那件事是我做的。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澄清，因为我怕说了，反而让你觉得尴尬。”
“所以，你选择默许？”
沈鸢咬牙，声音压低了几分，隐隐透着怒意，“顾之言，你明知道那是误会，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
顾之言抬起头，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焦躁，“我只是觉得，既然你误会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我以为那只是件小事，不值得闹大。”
“小事？”沈鸢冷笑了一声，嗓音轻颤，“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当时整个世界。你知道我有多感谢你，有多信任你吗？结果呢，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顾之言的表情僵了一下，抿了抿唇：“沈鸢，你也不能全怪我吧？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也没有确认过，就直接把这件事当成是我做的。这种情况下，我又能怎么办？”
“所以，你现在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沈鸢气笑了，眼眶微红，声音却冷得像刀锋，“顾之言，你还真是会为自己找借口。”
弹幕开始炸开：
顾之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羽桃的声音打断。
“鸢姐，之言哥哥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羽桃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而且，他刚才也说了，他不是坏心，只是……也许真的没想到你会误会得那么深。”
沈鸢转头看向沈羽桃，目光冷淡：“你是在为他开脱？”
“不是，我只是……”沈羽桃微微低头，声音越发小心，“我只是觉得，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很难说清楚对错。之言哥哥的确做得不对，但他当时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
顾之言听到这里，抬眼看了沈羽桃一眼，眼神复杂。
他知道她是在替自己说话，可这些解释并没有缓解他内心的愧疚，反而让他感到更加无地自容。
弹幕又一次涌动：
沈鸢深吸了一口气，将涌到嘴边的怒火咽了下去，目光冷冷扫过顾之言和沈羽桃，声音低沉：“无论你们怎么为他解释，这件事，我都无法原谅。”
顾之言看着她，手指微微颤抖，内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他看着沈鸢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随着她远去了一样，无法找回。
沈羽桃站在一旁，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沈鸢轻轻摇头，目光转向贺京辞，眼里带着深深的自责：“真正为我付出的人，却是你。贺京辞，我……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贺京辞站在她身侧，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愠色，反而带着他一贯的洒脱与不羁。
他伸手拍了拍沈鸢的肩膀，唇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小满，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
他微微挑眉，目光透着宠溺：“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也从来没想着要你还什么。更何况，现在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