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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谢谢。”林雨柔秀美的脸上都是不好意思,“这事儿能如此顺利,也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们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沈安安笑说,“我大哥是个闷葫芦,不逼他一把不行,我瞧着他消沉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只有你,能拿捏得住他。”

    “也是他人好。”林雨柔脸颊很红。

    沈安安看着娇俏容易害羞的林雨柔,很难想象二人深夜私会是怎样的场景,还有萧渊说的,……

    她忙把脑子里荒唐的想法都给晃走,从二皇子府那次之后,她就知晓林姑娘是个胆大心细,颇有成算的姑娘,

    有手段又聪慧,但十分难得的是,她人品教养都极佳,简直是女子中的佼佼。

    她娘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现在我还有一个担心。”

    “嗯?”沈安安回神,看着托着腮一脸惆怅的林雨柔。

    “还不是我那陈家表哥,这次因为我的事费心又费力,连名声都给搭了进去,甚是辛苦。”

    沈安安点头,那位陈家公子这次牺牲确实不小,差点就被他大哥给打了。

    “到时候我备一份厚礼,好生谢谢他。”

    “我担心的哪是这个。”林雨柔撇撇嘴,“我是怕纸包不住火,会被你大哥发现,他以前就是个古板的性子,也不知知道了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当初和端莹莹,不就是因为她不合规矩的举动才彻底厌烦掉的吗。

    “我这些日子都不敢让我表哥出门,就怕阴差阳错遇上了,就感觉挺对不住他的。”

    “……”沈安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林雨柔继续道,“还是先躲一阵日子,等我们成完婚,就算他知道我也不怕了。”

    等朝夕相处,顶多她放下矜持,磨他几日,这事儿也就能过去了。

    沈安安觉得,这事儿林雨柔当真是多虑了,他大哥如今为了她连翻墙的事儿都干,往日端着的君子都开始偷香窃玉了。

    就算现在知道,也多是一笑而过的可能大些,甚至说不准还要暗暗欣喜上一会儿。

    “他这些日子忙的很,几乎日日都去东城军营,想来是没有闲工夫去街上闲逛的。”

    萧渊把沈长赫接手了东城军营的事儿告诉过沈安安,只是如今风平浪静,军营应该也没什么事儿要忙才对,就算操练也没有日日都去的。

    二人在海棠园待了一会儿,沈夫人派人来请,说是四皇子找她,林雨柔知晓,是母女二人几日不见,沈夫人想和沈安安说些体已话。

    便主动推说自已有些累,想在她的海棠园躺一会儿,沈安安便去了沈夫人院里。

    “安安。”沈夫人先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吐出了一口气。“你还好吗?”

    方才在前庭她也不好问,就担心萧渊会不快。

    沈安安在沈夫人面前转了个圈,“娘自已看,一根头发没少,一丁点伤都没有。”

    “你啊。”沈夫人戳了戳她额头,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我问你,四皇子后院如何,有没有什么糟心事儿,还有管家权,可在你手里?”.

    “没什么糟心事儿,他后院很干净,连个丫鬟都没有,管家权也已经交给我了,只是这些日子忙,还不得空看。”

    沈夫人有些惊讶,“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吗?”

    就算在权贵中,那些子弟也断没有一个妾室都没有的。

    萧渊身为皇子,后院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有名分的妾室,如此洁身自好,可以说是极其难得了。

    可他今年都二十有三了,若是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顾不上问什么管家权了,斟酌了下措辞说,“你嫁的匆忙,有些事儿娘也没来及和你细说,你和四皇子……”

    沈安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七分真三分嫁的娇羞道,“娘,~”

    沈夫人攥着她的手,殷切的盯着她,在沈安安微微点头之后才重重缓出一口气。

    “那就好,只要不是有问题就好。”

    “……”沈安安脸木了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那个狗男人可是如狼似虎,……

    折腾的她够呛,但他后院,前世是没有的,这回她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也就没有上心有是没有。

    沈夫人高兴了一会儿,就又蹙了眉,“若是哪都正常,怎么会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呢,安安,你可别是……”

    未经过人事,根本就不懂男人……行是不行。

    “娘就放心吧,他好的很。”沈安安脸上迟疑了一瞬,还是老实说道,“其实…皇上给他指了一户人家的姑娘。”

    “什么时候的事?哪家的?什么位份?”沈夫人一连串问道,脸立时拉了下来。

    “第二日进宫的时候,是良嫔的妹妹,姓李,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女。”沈安安语气说不出的平静。

    “娘,这是宫里的规矩,每一位皇子成婚后都会赐下几位貌美的宫女充实后院,皇上只指了一个,还算好一些。”

    她先说出来,总是比明日爹娘,大哥都知道了心里要好受一些。

    话是如此说,沈夫人心里还是难受的很,“娘不乐意你嫁进皇家就是因此,如今你们才新婚几日,就这个女子那个女子的往府里抬了,你们感情都还不深厚,日后难不得要生出怨偶来。”

    她知道做皇家儿媳,这是在所难免的,可沈家清净,她着实是心疼女儿在一群女人中汲营算计。

    “安安,皇家的人为了权势什么都做的出来,你可一定要当心些,女子的争斗更是杀人不见血,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计较真心不真心了,好好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

    她眼中慢慢蓄积上泪水,拿帕子擦了又立即落了下来。

    “娘放心,我自幼得祖母言传身教,后宅私事还是可以处理好的。”

    “你不要小看了后宅争斗,”沈夫人还要在说什么,沈安安笑着握住她的手,“您就放心好了,四皇子对我有情,不会辱了我作为正妃的体面的。”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沈夫人重重拍在腿上,满脸愁苦。

    第152章

    波折

    这时,有丫鬟来报,时辰差不多了,让去宴会厅用饭,沈夫人怕在林家兄妹面前失礼,让人重新理了妆容,才牵着沈安安去了宴会厅。

    都是一家人,并没有分桌,林雨柔已经到了,坐在林烨身侧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在沈夫人和沈安安进门时才温温婉婉的站起身。

    沈文和萧渊也自动中止了交谈,沈安安从萧渊身侧过去,要去林雨柔旁边坐,拇指却突然被勾了勾,男人声音小的只有二人能听见。

    “好一会儿没见,有没有想我?”

    “……”沈安安瞥了他一眼,鸡下个蛋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做到如此厚脸皮的。

    “没有,”她说的面无表情,走远后似是听见了男人不满的轻哼。

    几个男人交谈喝着酒,沈安安和林雨柔说着悄悄话。

    “公子——”

    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沈长赫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在门口和小厮说了些什么,片刻后沉着脸走了回来,对萧渊说。

    “东城出事了。”

    萧渊眉头拧了拧,沈文放下了酒盏问,“怎么回事?”

    沈长赫看了眼林家兄妹,冷峻的面容上都是严肃,“林恒生,死了。”

    林烨突然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才努力平稳住情绪,“怎么死的?”

    那个人活着对林家就是个害虫,死了,林烨可以说是长松了一口气,可这个节骨眼上死,再看沈长赫脸色,他本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说是自杀,而且…地方官员查到,他死前有一笔不小的银钱,存在了钱庄…林大人的名下。”

    “怎么可能。”林烨立即反驳,“我爹这些日子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一时几人都没有说话。

    林恒生死了,钱却进了林大人的腰包,据当地官员查案的流程,要么,是怀疑林恒生的死和林大人有关,要么,林恒生做的那些恶事,是受林大人指使。

    反正林家,是绝对脱不开关系。

    沈长赫原本是想着顺藤摸瓜把那个叫顾谭的人给抓住,派了人跟着林恒生。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林雨柔不明所以,但看大哥的反应也知晓应是和自家有关,“哥,林恒生是谁,和我们家什么关系?”

    林烨拍了拍她手臂,并没有回答。

    “走吧,去看看。”萧渊站起身说道,沈安安也旋即起身,“我也去。”

    “天儿冷。”萧渊不怎么想带她,沈安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掐住他的腰转了半圈。

    萧渊面色变了变,皱着眉才没有龇牙咧嘴,“马车里暖和,你要是想去也可以。”

    沈安安这才松了手。

    沈安安去了,林雨柔自然也跟着一起去,沈夫人有些担心,但萧渊和沈长赫,林烨都去,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府门口,沈文再三嘱咐,“不论发生何事,切莫要冲动。和四皇子商量之后再行定夺。”

    “爹放心。”沈长赫拱手,旋即翻身上马。

    三个男人骑马走在前面,沈安安和林雨柔坐在马车里走在后面。

    路上,在林雨柔的再三追问下,沈安安将事情和她说一些。

    “怪不得。”林雨柔脸色微白,“我说父亲为何突然就答应了和你家的婚事,原来是为着这个。”

    “安安,长……你哥将此事压下去密查,若是万一被朝廷发现,会不会有危险?”

    若是因为自家的污遭让本就风雨飘摇的沈家再沾上祸端,她心里过意不去。

    “放心,有萧渊在。”沈安安安慰着她,心里却是清楚,此事儿怕是很难压下去了。

    一个时辰后。

    马车在衙门口停下,没有下车,沈安安就听见了刺耳的喧嚣声,庆安,庆丰手中拿着刀,护在马车旁。

    “怎么回事?”

    “是那些被林恒生压榨,害命的百姓和其家属。”萧渊声音从外面传出,带着几分凝重的冷厉。

    一只手伸了进来,拇指上的玉扳指透的发亮,被车帘晃动间捎进来的阳光映的熠熠生辉。

    沈安安搭上他的手下了马车,林雨柔跟在后面,看见府衙前闹嚷的几十个百姓,齐齐紧了紧眉。

    “这么多?”沈安安心直往下沉。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孤儿寡母,甚至是一家子都不在人世的,没能来府衙喊冤。”

    闻言,沈安安眸子渐渐冷沉,一个地方富绅,竟然能为虎作伥到如此地步,地方官员是不管,还是得了好处不敢管。

    “林恒生早晨才死,官府派人查出银钱去向,午时未过,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委实是消息灵通。”

    显然,林恒生银钱的去向是有人故意在下面煽风点火,透露给这些百姓知晓,他们才会聚集在一处,敲鼓状告林家。

    林雨柔身子有些发冷,“我父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别担心,我们都在。”沈安安安抚了林雨柔几句,也对萧渊说,“林恒生只是此事的出头鸟,真正的恶是背后的顾谭,大哥一直按着不动,就是为了引出顾谭,好一举为民除害。”

    “如今却突然有此变故,应是顾谭发现了什么,才拿林恒生开刀,把脏水泼到林家身上,让我们自顾不暇。”

    “你说的不错,”萧渊微微颔首,“有胆子如此做,波及朝廷命官,说明那顾谭,怕不只是一个地方富绅那么简单。”

    沈安安也正是这个意思。

    门口的百姓闹的厉害,地方官员却闭门不出,只有两个官差驱赶百姓,很显然是不打算细查的。

    沈长赫阔步上了台阶,对那些百姓亮明了身份,“大家放心,此事府衙不管,我军营也不会袖手旁观。”

    百姓们都见过沈长赫,知晓东城的军营来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将军,有人出声问道,“你和府衙大人的官,谁的更大?”

    连衙门都不敢管,他们并不相信军营会管这事儿。

    沈长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衙门不愿意管,你们就是日夜守在这里也没有半分用处,不若信我一次,为期六日,若是六日后再没有消息,你们就算砸了府衙,我都不再插手。”

    “沈将军。”那两个官差脸色变了变,沈长赫给了二人一个冷淡的眼神,他们立即就闭上了嘴。

    他们百姓都是当地百姓,自然知晓府衙是什么德行,指望他们出面,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求到公道的一日。

    一个少年喊道,“那我就信你一次,六日后,若是你不能给我们一个公道,我就是挨板子,滚钉床,也定要去京城告御状。”

    他话音落下,气氛短暂的沉默了一瞬,过了一会儿,其余百姓纷纷附和。

    “萧渊,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少年有些眼熟?”沈安安说道。

    那少年站在人群中,小小的身子只在百姓吆喝走动时,会不时露出来一角,几乎被挡的严实,沈安安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的更真切些。

    萧渊攥住了她的腕骨,“让庆丰去,人多事杂。”

    以免有别有用心者动什么手脚,伤着了她。

    庆丰领命阔步朝人群走去,搜寻了一圈,却都没有找到方才说话的少年,立即谨慎严肃了起来。

    “主子,人不见了。”

    萧渊刚想开口让人去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是在找我吗。”

    沈安安吓了一跳,萧渊立即将她搂进了怀里,墨眸阴沉无比,只是眨眼功夫,庆丰的刀就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少年带着笑意的眼慢慢暗了下去,化为了警惕,“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是为民请命的好人,方才那个将军说的话,也是骗我们的是不是?”

    沈安安和萧渊对视了一眼,吩咐庆丰放下刀,但人却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

    “是你。”沈安安认出了他,“今早上在街上赖账,不肯给租车银子的。”

    “我不是赖账,”少年气愤反驳,“是那车夫坐地起价,故意坑我。”

    说是少年,但身量着实不低,比之萧渊只差了半个头,只是又黑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沈安安懒的和他争论今早上是谁的错,问道,“方才说告御状的人是你吧?”

    “是我。”少年承认的十分坦率,“林恒生作恶多端,该死,他背后唆使他的人,更加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少年眼里逐渐窜上火苗,都是阴狠。

    “你又怎知衙门查出来的都是真的,而不是林恒生栽赃陷害。”林雨柔听不得他如此诅咒父亲,出声说道。

    少年脸色阴沉,“所以,你们是来替那什么林大人平反的?”

    “来人。”他举起手向已经走远的百姓吆喝起来,庆丰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少年说不出话,阴狠怨毒的眼神瞪着沈安安几人。

    “说话归说话,你叫人是什么意思?”沈安安蹙着眉。

    等人都走远了,庆丰才放开少年,他冷笑一声,“你们就是颠倒黑白,为虎作伥,蝇营狗苟之辈。”

    “……你骂人的词倒是会不少,应该是读过书吧?又怎么会如此落魄的?”

    有银子读书的人家,家底都不会差,可这少年,衣服上都是补丁不说,还短了一大截,衣袖明显是后来又接了布,才勉强到腕骨。

    少年眼神闪烁了下,偏开头,“我没有读过书,那些词是为了骂那些狗东西,特意和说书的学的。”

    萧渊攥着沈安安的手腕,以一种十分霸道的姿态将沈安安护在身后,连少年看向沈安安,都会被他用眼神警告。

    “你叫什么名字?”沈安安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你不说,今儿就离不开这。”沈安安冲庆丰使了个眼色,庆丰立即又去捂他的嘴,一副要捂死的他的架势。

    “我说,我说。”少年挣扎着偏开头,“我小名叫狗子,大名陈天,就是附近庄子上的。”

    萧渊偏头给庆安递了一个眼色,庆安立即去查。

    “你那么义愤填膺,是和林恒生有仇?”

    “他害死了我爹娘,抢占我家良田,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会放过他。”少年目眦欲裂,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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