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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沈桑宁好奇地将书页翻开,第一页写着几个大字——

    《闺房之乐:论如何让妻子对你死心塌地》

    ……

    第136章

    沈桑宁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瞳孔地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裴如衍怎么会看这种东西?难怪封面没字呢,这就不是一本正经书啊。

    此时,守在门边的紫灵看出她难掩骇然的神色,作势要走过来,“少夫人,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别过来!”沈桑宁制止紫灵。

    还是想给裴如衍留下颜面的。

    紫灵听话地退了出去,挠着耳朵,满脸疑色。

    沈桑宁继续翻动纸页,往后的内容里没有字。

    都是画面。

    全是细节。

    看得她脖颈羞红,快速地翻阅一遍,总算明白昨天夜里,他为何会主动做那种事了。

    原来,是被小书教坏了。

    这书万一让收拾的下人看见,岂不是颠覆了裴如衍的形象?

    想着,沈桑宁将小书揣进怀里,一定要扔掉。

    她快步走回青云院,院中,裴如衍正在逗猫。

    宁侯的孕肚已经显怀了,常露疲态,比往日里更傲慢,走两步都要翻个白眼。

    裴如衍低着头,没察觉沈桑宁靠近,伸手轻轻摸了摸宁侯的肚子。

    这个举动,只有沈桑宁知道有多危险。

    她轻呼一声,“你别——”

    话音刚出,宁侯就扬着爪儿凶狠地朝裴如衍脸上挠去。

    他下意识一挡,脸颊却还是被挠出一条血痕。

    宁侯轻轻一跳,从他身上离开。

    裴如衍一声不吭,伸手摸了摸脸颊,指腹沾上了血,这时候才蹙起眉。

    目光幽幽地与沈桑宁对上。

    好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是在脸上。

    沈桑宁轻叹一声,朝他走去,“怀了孕的猫,你怎么可以摸它肚子呢,这下好了,破相了。”

    半是调侃的话,落入裴如衍的耳中,他眉目凝重,抬头看着正在修屋顶的瓦匠。

    只觉得,天又塌了。

    沈桑宁取来药膏时,看他这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对面幽怨无比的眸光就朝她投来,她才止了笑,“好啦,不会真的破相,过几日就好了。”

    随即让裴如衍坐在石椅上。

    她站在他面前,抬起他的头,她俯身用药膏涂抹他的脸颊,一边问道——

    “刚才,若换作旁人,下意识的动作,一定会将猫打到地上,以防自己受害,而你却只是护着脸,可见,你真的很喜欢它。”

    裴如衍默了默,“是因为你,我才喜欢。”

    沈桑宁的手微顿,“我?”

    她不解,前世他也养了猫呀,怎么能说是因为她才喜欢猫呢?

    “这猫分明是你婚前养的,即便我不嫁给你,这也是你的猫,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如衍闭上了眼,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会喜欢。”

    柔软的指腹轻轻涂着他的伤口,沈桑宁听得有些心不在焉,联想到了前世。

    她鬼使神差地问,“那,假设我嫁了别人,你的猫怎么办?”

    裴如衍睁开眼,目光不悦,“不要假设。”

    “我……假设就是假设,你正面回答一下。”沈桑宁轻咳一声,掩饰心虚。

    紧接着,裴如衍眉头皱紧,思忖良久,才沉吟道:“猫能飞檐走壁,我只要让它记住你的气味,它就能找到你。”

    “也能替代我,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

    他言辞认真,至此,沈桑宁终于明白,为何前世这只猫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她身边。

    哪有什么巧合,一切都是故意为之。

    裴如衍煞费苦心,背后,又承载了多大的委屈和悲伤。

    思及此,沈桑宁涂药的手不动了,鼻子发酸,她抬了望天,想把这股酸涩塞回去。

    前世错过的,今生还是得到了。

    有什么好哭的。

    她却没看见,裴如衍眼中闪过的疑色。

    裴如衍坐在石椅上,面色正对她的腰腹部,发现她腰间鼓鼓,像是塞了什么物件。

    他未经思索,就抬手去摸。

    直到抽出一本眼熟的书,他双眸一怔,脸颊都没了红润血色。

    塞回去也不是,抽出来也不是。

    手中之物,如烫手山芋。

    沈桑宁感觉怀里异动时,就低下了头,看见裴如衍手里的书,以及——

    他垂着的头。

    她看不见他的面色。

    四周静默着,两人一直没对视上。

    此刻,比起裴如衍,裴彻脸色更惨,仿佛生无可恋,又痛恨世间一切。

    只是静静地站在沈妙仪的房内,所有动静都似乎入不了耳,他如同雕塑般,还在消化沈妙仪怀孕这件事。

    第137章

    房中不止裴彻一人,还有柳氏和段姨娘。

    柳氏劝慰沈妙仪许久,才在段姨娘尖酸的风凉话里离开。

    裴彻冷冷地扫了沈妙仪一眼,“别以为你怀了孕,就能高枕无忧,我迟早,会将你赶出家门。”

    语罢,夺门而出。

    沈妙仪掩去恨意,嘴角强撑着得意的笑。

    段姨娘也真是看不明白了,“大户人家的女儿,二嫁也未必嫁不出去,你这是何苦呢,就算生个孩子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难道以为有个孩子傍身,将来裴彻就不能和离了?

    天真。

    段姨娘也是做娘的,不想侮辱怀孕的儿媳,但也并不因为怀孕,就假以辞色。

    留下叹息,转身就追着裴彻离去,“彻儿,你做什么去。”

    门外,响起裴彻的回答,“京机司,当差。”

    刚才热闹的房中,顷刻间只剩下了沈妙仪,清净了不少。

    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唇瓣颤动,一会儿笑,一会儿流露出强烈的不甘。

    此时,素云悄悄地探入房中,将门关紧,才走到床榻边,“主子,您别太伤心,振作起来,伯爷和夫人都是您的后盾。”

    后盾?沈妙仪苦笑,知道他们都帮不上什么忙。

    她现在唯一的筹码,只有孩子。

    素云见她一直摸肚子,仿佛里面真有个孩子似的。

    于是犹豫开口:“主子,怀孕虽能保一时安宁,但您这肚子,迟早会被人发现是假孕,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是啊,沈落雨给的假孕药能在脉象上以假乱真,可肚子是大不起来的。

    沈妙仪思索着,“那就让他变成真的。”

    素云一阵沉默,欲言又止,“可,二公子这态度,让他跟您同房,简直难如登天啊。”

    沈妙仪想到裴彻态度,就悲凉发笑,“没有他,我难道还找不到别人了。”

    此言一出,素云大惊,差点跪了,“找,找别人?”

    “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沈妙仪轻嗤,“只有尽早怀上孩子,才能不被拆穿。”

    天爷啊。素云心里就这三个字。

    深宅大院里,再怎么斗,素云也没听过这种法子,这也太……

    “主子,您要是找汉子被发现,就不止是被休弃这么简单了,下半辈子怎么活啊!”素云一心规劝。

    沈妙仪听不进去,“如果离了国公府,我恐怕是再找不到这样好的亲事了,二嫁又能有什么好归处,所以我必须坐稳裴彻的夫人。”

    “素云,你我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必须帮我。”

    素云听闻,深知主子说得没错,倘若主子不再是国公府的少夫人,那她也不再能享受国公府大丫鬟的待遇。

    与其将来跟着主子受人冷眼、遭人厌弃,那还不如现在搏一把。

    想明白后,她郑重点头,“主子,外院的那个护卫廖青总是偷偷看您,早对您有非分之想,此人容貌也还端正,依奴婢看,您若偷偷召他前来,他必不会拒绝,也能保守秘密。”

    “护卫?”沈妙仪眼中闪过轻蔑,“我是伯府千金、公府儿媳,姿容秀艳,再自甘下贱,也不能和一个护卫苟合。”

    素云呆住了,“主子,您现在可没那么多选择啊。”

    沈妙仪抚着小腹,冷笑道:“既然裴彻不要我,那我就让他也成一个笑话,他不是在京机司任职吗,我若和他的同僚暗度陈仓,而他不知情地替同僚养孩子……”

    只是设想,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中透着几分悲戚的疯狂。

    素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抿抿唇,不敢置喙。

    *

    青云院。

    庭院中。

    年轻的小夫妻沉默良久。

    裴如衍拿着那本小书半晌没了动作,头也不抬。

    沈桑宁心里觉得好笑,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

    这调戏般的动作,落入修屋顶的瓦匠眼中,有些怪异。

    怎么公府世子,是这样的?

    可惜瓦匠只能看见画面,距离太远听不见声。

    但世子本人并不知外人所想,抬着头,眼中不知所措的尴尬被沈桑宁一览无余。

    裴如衍怔怔地看着她嘴角压不住的笑意,郁闷地闭上眼,才沉闷出声——

    “那不是我的。”

    沈桑宁越发想笑了,“我何时说,这东西是你的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心虚的人,就失去了往日的聪慧。

    “我……”裴如衍语塞。

    良久他才发现手中还握着小书,轻叹一声,将小书放进自己怀里,“这是个误会,回头我就扔了。”

    “误会?”沈桑宁揶揄道,“其实你看了也没什么,我们是夫妻。”

    她话音刚落,那头紫灵就双手捧着送子观音,虔诚地端进了房中,嘴里还默念着什么。

    沈桑宁回头看一眼,“母亲特意请回来的。”

    某人闻言,也朝那观音瞥了一眼,眼中恢复了从容。

    随即,他伸手捉住她抵着下巴的手指,将她的手包裹在手中。

    反客为主,一把揽腰,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

    沈桑宁下意识搂住他脖颈,跟他的淡定不同,她第一时间四周环顾,然后轻拍他的肩膀,“被人看见了!”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成何体统呀。

    还好现在除了紫灵和陈书,院里其他人都在各司其职,不在场。

    “你我是夫妻。”裴如衍拿她的话呛她。

    沈桑宁一噎,声音小了些,“就算要抱,也应该去房里抱。”

    语毕,耳旁忽地发出轻笑。

    他嗓音低沉,如玉器撞上心弦,她感觉耳朵要怀孕了。

    裴如衍倒没有其他出格举动,只是抱着她,意有所指地朝主屋房梁处望去——

    “你觉得,进了屋,有什么不同?”

    屋顶都是修缮的瓦匠。

    沈桑宁反应过来,这屋顶上这么多人都能看见,尴尬得只想起身。

    腰肢却被牢牢禁锢住。

    耳旁再度响起裴如衍的声音,他刻意凑近了,压低声:

    “央央定是偷看我的书了。”

    他言语笃定。

    呼吸喷在她耳骨,似带蛊惑,让她耳朵迅速染红。

    沈桑宁感觉自己的耳垂都热了。

    明明书不是她的,她为什么要心虚?她明白了!裴如衍现在是在倒打一耙。

    她嗔怒地瞪他一眼,“你这下子能承认这是你的书了。”

    裴如衍勾着唇瓣,直直迎上她的眼,“嗯,我的。”

    承认就承认了。

    他抬眼,发现屋顶上的瓦匠们都时不时投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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