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明达就忍不住捂着嘴巴笑起来,告状道:“三哥不想治病,还装病来着,不过被周满识破了。”长豫连着两天去山边玩儿,觉得山上也不错,主要是她很想上山去体验一番周满说的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所以觉得这时候三哥还是继续治病好,于是道:“父皇,周满说了,三哥的毛病就得少吃多动,他午食明明吃了一碗饭一个馒头,还有许多的菜,偏他说没饱,走的路还没我们多就喊着要累死了,您可不能不让他走了。”
明达也想上山去玩儿,于是提建议道:“父皇,等三哥再适应适应,我们带他去爬山好不好?周满说爬山也很能治病的。”
皇帝一听,自然是两个女儿怎么说怎么答应了,他还扭头对古忠道:“将恭王入宫可乘坐坐辇的特权取消,既然是走路比较好,那以后就让他多走走。”
古忠笑着应下。
一旁的太子惊讶的捧着茶都没喝下去。
皇宫之中,除了太后、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子之外,其他重臣,包括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得靠自己两条腿走路。
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意外,一个是虞县公,他是年纪太大了,目前还活着的朝臣,没人能活过他去,属于吉祥物,所以早些年皇帝就赐他进宫可乘坐坐辇的特权;
一个就是恭王了,他太胖了,加上身体不太好,走上一段就喘得厉害,而且还出很多汗,每次进出宫都有些狼狈。
所以皇帝就赐他坐辇,每次进出宫都可以坐,待遇如同太子一般。
当年这个事情出来时,魏知还为这事弹劾过恭王和皇帝。
皇帝被骂得不轻,当面和魏知承认了错误,转过身却死也不该。
他曾悄悄的和皇后说过,“恭王是朕的儿子,皇宫是朕的家,儿子回自个的家坐坐辇怎么了?朕心疼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儿?”
皇后便道:“皇家无私事,陛下要是心疼三郎,那就让他少进宫,少些奔波,还有,他也该减减身了,总这么胖对身体不好。”
可惜父子俩没一个听她的,皇帝觉得家里也不缺吃,也不缺穿,孩子想吃却不给他吃,那他得多难受啊;
让他不见他儿子也不行,他见不着儿子该多想他啊,于是魏知骂他,他就忍着,当面认认错,转身继续死性不改。
魏知努力了许久发现皇帝改不过来,干脆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毕竟他还有许多其他的事儿要管不是?
太子没想到,魏知骂了这么久都做不来的事儿,就被两个妹妹以“周满说”给改过来了。
他愣了一下后忍不住摇摇头,暗道:如此,周满去给老三治病也挺不错的。
恭王是第二天收到旨意的,没办法,他当天实在是太累了,又累又饿之下,导致他天还没黑就睡下了,所以宫人没敢打扰他,第二天他醒来才知道。
于是饿了一晚上正兴致勃勃要吃馒头的恭王觉得手里的馒头一点儿也不香了。
第1588章
全方位打击
满宝再次出现在恭王面前时,恭王正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屋里还放了一个冰盆。
尚姑姑小声和满宝道:“周小大人,恭王好似真的病了。”
满宝道:“这才第三天呢,怎么可能病了?”
她上前给恭王摸脉,恭王拒绝,沉着脸道:“本王不要你问诊,本王要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来。”
满宝就叹气道:“殿下,您的品阶是王爷,应当由六品太医请脉,不巧,臣正好是六品,您就是请了别的太医来,他们品阶与我相等,或是低于我,也都要与我商议的,何况臣是奉陛下和娘娘的命令在给您看诊。”
恭王瞪眼道:“你治得不好,本王本无不适,但被你一治,如今全身酸痛不已,还病倒了,你如今还贪功狡辩……”
满宝见尚姑姑有些意动的样子,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叫进来一个肩宽腰挺的侍卫,满宝让一头雾水的侍卫站在恭王的床前,指着侍卫和恭王道:“殿下,您知道您和他之间差着什么吗?”
恭王抬头看着身形挺拔健壮的侍卫半响说不出话来。
满宝再一拍掌,两个内侍硬着头皮将周小大人刚要求的猪肉给抬了进来。
这种肉腥气重,是给他们宫人吃的,而这儿离宫人们做饭菜的膳食房不远。
两个内侍将抬着的一大扇肉放到了恭王床前,满宝一脸严肃的和恭王道:“你和他之间就差着这六十斤的肉,而这六十斤的肉总不能从你身上割下来不是?所以要减掉它,就须得让它转化为能量消化掉,您又不是农人,不然下田种地,或是去街上扛包做苦力是最好的,不到三个月,保准你健康起来。”
恭王看着摆在床前的这一大扇肉,又气又震惊,半响说不出话来。
尚姑姑也瞬间安定了下来。
满宝最注意尚姑姑的脸色,至于恭王,她才不管呢。
见尚姑姑被说服了,满宝便一挥手,两个内侍立即抬起肉飞似的跑了,而侍卫也一头雾水的走了。
满宝这才坐到床前,抓起恭王的手摸了摸脉,她看出他是心情郁结,但减肥嘛,少吃少喝还得多动的,是个人都会郁结,于是她道:“您是心情郁结,我可以理解您的,毕竟您久不运动,身上酸疼,心情不好是应该的。”
“可您要知道,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好,陛下和娘娘可是很关心你的,这样吧,您今天多走走,运动可纾解心志,等您走完了,心情也就好了。”
才怪呢,等他走完,就累得动弹不得了,哪儿心情好了?
但转过身满宝却和尚姑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现在恭王睡不着,等他走累了就想睡了。”
尚姑姑思索片刻,转身便进去劝恭王,正巧明达和长豫过来找满宝玩儿,不,是看望恭王,见恭王耍赖不肯走了,立即道:“三哥,你这样可不好,父皇和母后昨天还谈起你呢,说你如今身体越发不好了,母后还乖父皇太过惯着你,这才把你养得这么胖的……”
明达语重心长的拉着恭王的手道:“三哥,象儿都四岁了,您却如此讳疾忌医,将来他有样学样怎么办?”
恭王不得不下床再次踏上征程,但腿脚实在是酸疼得不行,最后走一段歇一段,半走半扶的走到了尽头,然后回到宫殿时一坐下就起不来了,这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又酸酸疼疼的过去了。
满宝她们三个则往山上爬了一小段,玩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的。
满宝将挖下来的花草放进篮子里带回她的住处,一进院门就见徐雨正蹲在地上她的花盆边上,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徐雨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笑道:“奴婢在给花草浇水,周小大人,您种的这些花草叫什么?”
满宝笑着上前给她介绍,“这是五加,这是青虾膜……”
这些名字徐雨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这几株看着不像是花草,倒像是树苗,她不太能理解这东西种着有什么用。
徐雨微微低着头问道:“这些是药材吗?”
“不是,”满宝大大方方的道:“都是一些我没怎么见过的植物,我很喜欢收集植物,见到了,就和明达公主她们一块儿挖了带回来养着看看。”
徐雨听说是和明达公主她们一起挖的,就不敢问太深,只是忍不住好奇的又问了一句,“奴婢记得昨日给您拿花盆时不止有这么多花草的,剩下的……”
“它们挖坏了,不适合种活,所以我处理掉了,”满宝笑了笑问,“怎么,是管事的姑姑问话吗?”
“不是,”徐雨心脏剧跳,连忙否认道:“奴婢只是有些好奇。”
满宝点了点头,找借口打发她以后才进屋,打开篮子,挑出科科可以收录的植物给它收录了,剩下的便敷衍的种到花盆里。
科科问,“你不怕她怀疑吗?”
满宝道:“不怕,我一直想要知道她是谁的人,可惜她一直都不联系别人,这次看看呢。”
这次,徐雨还是谁都没有接触,白白浪费了满宝付出的一天积分。
满宝叹息不已,悄悄和白善道:“她好厉害,一直都很沉得住气,我前天晚上还特意在她跟前写折子了呢,结果她也没去找别人。”
白善道:“别怕,现在是她在明,我们在暗,该她怕我们才对。”
满宝点头,和他肩并肩的坐在假山上,晃着腿问,“今天太子找你了没?”
“找了,不仅我,白二和殷或也被找去了,问的是折子的事儿,”白善顿了顿后问:“你怎么在上面添了我们的名字?我们本意是想给你建功的。”
“这又又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她叹气道:“而且我现在忙着呢,既要修书,又要照顾着大明宫那边的情况,哪儿有空处理赈济的事?”
白善略一想后道:“难怪殿下最后没找你呢,你说的不错,此时你的时间不够用,修书更重要,将来太医署若是用你修好的教材,那里头出来的学生,甭管是不是你亲自教的,可都算得上是你的学生了。”
满宝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有书流传下去了,若能流传千古,我就是个名人了,更别说,如此张扬医学的机会,怎能放过呢。”
第1589章
差事
白善便道:“既如此,赈灾的事儿你别管了,我帮你去做,折子是你写的,到时候必有你的一份功劳。”
满宝点头,鼓励他道:“你去做吧,不用我的名也可以,皇帝这会儿又不可能给我升官,立了功也没别的赏赐,赈灾来的功劳,皇帝总不能还赏赐东西吧?”
她左右看了看后压低声音道:“听说陛下现在私库里没钱了。”
白善:“……你怎么知道的?”
“明达悄悄和我说的,”满宝道:“她有一次听到陛下和娘娘说悄悄话,说长豫晚两年再说亲也好,现在内库里没钱,好些嫁妆都没法准备。长豫公主听说了以后高兴得不得了,还请我和明达吃了一碗奶酪呢。”
白善:……
太子动作还挺快,才和白善他们说过,第二天便找了个由头让崇文馆里的学生都到詹事府里帮忙。
一群学生都坐在詹事府里做事是不可能的,那自然是到外面去查漏补缺了。
于是白善他们全出宫去了,满宝将人送到东宫门口,叮嘱他们戴好斗笠,别晒伤,然后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药包,“这是驱虫的,你们到乡下去,夜里蚊虫多,戴在身上防虫,要是虫子实在多,就从药包里取出一些药来放火里慢慢的烤,散出来的药味效果更好。”
白善他们一一接过,一旁的赵六郎等人看见,忍不住上前盯着满宝看。
满宝只准备了几个,能够给到封宗平和易子阳已经是因为彼此算亲近了。
她对上赵六郎等人的目光,顿了顿后道:“我把药方写给你们?”
赵六郎觉得她忒小气,好歹一起在崇文馆里好几个月了,她竟然连一个药包都不舍的送他们这些即将远征的人。
不错,这一次,他们不仅会分散到京城各处,有可能还要去雍州和商州,对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公子们来说,这算远征了。
而且是要拿着铜钱下乡收药材,再转而布施给需要的民众,一进一出,虽不需要他们亲力亲为,却需要他们亲自盯着,且因为官差少,这些人是哪儿需要就往哪里搬。
反正用他们又不用额外付钱,太子用起他们来一点儿也不手软。
但这二十九人中,有二十人是太子的心腹,如今太子长子还没生下来,地位还不算特别稳固,所以他们急于为太子立功,对此事很上心。
而白善白诚殷或几个呢更是这件事的提出者,加上他们和周满特殊的关系,早被人暗暗打上太子的标签。
相比之下,只是单纯进来读书的封宗平和赵六郎几人则是一脸懵的被动接受了这件事。
封宗平和易子阳还罢,虽然下乡有些受苦,但他们以后都是要出仕的,这一次就当是积累经验好了。
赵六郎则是打心底不太甘愿,因为他就没想到崇文馆里来念书,也不想建多大的功,做出多大的事业来。
他好好的在国子监念书不好吗?
到了岁数,家里给他恩荫一个官儿,虚职也好,实职也可以,不过是办差,但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苦差事。
那么大的太阳,多走几步都冒汗,他为什么要去受这样的苦?
赵六郎不甘不愿的上马,跟着人到了城门口,他运气还不错,分到了白善手下,主要负责的是京城这一块儿。
但是,京城也很大,他们得下乡去,回城就需要大半天时间,所以他们就不用回城了,在哪里办差就在哪里住。
也不知是太子有意提拔,还是无意间照顾到的,他们这一组都是白善几个熟悉的人,白二郎、殷或、刘焕、封宗平和易子阳,还有一个赵六郎,六人一起负责京城两个县,因为所需的药草多要在野外采摘,所以他们需要下到各乡里去。
作为长安县的县令,唐县令很积极的在乡下给他们搭了几个帐篷做办公地点,然后和他们一起到了地头田间。
看到草地上搭建起来的帐篷,别说赵六郎封宗平几个了,便是见多识广的白善几人也惊呆了,问道:“我们住这儿?”
唐县令点头,然后看了眼他们身后的下人和侍卫,嫌弃的道:“因为你们带的人太多了,我找不到那么多的房子安置你们。”
白善看了眼特意跟过来的大吉和高松,再看一眼殷或和赵六郎等人身后的一长串伺候的人,立即道:“这可不是我和白二的过错。”
刘焕想说也不是自己的,但看了一眼自家派来的两个小厮和两个护卫,又把话咽了下去。
殷或直接不辩解,在几个帐篷中挑了挑,然后点了一顶帐篷道:“我住这顶吧。”
赵六郎几个也默默的没说话,去挑帐篷去了。
白善和白二郎还是第一次住帐篷,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所以把锅甩出去后便也高兴的去挑选帐篷了。
等他们安顿下来,唐县令便对他们点了点头道:“钦天监说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现在还只是头伏,再过一旬就是中伏了,到时候更热,且空气潮湿,难受得很,所以这药材最好在之前就收好。”
他笑道:“京城的黎民百姓还等着你们的药材解暑呢。”
白善带头应下。
唐县令就给他们留了两个衙役帮忙和领路,没办法,白善和白二郎还罢,其他人,他怕他们会把他的治下弄乱。
他们做完了这件事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他可是一县父母官,得管好治下的。
唐县令又暗示了这六个学弟一番,让他们悠着点儿做事,要是在他的治下惹祸,他可是不留情面的。
等人一走,白善立即带着几人去找派来与他们协助的官吏,几人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白善便到地里揪了一把积雪草,然后拿去给村民们做范本……
殷或他们见他走在路上便蹲下去扯了一把草,然后就拿让人拿到各乡各里去宣告,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奇不已,“这就是药草?”
白善点头,“不错。”
赵六郎就忍不住道:“如此随处可见,广而告之让百姓自己扯了回去熬煮就是,何需我们费劲儿的收购再赈灾?”
白善道:“因为只是宣告,他们不会煮的,不过今年过后,以后的三伏天他们应该就知道怎么弄了。”
第1590章
黑了
宣告这样的事自然不是他们这些贵公子去做的,实际上,王朝的统治一直是一层套一层,所以政令才能够用很少的人便传下去。
在别的地方,政令或许有所延迟,但在京城,因为就在天子脚下,所以政令还是挺通达的。
太子的折子前脚过了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坎,后脚就作为政令发了下去,殷礼则传达给京城的两县县令,不到一天的时间,京城两县的县令就把底下的里长都叫来将话传了下去。
不过太医院指定的药材,别说乡民们不认识,就是县衙中的许多官吏那都是不认识的。
说是要拔药草自己晾晒,天知道那药材长什么样?
听大人们的意思是随处可见,可什么药材是随处可见的?
所以里长们离开县衙后虽然找了各村的村长传达了意思,但还真没多少人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今天刚找了各村的村长来说一声,下响便有人拿着一把野草来找他们了。
他们看着这随处可见的野草,迟疑的问道:“这是药?这不是破铜钱吗?平日里被割了手嚼吧嚼吧敷在伤口上止血的。”
前来送样品的吏员被堵了一下后道:“你管那么多呢,反正是药就行,让村里的人照着这样子找,然后晾晒。”
“这……”
跟着来看情况的白善立即道:“老丈,这药材我们不白要,而是花钱买的。”
他温和的道:“五文钱一斤,现在太阳这么好,晾晒上两天或三天便差不多了。到时候这批药材是要重新发下来给百姓抗暑热的。”
村长们有些不解,“这收上去,又再卖给我们?”
“不是卖的,是免费送的。”白善道:“今年暑气太重,京城因为中暑而死的人到今天已经有九个人了。”
这件事情村长们也知道,因为老早里长就叮嘱,让他们避开午时到申时这个时间段的劳作。
可是……
这破铜钱真有用?
不管心内怎么怀疑,反正他们最后还是去拔草了。
今年的收成很不好,夏收只有往年的一半,如今天热成这样,眼见着秋收更惨,哪怕一斤只有五文钱,那也是钱不是?
而这时,除草已经是没用了,水是轮流浇灌的,你就是想天天去浇水,那也没那么多水给你们浇呀。
于是不少人开始拿着这些贵公子给的样品去拔草,有的甚至不用,只要直接说是破铜钱,自有知道的大人带他们去拔。
白善将他们的人分成了两组,让封宗平带着人去负责万年县那边,他们则留在长安县这边。
他们的工作并不多,就巡视一下,确认户部拨下来收购药草的钱按量的发到了采药人的手中,再统计好数据,监督人将药草送回太医院,由太医院挑选、最后再晾晒分好重量就行……
等各地准备好一定量的药草,白善他们又将经过太医院挑选的药草分发下去,县到里,再从里到坊或到村,他们依旧更多的是做数据统计和监督工作。
但偶尔地方官吏忙不过来,白善他们也会伸出手帮忙,所以从收购药草再到发放药草,等把这一次赈济做完,几个人都黑了一圈。
就是一直呆在帐篷或屋里做账目的殷或都晒黑了一点儿,更别说戴着一顶斗笠就四处跑的人了。
回城的路上,赵六郎不断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铜镜,忧伤得不行,“好像比昨日更黑了。”
白善闻言扭头认真的看了看他,点头道:“是又黑了一点儿,你是不是没戴斗笠?”
赵六郎憋屈道:“戴了,但似乎用处不大。”
白善道:“还是有用处的,你看刘焕就知道了。”
赵六郎就扭头去看骑马走在一边的刘焕,瞬间心里平衡了。
刘焕:……
白善冲他伸手,“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