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满宝听着羡慕不已,“这些礼物都是给陛下的?”明达不太确定的道:“是给父皇的吧,给我们大晋的,不就是给父皇的吗?”
“当然不一样了,收进私库里的才是给陛下的,收进国库的,那就是给大晋的,由户部管着呢。”最近太医署在和内库及户部要钱,程序各不一样,满宝听了一耳朵,觉得头疼,深深的在心里同情着萧院正等人。
明达便道:“给父皇的,前儿父皇还把倭国进献来的珍珠给了我一匣子呢。”
皇帝不可能将户部的东西拿来给女儿们,只能是私库里的东西。
满宝就心中有数了,如果是私库里的东西,她将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见识一番呢。听说高丽那边的药材特别多。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新闻了?”
明达和长豫一起摇头,然后笑问,“你怎么尽想着看热闹,宫里哪有那么多热闹瞧?”
明达笑道:“宫里近来风平浪静的很,皇祖母身体都好了不少,每天就盼着大嫂生下皇孙呢。”
满宝若有所思起来,和俩人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然后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没有想着看热闹。”
不过明达和长豫都不是很相信就是了。
满宝回到屋里,问过科科后便将药箱里的针袋收到了系统空间里,将那袋被动过的针袋重新拿出来放进了药箱里,这才合起来放在了一旁。
满宝问:“她在干什么?”
科科就将已经录制好的视频发她,然后道:“她在给你叠衣服。”
徐雨要负责满宝的起居,她的衣裳是她洗的,收的,折叠的,还有房间也都要她打扫,满宝想着她要是坏人可以从很多地方来害她,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动了她的药箱,不过这会儿没证据,满宝问道:“是她动的吧?”
科科:“……不知道。”
满宝就撑着下巴叹气,“怪我,放松了警惕,可我总不能每天都花积分让你盯着我的房间吧?有你还罢,若是没你呢?”
科科没说话。
满宝很快振作起来,偏头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药箱,道:“且等这次事情水落石出吧,到时候我要把药箱放到崇文馆去。”
白善对此的看法是,“崇文馆未必就是安全的,那边更人多手杂呢。”
他道:“只有千里捉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满宝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善转身就去找了杨和书,拜托他帮忙查一下徐雨。
杨和书便挑眉问,“查一个宫女做什么?”
白善笑道:“只是心里有些疑惑,想知道她是哪里人,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而已,只是我们进出宫不方便,所以想拜托杨学兄帮忙查一查。”
杨和书想了想便答应下了。
查一个宫女的家世对杨和书来说并不难,先不说杨氏的人脉,就是他如今在宫中当差,要看一个宫女的籍贯等还是不难的。
杨和书第二天就将一张条子给了白善,道:“许州人,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
白善拿了条子后道谢。
杨和书笑问,“这会儿可以说是为什么查她了吧?”
满宝并没有抓了她现行,而宫中人心混杂,谁知道是不是她?
若不是,他们贸然猜测岂不是无辜害人?
好吧,其实她也不怎么无辜就是了,好几次都盯着满宝的行踪呢,但一码归一码。
所以白善摇了摇头,没有告诉杨和书什么。
杨和书笑了笑,也不强问,宫里的事儿,还能是为的什么呢?
左不过那几样。
白善并没有就此算了,转身则去找了殷或,“许州人,我回头出宫了就让人去许州查一查,你让马福明帮我问一问这半年来有没有人来探亲徐雨。”
马福明是专门伺候殷或和刘焕的内侍,因为殷或待他还不错,马福明对殷或很言听计从,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白善隐隐知道,马福明算是投在了殷家门下。
殷或没有拒绝,记下后晚上便让马福明去查。
内侍和宫女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拿碟点心跟人坐在树下聊聊天,说说话就能得到很多消息了。
只要不是什么秘密,宫人们还是很愿意交流的。
像亲人来看望自己的事儿更是随时都可以被提出来谈的话题,因为得亲人看重,也是他们在宫里的一个靠山。
不是身体上的,也必是心灵上的。
有盼头总比没盼头要强吧?
可以说宫女们除了比衣裳首饰和赏赐外,比的最多的就是家人了。
而且每月的放归日各人都不一样,却是一次一拨人一起见的,所以基本上瞒不住人。
第二天马福明就禀报道:“徐雨有个姑姑就在京城,她每月都会来看徐雨的,给她带些鞋袜和小首饰,徐雨也会把存的钱托她姑姑送回家去,这个月她的放归日也见了她姑姑,除此外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马福明道:“不过听说她家里人对她挺好的,以前刚进宫的时候每个月都还给她送一些钱走人情呢。”
第1659章
辛苦
会到宫里来当宫女和太监的人,基本上都家贫。
徐雨自然也是一样的,听说她才七八岁时就被采买进宫了,但她进宫后家里就没断了和她的联系,这在宫里也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因为宫中大部分的宫女虽然也有亲人探视的日子,但基本上是当休沐日来过的,并不会真的有亲人上门来看望。
只有家在京城附近的宫女,或是有亲人在京城附近的才偶尔会来探望。
因此在这一点儿上,宫里的人还是挺羡慕徐雨的。
满宝一边吃饭一边听马福明的禀报,然后道:“这样说来,徐雨虽然家境贫寒,但应该过得不差的。”
满宝家里就曾经穷过,她一直觉得身体贫穷没什么,心里喜滋滋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马福明道:“奴才也觉着徐雨的日子过得好,宫里好些人都羡慕她呢。”
相比于内侍,宫女们过得可比他们好多了,当然,不是指吃穿这些,而是因为宫女们还有家人可寻,但送进宫里来的内侍,基本上已经没有家人这样的说法了。
便是有,也只是他们自己的妄念,他们心里是知道的,家里未必对他们还有多少感情。
更别说他们还得时刻承受着身体上的病痛了。
就是马福明,以前不怎么认识徐雨的,在打听过后也忍不住羡慕她的。
满宝和白善对视了一眼,决定出宫以后就要人查一查徐雨的姑姑和家人。
殷或谢过了马福明,让他下去后才和白善道:“我昨儿特意去找满宝,在她的院子里和徐雨碰上了,并没有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你们是不是感觉错了。”
满宝想:她有可能感觉错,但科科总不会错的,徐雨就是好几次悄悄的偷窥她,却有那么一两次身上释放出了淡淡的敌意的。
白善心里则想:他有可能会错,但周小叔总不会有错的吧?
他不相信有坏人可以在周小叔面前遁形,奈何周小叔似乎只能跟在满宝附近,不能时时盯着坏人。
上次让周小叔盯着太子是进贡了一些牲畜,或许……
白善扭头和满宝道:“等休沐我和周四哥说留一头牛给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全入了编号了。”
满宝心领神会,懊恼道:“我忘了这事了。”
又在心里和科科道:“我忘了,你怎么也忘了?”
科科:“……宿主,我没扫描到您四哥带回来的牛。”
没扫描到在它这里就相当于不存在,自然不会提醒宿主收录了。
周四郎并没有把他买回来的那一百头牛赶到城中,他又不虎,那么多牛赶到城中放哪里?
而且吃的饲料也成问题呀。
所以他们将牛放在了城外,在一个村子里组了几个农家院子,让手下的人看守。
他本意是进城找满宝和白善商量一下能不能暂时先把牛放在白家的庄子里,他知道白家在京郊,靠近雍州那里有个庄子的。
结果他没想到他爹娘进京来了,还正好碰到白大郎娶亲,他没忍住多喝了两杯,加上又累又乏,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
不过他也不用为牛的去处烦心了,因为满宝将职田拿了过来自己耕种,他便有了大把地方安置。
第二天,除了开饭馆的周六郎和要学堂药铺学习的几个孩子外,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跟着出城往莆村去了。
当然了,在去莆村之前,周六郎先带他们去看了一下放在京城外面的牛和人。
然后一行人再将一百头牛送到了莆村。
早上出发,因为牛走得比马车慢点儿,所以他们过了午正才到的地方。
莆村的里长和佃户们看到这浩浩荡荡的牛,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里长最先回过神来,立即上去冲老周头连连作揖行礼,赞道:“周老爷大义呀,周大人不愧是太医,医者仁心,竟然给我们弄来了这么多牛。”
老周头:……
周四郎生怕他爹头脑一热就应下,立即挤上来要说话,他爹已经快嘴道:“里长大人,您误会了,这牛是拿来卖的。”
里长动作便一僵,僵硬着脑袋去看那些牛,抖着嘴唇问,“卖,卖的?”
老周头点头,笑道:“村里要是有人想买,我让我四儿子给你们算少一些。”
里长就直起腰来了,暗道:那算了吧,大家饭都快吃不饱了,别说买牛了,连买只小猪仔都买不起。
村民们脸上也可见的表现出失望。
老周头并不以为意,想什么呢,他们家干了多少年才买得起一头牛,还白送给他们?
他宁愿把牛赶回七里村去,也绝不送人!
不过他虽然不送人,却可以给他们暂且拿去耕种,没办法,冬小麦要播种了,这些佃户懒得到现在都没开始拔草松地呢。
而且这些牛也需要调教,正好牛要编号入籍也得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便借给他们用吧。
村民们大喜过后大悲,大悲过后又小喜,反正也挺高兴的,大家就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些牛不动了。
周四郎就笑眯眯的道:“我听我侄女说你们有百户,正好,我这儿有一百头牛,一家先领一头回去,暂且给你们用,不过这牛吃的草料得你们来负责。”
大家自然没什么问题的应下。
老周头就在一旁补充道:“你们可得当心着点儿,别让它们累到了,这些牛都是从草原上买来的,一路从草原走到了这儿,可辛苦着呢。”
论伺候牛,整个莆村的人加起来都没有老周头精心,他们家的牛可一直是他亲自盯着照顾的。
年后白老爷还给他们家送来了一头公牛一头母牛,据说是满宝老早就出钱买下的,他出来之前母牛已经成功怀上了……
老周头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家了。
正想着呢,周四郎几个已经热热闹闹的分起牛来了,他们这样一分,不仅牛住的地方有了,连牛吃的草料都不用他们操心,简单得很。
周四郎悄悄和周大郎道:“还是满宝厉害,知道我需要地方落脚,早早就准备了这么一个地方。”
周大郎却盯着不远处正在干活儿的人,问道:“那是在干什么?”
周四郎看了一眼后道:“建房子吧,满宝不是说要在这儿建个小庄子,方便你和爹住,也方便我们落脚吗?”
周大郎惊,“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周四郎就指了不远处的周立君道:“立君说的,还说白善和白家的二少爷也出了钱的。”
第1660章
你家的
老周头还在和佃农们叮嘱养牛的事儿,这些牛都是要编号卖出去的,虽然给他们劳作,但也要养好了。
等他叮嘱完回头,自也看到了不远处空地上正劳作的青壮们,他记性还不错,想了想后和里长道:“我记着之前那是块荒地吧,上面有好多散石,连树都没长几棵,全是些野草,这才几天就把地基给打起来了?”
里长也笑道:“人多做的就快些,除了从城里请来的匠人,我们村的青壮也都应召过去帮忙,也是您家出手大方,每日有二十文的工钱呢。”
老周头下意识的点头,头点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疑惑道:“我家?”
“是啊,您家,”里长见他一脸的疑惑,便也迟疑了一下,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的问道:“这地周大人一早就和我买下了,第二天就有人过来划地,第三日就来了一帮人开始规划建房子,还从村里请了好些人帮忙捡石头挖石头和挖地基,怎么,周老爷不知道?”
老周头当然不知道了,他刚还在想着哪个傻缺竟然跑到这儿来建房子,这儿离村子有一定距离不说,地还不好,光挖石头就要去好多功夫,除了前后左右地方大又在路边就没什么好处了。
可建房子要那么大的地方干什么?
院子里那种地又不能种菜,多废得慌呀,结果这是他家的?
老周头看了眼那块地上那么多的人,自动将他们换算成一堆堆的钱,一堆二十文……
老周头捂住心口问,“这都几天了,你们竟然才挖了地基?”
里长:“……也没几天吧,今儿不是二十一吗,才第四天吧。”
“在我们那儿,这么多人四天都能够把房子建起来了。”
里长一噎,半响后笑道:“周老爷说笑了,这要是茅草屋,我们一天都能建起来,可您家要建的庄子可不一般,要没一两月怕是建不起来的。”
他又道:“何况,我们这些人只会卖力气,这怎么建还得听府上请来的匠人怎么说。”
老周头叫起来,“什么,建个房子他们还请工匠了?”
周四郎等人也听到了喊声,转头看过来,他立即道:“完了,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吗?”
钱氏已经反映过来了,悄悄的横了老周头一眼后道:“乱叫些什么?”
她道:“我没听立君说起过这事儿,显然建的庄子不是要家里的钱。”
老周头便道:“满宝的钱也是钱,难道就不是家里的钱了?”
他嘟囔道:“也不能随便乱花的,就我和大郎住,要我说你和老大家的都不用来,建那么好的房子干什么?随便搭个茅草屋就行了。”
钱氏就想,老周头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明明年轻的时候又懒,又爱倒腾自己,还好吃懒做,尽想着享受,只是那会儿家里没钱,连吃饭都有些困难。
结果现在家里有钱了,他却又想起俭省吃苦了。
钱氏不是很有诚意的敷衍他道:“行了,地也买了,钱也花了,这都建到一半儿了,你还能把人赶走吗?”
她道:“这也是满宝给你的孝敬,之所以不跟你说就是给你个惊喜的。而且在这儿有个庄子也不错,离京城不远,满宝他们骑马又快,一个多时辰就到了,以后每逢休沐就跑过来这里玩一玩,看看我们,多好?”
老周头这才不念叨了。
周四郎趁机上前道:“爹,这庄子也不全是满宝出钱,白善和白二少爷也出了的。”
老周头莫名其妙,“他们做什么出钱?”
“说是要给他们留一个房间,亲兄弟明算账什么的。”
老周头心里舒服多了,嘴上却道:“我们几家是什么关系,不就是留两个房间嘛,哪儿用得着特特给钱?显得我们家忒小气了些。”
周四郎就道:“那赶明儿我回去让满宝把钱退给他们?”
老周头就拍了他脑袋一下,怒道:“这推来让去的才伤情分呢,而且他们看着像是缺钱的人吗?这种事你妹妹心中有数,你少跟着掺和。”
得,说小气的是您,不愿意退钱的也是您。
周四郎摸着脑袋退到了一边,不过老周头的心情的确好多了。
也因为好多了,他才和人走过去看那正在建的房子,走近了才发现,圈下来的地好大的一片,直接从路边的这一大块一直延伸到那边的树林边上。
树林上是一座山,当然了,出生于七里村山窝窝里,出入都要翻山越岭的老周头并不认为那是一座山,坚决认为那就是一座土坡,不过那座土坡还挺大,且树木特别茂密,他们家的职田直接将这座土坡围绕在中间,然后延绵而去。
但一望平川的里长们坚决认为这是一座山,见老周头看着山还道:“这座山也是村里的,村里捡木柴之类的都在这山里,每年春天还要补种前一年砍下来的树苗呢。”
老周头心里嫌弃的直撇嘴,他们七里村啥都不多,就是山特别多。
他指了一直延伸到树林底下的地问,“这么大一块满宝都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