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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恭王便又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心也有点儿紧,“也不算黑吧,但这个颜色是有点儿不对,本王是不是中毒了?”

    满宝道:“您想太多了,这不是中毒,这是因为您太胖了,吃的东西油盐荤腥过重。”

    然后她还转了转他的血,让他看,“您看到了吗?您的血很凝稠,几乎摇动不开。”

    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

    满宝放下容器,对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我现在就让您看看健康的人的血外表是什么样子的。”

    第2816章

    吓到

    鲜红的,周满摇动时它就在半透明的容器里滑来滑去,特别的顺滑。

    她将两个容器放在恭王面前的桌子上让他看,道:“看到了吗,你们的血是不一样的。”

    恭王哼了一声道:“自然,本王是龙子。”

    周满直接略过他这句话,摇着他的血道:“血在心脏鼓动时流出,顺着血管流呀流呀,流到各个脏腑,维持它们的活性,但是……”

    满宝将那根抽他血的肠管拉起来给他看,“您的血很浓稠,你刚才看到了吧,侍卫的针一扎进去,刚抽开绑带血就哗哗的往外流,一点儿凝滞也没有,但您的很慢……”

    “如果说他的血是清澈的河水,那您的血就是泥石流了。”

    恭王:……

    “这样的血流动缓慢,五脏六腑不能及时的得到血液的滋养,它们就会内耗,当内耗到一定程度时,它们就会衰竭。”

    恭王脸色苍白,眼睛直直地看着周满手里的容器和肠管。

    “但这还只是开始,”满宝又将那截肠管拿起来道:“这条管子就相当于人的血管,它一直流通的是凝滞的血液,算是超负荷的工作,其实血管也和人的其他脏腑一样,也是活的,既然是活的,那就有损耗的时候,当它的某一段很脆,某一段又变得狭窄时,血液就更难以流通了。”

    “但大脑和五脏六腑都叫嚣着要血要血,这时候怎么办呢?”满宝道:“这些血就会努力的往前冲啊,冲啊,然后有一天啪的一声,”满宝将手中已经反复用了好几次的肠管给扯断了,恭王吓得往后一仰,满宝叹息道:“这要是脑中的血管,这时候你就中风瘫痪了,这是最轻的,严重的,直接就死了。”

    恭王抖着嘴唇道:“你你你,你吓唬本王!”

    “没有,”周满矢口否认,一脸严肃的道:“您要是不信,可以找别的大夫来问,您现在身体是不是过于肥胖,已经严重到影响寿命了?”

    长史回过神来,扑上去跪在恭王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哭道:“王爷,您得减重,您一定得减重啊……”

    虽然他很不想当这个长史,但既然已经当了,那他就得尽心啊,恭王可不能死啊。

    长史大哭:“王爷,您可不能有事啊——”

    恭王妃也被吓到了,拉着小世子就上前,也哭道:“王爷,您看看我和象儿,您要是出了事,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啊?”

    王妃都哭了,跟着伺候的内监和侍女们便也跟着跪下哭起来,大厅内瞬间哭声一片。

    满宝:……

    恭王烦躁的道:“哭什么哭,本王还没死呢。”

    但大家不听他的呀,只要一抬头看见周满手里那两节血淋淋的肠管,他们就觉得那是恭王脑中里的血管,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周满都没意料到的,只能偷偷的先溜了。

    等恭王将一家老小安抚下来转身要找她时,她早没影儿了。

    恭王磨了磨牙齿,转身看到自己那泛着黑色的血就有点儿心慌。

    大内监小心的上前,“王爷,这东西……”

    “收起来,放在……”恭王顿了顿后道:“放在书房里。”他要每天看着,不信减不下去。

    大内监就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两份血都给拿到书房去了。

    满宝听了一愣,道:“那血没用了啊,留着要坏的吧?”

    但恭王就是坚持放着,看着这两份血的对比,他终于不再偷吃,周满让他运动时也不再划水了。

    连小世子都认真了许多。

    满宝琢磨了一下,没想到这么轻松,早说嘛,早说她早两年就给他抽血了。

    此事给王府上下人等带来极大的震撼,长史连夜写了一封折子进京,详细描述了这件事,然后痛哭流涕的表示,为了恭王的身体健康,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他也一定会盯住恭王,让他少吃东西多动腿的。

    过了几天,他又没忍住给皇帝写折子,表示恭王现在极为自律,每天早睡早起,少吃多餐,散步运动,这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恭王孝顺,而且想做一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

    满宝知道这封折子时忍不住和远在京城的白善吐槽,“恭王如此最先不是因为想活着,然后才是孝顺、慈爱和疼惜王妃吗?”

    真要是孝顺,这两年皇帝让他减重他怎么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

    白善给她回信,“陛下甚是感动,已经赐下许多东西给恭王,应该不日就能到达,因为你劝诫有功,陛下和娘娘还赏赐了你一些东西,家里已经代你收下,其中有一张狐皮不错,留下来,到时候再凑一张给你做个披风。”

    白善很惋惜的道:“你今年不能在家过年,岳父大人很是惋惜,已经连着叹三天气了,说去年没与你过年,今年也没过成……”

    满宝便回信道:“你告诉我爹,等我这趟回去,恭王妃最少能给我五十两的诊金,相当于我十个月的俸银了。”

    年就在俩人的你一封信我一封信中到来又过去,老周头知道周满这一趟外差差不多能赚到一年的俸银后就不再抱怨她不能回家过年了,而是严肃的道:“这是给皇帝办事呢,应该的,应该的。”

    为了减重,就是过年恭王也谢绝了外面的酒宴,连家里都没摆宴席,父子两个只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多吃了小半碗米饭,至于肉和菜,那天晚上周满没有限制。

    第二天起来,父子两个继续减重,过得比王府中的下人还要惨。

    但成果也极其喜人,尤其是恭王,因为太胖,所以效果也很明显。

    满宝盯着恭王吃过午饭后便转身去贺家看贺大人。

    满宝给他换了药方,又每日扎两套针,可以让他好受很多。

    因为少了疼痛,他的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一些,都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了,看着似乎有病情好转的样子,让贺家一家上下热泪盈眶。

    贺刺史依旧在等着朝廷的回复,见吏部还是没有选定洛州刺史的人选,不由叹息,和周满忧伤的道:“我这病躯怕是回不到故乡了。”

    满宝道:“朝中人才济济,每年又有进士考和明经考,为何半年都选不出一个洛州刺史来?”

    第2817章

    提醒

    贺刺史的目光就从远处的天空里收回来落在了她身上。

    满宝见他迟迟不说话,便疑惑的抬头看他。

    贺刺史与她对视半晌,最后微微一笑,“周大人,洛州医署的小郑大人是您的弟子?”

    “是啊。”这不是全官场都知道的事情吗?

    “假药案查得如何了?”

    “哦,罗县令被拿下了,俞大人他们说是他杀了典药,已经有了证据,只是他不肯招认而已。”

    贺刺史意味深长的道:“罗县令此人没多少才能,却又自负贪心,别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是见了棺材只怕也不会掉泪的。”

    满宝听他如此评价罗县令,目瞪口呆,“那他是怎么考中进士的?”

    贺刺史就瞥了她一眼道:“进士考的是诗文,又不是怎么为人做官。”

    满宝纠结道:“不是说字如其人,文如其人吗?”

    贺刺史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就叹息,“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来接任。”

    如果没有,那他就只能死在任上了。

    于是话题又回来了,“洛州刺史就这么难选?”

    “哼,有的人是资历到了可以来却不来,有的人是想来却被拦住了,还有的自己不来也看不得别人来。”

    满宝摇头,“太复杂了,洛州不就一个州吗?京城都没这么复杂。”

    贺刺史幽幽地道:“就是因为洛州不是京城,利益不足以打动一些大人,这才落得如今要争不争的局面。”

    “有益州王这个前车之鉴,洛州有恭王就藩,求稳的,胆小的,志向更高远的都不愿来此就职,”贺刺史道:“但洛州又毕竟是上州,既富庶也灵秀,心动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有的人自己不来,总想让自己的亲朋过来,也好统一派系,所以就僵持不下了。”

    贺刺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有点儿累,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道:“东宫想派人过来,既可以盯着恭王,也能压着他发展;恭王虽不管事了,却也不许太子的人过来,吏部那边也一直在拖延,唉……”

    “长史不能接任吗?”

    刺史府下有司马和长史,一般前任刺史离开,也可以推举长史或司马接任的。

    贺刺史摇头,“他们资历还浅,能力不足,家世也压不住洛州的官员,何况这儿还有恭王呢,下一任刺史得选个家世好一些,或者脾气硬一些的过来。”

    这也是吏部一直选不出合适接任人的原因所在。

    朝廷显然不愿意让恭王在洛州发展太大的势力,所以派来的刺史得压着他,要求这么多,但洛州这个位置又不够香,这就造成了现在尴尬的局面。

    满宝同情的看着他。

    殊不知贺刺史也在同情的看着她,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去后道:“罗县令此人虽自负,可如果没有人提醒献计,怕是想不出用假药设陷害医署的法子,周大人,有人不想地方医署继续下去,或者说,不愿太医署继续下去啊。”

    满宝脸色微沉,问道:“朝中诸公为何一直不满太医署?”

    贺刺史靠在大迎枕上道:“听闻这一次东征太医署功劳不小,朝中诸公赞誉有加,太医署也一再得赏赐,已经没有不满情绪了。”

    “那就论之前,之前为何多加阻挠我们太医署呢?”

    “因为太医署要做的一些事和地方衙门重合了,”他道:“就以此次雪灾来说,虽然罗县令没有和朝廷上书言明雪灾之事,但刺史府就在洛阳,因此长史曾经为此拨下一笔粮食给洛阳县赈灾。”

    “你可知粮食拨到了何处?”

    满宝心中一动,“医署?”

    贺刺史颔首。

    “上面拨下来的钱粮按说都是给县衙,由县衙分派的,但长史这么做也没错,医署要给受寒受冻的百姓看病,在他们来看病时提供粥水粮食,这也是赈济。所以刺史府将粮食拨给医署也合乎规矩。”

    “除此外,这两年有流民为到医署看病,不得不到衙门里上户,还有的直接去医署看病抓药后再由医署送到县衙上户分地,”贺刺史道:“每个去看病的人都要出具自己的户籍,以及纳税的证明,是上户,中户,还是下户。”

    “而医署会将这些记录在医案之中。”

    满宝不解的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贺刺史微微一笑道:“问题太大了,户籍归县衙管理,你知道它有多重要吗?”

    满宝没说话。

    贺刺史道:“一县的户籍是其基础,除此外就是田产记录,医署虽然没有完备的记录,但有心人总结一下来看病的病患,很轻易就能得出户籍数,更别说医署还能帮着挑出这么多流民。”

    他喃喃道:“也未必就是流民,也有可能是谁家的隐户。”

    下户,免费的医疗呢,这个诱惑太大了,多的是流民和隐户为此从阴影处走出来去落户。

    当然,这只是其中两个原因,还有财政上的原因,创办医署所耗费的金钱不少。

    而且连贺刺史都会想,药材日渐消耗大,以后药材会不会涨价呢?

    本来看得起病的人还能看得起病吗?

    总之原因有很多,但在东征之战后,朝中那些大臣和大将在见过太医署的能力和作用后,显然压下了这些顾虑,开始认同太医署的存在了。

    从大理寺和御史台能那么快的派出官员过来洛州查案便可看出朝中的风向了。

    贺刺史微微笑道:“我听闻此事时便一惊,没想到大理寺和御史台动作这么快,竟然派了俞大人和夏大人过来,我以为至少要过完年才过来查这个案子的。”

    而朝中的人要是有意怠政,大家先发公文训斥一下罗县令,再让他自查,或是让他把郑辜押解回京城慢慢审,怕是半年时间就过去了,那时候证据都给抹得差不多了。

    哪里像现在,直接打了罗县令一个措手不及,对方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抹除。

    满宝一直沉默,她问道:“贺大人为何突然与我说这些?”

    “周大人是位好太医,”贺刺史道:“你我二人这段时间相谈甚欢,也算是忘年交了,看你每日开开心心只给恭王治病,便忍不住多提醒两句。”

    他道:“罗县令显然就是罪魁了,你们再想往深里查,怕是不能够了。”

    “俞大人能力不差,贺刺史就这么相信对方能逃过?”

    贺刺史微微摇头,笑道:“这话你去问俞大人就知道了。”

    第2818章

    案情

    俞大人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才查出来的眉目,转身周满就从贺刺史那里得到了大部分的信息,顿时没好气的道:“贺刺史但凡早些时候言语,我们说不定就能回京城过年了。”

    夏大人捧着一杯热茶盘腿坐在一个矮榻上,膝盖上还盖着一块毛皮,轻轻地掀起眼皮道:“贺刺史说的你就信?不还得去查找证据吗?”

    卢太医深以为然的点头,他这段时间跟着俞大人进出,看他查案,恨不得看见一坨屎都要分析一下其主人上一顿和上上一顿吃了什么东西。

    俞大人查案分析出来还不算,还得去求证,所以他们虽然查出了是罗县令身边的人敲晕了典药把人丢在雪地里活活冻死,但罗县令不认罪,他们就还得去找他指使身边人的证据,还有典药换药的证据,和罗县令私下往来的证据。

    具体到他们哪一天去了哪一个饭馆吃饭都要查,所以,并不是贺刺史说了俞大人就会相信。

    一想到贺刺史若是和他们说这些话,俞大人延伸出来要调查的东西,卢太医就打了一个寒颤道:“现在就挺好,我们不也查出来了吗?”

    夏大人点头,更直白,“我们与贺刺史交情不到,他要是和我们说这些话,那我们就要怀疑他的目的了,到时候还得查这是不是贺刺史一系的栽赃陷害……”

    工作量直线上升。

    现在就不错,他们是查出来后贺刺史才告诉周满的,而他说的话全都没有证据,完全是靠自己在洛州经营多年的经验和感觉。

    不过……“没想到周大人和贺刺史的关系这么好了。”

    满宝就叹息道:“贺刺史想回乡,但朝中一直定不下洛州刺史的人选,因此一直压着他的第三封请辞的折子不发。唉,若是有一日我快要死了,我也想回故乡去看看,死在故乡倒也不差。”

    众人:……

    俞大人没好气的道:“周大人,你才多大呢,在我们面前说什么生死?”

    夏大人蹙眉道:“依照贺刺史对罗县令的了解,以假药打击医署,从而把医署从地方上赶出去这样的方法不是罗县令能想出来的,那是谁指点的他呢?”

    满宝下意识的接口道:“师爷?”

    大家抬头看她,“有什么证据?”

    “没证据呀,”满宝摇头道:“不是有句俗语吗?有事不决找师爷。”

    俞大人,“……这是哪门子的俗语,师爷是给县令处理一些俗务的,当然也会给建议,帮忙查漏补缺,但有能力的官员……”

    俞大人说到这里一顿,显然,罗县令能落得一个下等的评价和中等的评价,便可知他不是什么有能力的官员。

    俞大人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但这样的想法也未必是师爷可以想得出来的,毕竟要想地方医署开不下去,光靠一个县,一个州是不够的。去年,不,是前年了,从前年开始太医署就是与六部九寺并排的部门了,别说一县一州,就是六部九寺都不能决定取消医署的政策,但三省和陛下一起商议才行。”

    卢太医怒气冲冲,“朝中诸公看不起我们医匠,但一有个头疼脑热就找我们,有本事不找大夫自愈啊。”

    俞大人和夏大人脸上有些尴尬,他们或是进士出身,或是明经出身,的确是有些不太看得起医匠的。

    满宝见了连忙拦住卢太医,道:“您这话说得不对,我们是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的,好比朝中诸公就是治理国家,管理百姓的,若是不治病救人,那我们学医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在哪里?”

    俞大人和夏大人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卢太医更生气了,你不站我们这边也就算了,还吃里扒外,正要和她吵架,就听周满理直气壮的道:“你应该这么骂,这些臣工想要霸占天下更多的医药资源,所以不让医署为更多的平民百姓看病,可见其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简直枉为人父,枉为人子,枉为臣子……”

    卢太医呆住,一旁一直端着茶神隐的小谭太医也听得目瞪口呆。

    俞大人和夏大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满宝蹦出足够多的四字成语后觉得有点儿口干,就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这才扭头和俞大人道:“所以案子只能查到罗县令这里了,毕竟再往下,先不说难以取证,就是查到了证据,也最多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某某面前发诳语,说若是没有太医署和医署之后会怎样怎样,然后再讨伐医署,怀疑他们中饱私囊,截留药材,用假药,用少药,多收诊金药费之类的乱言,而仅凭这些言论是不能抓人的,更不要说判刑了。”

    “不错,”俞大人回神,点头道:“到了罗县令这里,再往上取症就难了。”

    “但我还是想知道是谁指点了罗县令,”满宝哼哼道:“总不能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以后回京,谁下帖子请我们上门问诊我们都高高兴兴的去吧?”

    俞大人和夏大人:……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啊。

    不过俩人没反对,他们也想知道是谁看不得医署遍地开花。

    俞大人道:“我会再查一查的。”

    他顿了顿后道:“这个案子已经收尾,但洛阳雪灾有些严重,新的县令未到之前夏大人会接手洛阳的政务,先赈济灾民,安抚百姓,我已经和陛下上书洛州事宜,洛州医署这边可以先斩后奏,重新开门接待病患。”

    周满问道:“药材呢?”

    “之前都被罗县令收到了县衙库房中,损耗了一些,大部分他都还没来得及经手出去,我会派人清点造册,然后给医署送去。满宝就看向卢太医和小谭太医,用目光迫使他们。

    小谭太医就放下茶杯道:“我会在医署中坐堂,帮助洛州医署重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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