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送走了婵娟，怡充媛气的眼圈都红了：“这是笑我没有家世！我但凡能出身好一点，能有这些个委屈？一个个的，倒是都鄙视我家世不好。那长乐宫里就好了？只不过有宠，不缺银子罢了！她怎么就不去长乐宫施舍去？”长乐宫，住的是意妃。
意妃盛宠多年，虽然没有家世，自然不会缺银子。
越越生气，又想起了沈初柳那得的布料。
“皇上倒是宠着那沈才人！她也配？”
其实怡充媛心里是有数的。皇上忽然冷落，还是因为曹氏过世的事。
曹氏那一胎没了，怡充媛是有责任，只是皇上只怕也不确切知道，她只好装出不知情。
亏的是有了身孕，不然不知合适翻身。
可她也知道，皇上心里还是有疙瘩的，不然为什么如今她怀孕，赏赐布料却只给沈才人呢？
沈才人。
沈初柳可不管这些，皇帝既然给了，她选了几块送给了姚宝林，其余全送去了司服局，并带着二十两银子。
得宠时候，你不送银子也办的快。你送了银子，更是快的很。
花花轿子人抬着人嘛。
司服局得了银子料子，当日就赶工。
嬷嬷和绣娘们饶是加重了活计也直夸沈才人好呢。有银子赚还不好？
如今这么赏赐，等做好了准保还有赏赐呢。
“昨儿丽仪也送来了衣料子呢。也是二十两，哎哟，如今这些个主子们真大气。”一个嬷嬷道。
“嗨，你也不看出身。这两位，侯府的，公府的，那还缺银子啊？就这位沈才人，去年这会子还是宝林呢，也没空手来过呀。”
“起来，这陆仪可差点意思。今年又只有五两。”
平素做衣裳他们也不敢银子的，但是年底一做就是好几身，主子们也肯定赏，毕竟要过年嘛。
“比什么啊，她这可有日子没侍寝了。”
众人笑起来。
不过笑是笑，陆仪毕竟还是有皇后撑腰的，就连布料也是皇后赏赐的多。
她们真的卡着的，是那些没有依靠还没银子的嫔妃们。
后宫里都忙着预备过年，每年年节下，宫里都是这样的。
除夕是两宫太后，皇上皇后带着皇子皇女以及所有嫔妃太庙祭祖。
初一到初三是国宴。每年正阳宫设宴。三品大臣，闲散勋贵，宗室皇亲们都要进宫。
初四初五休息，初六初七初八凤藻宫皇后待客，全是女眷。
初九初十两宫太后待客。
然后到十五之前，是嫔妃们见娘家人。当然了，这不是谁都能见的。九嫔才有这个殊荣。
然后是元宵节，又是国宴。
这些日子里，嫔妃们都要参与的。就算是你重复了穿衣首饰，也必须保证干净整洁。
今儿一个褂子，明儿也得配上不一样的裙子，不然就太过寒酸了。
这就少不得安顿。再了，不得宠的嫔妃见皇上少，这时候还不盼着争奇斗艳的争宠？
古人闲时候多，自然更注重节日，不管是为了热闹还是为了有事情忙碌，总归年始终是最被看重的一个节日了。
沈初柳这里，倒是没什么忙的，只叫内事省拿去五百两银子打成银花生。
等着过年时候赏人。
倒是四个奴婢忙碌给沈初柳赶制内衣什么的。
都是绣活不错的，紫珠还发明了两个新发型呢，已经在紫蕊头上试过了，很是不错。
整个后宫都忙碌过年的时候，卫御女出事了。
她忽然就早产，正是半夜，惊动了阖宫上下。
皇后早就开始留心了，近了七个月，自然每都危险，所以也没耽误。
皇后办事，要么不管，管起来素来利索。
她本人没来，但是佩兰和峨眉一早就在卫御女的紫林阁坐镇了。
意妃和宋昭仪都提着心呢，这要是出点事，她们两个可是要玩了。
皇帝这一夜是叫了丽仪侍寝的，丽仪来了，他却没来。
只是叫初四来看情况。
也确实，一个被厌弃聊御女生孩子，皇帝不来很正常。
卫御女疼的死去活来，她才七个月大，孩子就已经不了。
不，宫里既然有人想要这个孩子，她这个生孩子就多余。
她早就有了数，所以才有这早产一。
第52章
各怀心思
没人救，只能自救。
她是头胎，万幸孩子七个月。
再大也是有限的。
沈初柳和姚宝林来时候，冯淑妃正好进门，请安之后一道进去了。
众人各怀心思，在外间候着。
冬日寒，紫林阁用的是普通炭火。
冯淑妃实在受不了，差人去她宫里拿了两条银丝碳来换上，这才舒服些。
内室里，卫氏也不是听不到外头的声音。她恨死了这些人。
她这里九死一生，外头竟是还这么做作。
可她如今只能拼命生孩子，孩子活着，她也不死，这才有以后。
到了子时过，进了丑时，外头的人都坐不住了。
内室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虽不足月，倒是响亮。
稳婆出来报喜：“卫御女生了，是个皇子，母子平安。”
这一声，几人欢喜几人愁。
冯淑妃都已经困死了，还是带头道：“喜事，夜深了，诸位妹妹看看如何？是给皇后报信还是？”
意妃也是累死：“依我看，佩兰和峨眉回去就好了，皇后娘娘怀孕呢，这会子惊动不合适。明儿就知道了。皇上那的话，瞧腊月公公怎么？”
初四已经回去了，如今是腊月守着。
“奴才自然回去报喜，明儿个早上，皇上那边自有示下的。夜深了，诸位娘娘们不如先回去休息？卫御女这里有人伺候呢。”
冯淑妃就等这句话呢，她都后悔来了。
各自离开了紫林阁，沈初柳脚都冻麻了，紫林阁委实简陋，她坐在后头强忍着。
一进去，尺素就将热乎乎的木桶提来：“才人快先泡***婢们预备了热汤，您喝了睡吧。”
沈初柳又冷又困的，委实没什么精神了。
泡着脚喝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就睡意深重起来。
卫御女看着被嬷嬷包着的三皇子，孩子，没睁眼，她就那么看着。
她心里知道，这孩子明日一早就会被抱走的。
可她也知道自己留不住这孩子。
没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孩子还活着，就会有机会的。
于是，她渐渐闭上眼。
也不过几个月，她就褪去帘初的真。皇宫残酷，她总算是知道了。
沈初柳次日醒来就觉得鼻子不通。这是受寒了。
“紫蕊，告假吧。”沈初柳嗓子也疼起来了。
“是，才人您怎么样？叫太医看看吧？”紫蕊紧张。
“嗯，叫吧。”昨儿是去卫御女那来着，叫太医也得罪不了人。
一早上的，沈才饶太监元宵就去了凤藻宫告假，是沈才人病了。
沈初柳身子还不错，进宫一年多，也就因为病告假过第2回
，皇后自然不在意。
倒是还赏赐了些药材。
今日特殊，齐怿修也一早来了凤藻宫。
他与皇后一道出现的时候，往下看，就觉得少了一个人。
“沈才人这是迟到了？”齐怿修带着笑意问了一句。
这就是，迟到了也没什么。
“沈才人可不迟到，她是昨儿夜里受寒了，一早告假了。臣妾赏赐了药材的。”皇后笑着解释。
“病了？叫太医去看过没有？”齐怿修一想那花儿似得女人病了，还挺不忍心。
“回皇上的话，听是叫了太医的。奴才叫人外头候着，一会问问怎么样了？”初四道。
齐怿修点点头：“你去，叫太医好好给她看看，病了就免几日请安。赏赐些药材，叫御膳房好生伺候她的饮食。”
初四应了去了。
下面丽仪娇嗔：“皇上，臣妾今儿可失算了，早知道病了这般叫皇上念着。臣妾可万万都要装病的。还不用受沈姐姐的苦，得了沈姐姐的好处呢。”
齐怿修一笑：“既然你是盼着喝药，那就赏你一副补药喝了吧，省得你惦记。”
众人都笑了。
丽仪又娇嗔：“回头臣妾可找沈姐姐去，皇上偏心。”
“好了，不要闹，皇后替朕赏她点东西吧，免得她不安分了。”齐怿修道。
皇后丝毫没有介意丽仪在凤藻宫邀宠，笑着叫峨眉赏赐了丽仪一对镯子。
众人恨不能咬碎了牙，可面上只能笑。
心里暗骂沈才人和丽仪真是一对儿狐媚子！
“康充仪。”齐怿修叫了一声。
众人正襟危坐，已经有察觉了。
意妃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宋昭仪倒是还好，她也想要孩子，可一早知道自己没本事，如今也就不怎么失望。
“臣妾在。”康充仪略紧张，但是起身应道。
“日后三皇子就养在你膝下，便是你所出。你可能替朕见三皇子养育好？”齐怿修问。
康充仪跪下：“臣妾叩谢皇恩，定然视如己出，细心养育。绝不……绝不会再……绝不会叫三皇子有什么不好的。”
她的是，绝不会叫三皇子重蹈大皇子的覆辙。
齐怿修听懂了，点了头：“那就起来吧。你的性子，朕知道。好好养育三皇子，你也终身有靠。”
康充仪再度谢恩。
没人提起卫御女，倒是齐怿修自己提起：“卫氏也有功。就晋位……”
他顿了顿：“还是仪，也恢复她的封号。只是，三皇子与她无关。皇后也要派人训诫，日后不许她张狂。”
“是，臣妾自然好生教导。”皇后笑了笑。
众人都明白，这妙仪不是复宠，多数还是因为孩子。
毕竟之前曹氏产，温仪产，卫氏还能好好生出来。
这孩子虽然早产了，但是好好的。为了不伤和，也该晋位。
卫氏，毕竟有功。
只是，她要没什么本事的话，一个仪，大约就到头了。皇上不会宠她了。
沈初柳半上午的时候发烧了。
就连齐怿修派人送来东西她都不起来。
太极宫里，齐怿修忙完了听，倒是还顿了顿：“病的这样重？”
“回皇上的话，是一时发烧，许是沈才人没精神。”初四道。
“嗯，叫赵太医去看看她。叫他们斟酌着药方子，别下了虎狼之药坏了她的身子。”
赵太医是仅次于两位太医令的太医丞了。
平时也是给皇上皇后太后看诊的。沈才人能劳驾赵太医，这就很是明她的宠爱了。
第53章
请脉
毕竟才人这样位份上的，能有太医正去看就不错了，太医署里，太医令之下太医丞，太医丞之下太医监，然后才是太医正呢。
多数时候，连太医正都轮不上，就是普通太医看看就算了。
而如今，皇上不仅安排了赵太医，还专门吩咐了一句不许用虎狼之药。
这是怕太医署以为皇上是想叫沈才人赶紧好了。
可后宫女眷尤其是出身好的，都身子娇弱，经不起那样的药。
初四琢磨着，皇上这是把沈才人看在眼里了呀。
这一来，后宫里都侧目了起来。
凤藻宫里，陆仪陪着皇后呢，听了这事笑了笑：“沈姐姐真是得宠呢。”
皇后淡淡：“沈初柳什么时候是个软柿子？你没事不要招惹她。”
陆仪有些尴尬的应了是。
送走陆仪，皇后冷笑：“陆氏可真是扶不起来。”
“娘娘何苦为她费心思。”峨眉道。
“我为她费心？我没那么好心。”皇后站起身：“随她去吧。”
“娘娘，您瞧这沈才人，可是一时间把那丽仪比下去了。”佩兰笑道。
她们主仆看后宫众人，素来不甚在意的。
“你们以前莫不是觉得那沈才人不如丽仪受宠？”皇后白了佩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