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正在研究。”李子夜回答道，“不过，效果不佳。”
“那就是有效。”
澹台镜月听出前者话中之意，神色微凝，说道，“这样的话，李公子可要多活一些时日，尽快把对付冥土的方法研究出来，还有，李公子若死，一定要把火药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抹除，必要时候，宁可错杀，不能错放。”
火药那种东西，她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是，当初奉天殿前的情况，她却是有所耳闻。
火药，非人力可抗。
毫无疑问，这东西一旦出现，今后，人族战争的走向，就会彻底改变。
刀枪和弓箭，如何抗衡得了那种毁天灭地的爆炸。
如果，现在战争的极限是屠城，那火药出来后，很有可能就是灭族。
说实话，她对于那种东西，也很恐惧，因为，不可控。
非人族生死之危，火药，的确不该出现在这世间。
“看情况吧。”
李子夜平静道，“若火药真能对付冥土，我便将它留下，若不能，它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李公子，你和我透个底，你还能活多久？”
澹台镜月问了一句，脚步停下，正色道，“作为交换，我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李公子。”
说话间，澹台镜月将手臂伸出，任其查看。
李子夜见状，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了上去。
数息之后，李子夜身子一震，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大爷！
澹台镜月看到前者的反应，也伸手攥住其手臂，很快，脸色变了。
“都活不到一年了，哈哈，救世，救个屁！”
李子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瞒你说，儒首那老头也快不行了，估计还撑不过我，原来，真正的天命之子，不是我们，而是书生，因为一年后，就他还活着！”
这狗屁天命，拼来拼去，居然是拼谁活得久！
一旁，澹台镜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你竟还笑得出来。”
“我总不能哭吧。”
李子夜强行忍住笑容，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神藏毁了，命也快没了，就这样还得四处奔波，和谁讲理去。”
说到这里，李子夜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天女，你不是会续命之法吗，怎么不用？”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
澹台镜月冷声道，“续无可续了。”
“那敢情好，一年后，大家一起归西。”
李子夜笑道，“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李家，你安排好了吗？”
澹台镜月沉声道，“包括火药、冥土、夜鬼这些绝密的事情，你死，李家可有人能够震住局面。”
“有啊，我家老头。”
李子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老李虽然退休了，但是，实在不行，还是能出来顶几年的。”
“澹台部族也一样。”
澹台镜月轻声一叹，说道，“我若死，只能父君出来扛几年。”
“活得真失败啊。”
李子夜看着天际的骄阳，自嘲道，“到头来，还是要啃老。”
澹台镜月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说这些了，还早。”
片刻的多愁善感后，李子夜收敛心绪，说道，“还有将近一年呢，长得很，先把眼前的一堆麻烦事解决了再说。”
“也是。”
澹台镜月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应道，“活着，总要做些什么，差点忘了告诉李公子，你不是需要八个术法高手吗，可以算我一个，术法，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早就把你算进去了。”
李子夜笑道，“你我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这点了解，我还是有的。”
“八卦回天阵？”澹台镜月问道。
“不错。”
李子夜颔首应道，“八卦回天，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八个方位，都要有术法高手坐镇，缺一不可。”
“我们坐镇八卦回天阵，谁来主攻？”澹台镜月凝声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应该都在路上。”李子夜回答道。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中原东南方，一名名赤膊的汉子狂奔而过，最前方，徐北四人一路带队，凭借双腿，跑过了中原的万里疆土。
“快到南岭了！”
后方，半边月看着前方的两域交界处，开口说道。
“比想象中快不少。”
一旁，东篱平静道，“这些家伙，可真能跑。”
“多亏了那小家伙送来的气经秘术。”
半边月感慨道，“这对徐北他们来说，可谓最好的礼物。”
“三年不见，我真想看看，那小子究竟成长到了何种程度。”
东篱看向南岭方向，轻声道，“想必，他一定很强了！”
“那是肯定。”
半边月点头，应道，“我们的选择，一定不会错。”
“乐儒，书儒，走了！”
与此同时，太学宫，陈巧儿迈步走出北院，开口说道，“该出发了。”
这一刻，藏经塔、南院，书儒、乐儒两人听到陈巧儿的提醒，也没有耽搁，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刻钟后，太学宫外，三人相继走出，强大的气场，令周围太学生们纷纷侧目。
三位掌尊同时出现，这可是很少遇到的事。
两人前方，陈巧儿缠了一下衣袖上的丝带，冷声道，“两位准备好了吗？这一次要是打不赢，我们就不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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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1章
梧桐树倒南岭，朱雀宗以南，两道身影急速掠过，一路南下，赶往小猪鸟它妈所在的深山老林。
约莫大半日后，夕阳西落之际，两人来到山林之外。
“天女，先说好，这里面万一掉落什么宝物，都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抢！”临进入山林前，李子夜看着身旁的女子，很是不放心地提醒道。
这女人，素质不高，他还打不过，必须提前说好，他才放心。
澹台镜月闻言，沉默下来，片刻后，开口提议道，“出多少力，拿多少东西，你若能自己搞定，那便都是你的，如何？”
李子夜听过前者所言，想了想，点头应道，“合理。”
这里算是他半个主场，应该没有他搞不定的怪物。
而且，他还有大朱鸟那个强力外援。
简单的商议过分赃问题，两人一同进入了山林之中。
“吼！”
两人刚进入山林，便听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传来，震天动地。
一般情况下，身为百兽之王的山虎都会在山林深处，很少在山林外围活动，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山林深处，有着比百兽之王更强大的存在。
“嗷呜！”
澹台镜月怀中，小白虎听到山林间响起的虎啸声，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回应了一声，气势毫无。
“老虎是保护动物吗？”李子夜看着前方山林，突然来了一句，问道。
澹台镜月神色一怔，不明所以。
“我们饿了一整天，吃它算是紧急避险吗？”李子夜继续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澹台镜月皱眉，说道，“你是不是又魔怔了！”
“有感而发。”
李子夜笑道，“同样是动物，地位差距真大啊。”
稀缺的动物被保护也就算了，某些被定义为陪伴动物的东西，竟是快上升到和人一样的地位了。
话说，小蜥蜴、小黄牛、小肥羊、小肉猪，小胖鸡鸭鹅那么可爱，为何就不能算伴侣宠物呢？
不公平！
澹台镜月没有理会身边白痴的疯言疯语，目光注视着山林，凝声道，“这里面，有危险吗？”
“应该没有。”
李子夜摇了摇头，应道，“两年前，我和我师父来的时候，还算顺利。”
“你的运气好吗？”澹台镜月询问道。
“一般。”
李子夜如实回答道，“大部分时候，都不好。”
“一样。”
澹台镜月神色凝重地说道，“所以，小心一点。”
李子夜听过身边疯女人的提醒，立刻收起了玩笑之心，问道，“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
澹台镜月摇头应道，“只是觉得此行不会太顺利，单纯的直觉而已。”
两人说话间，渐渐走入山林深处，因为夕阳西落，山林很快暗了下来。
“朱鸟前辈，你在吗，我来给你报喜了，我打赢了！”
山林深处，李子夜看着周围高耸入云的古木，大声喊道，“这里到处都差不多，我有点迷路了，你来接我一下啊！”
一旁，澹台镜月静立，左右看了看，神色越来越凝重。
不太对。
她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别喊了！”
思及至此，澹台镜月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提醒道，“可能有问题，我们自己找。”
李子夜看到身边疯女人凝重的脸色，下意识四周看了一眼。
他怎么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出于对女人第六感的信任，李子夜还是加强了戒备心，不再出声，凭借记忆力，自己寻找。
不过，在深山老林找路，有的时候，是对记忆力最大的考验。
因为，所有地方都差不多，而且，两年的时间，很多记忆中的细枝末节早已变化。
“就在这附近了。”
找了半个时辰，李子夜停下脚步，累的脑袋都快冒烟了，说道，“接下来，只要找到那棵梧桐树就行。”
“凤栖梧桐。”
一旁，澹台镜月轻声呢喃了一句，左手紧握太初剑，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数。
太安静了。
若是那大朱鸟就在附近，应该早已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才对，不该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或许。
想到这里，澹台镜月看了一眼身边之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再找找吧，或许是她猜错了。
“奇怪，梧桐树呢？”
又找了一刻钟，李子夜也意识到了不对之处，神色凝下。
那棵梧桐树，比一般的树要粗壮的多，很容易辨别，为何迟迟找不到。
旁边，澹台镜月双眼闭合，接着，豁然睁开。
刹那间，一抹银光出现，耀眼夺目。
数息后，澹台镜月眸中银光消失，一言不语，快步朝前走去。
后方，李子夜迅速跟上，关心地问道，“看到什么了吗？”
“可能出事了。”
澹台镜月快速说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子夜闻言，心神一震，立刻加快脚步，朝前方走去。
不多时，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前，两人停下脚步，脸色全都变了。
但见昔日擎天入云的梧桐树，如今拦腰而断，梧桐树周围，四处可见染血的红色朱羽，而大朱鸟，已然不知所踪。
十丈外，李子夜看着眼前一幕，双手紧攥，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冷静。”
一旁，澹台镜月沉声提醒了一句，快步上前，查看情况。
李子夜一言不发地迈步跟上，脚下，每一步都陷地半寸有余，显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倒下的梧桐树前，澹台镜月停下脚步，俯身捡起一枚朱羽，看过上面的血迹后，马上向四周看去，提醒道，“血还没有变色，小心，人可能未走远。”
情况很不妙，大朱鸟的实力，比起人族大部分五境大修行者都要厉害的多，加上飞行优势，纵然对手人间剑仙或者虚花境强者，应该也不虚。
但是，如今的情况，大朱鸟明显已凶多吉少。
究竟是何人所为？
“天女。”
一旁，李子夜看着地上的血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将他找出来，我一个人可能拦不住他，拜托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