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神女请留步。”谷外，孔丘心平气和地说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儒首慢走。”
青青停下脚步，客气道，“希望，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儒首来妖族做客。”
“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走了。”
孔丘笑了笑，随意地摆了两下手，旋即迈步离去。
神女谷前，青青看着人间圣贤远去的背影，目光异常的复杂。
所有人都清楚，人族圣贤对于这个人间的意义，纵然妖族，也不希望人族圣贤这么快死去。
但是，圣贤不死，妖族就永远无法大规模南下。
“神女。”
就在这时，水镜迈步走至，开口问道，“是不是该点兵了？”
“嗯。”
青青点头应道，“该做准备了。”
与此同时，中原北半边，包括漠北八部占领的北境十六州在内，随着极夜的降临，人心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
黑夜，往往是掩饰罪恶的最好工具，当天空不再亮起，人心失去希望，罪恶也会如期降临。
第一日，各地还算平静，并没有太多事情发生。
第二日，天空依旧没有亮起，半个中原就开始乱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陆陆续续出来，在黑夜中尽情展现自己丑恶的一面。
各地官府，一日之间，派出了所有官兵去维护治安，或许是受了极夜的影响，官兵们的情绪，也都很不稳定，刀下不知多了多少亡魂。
第三日，天空还是没有亮起。
然后，天下大乱！
仅仅三日，极夜笼罩之地，就仿佛陷入了末日，绝望的恐慌情绪下，烧杀抢掠开始大规模出现。
礼崩乐坏的到来，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仅仅三日，人族建立千年的秩序，似乎就要彻底崩溃。
大商都城，朝廷之上，争吵已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是大商都城被极夜笼罩的第一日，身为大商权贵的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
大家争吵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不要南迁！
迁都，古往今来都是大忌，因为，国都是一朝根本，一旦动了，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但是，都城如今已被极夜笼罩，接下来，都城很有可能也会大乱，迁都南境，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龙椅上，慕白听着朝臣们的争吵，神色冰冷，始终没有表态。
同一时间，太学宫中，一切是那么风平浪静，与外界绝望和慌乱不同的是，儒门弟子们依旧在有条不紊地做早课，黑夜下，剑影纷纷，整齐划一。
众多弟子前，白忘语静立，一袭白色儒袍随风猎猎，气质非凡，超然脱俗。
蓦然，白忘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拱手一礼，恭敬道，“恭迎儒首。”
后方，一众儒门弟子听到大师兄之言，停下练剑，齐齐恭敬行礼道，“恭迎儒首。”
下一刻，大商都城中，漫天浩然正气汹涌，一位面容苍老，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人出现，那庞大的气息，却是宛若天威降临人间，令人敬畏。
“儒首回来了！”
这一刻，都城各方，一位位武道高手有感，脸上皆露出喜色。
圣贤，终于回来了！
“是儒首！”
朝堂上，凯旋王、忠武王等大商武王同样察觉到了大商都城内突然出现的气息，目光纷纷望了过去。
龙椅前，慕白起身，注视着远方，拱手执礼，恭敬道，“恭请儒首！”
“都不要乱。”
都城内，孔丘开口，平静道，“天，还没塌呢！”
第2744章
征战大商都城。
人族圣贤回归，本来已将要崩溃的人心，瞬间安定下来。
圣贤未死，天，就还在！
朝堂上，主张迁都的臣子，立刻不说话了，只要儒首回来，那大商都城，就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老头，还是那么霸气！”
李园，云影圣主看着太学宫方向，赞叹道，“一句话，就将都城稳定下来了。”
这个时候，要是连大商都城都乱了，那整个大商，整个中原，肯定会彻底陷入动乱。
“只要圣贤活着，这人间，就还有希望。”
后方的房间中，桃桃放下手中的账册，说道，“不过，极夜已经蔓延至这里，留给人间的时间，明显不多了。”
儒首在如此努力地坚持，毫无疑问，是想多给人间争取一些时间。
一旁，还珠往火盆里添了一块火炭，平静道，“我觉得，儒首回来，改变不了什么。”
“你说的是，有心人？”桃桃问道。
“嗯。”
还珠点头道，“他们一直在等机会，极夜，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们说的是？”房间，云影圣主转身，不解地问道。
“宗门！”
还珠语气凝重地回答道，“中原，一直都是皇权压制宗门，此前，皇室败于李家手中，宗门便有了冒头的迹象，但是，四殿下继位后，皇权渐渐稳固，加上太上天的清扫，各大宗门又陷入了沉寂，如今，局势再度生变，我想，那些沉寂多时的宗门大教，恐怕要忍不住了。”
乱世，什么最容易被收割？
人心！
每逢乱世，总会有一些宗门和大教，打着各种旗号，利用信仰去收割人心，壮大自己。
西南佛国，就是最好的例子。
“乱世需用重典。”
桃桃平静道，“不过，若是天下大乱，又有极夜的助力，宗门的崛起，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仅凭皇室去压制，肯定是不够的。”
还珠看着外面，说道，“尤其是远离都城的地方，极夜和酷寒，都将会成为皇权的掣肘，皇室的手，再也伸不了那么长了。”
“太上天！”
外面，云影圣主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凝，问道，“你们说，太上天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带领李家向外扩张？”
“嗯。”
桃桃颔首道，“太上天，是不会允许渝州城周围，出现任何形式的宗门和大教的。”
在太上天的思维中，一切以李家利益为上，现阶段，李家和皇室的关系已经到达一个平衡点，互不干涉，算是最和平的时期，但是，那些宗门可不一样，受皇权压制多年的宗门，如今可都处于野蛮发展的时期，会严重威胁到李家的利益。
对于这些宗门和大教，纵然皇室不理会，太上天，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甘阳城。
比邻渝州城的一座大城，作为李家封侯的封地，今日，太上天迈步走来。
少年模样，背负古剑，强大的气息，隐而不发。
太上天亲临甘阳城，只有一个原因，有大教在甘阳城扎根，欲要趁着极夜，宣扬信仰，迅速扩张。
黑夜中，篝火跳动，一座巨大的府邸内，数以百计的信徒盘坐在那里，供养邪神，宣扬教义。
天下大乱，宗门的扩张速度，超乎想象，众人前方，邪神金像矗立，周身光华缭绕，宛若神迹。
而在邪神前方，两名童男童女被当做了祭品，欲要献祭给邪神。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献祭，似乎成为了拜神的必备仪式，牺牲他人，满足私欲，成为了理所当然。
少女、孩童，则是习惯性地被当做了纯洁的象征，献祭给神明，便可得到神明的护佑。
这一刻，府邸外，太上天迈步走至，推开的府门，看着里面一名名盘坐的信徒，没有任何废话，伸手拔出了身后长剑。
“放肆！”
神像前，一位位邪神教的长老睁开双眼，怒声喝道，“哪来的邪妄之徒，竟敢擅闯至善神的道场，来人，把他抓起来！”
“是！”
周围，一名名邪神教的护法领命，立刻冲上前去，出手拿人。
太上天并未理会，而是反手关闭了府门。
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杀不光，可不能让人跑了。
至于，信徒中，有没有无辜者，他的态度很简单，坐在这里的人，没有无辜的！
“唰！”
两名邪神教的护法刚冲上前，但见两道剑气破空而过，直接将两人的头颅削了下来。
刹那，鲜血喷涌，洒了周围信徒一身。
一名名信徒看到眼前一幕，全都有些吓傻了。
下一刻，太上天持剑冲上前去，剑锋所至，惊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断肢残臂漫天飞舞，骇人心神。
有人想跑，却被剑气贯穿身体，无力倒下。
邪神教的高手们眼见来敌强悍，蜂拥而上，却是很快被太上天斩杀大半。
一人，一剑，毫不拖泥带水，又是一刻钟后，整座府邸内，就只剩下三位邪神教的长老。
三人看到眼前比恶鬼还要恐怖的少年，步步后退，旋即转身就逃。
“你们逃不了。”
太上天说了一句，瞬身拦在前方，一剑挥过，两颗头颅同时飞起。
接着，太上天身影再度掠出，一剑贯穿了最后一人的心脏。
杀完所有人后，太上天迈步走至邪神像前，查看过被献祭的童男童女，翻掌凝元，为两人散去体内的药性。
两个孩童随之醒来，睁开了双眼，目光中，隐约间还有着一丝迷茫和恐惧。
“走吧。”
太上天看着两人，说道，“跟我回家。”
没过多久，府邸前，太上天牵着两名孩童走出，后方的府邸，熊熊大火燃起，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如此耀眼，如此温暖。
接下来的数日，极夜继续向南蔓延，太上天一个人，则是开始自己的征程，一人一剑，南征北战，一己之力，将渝州城周围的宗门和大教全都清扫殆尽。
五日后，极夜世界吞没了整个中原，九州大地，还能看到光明的地方越来越少。
极夜之下，天下大乱。
西域，神光天降，书生引天光降世，护一域生机。
佛国，老佛点起青灯，保一庙平安……
第2745章
出去闯闯中原。
极夜笼罩之后，各种宗门大教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崛起，在这末世，疯狂地吸收着信仰和人心。
礼崩乐坏的时代，人心陷入绝望，太需要找一些心灵的寄托，而宗门和大教便抓住这个机会，野蛮扩张。
从前，皇权掌握着军队这个战争机器，大军所至，任何宗门大教都要灰飞烟灭，但是，极夜降临后，大规模行军变得极其困难，预示着，悬在宗门和大教头上最大的威胁再也不存在。
于是，中原各方，几乎每个角落，数不尽的宗门开始崛起。
皇权，一夜之间，似乎彻底失势。
随之而来的，便是群雄割据。
乱世，真正到来。
地方官府，在极夜到来后，莫说镇压宗门，就连自身都有些自顾不暇。
人心的恶，滋长的速度，永远都比善更快。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大商都城，李园中，还珠看着上方漆黑的夜空，说道，“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光明的珍贵。”
“都城附近，已经都开始乱了。”
门廊下，不知何时，玄冥现身，一脸无所谓地应道，“这两天，禁军陆陆续续都出动了，前去平乱。”
“都城附近的叛乱，可以用禁军去镇压，更远的地方呢？”
后方房间中，跳动的灯火下，桃桃看着各地送来的情报，平静道，“乱世已至，不可避免。”
说到这里，桃桃看向外面，问道，“玄冥，渝州城那边怎么样了？”
“风平浪静。”
玄冥回答道，“老爷还是照常钓钓鱼、做做饭，不管事情，所有的事，如今都交给了大小姐和太上天处理，至今为止，渝州城还是很安稳的，至于渝州城周围的动乱，太上天一直在亲自清扫，杀的也都差不多了。”
“太上天的选择，是对的。”
还珠赞同道，“这个时候，犹豫不得，乱世下，讲的不是道理，而是刀兵！”
“渝州、甘阳、凤阳！”
房间内，桃桃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说道，“渝州城是李家的大本营，甘阳是老爷的封地，凤阳是九公主的封地，三座城的距离都不算远，控制这三座城，等于控制了半个西境，其他的地方我们不管，但是，这三座城，绝不允许有宗门和大教出现。”
“甘阳城，太上天已经扫净了。”
玄冥回应道，“凤阳，想必很快也能清扫干净。”
“玄冥，最近可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出现？”一旁，还珠关心地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
玄冥摇头应道，“现阶段，中原各地的宗门和大教还处于百家争鸣的初期，到处都在抢人、抢地盘，估计要过一段时间，这些势力彼此较量一番后，才能看出强弱。”
“真是够乱的。”
隔壁的房间中，云影圣主趴在窗口，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中原有这么多的野心之辈。”
“很正常。”
桃桃看着中原的地图，应道，“当压在头上的规矩全都消失，人心总是会变的，毕竟，有限的生命中，谁不想站上山顶看一看，我们李家，不就是这么一步步爬上来的吗。”
“有道理。”
窗前，云影圣主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不想当教主的武者，不是好武者。”
“圣主，我有个提议。”
房间外，还珠建议道，“天下已经这么乱了，圣主就不想出去闯闯吗？”
“出去闯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