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刘主席可真是高啊,这波大招输出直接打得大头瞬间残血。王楚钦你不是不看混双训练,就顾着自已打球,且那球打得七凌八落的,看的人都直摇头。逃避是没得逃了,好好地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不光看,你还得点评。说是点评,其实就是让你夸队友。对,就是让你夸许昕,在全国电视机面前,夸夸让你难受到死的队友老大哥。
王楚钦脑子都是恍惚的,他第一次上演播室,第一次做直播,第一次做解说。然后遇到的就是这么个令人窒息又难受的情况。演播室的侧面墙上有一张莎莎的巨大海报,那是青奥会的时候,他俩一起在机场,莎莎吃着他买的鸡肉卷,被女队的教练捏着脸。
他都不用转头,只需要抬头看前面看前面的摄像机,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莎莎,看到那些属于他们的时光。如果这不是国梁安排的,谁都不信。莎莎那么多照片,今年夺冠瞬间那么多,就偏偏挑了张她青奥会的机场照。只能说,在诛心这方面,国梁是著名开膛手杰克的水平。
两场混双比赛,王楚钦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几乎是别人问,他就答。脑子太乱了,原本躲起来稍微变得钝感的心,突然就迎来了全面的迎头痛击。鸵鸟被硬从沙子里拔出了脑袋,还被人用枪指着头,问他,“你觉得许昕和孙颖莎,两个人的发挥怎么样?”
他木木的,本能地说着自已的观点。旁边的小枣都憋不住笑了,因为他说的全是孙颖莎,孙颖莎,孙颖莎......旁边也在吃瓜的男主持人简直也要笑死,什么叫樊振东没必要那么凶,什么叫孙颖莎跟比她大很多的叔叔辈搭档。
眼看着少年简直停不下来的莎吹,男主持人赶紧调侃说,这个刘诗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王楚钦这才意识到,自已好像有点游离迷糊。然后在接下来的会合里,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许昕还是太全面了。”
更可怕的还有第二天的解说,小枣姐不在,他一个人面对三个女主持人。还要分别解说许昕和莎莎的单打。主持人们也似乎商量好了,一个劲拐弯抹角地让他说话,让他评价孙颖莎,还要回顾莎莎一年的战绩。一句句,一声声,王楚钦的耳朵里,全是孙颖莎,孙颖莎,孙颖莎.......
他不仅心碎,脑子也快要被干碎了。一整个人精神大崩溃。
解说完的第二天,王楚钦就请假说要回家。也不等大领导们批,就和刘指说了下,飞快地收拾行李连夜买了飞机飞回了吉林。
刘胖子捏了捏自已的下巴,额,这次药下的好像有点太猛,不会给孩子直接搞自闭了吧......
第76章
王妈的爱
王楚钦回家前三天,王爸王妈都不敢在家里大声说话。儿子禁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两人除了担心地给他打打电话,安慰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个人在体育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可以建议和帮助他的。
王爸偷偷跟老婆说,“要不然就让儿子别干了吧,这球一天天打的让人提心吊胆的,儿子看着都不正常了。”
王妈瞅了眼老公,“你以为儿子跟你一样,这个工作不行就换个工作,这个公司干倒闭了就再去干另一个公司呢。他是国家运动员,职业是一辈子的。而且儿子都还没到20,你就让他退役,想什么呢。你该不会不是亲爹,是后爹吧?”
王爸对于老婆前面一堆话都没有什么反驳的,只是听着最后一句话,老脸上露出了一点娇羞。“我是不是后爹,你还不知道吗?当初我们在漠河边上,唱着歌,看着极光,你看看我,我心跳得不行,一个人跑了十公里.......”一边回忆往昔,还一边晃老婆的手肘,一副撒娇的样子。
王妈侧头瞥了眼傻缺老公,又来了,跟你讲正经话呢。但她也没扒拉开旁边的老男生,反而也露出了一点笑意。没办法,她其实也是挺吃这套的。
(大头:你们俩都快四五十了,儿子我都这么大了,能别像刚谈恋爱搞这么恶心吗。幸好我没看到他俩的这副样子,要不然我更自闭。)
王妈日常对于儿子充满了母爱,但这个母爱也只能维持心疼儿子三天。
但三天似乎是一个阶段性忍耐的形容词,看了三天儿子的耷拉脸,王妈觉得还挺够的了。再看下去,她觉得晚上就要开始揍老公了。没错,都是那个老男人的错,要不是他牵了自已的手,用一张帅脸迷惑了她,自已也不会生出来这么个天天哭丧着脸的孩子。
“楚钦啊,你要不然跟我们一起出去散个步?”王爸在老婆的眼神示意下,对着在沙发上玩电动游戏的王楚钦轻轻说。
王楚钦摇了摇头,“你们去吧,给我带瓶可乐回来。”语气听着挺正常的,就是眼神都是沧桑,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没办法,喊不出门,王爸王妈只好面面相觑地出门。王楚钦天天就在家里躺尸吃零食看电影玩游戏,天天喝可乐,还点外卖,一点运动员的自我修养都没有。
他该不会真的不想干了吧?王妈和王爸出门了,苦思冥想。王爸说,“要不然给他教练打个电话吧,赶紧给他领回队里去。”这儿子他是想管也不知道咋管,看着还挺闹心的,要不然还是扔给国家吧。
没等他俩想着怎么再观察下儿子的状态,拐弯抹角打探下他什么时候归队,该给他们哪个教练打电话,以及怎么跟儿子措辞让他回去又不显得嫌弃时。第二天吃中午饭时,王楚钦主动说,他下午要出门一趟。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里都乐开了花。好呀好呀,儿子,快走吧,回你的队里去,快回去打球吧,禁赛才三个月呢,你以后还得继续打。
没办法,两口子不搞体育,也弄不懂这禁赛三个月对王楚钦的前途其实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两个中老年人都天真的以为,孩子只是三个月不能打球,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并且他之前到处比赛,连轴转,趁着这时间休息休息也挺好的。
但王楚钦说他要去河北,并不是北京。
两口子又开始对视了,充满了失望,这意味着这倒霉孩子过两天还得继续回来耷拉脸。王爸咳嗽了一声,“你去河北干什么?去找你之前的教练?”
“一哥们的婚礼,去参加一下。过两天就回来了,今年我留在家里过年。”王楚钦扒着饭,一边静静地说,“你们今年不用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北京寄,家里年货也跟平常一样准备就好了。”
这话说的让老两口有点心悸,意味着还有20多天,甚至一个月他们都要天天面对儿子这张垂头丧气的脸。王妈疑惑道,“你不回北京,不也得给你队友们送点礼物什么的。之前你那个搭档,莎莎,她不是很喜欢我们这的肉干鱿鱼干吗,我准备了一大袋子了呢。”
听妈妈提到莎莎,王楚钦眼中一暗,语气充满苦涩,“不用了,她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了。”说完,把碗里的饭两口扒完,站起了身,回了自已房间。
老两口面面相觑,王妈:我没说什么呀,之前不都这么准备么。最后两人都将儿子突然的黯淡归结于他就是心情不好,看什么也不顺眼。
唐山是座传统的工业城市,在冬天,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煤炭和钢铁的味道。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强劲力量,因为周围全是说唐山话的人,如疾风般的语速加上抑扬顿挫的语调,让人感觉像中了机关枪似的。
梁靖崑现在正忙着布置婚礼现场呢,先到的马龙亲自开车来接王楚钦。
“龙哥。”王楚钦赶紧跑上前去,低着头,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马龙在成都封训准备着是参加男子世界杯,在直播中看到了王楚钦在奥地利的事情。后来他找到王楚钦,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对他耳提面命,而是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
打完比赛后他又去医院接受治疗了,所以这是两个人自9月瑞典赛后三个月的第一次相聚。
马龙自已在成都世界杯爆冷输给了张本智和,复出的首秀就被外协干了个底朝天。被媒体大肆嘲笑,前途茫然未知,他走在一条比大头更艰难的路上。但马龙心性坚韧,早已做好风雨兼程,迎难而上的准备。他输了这一场,不代表他就败了,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
反观王楚钦,还是年轻内心不坚定,too
young
too
simple。禁赛个三个月就跟天塌了一样。
马龙进队就看到一堆叛逆哥哥们,天天惹祸被禁赛,他从前的队友邱贻可陈玘王皓现在看着文质彬彬人模人样,年轻时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禁赛时间长。就是女队的,大梦还因为长得太胖被教练责令减肥才能继续参加比赛呢......
可是王楚钦这种00后心脏小,外表看着拽,内心其实很脆弱。他早跟刘主席说过,他那些破招训话对他们这些人还有点用,对现在的年轻人还是要鼓励为主,不能太严厉。
马龙伸手抱了抱王楚钦,拍了拍他的背,“走,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车子飞速行驶,很快就抵达了一座城市郊区的豪华庄园。
只是在如茵的绿色草坪,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各色鲜花的自然气息外,还有一副巨型的红色气球拱门,以及随处可见的巨大新人海报,让整个庄园看上去奢华中带着那么一股“接地气”。
梁靖崑在门口迎接他们,笑的比海报里还要灿烂,伸手就来拉他往后走。“头头,你终于来啦,快,去换伴郎服。”
王楚钦蓦然就看到了被梁靖崑挡在身后的女孩,她笑着跟他打招呼,“头哥。”
其实他才没见过她几天而已,可是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他最后在直播画面看着的身影,她英姿飒爽,冷静又强大。可是现在的她,像个小公主似的,穿着白色羽绒服,笑着站在一排红色玫瑰前,衬的她的脸色比花还柔美娇艳。
王楚钦的脚似乎长在了原地,梁靖崑拉他纹丝不动,也跟女孩打招呼,“莎莎”。然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她好漂亮,可惜自已配不上。
莎莎走上前一点,离他更近了一些,“你在家怎么样?吉林冷不冷,我看你们那下雪了,是不是?”
王楚钦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下没下雪,他回家就呆家里了,别说天气了,他连他家旁边新盖了成片的写字楼,超大商城,都没有抬眼看一下。可是她问,他还是点头。
“诶,我说你俩别在这磨叽了,快,里面去聊。”梁靖崑想着别搁这客套了,搞得你俩刚认识似的。
莎莎点点头,跟着梁靖崑往里面走,王楚钦也跟在后面,余光追逐着女生的身影。
那种在梦里常常会出现的侧脸,他一转身就会消失不见的身影,他怎么也抓不住的光亮。现在,他也就只能这样贪婪地看看了。
第77章
婚礼现场
梁靖崑的婚礼现场布置得非常令人惊叹。
随处可见的从外地空运过来各色鲜花,搭配四处飘散的缤纷的气球和彩带;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和香槟酒杯,搭配炫目的彩色灯光。巨大梦幻的水晶吊灯,搭配色彩艳丽的红色高端地毯。
只能说,主人家的品味有点意思,处处都是惊喜。
巨大的宴会厅现场还有一支乐队在彩排,不过演出的曲风竟然不是喜庆热闹的流行歌,而是舒缓民谣。
邵帅看着王楚钦他们进来,忙停了下来,背着吉他惊喜地奔过来跟他打招呼。“楚钦,好久不见呀,你上次给我写的歌词,我配了曲做成了demo,制作人听了都说好。你没还听过吧,快过来,我给你来一段。”
说着就要拉王楚钦到台上去,梁靖崑赶紧一把拉住了邵帅。心想,可别在他的婚礼现场搞悲伤恋歌了好吧。昨天邵帅到了后,就给他弹唱了一段王楚钦作词的那首《失眠》,差点把心超大的梁靖崑都听抑郁。
什么“当他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你听到以后有没有心疼过”,什么“我该怎样完成人生的旅途,孤独
或者庸俗”,什么“你出现我每个晚睡的梦里”,“要知道我从未放弃过爱你”,真是听者落泪闻者掩面。尤其是那句“和你那性感不失可爱的短发”。
如果别人知道这歌词是王楚钦写的,那短发女孩是谁就差报身份证了。毕竟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整个队里,他就跟一个短发女孩玩,之前天天守着那个短发女孩旁边当门神。
现在正主就搁你面前站着呢,要是女孩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或者没反应,大头都非原地碎了不可。
梁靖崑拖着邵帅往台上走,一边说着“诶,你这个歌单不行啊,再搞点那种情绪高一点的,你昨天唱那首《私奔》不错,哦,对,私奔名字不好听,再换首。”拉着邵帅讨论明天现场要表演的歌曲去了。
一边又给大头摆手,指了指宴会厅后面的大别墅,“龙哥,头头,你们去那里面去换衣服昂。莎莎,你自已玩昂。”
(梁靖崑os:头头,哥哥今天又救了你一次,赶紧把你的游戏机珍藏的漫画书都给我交出来!)
熟悉队友们的穿着习惯,大概都是运动卫衣,怕他们在一群衣着华丽的宾客里感到不自在,梁靖崑贴心地为队友们准备了西服西裤之类的,给女生也准备了礼服。不过莎莎不喜欢这些,她觉得穿羽绒服很自在,所以和曼昱都穿的很运动。
莎莎和曼昱,钱天一,同同等几个人坐在梁家超大草坪边的躺椅上聊天呢,就看到龙哥高远他们几个穿着西装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穿衣服就得是运动员,身材匀称又有力量感,穿起西装来又挺拔又精神。额,除了其中走在最后的那个小伙子。脸看着还挺帅的,人也是高高瘦瘦,但整个人都没啥活力,像棵蔫掉的大葱。
但莎莎其他人都没看,就看着恹恹的王楚钦,嘴巴微微张开,一副看傻住的可爱表情。她是第一次看王楚钦穿礼服。他穿的是一件深咖色的斜扣长款西服,并不是那么庄重正式,里面搭配的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似乎被弄了下头发,刘海从中间分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下身也是搭配着同色深咖西裤,只是裤腿微微上卷,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
额,只是他还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体装束突然风格就变得不伦不类。如果不看整体,只看腿上面的部分,还是非常的养眼的。
马龙薛飞柳丁几人都看着比较正常。林高远也是一身西装配运动鞋,再加上他一张好欺负的脸。嗯,拖把兄弟确实还是更适合运动装一点。
(梁靖崑:就记得给哥几个准备西服了,忘记准备鞋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众人:嗯,等你下次结婚的时候,我们自已带鞋。梁靖崑:.......)
曼昱用手肘杵了杵莎莎,喂,别看了,龙哥都看你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咱们也是天天在外面国际上混的人。但自已也瞟了好几眼,心想:高远师兄穿西装也还可以,跟平时挺不一样的。
众人一边说了会话,梁靖崑又跑过来领着他们四处参观,又招呼他们吃饭。一整个下午和晚上,莎莎都忍不住瞟了好几眼王楚钦,但对方全程落在最后面,不看她也不怎么说话。莎莎看着少年憔悴的脸,神色不由得也变得沉静了些。
第二天是婚礼当天,四面八方的宾客都汇聚在了梁家庄园。连刘主席和秦指导张指导刘指导李队医等人都到了现场。
其他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有女方和男方的亲戚朋友,大多是大肚便便的老板或者衣着翩翩的商界精英。国乒的这些人,即使穿的也和大家差不多,但个个都是一身挺拔的气质与干净的眼神,在一群衣着华丽的宾客里还是显得很特别。
现场的乐队一会演奏着《最浪漫的事》《今天你要嫁给我》等脍炙人口的婚礼热曲,一会又切换成《一生有你》《往后余生》《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这样的舒缓民谣,一会又颠颠地开始唱《蓝莲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种八竿子打不着但又气氛热烈的歌。
中间还被要求唱了几首《我爱你,塞北的雪》,《乌苏里船歌》,《关东情》等黑龙江比较流行的老歌,唱的女方那边的长辈几个连连拍手,说这个节目安排的真不错。
额,邵帅一边汗流浃背,一边看着自已的东北鼓手阿庆站在舞台上引吭高歌。庆幸着自已机智找了个团队来,不然这些歌他可真不会啊。
婚礼现场非常热闹,其乐融融。宾客们在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随着大门被推开,一束追光灯打到了门口,新娘挽着父亲手臂缓缓走向舞台。新娘子美丽端庄,带着略微羞涩又幸福的笑容,慢慢地走向舞台中央的梁靖崑。
梁靖崑大概是高兴傻了,整个人都笑成了一朵花,露出了两排大牙。是的平时就有点憨厚的形象,此时更生动了,一个幸福的傻子。
到一对新人交换戴了对戒,拥吻,宾客们热烈地鼓掌,气氛更达到一个高潮。除了双方的父母致辞外,梁爸爸还特别邀请了刘主席上台致辞,感谢国家队这些年对儿子的悉心培养。
刘胖子在这种场合侃侃而谈,而台下的国乒队员们则纷纷开始吃吃喝喝,怕多听一个字,就忍不住在婚礼现场打瞌睡。没办法,刘胖的演讲已经对他们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神经反射,那就是助眠特别快。
莎莎侧头悄悄看了眼王楚钦,对方目光呆呆的,看着台上的刘主席,一边捏着红酒杯喝了一大口。刚才他作为伴郎之一,陪着梁靖崑敬了一圈酒,但实际喝的都是水。梁父可不敢在这种场合去灌国乒他们这些世界冠军酒,生怕喝出什么问题来,那他可承担不起。
现在旁边人都不在,没人看着他,王楚钦一口一口地喝着不知道多少度的红酒,不一会脸上就浮现出红晕。他整个眼神更加迷离和恍惚,可能是感受到了被人注视,王楚钦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看她,最后还是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莎莎再转头时,却赫然发现王楚钦不见了!
莎莎心中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忙转头看下四周,看是不是他走到别桌去了,或者去刘主席他们那桌敬酒了。但大眼睛在整个宴会厅巡视了个遍,还是没有大头的身影。
“曼昱,我出去上个洗手间。”,莎莎按了下旁边曼昱的手臂,急匆匆地往外跑。曼昱一愣,你去就去呗,跟我说干啥,给她摆摆手应了。
莎莎跑出宴会厅,想着王楚钦是不是回家去了,第一时间就是跑去庄园大门口的保安亭问是否有个年轻帅哥刚走。保安表示,现在婚礼正热闹呢,没见人往外走。
莎莎松了口气,又往里面跑。头哥好像喝多了,她怕他一个人回家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这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他既然没走,就肯定又跑某个地方偷偷呆着去了,这也让莎莎很担心。大晚上天气冷,他喝多了要是在外面睡着了,明天肯定要感冒。
门口的大草坪一览无余,莎莎便跑去草坪两边的大花园里找了一圈,没人,就几个小孩在那嬉闹。又跑到后面别墅的楼里找,头哥肯定不会随便开别人家的房间门,就会去就是那么几个开着的房间,还是不见他人,都是些婚礼的宾客亲戚。
莎莎皱着眉,一边从别墅里出来,一边想昨天梁靖崑介绍庄园里还有哪些偏僻的地方。
她抬眼看到了别墅旁边的一条小路。昏黄的路灯光照在幽静小径上,似乎梁靖崑介绍过别墅的后面,还有个小花园,他妈妈养了一池子的鱼和半亩蔬菜地。
凭着一种直觉,莎莎捏紧了手机往别墅后面走,四周都静静地,没有其他人过来。
走过一个转角后又走了几十米,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徽派的砖石门洞,上面还有题字门制牌匾,挺有格调的。穿过门洞,就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底下是流水,四周栽种着各种花卉绿植,不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亭子。
这哪是个小花园和半个池子,明明就是建了个王府后花园。果然土豪富二代的话就是保守,怕她们这些普通人太羡慕所以都不声张。
长廊中间有个人影,背对着她坐在廊边的美人靠上,倚着一根廊柱,头微微歪着,似乎睡着了。
第78章
初吻
莎莎轻轻地走过去,怕惊醒了他。
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正是王楚钦。他喝了几杯红酒,觉得头晕乎乎的。龙哥他们去跟刘主席交际去了,高远坐女队那桌去了,薛飞柳丁好像去认识伴娘去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宴会厅里太热了,他有点透不过气。
站在外面门廊边,他往里面望了一眼,心想真热闹啊。他最好的兄弟今天结婚了,他挽着老婆的手笑的很开心。王楚钦也笑了笑,心道:兄弟你可真幸运呀。但我怎么就什么都没有呢,我兄弟连孩子都有了,而我连莎莎的手也没牵过就失恋了,我还打不好球了,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办。
一股伤感又弥漫过来,他微微摇晃地往外面走,只往安静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块没什么人的地方。只有一簇簇的植物蔬菜在灯光下安静沉眠,长廊下的池水也无波无痕,他靠在廊边看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莎莎蹲在地上看他。少年轻皱着眉头,呼吸轻不可闻。她之前只瞟了他几眼,发现他消瘦了些。如今近距离的再看,才发现他眼窝下都是发黑的青痕,脸颊上带着喝多了的红晕,其他地方却略带苍白。他虽然靠坐在长椅上,身体却仍然紧绷着,姿势极度不自然。
“头哥,”莎莎轻轻地喊他。不能在这里睡觉啊,会感冒的,但她一个人可把他弄不回去,只能叫醒他了。
王楚钦闭着眼睛没有反应,莎莎只好又喊了他几声,依旧没有反应。莎莎只好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左右晃了晃,企图摇醒他。
摇了几下,果然,王楚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莎莎”他带着一种惊喜与迷茫的语气喊她。不行了,又做了梦了,莎莎又出现了。王楚钦闭上眼睛,今天太累了就别再梦到她了,她过会就会消失了。
看他睁开眼睛又闭上,莎莎满脸疑惑,头哥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头哥,醒醒。”莎莎又开始喊他。
王楚钦睁开眼。今天这梦好真实,莎莎的脸看起来红润润的,眼神也很温柔,没有像之前梦里那么冷漠。莎莎,你怎么在这里呀。你今天去哪里了,你不要乱跑,我找不到你好乱。你冷不冷呀,现在好像是夜里,你要不要穿我的衣服?他跟莎莎说着话。
莎莎看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已看,却一言不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摸了摸自已的脸,好像没什么呀。
王楚钦神情恍惚地看她捏自已的脸,“嗤”地一声忽然就笑了。她好像就是个天使一样,永远那么可爱天真。但这个笑就像擦过琴弦的风,仅仅是微动了一下,就瞬间又消失了。
她太好了,她怎么能这么好呢。为了不让自已太难过,一遍遍地来梦里看望我。王楚钦伸出手,也想要用手背轻轻夹一下她的脸。可是伸出去手,却还是不敢真的放在她脸上,因为一放,她就会消失了,像这些天所有的梦境一样。
梦里只要他去抱她,牵她的手,捏她的脸,摸她的头发,甚至只是摸一下她的衣服,她就会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跟他说,别碰我,然后转身就走。然后就会消失在梦境里,任他怎么呼喊,怎么寻找都不见踪影,直至他从梦中惊醒。
他伸着手,似乎想捏她的脸,但又没有再动一下。莎莎真的挺疑惑的,便伸手去抓他的手,既然你想捏就让你捏一下啊,反正之前你不总是想着花样理由捏我么。
但她一动,王楚钦却猛地收回了手,似乎害怕触碰到她。少年带着一种充满悲伤与无助地眼神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乞求,“我不碰到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原来他是不想让我走呀,莎莎蹲在他面前,脚都有点发麻了。“我不走啊,我是过来叫你一起回去呢。”女孩轻轻地说。
“你骗人,你等下就会消失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少年扁着嘴,委屈道。
“我哪有不理你,明明是你不理我。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看我。”莎莎心道,你还挺会倒打一耙的。不过看着他这么难受,还是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我不敢跟你说话,我怕你讨厌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这么好......而我还要说难听的话让你难受.....莎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难受了。”王楚钦断断续续地道,“你不理我是应该的,我打球也不好,人也不好,我配不上你......”
王楚钦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中涌起无限的酸楚与无望,“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眶已经泛红。他闭上眼睛,眼泪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莎莎听着心里一阵难过,又觉得震惊。她以为他在为禁赛的事情难受,原来他最难受的,竟然是因为自已吗?从前那么明媚阳光的头哥,现在在自已面前,竟然哭了。
他的眼泪瞬间在她心里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她的心也跟着狠狠地疼了起来。你明明也很好啊,你球也好,人也好,我也喜欢你啊,哥哥。可是我也伤害了你,我明明知道拆队你会不高兴,还是答应了,你说话难听,我也打了你一巴掌。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你只觉得是自已不够好。
莎莎心疼又歉疚地伸出手,落在王楚钦的脸上,用手指轻轻地帮他把眼泪抹掉。可是他好像太难过了,抹掉了一滴,又涌出来一滴。他的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知道是出于安慰,还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得同样难受,也需要得到他的安慰。莎莎微微前倾,一下子把王楚钦抱住了。
她虽然是抱着他,却像是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他的头靠着她的肩上,看不到表情,但似乎身体慢慢镇静了下来,只是好像一颗心怎么越跳越快呢。
王楚钦还在迷迷糊糊呢,今天这个梦太假了,不会在梦中梦吧。自已好像情绪有点失控说了什么,他没有碰到莎莎,莎莎反而碰到了他。然后,莎莎抱了他。竟然还没有消失。。这是什么梦啊.......
他的脑子还不清醒呢,但他的手几乎是本能地,第一瞬间就回抱住了莎莎,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已怀里。和赛场上那种浅浅的拥抱不同,他现在能用手臂的每一寸触觉感受到莎莎,她的呼吸就在耳边,她的头和自已紧紧挨在一起。
“莎莎,莎莎”王楚钦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但他也不在乎。只是一遍一遍用一种破碎低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似乎明天他就喊不了了,今天一定要喊个够本,宣泄他无尽的思念与难过。
在他这种低哑而又深情的声音里,莎莎只觉得自已从前似乎也做错了很多。她总想着以后以后,可是他连眼前都过不去,如何会有以后呢?他们如果就此分道扬镳,那就算她未来成功了,还真的能找回他吗?明明他们彼此都舍不得,为什么要就此放弃呢?
昨天是今天的回忆,明天也不过是今天的梦想。只有从今天延续不断地往前走,才是她想要的明天。缺少的,断裂的,空白的,与他分别的今天,她不要!
“楚钦,”莎莎抬起头,身体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道,“我也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王楚钦。”
说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再次将身体前倾,将脸凑在了他的脸上。
莎莎的吻其实不是不叫吻,只能叫亲。或者也不叫亲,只是自已的嘴与王楚钦的,轻轻地叠在一起。叠在一起后她不动,不后退也不前进,不放开他,也不知道应该继续做什么。
她的脸上涌现出了红晕,耳朵慢慢也充血了,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王楚钦已经一瞬间清醒了,与高兴悸动喜欢等情绪相比,他现在最大的感觉是震惊。他还没消化莎莎说的那句喜欢是不是他这种喜欢呢,就突然被亲了。
两个人嘴巴贴着,四只眼睛却互相看着。莎莎是强撑着一种勇敢,王楚钦是没反应过来的懵逼。
莎莎亲我了?这不是梦?这绝对不可能是梦,我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梦。王楚钦使劲捏了捏自已的手指,清晰的痛感。
王楚钦的脸上除了喝酒后的红晕,又浮现出来另一只红色,心脏已经快要蹦出来了。
看他似乎很震惊,莎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后退了一点,结束了这个亲亲。
但王楚钦却又凑了上来,将呼吸撒在了她的脸上。他圈着莎莎的手还放在她背后,让她无法后退,王楚钦闭上眼睛凭着本能地开始继续这个吻。
昏黄的路灯光照着,深夜的小花园里,少年的手轻轻地搂着女孩的腰,带着一点颤抖,将她置身于自已纯粹的爱意里。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女孩也闭着眼睛,任他的气息将自已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