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帝心情一好,就不免得大发慈悲,想要指点她几句。走到她练字的桌台上瞧了瞧,心里诧异,这似乎练了也很多天了吧?
当初笔墨纸砚从张庆手里拿的,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练了这许久,连头豚练多了都能练出个一二三来,怎的她的字还是一副狗爬的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可真够笨的!
翻了翻她的字帖,皇帝一惊,竟是前朝草书大家柳公的字帖,传世极少,很是珍贵。
皇帝不禁拿起细细品鉴起来,越看越爱不释手,心里感叹,落在了这小妃嫔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柳公要是知道,非得在棺材里吐血不可。
也难怪练了这么久都不见长进,原是这小妃嫔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了,字能练好才怪!
皇帝不动声色的说:“你这字帖不对,朕没收了,给你换一副。”
第18章
字丑如孩童
莲花凑近看了看,她看着挺好的啊,笔走游龙、龙飞凤舞的样子,据说这样的字,是练字的最高境界,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
又见万岁爷似是很爱惜的样子,便有些警惕:“爷,有什么不对么?”
皇帝正直地说:“你如今的字还在启蒙阶段,比五岁的孩童还不如,怎可练草书,你不觉练了这些时日都无进步么?应当先将字练端正再说其他,楷书才是初练者上选。”
莲花有些汗颜,她的字确实如此。
她小的时候,全家上下都宠得很,启蒙之初就嫌练字太累没什么意思,认为字会认就好,写得好不好的无所谓,以后又不用考举子,便不肯下功夫。
天天从先生那里下学后不是跑到茶园玩,就是窝在厨房,要么就是跑到园子里上树摘果下河捞鱼,简直不像一个小姑娘家,天天上窜下跳跟个皮猴似的,也没人管得住她。
听万岁爷评价得很是中肯,莲花便有些半信半疑起来,又有些不甘心地道:“确是如此,爷的指点令奴婢豁然开朗,只是奴婢这字帖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呢~”
言下之意是说,就算要换帖也不该没收了她的帖子,说完圆圆的杏仁眼扑闪扑闪的看着皇帝。
看得皇帝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道:“怎么弄来的?”
莲花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从苍澜院旧日的库房,在桌脚底扒出来的……”
嚯,这苍澜院的前主子好大的手笔,拿柳公的真迹垫桌脚,若是柳公知道,棺材板是彻底摁不住了。
皇帝无语片刻,将字帖收起来,仿佛极是嫌弃一般让张庆拿走,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今夜就练到这里,明儿个让张庆将字帖找来与你。”
一锤定音!
莲花有些糊涂,总感觉不大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思索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见万岁爷催促更衣就寝,便不再想。
昏暗的宫灯下,一名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用银质梳子梳着柔顺的长发,身着紫色缎面寝衣,寝衣上绣着暗纹,显得雍容华贵。
身后一名老嬷嬷低着头恭敬的说:“老奴查了,是万岁爷以贵妃娘娘的名头下的旨意。”
贵妃掌管后宫诸多事宜,皇帝借贵妃名头下旨这事在以前也是有的,这是皇帝对贵妃的尊重,轻易不肯绕过贵妃下旨,以免扰乱宫中秩序。
梳着发的手一停,女子疑惑的说:“好端端的,怎么要重新教李美人规矩?”
老嬷嬷说:“许是李美人触怒了万岁爷。这李美人本就没规没矩的,骄横善妒,口无遮拦,在后宫欺软怕硬,或有低等妃嫔告状,被万岁爷知道了也说不定。”
女子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想了想又笑自己荒唐,那二愣子连万岁爷的面儿都见不上,怎么会跟那个倔驴有关!
“此事不必理会,若是李美人来闹,打发了便是了。”
老嬷嬷答:“是。”想退下,又有些犹豫,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妥,迟迟不开口。
见这老奴还不退下,女子不耐的说:“还有什么事?”
老嬷嬷不再犹豫,上前一步道:“娘娘,老奴发现似是有人暗中调查尚宫局发俸太监贪墨之事。”
女子一惊,险些拿不稳手中的梳子:“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老嬷嬷有些慌张,她没想到娘娘这么大反应,连忙跪下说:“奴婢也是无意中发现,还不确定,故不敢禀告。”
又定了定神,接着说:“那日奴婢照例去拿娘娘的宫份,半道上见一个小太监拉住一个低等妃嫔的宫女询问领宫份之事,说话的声不大,奴婢只隐隐听到什么‘月银’、‘不足’字眼,待奴婢想要凑近仔细听时,就被那小太监发现了,他和那宫女也就散了,临走前小太监还看了奴婢一眼,冲奴婢笑了笑。”
女子追问:“这太监是谁?”
老嬷嬷垂下头说:“老奴不知,只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若是让老奴再见着此人,定能认出!”
女子眯了眯眼,声音有些阴沉:“查清此人是谁。”
说完后思索片刻,又改口道:“不必再查了,跟那边断了吧。”
老嬷嬷抬头,神情有些错愕,惊叫出声:“娘娘,那边的孝敬可不少啊……”
每月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呢,老嬷嬷有些心疼。
女子紧皱着眉头,声音有些严厉:“住嘴,此事就这么定了,休得多言。若是没有万岁爷的授意,你以为谁敢查,跟那边立即断了。小太监身份之事,也不可再查,以免露了端倪。”
被女子这么一点,老嬷嬷明白了事情的严重,顿时冷汗淋漓,连连称是,又恭敬的退下,匆匆忙忙去安排此事去了。
第19章
风云起
理政殿内,几个大臣刚与万岁爷议事完事,鱼贯而出。
皇帝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唤来张庆,询问上回交待的事情:“几日过去了,奴才克扣主子月银一事查得如何?”
张庆早有准备,上前一步,神色凝重的说:“回万岁爷,已有眉目,只是……”这事就查出的迹象来看,八九成有高等嫔妃参与,他不敢再继续查下去,还得看万岁爷的意思。
皇帝看了他一眼,说:“只是什么?”
张庆头愈发低,说道:“只是奴才的人,查出此事似有后宫娘娘参与,奴才不敢继续让人再查,唯恐,唯恐犯了忌讳,还请万岁爷示下。”说着向后退了一步,跪地叩头。
宫闱一事极其敏感,贸然查探得罪了后宫妃嫔,只怕吃不了兜着走,而查好了皇帝也不一定高兴。
当年先帝时期就发生过这样的事,辖管掖廷诏狱的总管太监因奉旨查宫妃被害一事,查到了一个宠妃头上,而被撸职下狱,死状惨烈。
这是左右为难的事,不好办啊。
皇帝冷冷的看向跪地的张庆:“这就不敢了?你可是朕的大内总管,若连这等事都不敢查,朕要你何用!”
张庆冷汗淋漓,万岁爷洞若观火,看出他是怕了。
在这宫里他是万岁爷的人,是只能忠于万岁爷的人,若是趋利避害不敢查,离失去帝皇的心也就不远了。
张庆慌慌张张的将头磕得砰砰响,嘴里不停地说道:“是是是,原是奴才想岔了,被猪油蒙了心,还请万岁爷息怒,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查个干净,必给爷一个满意的交待。”
皇帝怒气稍减,看着跟了他多年的老太监,缓了缓语气说:“放心去查,朕不是先帝,你也不是当年的马厚才。朕必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马厚才就是当年管诏狱的那个总管太监,当年此事闹得极大,闹得宫廷上下人心惶惶,作为太子的皇帝也有耳闻。
先帝时期后宫极其混乱,当时的先帝做事全凭喜好,导致宫妃为了争宠拉帮结派互相攻讦,太监宫女欺上瞒下,奴才陷害主子之事层出不穷。
若不是得先太皇太后的庇护,皇帝也不能平安长成,这也是皇帝如此注重规矩的原因。
在他登基后,立刻使用雷霆手段对整个后宫进行了大清洗,并订立了严密的规矩,妃嫔升迁有规矩可循,奴才办事有规矩可循,样样都得依照规矩来,只要按照规矩来,不犯错也不怕被罚,有功就会被赏,奴才们和嫔妃们不再朝不保夕,后宫的人心自然也就安定下来。
现如今才过十年,妃嫔勾结奴才欺上瞒下的事就要抬头,怎能不惹得皇帝震怒。
张庆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放心去查,要查个干干净净呢,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万岁爷真是心思透亮又英明啊,这个坎算了过了。
擦了擦冷汗,感激的朝皇帝说道:“多谢万岁爷恩典,奴才必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报皇恩。”
这事必是要彻查清楚的了,若是查不清楚,恐怕他这个大内总管之位就要不保了。
皇帝重新恢复平静,对张庆说道:“起来吧。近日朕就不去苍澜院了,你差人去说一声,就说朕最近政事繁多,无暇过去。”
张庆口中称是,恭恭敬敬退下。
他隐隐明白,这是万岁爷对莲小主的保护,这几日后宫必起波澜,后宫众人也会格外关注万岁爷的动向,犯事之人若得到风声恐怕会冒险查探皇帝的行踪,若是被发现了爷常去莲小主那,恐会节外生枝,将莲花置于于风口浪尖之上。
张庆身边的小太监来时,莲花正和小青、小吉子摘南瓜呢。
看着金黄色的小南瓜,莲花笑眯了眼,八颗牙齿整整齐齐的露了出来,一清早嘴就没合拢过,一旁的小青和小吉子也满脸喜气,果然丰收的时刻最喜悦。
得知万岁爷近日都不会过来,莲花满脸惊喜的说:“啊,真的呀?”
真是喜上加喜啊,她终于可以不用早起,想睡到几时就几时了。
小太监有点懵,咋是这反应,这莲答应莫不是个傻的吧?
小吉子赶忙清了清嗓子,拼命使眼色,提醒小主,有外人在呢,别高兴的那么明显。
现在的他和小主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时候他也无奈,怎么别人巴不得的事,在小主看来就是个麻烦咧,想不通啊。
莲花会意过来,找补了一句:“今日收了南瓜,想到以后能为万岁爷做南瓜饼,极是高兴。”
小太监挠挠头,是这样吗?
第20章
为君分忧
看出了小太监似不太信,莲花不自然的说:“若是万岁爷问起,你就如此回答,去吧去吧,我还要摘南瓜呢。”
可不能让万岁爷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否则又要挨罚了,且他罚人的癖好很特殊……
想到这里,莲花打了个冷颤,幸好自己见机行事得快,否则就要露陷了。
莲花拍了拍胸口,真为自己的机灵而高兴。
“是。”
小太监晕晕乎乎的退下,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莲小主对着个大南瓜指指点点,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吉公公抱着个个头小点的南瓜在一旁笑嘻嘻的附和着,旁边还有个小宫女弯腰去抱那个大南瓜。
小太监摇摇头,瞧瞧莲答应笑成啥样了,后宫妃嫔都讲究笑不露齿啊,这小主可不够含蓄端庄。
再瞧瞧吉公公,一段时日不见,整个人黑了一圈,衣袍下摆被夹在了腰间,抱着个南瓜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他当初可是张大总管身边的大红人啊,仅次于张三才的人物,机灵劲儿甚至远超张三才,大家私底下都说,别看张三才是张大总管的干儿子,可要说未来啊,必是吉公公更有前途。
瞧瞧多好的人才啊,被发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锄田种地的,真是可怜啊,小太监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想远了,小太监回过神来,这一院子都不是正常人啊,几个南瓜就高兴成这样,别被传染了,得赶紧走,想到这里抬起脚步急匆匆的出苍澜院,回去复旨去了。。
留意到小太监离去的背影,小吉子心里哼了哼,别以为他没看见那小太监什么眼神,当他傻呢。
小吉子傲然的想,他们懂什么,星辰殿虽离万岁爷近,可竞争也激烈,上头还有人压着,何时能被万岁爷注意到可说不准,也许一辈子都出不来头呢?
再说了,苍澜院可比在星辰殿自由多了,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怕被人比下去。
更何况莲小主待人宽和,在吃食上从不克扣奴才,而且吃得还特别好,顿顿大鱼大肉的,御膳房给奴才备的膳食敷衍了事,跟猪食似的,只能填个温饱,也不知以前的自己怎么吃得下?
再瞧瞧万岁爷对小主的着紧劲儿,在这后宫里可是独一份,连贵妃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呢,将来前途无量啊,若是能晋为妃位,借着现在的情分,说不定自己还能成为小主的掌事太监呢,何愁出不了头。
当然,当初小吉子刚到苍澜院当差时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前途无望满嘴苦涩,多年绸缪毁于一旦,日日都在后悔当初怎么上赶着来苍澜院值夜呢,整日内心里跟嚎丧一样嗷嗷的,只恨不得仰天长啸,痛哭出声。
小青见小吉子愣愣的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跟个木头鹅一样一动不动,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唤醒,朝着莲花问到:“小主,今日晚膳吃什么?
小吉子回过神来,听到晚膳两个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也看向莲花。
“咳咳,近日万岁爷因公务繁忙不能前来,小主我甚是忧心,忧心爷为了政事日夜操劳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奈何我人小位卑不能为君分忧,却也知道要尽自己绵薄之力,那就从今日晚膳吃素开始吧!“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高见,莲花洋洋得意的看向两人。
小青疑惑的看向小主,是这样吗?
小吉子也一脸不信的抬头看天。
莲花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看来不展示点主子的威风是镇不住他们了,于是凶巴巴的说:“还愣着干什么,天都快黑了,还不赶紧把南瓜都搬回去做饭!”
这晚,苍澜院的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做了以南瓜为主的各种菜,有南瓜煲、炖南瓜、南瓜饼、南瓜粥,整就一个南瓜宴。
看着南瓜煲里的火腿,炖南瓜里比南瓜还大块的排骨,神他喵素,小吉子目瞪口呆,小主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啊。
小吉子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有这样的主子,感觉真是太好了!!!
叹完气冲向主桌旁的矮桌,大喊一声:“主子英明!”跟小青抢吃的去了。
吃得那是一个满嘴流油啊,神情十分满足,边吃边赞叹:“小青的手艺在小主的英明带领下是越发精湛了,尝尝这南瓜煲,火腿咸香又带着南瓜的清甜,真是好吃。”
“小吉子,你怎么碗里夹那么多块排骨,都快夹完了!”
“小青,谁让你吃得那么快,我不多夹点存着,等会就要被你吃光了。”
“哼,主子你瞧他!”
……
苍澜院内一派欢声笑语的画面。
第21章
风雨欲来
这几日,后宫里氛围似乎有些不同,有些风声鹤唳,风雨欲来的感觉。
“主子主子,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小青兴冲冲的跑进苍澜院,边跑边叫。
莲花正用竹夹一片一片的翻着枯木茶嫩芽,闻言抬头看向人跑来的方向,说道:“咦,小青,你这是疯了?太阳早到中天了,怎么才出来?”
“不是,不是,”小青跑到莲花面前,粗喘了几下气,接着说:“小主您忘了?当初您可是说过,若是尚宫局能发足额月俸,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莲花激动的站起来:“啊,今天是拿到了足额月银吗?我看看我看看。”
“是啊,整整十两,一文不少,您看都在这儿呢!”
莲花接过荷包,感受了一下沉甸甸的份量,满足的叹出声:“果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生之年,尚宫局终是良心发现了。”
早在听到小青声音时,小吉子就凑了过来,右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莲花从荷包中掏出两块碎银,豪气分给两人说:“小青小吉子,从今开始你们有月银了,主子发财也不能忘了你们,拿着,都拿好。”
小青高兴的接过银子,激动得不得了,进宫两年多,终于有月银了。
说来也怪小青悲催,入宫没几天就跟了莲花,而其他各宫的奴才奴婢都是由主子给发月银,给赏赐,独独莲花发不出来,以往都是在温饱线上下挣扎,哪发得出啊。
“小吉子,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高兴吗?”小青看着小吉子沉默不语的样子,疑惑的问。
小吉子一把抓住小青的手,没回答她的问题:“小青,你今日去领月俸时,有没有发现有什么跟以往不同?比如发俸太监表情是否有异样?”
小青回忆了一下:“没有啊,没发现什么不对啊,发俸太监今日特别和气,让我好好点点,点好再走。”
“这就是了!”小吉子一拍大腿,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这有什么不对吗?”莲花疑惑的看向小吉子,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小吉子后退一步,向莲花弯腰拱手说道:“启禀主子,奴才发现近日宫中有些不对头,奴才去御膳房领食材时碰到的各宫奴才奴婢比往常少了很多,各个都行色匆匆,神色紧张,奴才怀疑……“
说着凑近两人,声音压低了许多:“奴才怀疑宫中要有大事发生了,只是咱们偏居一隅,收到的风声晚。如今又不明情况,咱们还是先关起门来,少出去为妙。”
莲花听完,细细的思量起来,近日宫中氛围确实有些不对,御花园里管园子的太监,往常见着自己就跟死了娘一般,哀哀切切的和她说几句,恳求手下留情,不要辣手摧花采秃一片,可最近见着自己却神色游移,不等自己靠近就跑了。
还有就是几乎不见各宫姐姐出来晃荡了,以往偶尔也是能碰到一两个的。
嗯……是不大对劲。
想通了这点,莲花下决定道:“好,就听小吉子的。小吉子,今日你去御膳房多领些肉食放到井中镇着,往后几日我们就不出去了。”情况不明,先苟为妙。
“喳,奴才这就去。”说完,小吉子一溜烟跑出了苍澜院。
宫中形势越来越严峻,有风声传出是万岁爷彻查克扣妃嫔和宫人月银一时,有人胆战心惊,有人拍手称好。
没人知道万岁爷怎么突然要彻查此事,毕竟前朝也好当朝也好,克扣宫份一事都已成潜规则,何况现在可比先帝爷时期好多了,只要不太过分,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告的状,各宫都在暗暗猜测。
莲花和小青三人龟缩在苍澜院,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倒也风平浪静,只时不时的派小吉子出去办些必要的差事,顺便探探情况。
对于此事,莲花隐隐有些猜测,那晚她好像有跟万岁爷无意中提到过克扣的事,莫非跟她有关?
可一想万岁爷怎么可能因为她而大动干戈,这么一想也就想通了,肯定不是她。
不过跟万岁爷提过克扣这事好像也不能跟其他人说,说了泄露出去可能就是众矢之的,她懂其中轻重。
又过了几日,形势逐渐明朗起来,尚宫局多个太监连同总管被撸了职下了诏狱,连同魏婕妤也被下了诏狱,听说还用了刑,是后宫近年来最大的案子。
后宫一片哗然,原以为是奴才作怪,原来还有嫔妃参与。
低等嫔妃和低等奴才们拍手称好,个个欢天喜地的,克扣月俸的人被抓了,以后能拿足额银子了。
也有人不相信一个婕妤就敢犯这么大的事,背后必定还有玄机,这个婕妤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