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莲花用手将嘴巴捂住,摇了摇头,忍不住咯咯笑倒在皇帝怀里,她送给万岁爷的里衣,真的快做好了呢,这是她初次做衣裳,没想到真的做成了,想着想着,自顾自开心。还有,她的散养娃娃……咳咳,是《劝学诗全集》也写好了,这也是她的秘密。
皇帝无奈地看着她,他的小妃嫔自己把自己给说乐了。
这小坏蛋,不知还瞒了他什么,看得他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将她搂紧,低头凑近她狠狠亲了两口:“小坏蛋,连朕也敢瞒了,胆子越发肥了,看朕怎么收拾你。”
说着又要凑近她。
莲花哈哈大笑,用手挡着皇帝直躲:“哈哈哈哈,万岁爷,秘密嘛……”
说着直接搂住皇帝脖子,将头埋入他胸口,让他亲不着,自己闷闷地又笑起来。
皇帝只得搂紧她,嘴角含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啊,只能等她笑够了再说了。
不过这小坏蛋答应了今夜赔罪,可到时候一并算账。
这么想,皇帝有些期待起来,难得他的小妃嫔主动赔罪,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过了一会儿,莲花终于笑够了,舍得抬起头来了,眼睛笑的湿漉漉的。
皇帝捏捏她的脸,问道:“笑够了?”
莲花点点头,嘴角不由自主又翘起,她赶忙抿着唇拼命压着,差些忍不住又要笑了。
和万岁爷一起,她就是控制不住想笑,一点事都能笑很久,心里甜滋滋的。
皇帝挑挑眉,这爱笑的小坏蛋可真是爱笑,就没遇到过这么爱笑的人,和她待着就让人愉悦,无论什么事回来见一见她心头就能松快许多。
难怪齐嬷嬷这些日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就连自己和她待久了,都能发现到自己比往常爱笑多了。
这发现还是兵部的一个武将说的,记得有回召来徐虎和几个兵部的武将来议事,其中一个武将没听懂一个词,自己瞎琢磨怎么也想不通,憋了好久,到最后让他们退下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让他都愣住了。
徐虎几人嫌这武将丢人现眼,当即架着人要走。
他却忍不住笑了,想起了他的小坏蛋,有时候迷糊的也像这般直接,也不知读书时是怎么读的,词偶尔用错不少,不过只私下里能见着这一面,大场合上却看着很像一回事,很能撑得住,不像这个武将。
他甚至曾经问过他的小坏蛋,怎么在外头装模作样这么厉害,记得当时他的小坏蛋嘴巴一撅,直接反驳说她那才不是装,而是她的真本事,只有必要时才能见真章。
想起他的小坏蛋,笑意越来越深。
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武将本就爽朗,没文人那么多弯弯绕绕,殿中气氛不由得一松。
笑着笑着,先头那武将似有什么大发现一般,当即道:“万岁爷,您笑起来可真他娘的好看,让臣像在那什么春风里洗澡一样,您以前没这么笑过,差点吓了臣一大跳…唔唔……”
话还没说完,被徐虎叫人一把将嘴巴捂住,徐虎赶忙请罪告退,说这小子殿前失仪,回去就收拾一顿。
徐虎说着,带着人一溜烟就跑了,殿外隐隐约约还传来骂人和委屈辩解的声音。
他失笑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惊觉,那武将说得对,以前在大臣面前的确没这么笑过,要笑也只是因着公事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例如嘉许的笑。
这些都是无形之中受了他小妃嫔的影响,自己也变得爱笑起来,没以前那么严肃了。
的确,她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也比别的宫的有意思,整个苍澜院少有愁眉苦脸的时候,谁跟她待着受多了感染能不变?
“万岁爷,您在想什么呀?”能不能也和她说一说。
莲花越看越惊奇,万岁爷嘴角含笑都愣了好一会儿了,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样,政事上的就算了,她不想听,其他的倒是可以听一听。
皇帝回过神来就见她好奇的看着他,一脸的求知欲。
他心念一动,戏谑道:“在想朕的小乖乖何时能像朕这般,时时主动亲朕一口。”
说着遗憾可惜的叹了口气,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她。
莲花眼神躲闪了一下,咬着唇觉得有些为难。
这没什么事的,时不时亲一口好像有些怪……
当然,万岁爷亲她,她都习惯了感觉没什么,觉得就该那般的,很自然。
可到自己时就有些别扭,去亲万岁爷总是要有个由头的,否则好羞人……
皇帝看她眼神躲着,脸却渐渐变红了,觉得很是有趣,晃了晃她,又调侃道:“嗯?要不要亲朕一口?”
第422章
万岁爷好生啰嗦
他就爱看她这个模样,方才还像个小狐狸小坏蛋一般狡诈,一下子变得害羞绵软了下去,看着就可口。
他这么问调侃居多,却也带了一丝期待,他的小妃嫔很害羞不错,可也很勇敢,以前他不抱希望时候,她却总能给他惊喜,勇敢回应他,让他整个人都酥了。
故而这一次,他既是带了调侃,也是在讨赏,万一实现了呢?
莲花不吭声,头立即低了下去,想抬头又怕羞,反复几次,红晕爬到了耳朵尖上,脸热热的。
她…她其实可以的,只是想那么做时候,又怕看到万岁爷灼人的目光,那目光中的热度,次次都将她灼烧得要融化似的。
皇帝抬手摸摸她的耳朵尖,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又看看外头天色,也差不多了,他该离开了。
正要放过她时,却忽然见她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水水润润的凑近他,他心头猛然漏跳一拍,果不其然,一个香软水嫩的唇贴近了他的,轻轻亲了他一口。
莲花心里建设够了,飞快抬头瞄了皇帝一眼,见他在看窗外没有看她,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
她立即做下决定,飞快靠近万岁爷凑过去亲了一口,想快速离开,可在要离开时,却被万岁爷发现了,被扣住了后脑勺,被深深吻住了。
一吻结束,莲花脸蛋红红的靠在皇帝身上,皇帝心里满足得很,一股淡淡的暧昧在两人间游荡,再慢慢散去。
过了一会儿,莲花感觉脸没那么热了,遂起身,也拉着皇帝起身,替他理了理闹乱的衣裳,小声问:“爷,您是不是还要回去处理政事呀?”
万岁爷是为了同她一起把脉才回来的,否则这个时辰还在忙政事的。
她把脉已经耽搁了不少时候,现下和万岁爷温存也耽搁了不少时候,她担心万岁爷忙不完,会累着他。
方才见万岁爷瞧外头,应当就是看天色呢,大概是要走了。
“嗯。”皇帝低着头,温柔地看着她,由着她动作。
莲花将他胸口的衣裳褶子抚平,忍不住嘱咐:“午膳我让大壮给您送过去,您记得乖乖用哟。”
皇帝温声应道:“好。”
嘴角笑意不断扩大,有人惦记的感觉真是好啊,他的囡囡一直记挂这他。
莲花最后拍了拍皇帝的下摆,抬头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眯眯地道:“爷,好了呢。”
皇帝笑笑,已过晌午,外头还有事梗在心头,无法陪她用午膳。
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他暗叹一声,把她的头发理一理:“今日恐怕要过了晚膳才能回,你要好好用膳,御医说的话要听,膳食上要忌口,白日里想做什么都莫要累着了,有事多让奴才去做,要听齐嬷嬷的话,等朕回来,可知晓了?”
莲花点点头,有些不舍,转念一想:“哎呀,爷,您也不是出远门,就在这宫里头呢,怎么搞得好似很久不见一般,您太啰嗦了啦。”
说着直接推着皇帝走:“您就安心呢,有奶奶在,奶奶可比您着紧多了,我便是想想奶奶都是不许的,而我也有分寸着的,您就放心吧。”
嚯!这小白眼狼嫌他啰嗦了。
他这是为了谁?
这天下还有谁能让他这般啰嗦?
也就这小白眼狼了,竟还嫌弃!
皇帝脸色变得有些发黑,刚还甜甜的人转眼就嫌弃他了,他这心头不得劲了,当即不走了。
莲花推了一半,才推出内室就推不动了,她抬头瞧去。
啊?那个,爷的脸色怎么不对了?
难道是秘密的事儿?
她以为这茬都过去了呢,没想到万岁爷也爱搞回马枪,早知道方才不亲他了……
虽是这么想,可再做一次选择,她还是会亲的……
莲花止住脑中纷飞的乱念,水盈盈的杏眼快速回头偷偷瞄了一眼绣篮,眼神飘过藏《劝学诗全集》的暗格,又转回来,不自在的咳了咳:“爷,您就等等吧,到时候您就知晓秘密是什么了,不要急嘛。”
做好的衣裳等过些日子就送,《劝学诗全集》等娃娃出来就教,万岁爷都看得着。
皇帝顿时明白她误会了,也明白了她的秘密是什么,当即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是送礼这个秘密,他早就知晓,还得瞒着她自己已经知晓。
他却是不知《劝学诗全集》的存在的,莲花飘过的眼神也太过隐蔽,连皇帝都看不出来,否则脸上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
皇帝心里无奈,他的小妃嫔啊,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她这么说,自己这口气反而得憋着也不好发了。
罢了,还是算到晚上吧。
他伸手捏捏莲花的脸,将她的嘴捏地嘟起来,俯身狠狠亲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乖乖等朕,等着夜里向朕赔罪,若赔不好……”
说着轻笑一声,最后轻佻地看她一眼,抬步便走,眼神中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味。
莲花呆若木鸡,她都忘了赔罪这事了!
反应过来后,脸色爆红,又想不明白万岁爷最后是什么意思。
她匆匆走到门口,而那个明黄身影手长脚长,已走出很远。
她一急,大声冲着远去的背影问道:“爷,若赔不好会如何?”
皇帝听到问话回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囡囡是想朕现下说?”
用眼神示意她看看左右。
莲花这才发现,小吉子他们都在院子里呢,此时正看着她,忙拼命摆手让皇帝别说了,她不要当众说。
这个大流氓,只怕不会说什么好话的。
皇帝大笑,心情大好,转身离去。
莲花一跺脚,气鼓鼓的,嘴里愤愤地嘀咕:“怎还有下回分解的嘛,坏蛋,大坏蛋。”
让她心都悬了起来,若是事先说了她还能想想法子化解,闷着不告诉她,她怎么想嘛。
这个大坏蛋,故意的,要吊着她!
哼,她只说赔罪,又没说赔到满意为止,哼哼哼,她不认,看拿她如何!
虽是这么想,她却有些心虚气短,万岁爷总是能找着法子治她的,由不得她不认啊。
哎呀,大坏蛋!
第423章
异或在脑中
从苍澜院出来,皇帝敛去笑容,重新恢复往常的模样,大步朝星辰殿方向走去。
张庆在一旁,边快步走边低头回话:“万岁爷,两名御医已在星辰殿等着了。”
“嗯。”皇帝淡淡应了一声,脚步停也未停。
这是他做的吩咐,让褚院正和黄祖德把完脉后去星辰殿候着,张庆不过照着安排。
莲花身上的异常之处,不适合在苍澜院里说,无论是莲花本人,还是齐嬷嬷,他都不希望她们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在苍澜院用午膳就出来,这件事梗在他心里,不问清楚他不安心。
很快,一行人走到了星辰殿。
褚院正和黄祖德两人在星辰殿等了一阵子,也没闲着,就他们把脉到的情况,将各自看法说出。
皇帝到时,两人正讨论此事,见到皇帝来了,赶忙行礼。
皇帝抬手:“平身。”
走上御座坐下,开门见山问:“如何?”
两人都知道皇帝问的什么事。
褚院正当先开口:“万岁爷,臣望莲主子气色如常,甚至比宫中其他主子更佳,又辨莲主子声音,也与常人无异,切脉之时,莲主子脉象有力而回旋,圆滑如珠,快而不滞,如珠滚玉盘之状,也属有孕的正常脉象,若非万岁爷事前有言,臣恐怕瞧不出丝毫异样。”
说来惭愧,他医术虽比不上当年能妙手回春的千金圣手,却也算术精岐黄,可这回若是没有万岁爷前头的话,他看着莲主子如同常人一般,再康健不过了。
皇帝心中一紧:“这么说,有不妥之处?”
褚院正大叹一口气,朝着皇帝拱手一拜:“臣术业不精,只稍感有异,臣细细查了莲主子几个大穴,莲主子的气血行至头部当阳穴之时稍有受阻,极轻极轻,若不平心静气感受,恐觉不出,只是便是觉出这一丝不同,臣也断不出是何问题。”
皇帝心里有数,安抚道:“褚院正不必妄自菲薄,若你术业不精,这天下还有何人精于岐黄。”
褚院正嘴里连声称:“惭愧惭愧。”
二三十年前的千金圣手那才是真正精于岐黄之术,惊才绝艳,只是可惜了,已隐退,消失与人前遍寻不着了。
皇帝看向黄祖德:“黄医丞看法如何,可有大碍?”
黄祖德上前一步拜了一拜:“微臣如褚院正一般所见,莲主子几与常人无异,微臣与院正所感略有不同之处,是微臣为莲主子切脉之时,觉莲主子脉象一息之间偶有一拍稍弱,也非次次都有,先前平安脉中也试过断不出一切如常之时,便是有感,也只偶得一到二拍有异罢了,易略过去。”
一旁的褚院正微微点头,感慨后生可畏,这点是他没切出来的,黄医丞年纪尚轻,医术精湛,经验老道心思细腻,这行医救人,有时候便是如此,些微差异,病灶大不相同。
他敢说,太医署的很多医令都没有黄医丞的医术好,这也是他相中黄医丞,商讨后上禀破格录用的缘由。
他有预感,黄医丞是迟早要超越他,恐怕还要走得更远,甚至比肩几十年前的千金圣手也说不定。
黄祖德顿了顿,看向褚院正,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他便接着道:“得褚院正启发,方才与褚院正相谈,臣等推测莲主子异或在脑中。”
这是两人都认同的点。
褚院正附和:“正是。万岁爷,容臣冒昧一问,不知莲主子几年前是否生过大病?”
皇帝手叩御案,静静听着,听到这里,他手一顿,抬眼向下看去,就见黄祖德在一旁神色认真,满面沉思之色,而褚院正也差不多,一脸求解。
两人于医道上都有些痴迷,在这上头信得过。
只是有些事涉及他的小妃嫔,他怕人去探究,无意说漏,让囡囡知道就不妥了,还是不说吧,先看看情形。
他掩下思绪,反问:“褚院正何出此言?”
褚院正自己也想不明白:“按理说,莲主子的身子康健得很,不像久病空耗过身子之人,一切正常,此等异样也不似隐疾——”
他说着看向黄祖德。
黄祖德回望点头赞同:“不是隐疾。”
褚院正接着道:“故而臣推测,或是从前病过在脑中留下一丝痕迹?如人之伤疤,好了淡去也留下一丝痕迹,却于人无碍的,只是抚去,肌理触感略不相同罢了。”
这点,黄祖德倒是意见相左,有不同的看法,他低头沉思着。
皇帝问道:“这么说,无复发的可能?”
这是他最关心的。
“这……”褚院正露出为难之色,真正的缘由没有断出来,但现下看是无大碍的,只是作为御医,这样的包票他不敢打。
黄祖德这边想好了,抬起头,郑重上禀道:“启禀万岁爷,微臣以为莲主子非疾也,更像是什么被堵住了一般,却堵得一分不多,一毫不少,气血才会如此依旧通畅,其他一切如常,微臣以为这对莲主子的身子并无影响。”
皇帝点点头没有说话,褚院正和黄祖德两人说的都有对的地方,他的小妃嫔当年的确病过一场,得路过的一个游医及时救治过,才没有病得亏空了身子,只是那些痛苦的记忆也被堵住了。
他的小妃嫔,忘了最绝望的那一年记忆……
听她说过小时候的很多事,却独独没有说过十岁那一年的事,连提都没提过。
褚院正听了黄祖德的话,细细一想,也觉得有可能:“这么说倒是能说得通,只是也断不出何处受阻,是自发受阻,还是受外力所阻。”
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的感慨道:“若是千金圣手在定可断出。”
自己的医术还是不够啊,唉。
一旁的黄祖德抓住重点,疑惑的问:“千金圣手?”
他没听过的,杏林有这号人物?
褚院正转头解释:“你还年轻,当未听过。多年以前,千金圣手在杏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是已经隐退多年不知所踪,不知现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