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封绍身体素质显然不错,不过片刻光景便恢复了七八分力气,带着祝真左拐右拐,走进芦苇丛的深处,从里面拎出个黑色背包。他拿出两套干净衣服,递给祝真一套,示意她赶快换上。
祝真躲进茂密的草丛里,解开一颗颗盘扣,耳朵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响,不知怎么脸颊忽然有些发热。
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和封绍并肩往外走的时候,她言简意赅地汇报了自己这一天的收获,又主动将两件道具上交给他。
许是为了安她的心,封绍收下,却将绿盒子交给她保管,同时不吝夸奖她:“做得不错。”
区区四个字,却令祝真的心飞扬到天上。
“都是我应该做的。绍哥,你找到出村子的路了吗?”祝真问道。
封绍面沉似水:“没有,我顺着山路爬到顶峰,看到的是一片浓雾,想要穿过去,面前却好像有一层透明的结界,阻止我离开。”
从这一点来看,又很像游戏里因没有开发而拒绝玩家踏足的区域了。
看来,他们的活动范围被系统严格限定在村庄之内。
这条路被堵死,祝真有些气馁,问:“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线索已经调查得差不多。”经过一个深坑,封绍先跳过去,又绅士地回身扶祝真,“先找个地方休息几天,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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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加更。
虚拟村庄(15)发烧(3000珠珠加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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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前,二人来到村子西南角半山腰的一片树林中。
高大的槐树织出绿色的海洋,正值花期,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挂满枝头,从林间穿过去,身上沾满清甜香气。
地上到处都是沉积多年的枯枝败叶,祝真紧跟着封绍开出的道路走,又按着他的吩咐将身后的脚印一一清除,掩盖行迹。
一座搭着稻草棚的简陋木屋出现在眼帘,屋子外围象征性地围了一圈篱笆,有几处已经出现了不小的缺口,年久失修。
“这是猎人打猎时临时休息的住处。”封绍解释着,拉开篱笆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蛛丝马迹,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推开虚掩着的木门。
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光板木床,一把椅子,一个水缸,简易的灶台和一口大铁锅。
“我昨天打听过,这几个月是禁猎期,没有意外的话,不会有人过来。”折腾了这么久,封绍也有些疲惫,示意祝真坐下休息,从背包里拿出面包递给她,“我去附近找找水源,再把篱笆加固一下。”
祝真接过,目送男人出了门,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便撑着疲乏的身子翻出条抹布,借着水缸里剩余的水,将床、椅子认真擦洗了一遍,又把底部布满尘土的铁锅刷得干干净净。
她在屋子后面发现了一大摞还算干燥的柴火,如获至宝一般搬了一捆进屋,在灶台底下找到打火机,不太熟练地生起一团火来。
烟雾袅袅上升,顺着简易的通风管道排到外面,她打开朝向院子的窗户透气,看见封绍提着一桶水回来,另一边的肩上拉着根麻绳,后面拖着几根粗大的树枝,断口还是新的。
祝真连忙迎过去,将水桶接过,看着混在水里的泥沙渐渐沉淀在桶底,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上层的清水倒进锅里,用火煮沸。
封绍在篱笆前面蹲下身,专注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上面留下的野兽抓痕,确定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仍然十分谨慎地用新砍下的树枝将之加固了一遍。
末了,他拿出角落里翻到的已经生锈了的捕兽夹,细心放置在数个隐蔽的角落,又在篱笆入口处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机关。
如此,只要有人靠近,他们便可在第一时间收到示警,做出反应。
真可靠啊……
祝真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看,眼睛粘在他清隽温和的面容上,为他不疾不徐的行事风格和沉稳醇和的优雅气质心折不已。
封绍做好防御工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往她这边望过来,祝真像做贼似的移开目光,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欲盖弥彰,仰脸对他笑道:“绍哥,水烧好了,进来休息会儿吧。”
两人洗了把热水脸,又用竹筒做的杯子灌了些喝下,胃里暖和起来,脸色也好看许多。
封绍的出身应该不错,很有种老派的绅士品格,半强迫地让祝真躺在床上休息,自己抱了捆稻草,在门边的地上铺了个简易的床铺,休憩兼放哨,离祝真足有三四米之远,又侧转过身背对她,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风范。
祝真看着他的背影,虽然穿着身做工粗糙的粗布衣衫,依旧挡不住宽肩窄腰的黄金倒三角身材和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
他很快入睡,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头边却放着把锋利的砍刀,勃发又不夸张的肌肉安静蛰伏在小麦色的皮肤底下,枕戈待旦,蓄势待发。
简直是随时处于高度战备状态。
有这样一尊守门神镇宅,祝真心下一松,整个人脱了力,坠入黑甜乡。
人在持续高压的情况下,因着迫在眉睫的危机,反而能够勉力支撑。
紧绷的弦骤然松懈,却很容易生病。
这就跟两千米长跑之后,不能马上停下脚步,而应该缓缓绕着跑道走上一圈,让自己的心肺器官慢慢适应平复的道理一样。
祝真忽视了这个常识,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便如同浇了油的火炉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明明没有做什么梦,意识却陷在一片混沌里,怎么也挣不出来,身上的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湿透了底下铺着的淡金色稻草,脸上晕着两团不正常的潮红,本来粉嫩的唇瓣失去水分,变得干裂。
“祝真,祝真……”有人在极遥远的地方叫她,声音很好听很清润,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她努力想要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凉沁沁的,对于被高热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她来说,无异于一汪救命的冷泉。
在他收回动作之前,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喉咙里咕哝出无力的央求:“别走……”嗓子又干又痛,单是说了这么两个字,便痛苦得紧皱了眉头。
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却体贴地顺了她的意,等到手心被她暖热,这才轻轻挣脱她,用毛巾浸透了凉水,搭在她额头冷敷。
敷了大半个小时,等祝真再度昏睡过去,封绍放下毛巾,低声道了句“得罪”,动作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果然看见大大小小的擦伤。
伤口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手肘处的那块已经发炎红肿,她的高烧不退,除了忽然松懈心神,和伤势也有关系。
封绍又拉起祝真的裤腿,将右腿的义肢取下,发现断肢处已经磨得破了皮,有了化脓的迹象。
一个女孩子,身体素质算不上多好,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翻山越岭地找线索,受了伤也咬牙坚持着如约赶去救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累字,实在很不容易。
他明白她逞强硬撑,除了性格坚韧之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怕被他嫌弃,被他抛下。
她想证明她是有用的,她能帮得上忙,而不是什么只会拖后腿的累赘。
封绍沉默片刻,翻找出猎户用来处理伤口的药酒,将刀子放在火里炙烤消毒,又稳又快地给祝真做了简单的清创,涂上药酒,包扎好绷带。
这个过程中,祝真难受地呜咽了两声,却提不起挣扎的力气,只将脸颊贴上有些扎人的稻草,流出几滴滚烫的泪水。
祝真退烧,是第二天的凌晨。
天空还是鸦青色的,只有一点儿朦胧的光线从窗户外面投进来,刷出男人靠坐在椅子里打盹儿的剪影。
他的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支着头,另一只手握着砍刀的手柄,横放于膝上,神色困倦,始终紧绷的气场也略略放松了些。
祝真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封绍自然醒转,侧过俊朗的容颜看向她,温声问:“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儿粥?”这才回过神。
她看向角落里的灶台,小小的火苗冒出了个头,极有耐心地煨着铁锅里的白粥,散发出清淡的米香。
肚子后知后觉地咕咕作响,祝真微微红了脸,点头道:“好多了,谢谢绍哥,我自己盛就好。”
虚拟村庄(16)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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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样说,可封绍还是用粗粝的瓷碗盛了大半碗白粥,端到祝真面前。
热腾腾的蒸气扑到脸上,祝真低着头,奶猫一样小口小口喝着,本来寡淡的米粒经过长时间的小火慢煮,和饱受摧残的味蕾相碰撞,不啻于无上的美味。
将白粥喝得干干净净,她把碗递还给封绍,笑着赞道:“粥很好喝,绍哥厨艺真好。”语气还是软绵绵的,透着种有气无力,又掩着嘴唇打了个哈欠。
封绍失笑,将碗筷收拾好,拖着椅子坐到床边,指指祝真的右腿:“换完药再睡。”
清醒状态下,祝真的羞耻心上线,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我自己来!”
封绍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祝真立刻丧失了反抗能力,不大自在地伸出右腿,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卷高裤腿时,忐忑不安地撇过脸,看向黑乎乎的墙壁。
再怎么开解自己,再怎么自尊心强烈,对于这条腿的残疾,祝真的心底还是有些自卑的。
尤其是……在一个如此优秀又温柔的异性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残缺,实在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封绍的声线却极平稳,既没有刻意回避不谈,也没有大惊小怪,而是十分自然地问道:“你进第一个游戏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抹着清凉药膏的手触碰她的伤处,又凉又疼又痒又麻,祝真竭力维持住平静的表情,答道:“对,我想我在现实中就是这样的,毕竟系统没必要多此一举,额外‘关照’我……”
她忽然低低嘶了一声。
封绍立刻停下动作,语气里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忍着点儿,很快就好。”
祝真“嗯”了一声,听见他继续问下去:“你每次佩戴的义肢,都是系统配备好的吗?有没有什么不同?”
她明白过来他是打算收集更多线索,方才的不自在淡去不少,认真想了想:“我醒过来的时候,义肢总是放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不过,材质和做工都不大一样,第一个游戏里的质量最好,这个游戏里最差。”
“看来,这是系统根据我们扮演角色的家庭条件智能设定的。”封绍若有所思,用干净的绷带将她的伤处重新裹好,又示意她拉开衣袖,“你跟我详细讲讲,你经历的第一个游戏是什么样子的。”
祝真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又好奇地问道:“绍哥,你的游戏和我的一样吗?是怎么拿到满分的?”
这个问题,她在上一个游戏里就想问了,只是那时候两个人还不熟,不大好开口。
“很相似,也叫[家庭纠纷]。”封绍言简意赅地讲述着大致情形,“我在游戏里有一个未婚妻,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父母和妹妹也有问题。不过,或许是因为新手试炼的缘故,他们露出的破绽很多,尤其是那个所谓的未婚妻,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所以拿到满分并不困难。”
未婚夫与未婚妻,哥哥与妹妹,各有问题的父母,一一对应,听起来像是微调了部分设定的标准模板。
“不知道其它玩家进入的第一个游戏是不是也大同小异。”看着封绍帮她处理完伤口,祝真翘起嘴角道谢,又继续说下去,“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包含了多少种变态游戏,我们在下一个游戏里又要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她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不可能是“我们”,只会是“你”或“我”。
你死我活,无法两全。
似乎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开眼前这个死结,不管谈论什么,总会谈到生死存亡的话题。
眼看封绍的脸色微沉,祝真自毁失言,连忙转移话题:“绍哥,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岁。”封绍回答。
“比我大四岁。”祝真笑得眉眼弯弯,“绍哥,你照顾了我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快点去休息吧。”
封绍见她面有倦色,微微颔首,折身在门边的稻草堆中躺下,依旧是背对着她的姿势。
万籁俱寂,只有早起的鸟雀时不时啼啭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祝真轻轻开口:“绍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给你殿后,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她自嘲道:“我脑子没你聪明,体力也不行,就算熬过了这一关,以后也是个送人头的,活不了几关,没有太大意义……”
“没必要妄自菲薄。”封绍打断她,“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办法出去的。”
哪怕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安慰,此时此刻,祝真愿意接受。
她红着眼睛重重点头,问道:“绍哥,你说这个系统把我们拉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单纯是为了虐杀我们取乐吗?”
如果是这样,幕后的指使者该有多变态。
这个问题封绍自然答不上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不清楚,但是,我隐约记得,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即便失去了记忆,潜意识里依然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他,提醒着他,催促他加快动作。
听到他这句话,祝真又来了精神:“绍哥,你慢慢想,总有一天可以想起来的。如果真的能够过去这个坎,我陪你一起找!”
少女热忱又赤诚,双目纯澈无垢,这一路行来,明明见过不少阴暗鬼蜮伎俩,依旧不沾脏污,不染世故,实在难得。
这也是封绍愿意给予她一点信任的原因。
“嗯。”他答应着,嗓音醇厚如酒,“睡吧。”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祝真的精神比身体恢复得还快,那场噩梦般的祭祀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负面影响,甚至于说,在死亡的威胁渐渐淡去之后,她恢复了几分活泼的天性,兴致盎然地改造起这间临时居所。
窗台上缺了个口的破瓶子里养着热热闹闹的野花,地上的水桶里游着几尾新抓上来的餐条鱼,灶台旁边摆着红彤彤的野果,几块平整些的木板搭建出一个临时床铺,上面铺了厚厚的稻草,隔绝潮气,以供封绍休息之用。
封绍站在距离房子不远处高高的槐树上,游刃有余地在枝叶之间腾挪,两手交替着快速捋掉一串串槐花,掷向树下。
祝真两手撑着宽大的衣摆,将之当做篮筐,把槐花一股脑儿兜在里面,笑吟吟地道:“绍哥,往左边一点儿,这枝开得更多!”
不多时,两人满载而归。
祝真从水缸里舀出清水淘洗槐花,封绍在一旁生火,将一满捧面粉撒在案板上,等祝真挤干净水分,便接过手,让面粉均匀沾在白色的花卉表面,一朵朵干松分离。
锅里的水烧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封绍架上蒸笼,铺好笼布,把槐花铺在上面。
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祝真坐在一边看着,心念一动,壮着胆子骗他:“绍哥,你脸上沾了面粉。”
封绍还没来得及洗手,闻言不疑有他,抬起手肘蹭了蹭脸颊,听见祝真道:“不对,不是那边,是这边。”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指着自己的脸做示范。
连擦了好几下,祝真凑上前,伸出白嫩的小手:“绍哥,我来帮你。”
手指距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祝真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唾骂她是条不折不扣的颜狗,不懂矜持,另一个却拼命怂恿她冲上去。
碰到他俊脸的前一秒,封绍往后仰了仰头,躲了过去。
他甩了甩沾着面粉的手,语气毫无异常:“我去洗把脸。”
祝真动作微微僵硬,整个人清醒过来,后悔不迭。
她刚才是想做什么?占他的便宜吗?她什么时候这么飘了?还是被他的美色诱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十分忐忑地借各种理由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如坐针毡地等到槐花蒸熟,鼓起勇气喊封绍开饭,等到封绍面色如常地在她对面坐下,还语气温和地回答了几个她绞尽脑汁想出的蹩脚问题,祝真的心才落到实处。
虚拟村庄(17)天灾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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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村庄(17)天灾惩罚
来到这个游戏世界的第十天,一大清早,乌云便盘旋在头顶,黑沉沉地压下来,空气压抑又闷重。
祝真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低头洗衣服,把白色的衣领搓洗得干干净净,拧转着搅干水分时,看见封绍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浅灰色棉麻长裤,脚上踩着半旧的草鞋,手里拎着只活蹦乱跳的肥兔子。
粗衣陋服,掩不去光风霁月的气度。
祝真面露惊喜,抻展衣服笑道:“绍哥,这兔子打算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
山林范围不大,生活物资有限,他们又要小心背着人,除了野果、槐花和一指长的小鱼,实在搜寻不到太多食材,能够抓到只野物打打牙祭,已经是意外之喜。
祝真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自然不会说出“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天真话语。
“烤着吃。”封绍回答着,捡起根麻绳将兔子后腿拴在大门的拉环上,洗干净手,过来帮祝真晾衣服。
他个子高,不像祝真还要吃力地踮着脚,手脚麻利地把一件件衣服晾成招展的旗帜,接着走到角落里,挑选了一捆晒干的果木枝,在院子里架起火堆。
拿着匕首对准兔子的喉管时,封绍的动作顿了一顿,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祝真的视线,快准狠地放完兔血,剥去皮毛。
将内脏收拾干净后,用粗盐简单地腌渍片刻,他削尖一根树枝,将兔子从脚到头穿透,架在升起的篝火上,极有耐心地转着圈,慢慢炙烤。
肥肉融化成油脂,滴滴答答落进火里,“呲呲啦啦”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祝真眼巴巴地看着,不忘抓住一切机会吹彩虹屁:“绍哥你怎么什么菜都会做?”
她这也不是虚言,这些天里,封绍身体力行地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巧妇能为无米之炊”,发挥出单调食材组合搭配的无限可能。
味道也很绝。
封绍轻勾唇角,谦虚道:“没有什么,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