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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又问。“你手下多少人?”

    刘湛答:“骑兵三百,□□兵一千,步勇七百,盾兵五百,弓箭手五百,共三千人。”

    汉子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指着曹壮他们。“这些都是你麾下兄弟?”

    刘湛道:“我们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兄弟。”

    汉子又点头。“不错。”

    又闲聊了几句汉子便带人走了,刘湛的目光变得深邃,即便一开始没有看出来,此时他也发现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刘湛笑了,当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一走出刘湛管辖的这片营地张泰宁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还养了三百骑兵,可真舍得花钱。”

    由于朝代更迭频繁几乎年年打仗的关系,大楚的军制或者说每一朝的军制都很乱,除了军官品阶之外没有形成系统的制度,有点像各自为政的私兵制,兵养得好不好全看军长舍不舍得花钱。

    刘湛的士兵个个身长七尺有余且精神头饱满,吃的是猪肉干和杂粮馍馍管饱,更重要的是都很年轻,清一色的年轻人!

    只可惜张泰宁的好心情维持不了多久。

    出了刘湛这一片营地简直是另一番景象,士兵良莠不齐营地杂乱无章也算张泰宁的预料之内,他倒没有多惊讶,而是此时方措正在大帐里设宴教他火冒三丈。

    张泰宁突然到来杀了方措一个措手不及,上位的将军怎么会纾尊降贵到下级营地来?

    方措在颜氏军营十几年就没见过上面的大人们到士兵生活的营地一次。

    庆功宴自然是开不下去了,方家子侄们被灰溜溜地赶出大账,方措颜面扫地难堪地立在下首。

    张泰宁本就有气,现在看着方措这捡了大便宜一般的老小儿更加没有好脸色,就方措这干瘦的身板当游击将军上阵杀敌?不能身先士卒如何能当游击将军?

    “把你麾下编制的名册呈上来。”张泰宁坐在主座,对桌子上的各种美味佳肴视若无睹。

    方措哪敢违抗忙让副将去拿。

    张泰宁看着名册前排那一溜姓方的副将主力便冷笑一声,可真是好得很,身为上峰他插手更改也没用,因为过不了多久他插手提上来的人都会以各种理由被换下去,氏族惯是这个套路。

    合上名册张泰宁冷哼一声,也不跟他虚以伪蛇直截了当道。“别再让本将军看到你塞姓方的人进来,你这里姓方的也够多了。”

    说罢张泰宁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泰宁一走方措才气得大骂。“粗鄙莽夫!不就欺我家门浅薄,若我是方氏嫡支瞧你还敢这么嚣张!”

    方辉方睿忙进来劝慰,说了许多好话才把方措安抚下,毕竟年纪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他们又没站稳脚跟,眼前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之后又过数日,燕军派来骑兵叫阵骚扰,大将军派左前锋游击将军率五千骑兵追击,双方没有正面交锋,打个罩面就各自撤兵。

    像刘湛这种底层兵官没有资格参与中账议事,每一次前线的信息都是士兵们口耳相传的传回来。

    此时中军大帐里。

    大皇子指着地图侃侃而谈。“燕军三番五次骚扰就是想扰乱军心,我军士气正盛,此时不出战更待何时?芙蓉坪顶和羊背坳之间这一片平原正适合决战,可用锋矢阵进攻燕军,我军背靠芙蓉坪顶进可攻退可守,反之燕军身后一片平原只要将其主力击溃,哪怕残军躲入三关,我军再逐一击破,此计能成。”

    说罢大皇子兴奋地看着诸将。

    各将军或沉默思考或目不斜视,似乎都没有接收到大皇子期盼的目光。

    燕军擅骑射,尤其是燕军铁骑兵纵横北疆令前朝都忌惮,如果他们听从大皇子的建议到平原决战岂不是狼入虎口。

    “末将有一计。”就在这时张泰宁站出来。

    周澶立即道:“张将军请讲。”

    “目前形势不明不宜大规模正面决战,可在羊背坳埋伏再诱敌深入,先出兵三万试探燕军虚实。”

    张泰宁说罢众将纷纷点头附和。“此计稳妥可行。”

    大皇子的脸色却逐渐阴沉。“颜氏大军正是在羊背坳被燕军全歼,用的便是你这一计,你能保证燕军会中计?如若燕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将我军扑杀,你又当如何?”

    张泰宁面色坚毅拱手道:“此计为虚棋,意在试探,如若燕军以数倍兵力进攻羊背坳我军应当退兵从平原撤回芙蓉坪顶,如若燕军穷追不舍,我军应派出骑兵与燕军在平原一战,如若不敌便退回芙蓉坪顶,如若一击即溃便立即派大军与之决战。”

    周澶表情不变,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众将有人面露兴奋,有人小心翼翼的瞅着大皇子。

    大皇子脸色越发难看。“我大楚泱泱大国竟做小人行径!”

    张泰宁粗粝的脸有些扭曲,想反驳的话几次到了喉咙忍了又忍才咽下。

    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前途,但是他还要顾及兄弟们的前途,这位爷正受帝宠很大可能会是太子,若是得罪未来的皇帝他们这辈子也就完了。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哪种方案可行大皇子会有决断。”最后周澶打了圆场。

    第34章

    周澶与大皇子商议了许久,最终大皇子下令命张泰宁率一万人刺探燕军虚实。

    会议上张泰宁提出的要求是三万人,结果大皇子只给一万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大皇子给他的下马威,谁不在心里叹一句真不愧是宣帝儿子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如出一辙。

    左镇军将军中账,张泰宁召集麾下亲信议事。

    左副将陈志山义愤填膺。“一万人如何能诱敌深入再全身而退?燕军可是号称三十万铁骑!随便派出两万骑兵我们这一万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右护军张广胜道:“出了羊背坳此地一马平川,想要跟燕军周旋最少得派出五千骑兵,再留五千步兵在羊背坳策应埋伏,如此一来我们左镇军仅有的两万骑兵就要拿出五千做诱饵,这个代价太大了。”

    副将们议论纷纷,大部分的意见都是不能让五千骑兵折在这里,如此一来势必要想出别的办法引诱燕军进入羊背坳。

    “末将有一计。”这时左镇军里一向以智谋著称的右副将赵午光站出来。

    “派人放出大皇子要进羊背坳狩猎的消息,再找人乔装成大皇子出现在羊背坳外围,不管燕军信与不信都会派兵来刺探虚实,只要燕军出兵大皇子的命令便算是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走个过场?”陈志山眼前一亮。

    “没错,燕军若来攻打,可留些人断尾,而后撤出羊背坳返回芙蓉坪顶,无功小过此事便算揭过去了。”

    至于这些被留下断尾的士兵,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

    “此计可行。”诸将纷纷赞同。

    一直沉默的张泰宁道。“老夫亲自带队。”

    赵午光忙要劝阻,张泰宁抬手打断他。“如果老夫不去,燕军怎么会信大皇子在羊背坳?即便燕军依旧不信,有老夫在也足够燕军心动出兵了。”

    计策是自己提出来的,张泰宁要亲自率兵,赵午光自然不能留守。“将军,请让末将随同!”

    张泰宁点头,想到什么冷笑一声。“还有让方措那老小儿也一起来吧。”

    当天下午整个岑州营地都炸了,张泰宁命方措点兵八千随同出征。

    方措知道自己迟早会上战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方氏子侄亲信紧急商议,最后出征的名单出来刘湛都笑了,方氏子侄一个也没在名单上,方措只带了一个亲信和一千兵,其余七千兵从六县中抽调,也不知道是怎么分配的,刘湛这分到了一千人的名额,他可选择亲自带兵或者让旗下千户带兵。

    刘湛的选择是。“我亲自带,大壮你随我一起。”

    曹壮雀跃不已,他早就迫不及待想上战场立功了,其他人都来请战都被刘湛挡回去,出征的一千人刘湛选了七百步勇和三百弓箭手,随行百户有郭东虎、韦成贵、李福田。

    李小连奇怪问。“大哥不带骑兵?”

    “三百骑兵还不够燕军铁骑塞牙缝,你看张将军的一万骑兵只带了一千,这一千骑兵逃命也够了。”

    几人都没听明白,刘湛不愿多说,他心里直觉的有些不安。

    次日天光大亮,出战的一万将士集结完毕,张泰宁一声令下一万人如蜿蜒的长蛇离开芙蓉坪顶进入平原。

    芙蓉坪顶和羊背坳之间的这片一马平川的地带约有十几里路,刘湛在北疆地域志中见过这一段记载,大皇子便是想在这里与燕军决战。

    约大半个时辰,大军到达羊背坳外围,当看到眼前这一片灌木丛生的丘陵地带刘湛忽然明白了自己出发前的不安来自哪里。

    这是一个天然的伏击战场!

    谁能保证燕军没有事先埋伏?

    “方措,你带两千人进去查探。”张泰宁自然不会牟然进去。

    方措不敢离开亲信,他带着自己的一千兵又点了一千兵,好巧不巧点的是刘湛。

    刘湛面黑如墨,上头斗个你死我活,结果这连环套最终套到自己头上,刘湛的心情糟糕透顶。

    方措自然不会真的当前锋,最终探路的是刘湛的一千兵。

    两千人的队伍进入灌木丛,刘湛让士兵尽可能分散开来,一路走一路用刀劈开树丛硬生生开出一条路。

    平原上的树木都不高大,只是杂草旺盛有些能比人高,越往里走脚下越泥泞,很快刘湛一行人路过第一条溪流,前面斥候来报,往前走三里地也不见燕军。

    方措如获大赦立即差人去给张泰宁报信。

    刘湛拱手问。“将军,我等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方措想了想,他本不想继续深入,但是一想到张泰宁那副滚刀肉般的凶恶模样又有些怵。“再往里走三里。”

    斥候继续分散了查探。

    往前又走出三里,前方有一处废弃的村庄,就在这时箭雨从天而降!

    “撤!”刘湛毫不犹豫大喝一声。

    箭雨扑扑的插在泥泞的泥土上,灌木丛里的队伍乱成一锅粥。

    “有埋伏!撤退!撤退!”方措整个慌了。

    整个队伍里只有方措和他两百个亲卫骑马,箭雨几乎都朝着他去,一波箭雨下来倒下几十人。

    “保护将军往后撤!”

    “快去人报信!”

    混乱之中没有人发现刘湛手下的一千人没了踪迹。

    刘湛在第一时间便翻滚进灌木丛里躲开第一波箭雨,而后他迅速伪装自己,将烂泥涂在脸上身上,又折了枝叶挂在头盔和铠甲上,前后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他便与灌木丛仍为一体。

    此时燕军都把目光放在了惊慌失措的方措队伍上,箭雨连绵不绝的追着他们,刘湛在灌木丛匍匐前进,四周灌木丛里淅淅索索的声音被打杀声掩盖,一路不停爬出约几百米的距离,刘湛身边很快聚集起了跟他一模一样装扮士兵们。

    “头儿!”韦成贵脸糊得只看到两个眼睛。

    刘湛下令。“立即退出一里潜伏起来,你派几个人出去收拢人手,没我的命令不能妄动。”

    此时方措带着剩余的百骑亲兵沿着来时开好的路往回逃,那处废弃的村落立即追出上千燕兵。

    刘湛心驰电转。“成贵,叫上十人随我来,其余人在一里外待命,若有变故按原计划遁入林子深处!”

    刘湛带上十人又摸回了燕军藏身的那处村落外围,果不其然这里没有人了!

    难怪箭雨稀稀落落的不多,难怪他们能轻松躲进灌木丛,这里燕军根本不多,燕军就没想在羊背坳设伏!

    “不好!张泰宁中计了!”

    除非有翅膀此时此刻刘湛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通知张泰宁。

    方措被燕军撵着往回跑,燕军各种喊杀起哄,箭雨纷飞,营造出了燕军大部队就在羊背坳里的错觉,张泰宁早就料到了方措会逃回来,冷哼了一声下令。

    “保护大皇子!回营!”

    大部队簇拥着乔装成大皇子的士兵,按照原定计划,只要燕军追出羊背坳,他们就杀个回马枪,而后留在芙蓉坪顶的五千骑兵便会立即冲下来与他们汇合。

    这五千骑兵是张泰宁放的暗棋,可策应大部队,也可危急时刻下来救他。

    但是,张泰宁错算了一点,此战燕军主力并不在羊背坳里,而是在羊背坳外!

    就在张泰宁率军进入羊背坳,燕军便绕过了羊背坳!

    燕军派出一万骑铁骑!全是骑兵!

    刘湛在灌木丛深处听着远方嘶喊声心里凉了半截,他握紧了拳。“集合,随我抄了燕兵的后路。”

    那约有一千多人的燕兵把楚军大部队追到外围便没有再追,而后守住羊背坳外围,不时丢冷箭防止楚军退入羊背坳。

    刘湛手下的一千人在灌木丛里匍匐前进,这些燕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背后居然还有楚兵,而且这些楚兵都把自己伪装成了树人,这些树人突然从树丛里扑出来一刀下去燕兵当场断气。

    刘湛手下的兵都经过野战训练,如何隐藏自己如何偷袭,更是经过严酷的搏斗训练,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比燕兵好太多。

    与此同时,燕军铁骑在步兵阵中横冲直撞,楚兵乱成一团,方措手下的杂牌兵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燕军铁骑,张泰宁当机立断命副将发出信号,芙蓉坪顶上等待的五千骑兵立即奔腾而下。

    这是北伐以来燕军铁骑与楚军骑兵第一次正面交锋。

    此时战场上的楚兵已死伤过半。

    赵午光见己方大势已去毫不犹豫道。“将军!请撤退!”

    张泰宁怎么甘心撤退但是他不能不顾及自己的根基,他麾下的两万骑兵是他在楚军立足的根本!方措手下的杂牌兵丢了就丢了,但是五千骑兵是左镇军的精锐绝不能折在这里!

    躲藏在灌木丛里的刘湛远远看到楚军骑兵护着张泰宁撤退靠了一声。“撤回羊背坳深处!马上走!”

    此时跑出丛林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活命办法就是藏入羊背坳深处待燕军撤退再回营。

    骑兵一撤,余下的楚军步兵有跟着跑的也有向四面八方溃散的,燕军铁骑就像老鹰捉小鸡里的老鹰追着溃败的楚兵。

    “真他娘的窝囊!”刘湛骂骂咧咧的率领部下迅速藏入羊背坳。

    这样勾心斗角又自私自利的军队怎么可能收复苍霞平原?

    刘湛算是看明白了,他本以为张泰宁是值得追随的将军,今日看来当年的将军风骨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中被风化了,同时刘湛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楚国这个大染缸里谁又能独善其身?

    楚军大营,听闻败讯大皇子震怒。

    张泰宁跪在中军大帐外请罪。

    初战失利有多方因素,大皇子故意把三万人削减为一万人是其一,张泰宁对燕军铁骑不够了解对平原作战不够了解是其二。

    但是没有人会去检讨战败的原因,大皇子压了张泰宁一头教他不敢再冒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泰宁用杂牌兵保精锐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这场“小打小闹”的刺探成败已经无所谓。

    第二天,北疆飘起了雨夹雪,帐篷上冻起了长长的冰凌,四月回寒,北疆气候反复无常让南方来的将士都有些受不住,加之昨日战败的消息令士兵们都有些萎靡。

    大将军周澶派人打扫战场,没想领队的中郎将却带回来了好消息。

    “报大将军!武源县尉斩敌一千三百级,率领旗下士兵回来了!”

    周澶刷地站起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燕兵首级具在!其中有校尉一人,千户三人,腰牌印信俱全!”

    周澶大喝了一声好。“快去请他进来!还有,快去禀告大皇子!”

    楚军大营外,刘湛率领一千亲卫和隐匿时收容的几百楚兵拉着三车首级回来了,只见那些士兵浑身泥泞,血和泥混在铠甲上冻成了冰,远远瞧之十分悲壮。

    大皇子领着众将领早已在中军大账等候多时。

    刘湛卸下头盔左手抱住,在中军大账门前单膝跪地。“小将拜见大皇子殿下,拜见大将军,拜见诸位将军。”

    大皇子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湛跟前就要去扶他起来。“快请起。”

    刘湛忙惶恐的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小将身上污秽,大皇子千金之躯……”

    大皇子却执意将他扶起,一副宽厚待人礼贤下士的模样。“你有功于大楚,怎会污秽。”

    大皇子握住刘湛的手腕。“进来,本殿下要听你讲讲整个经过。”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立即高声安排。“来人,去把本殿下温的热酒给刘县尉端来暖暖身子。”

    大皇子喝的酒自然是上等的好酒,刘湛却没有心思品味,他在心里飞快的再过了一遍要说的话。

    他自然不能说真话。

    那些腰牌印信也是假的,但也不是假的,因为这些腰牌印信都来自周树口峡谷一战,至于腰牌会不会对不上号?这个时代又没有网络谁会跑去燕国对证?那一战刘湛剿灭了三千燕军,这个功劳是时候要来讨了。

    羊背坳前因后果刘湛都如实汇报,只是被燕军偷袭之后的剧情有所删改,燕军的一千多人也被他增加到了三千多人。

    羊背坳一战方措也逃了回来,当他听到刘湛说埋伏的燕兵有三千多人当即精神为之一震!

    事后张泰宁把羊背坳一战的责任推卸在他身上说是他这前锋带头溃败,他当时只带了两千人,刘湛说燕兵有三千多人,燕兵人数多于他,这完全是张泰宁轻敌只让他带两千人进去查探的缘故!

    方措的腰板瞬间挺直。

    同样的,大皇子的心情更好了几分。

    燕军首级腰牌印信具在,没有人会质疑刘湛的话。

    最后诸将议论的对象从刘湛变成了张泰宁,都在指责他的冒进和判断失误。

    刘湛低着头,漆黑的瞳孔仿佛深潭不带一丝感情。

    “过去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大皇子适时表现出大度,他看着刘湛。“你年岁不大行军打仗却是有勇有谋,在岑州军委实屈才了,带着你的人都到本殿下麾下来吧。”

    刘湛惊喜万分忙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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