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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在段司澈上任一年后,因为其中种种操作触碰了不少人的利益,段司澈遭到了几次暗杀。

    但毫无例外,那些动手的人即便没落下什么把柄,也在不久之后都意外身故,死状凄惨。

    久而久之,段家供奉了一座杀神,只要敢打段家主意,必定活不过一个月的传闻便沸沸扬扬的传遍了整个滨海。

    就在所有和段家有过小摩擦的人也开始惴惴不安,等着随时被段家吞并之时,段家却又突然做出了一件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

    段司澈卖掉了手里大半股份,将段家交给了旁支,离职了。

    而离职之前,他开了场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的内容,和段家的生意无关。

    只是隆重地介绍了他的新婚丈夫,沈云见。

    自此之后,段司澈便带着沈云见离开了滨海,在一座小岛上,买了间三层楼的小铺面,开了家可以喝酒的小餐厅。

    雇了三个本地的岛民当服务生。

    厨子是付也。

    每年只有在旅游旺季的时候,利润还算不错。

    其余时候,也就勉强撑得住水电,税收和发给员工的工资。

    守着大笔到令人发指的存款,过起了普通人最平凡的生活。

    起初那几年,段司澈舍不得沈云见吃苦,总想动用存款让沈云见奢侈起来。

    但沈云见却非常随遇而安。

    他对每天捕捞海货,看店,偶尔小酌两杯,早起早睡,三菜一汤的生活,满意的不得了。

    一直到段司澈长出了白发,高大的身姿不再挺拔,沈云见也依旧会笑盈盈地躺在他腿上,跟他算店里今天的营收。

    只可惜,这一世段司澈虽然年纪不大,但年轻时的种种遭遇让他寿数并不多长。

    沈云见在察觉到段司澈状况不妙时,就不再继续出海了。

    他开始寸步不离守在段司澈身边。

    而段司澈也因为沈云见这一行为,察觉到了自己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他开始害怕沈云见看着自己离开。

    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总是动不动就想赶沈云见出去:

    “你腿脚利索,不出去走走,整天盯着我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沈云见也不生气,就粘在他身边:

    “你不懂,你是我见过最帅的老头子,多看一眼都是赚到。”

    段司澈不为所动:

    “你少跟我扯淡,我昨天还看见你盯着海边上那个白人帅小伙看得出神。”

    沈云见瞪着眼睛嚯了一声:

    “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我都多大年纪了,老子能当他爷爷,这醋你也吃?”

    段司澈冷笑:

    “你居然还记得我说的是谁,果然,男人不管多大岁数,只有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

    沈云见气笑了:

    “我看他是因为他背影和你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我明明满脑子都是你。”

    段司澈不讲理:

    “你就是嫌我老了,没有年轻的时候帅了。”

    沈云见懒得跟他掰扯,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在他脑门儿上狠狠亲了一口:

    “闹什么脾气,我才不在意你什么样,段司澈,就算你下辈子其貌不扬,丑陋不堪,只要让我找到你,我还是要纠缠你一辈子。”

    段司澈不觉得自己会丑陋不堪。

    这不现实。

    他的重点在别的地方:

    “见哥,还有下辈子吗?”

    其实沈云见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连续两辈子遇到同一个人,是偶然还是必然。

    但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这种希望都在沈云见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握住段司澈的手,坚定道:

    “信我,我会找到你。”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在沈云见的话里放下,还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印证沈云见的承诺。

    当晚,段司澈便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听着海浪翻涌的声音,沉沉闭上了眼。

    沈云见察觉到亲密无间的灵魂在消散,即便知道还会再见,一颗心还是沉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走到段司澈面前,单膝跪在他身边,理了理段司澈盖在腿上的小毯子。

    小声道:

    “等我,我来了。”

    …………

    幽暗的屋子里,一盏微弱的烛火明明灭灭。

    门口站着两个守夜的宫女,垂着头,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吱呀一声,屋里的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关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一道膝盖跪地的声音,伴随着略显尖锐的男声在沈云见耳畔响了起来:

    “殿下,杜小将军求见。”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沈云见猛地睁开眼,看了看头顶上朦胧的纱帐,缓了缓神,淡淡开口:

    “何事?”

    陈公公跪在地上,在听见沈云见声音的瞬间,冷汗就顺着额头冒了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回殿下的话,摄政王,回京了。”

    第71章

    江山归你,你归我(一)

    沈云见抬手揉了揉眉心,召唤:

    037早已准备好了资料

    封建王朝永远逃不脱的就是皇权,官宦,世家大族。

    皇权更替更是永无止境的争斗。

    生在皇家,一辈子就束缚在皇家,至死捆绑在阴谋算计里。

    大历皇帝昏庸,继位就是棋子。

    先有皇太后垂帘听政,牝鸡司晨。

    后有摄政王大权独揽,一手遮天。

    太后非皇帝生母,皇帝一开始也想过反抗,但几次试探无果后,便开始自暴自弃,整日流连后宫,得过且过。

    对朝政之事不闻不问,只顾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但他甘心,他膝下皇子,却是各个野心勃勃。

    原主身份高贵,乃皇后独子。

    而皇后,又是太后嫡亲的侄女,跟太后同姓。

    原主也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储君之位。

    原本,若不出什么大的变故,也是该顺利继位的。

    但坏就坏在,总有人心思深沉,又放得下架子肯花功夫来拿捏他。

    这人,就是刚刚提到的杜小将军,杜黎。

    历朝皇帝虽昏庸,但对皇子的管束和教导却很是重视。

    包括太子在内,皇家子弟,官宦世家的公子小姐到了年纪都会被送去国子监读书。

    而这杜黎,身为镇国公府的长孙,也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到了原主身边做伴读。

    原主性子跋扈,喜怒无常。

    身为皇家子弟,从小就被训诫不可轻信他人。

    但杜黎是个意外。

    杜黎英俊,洒脱,对谁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偏偏就对原主言听计从。

    这份言听计从之外,还总有几分越线的亲昵。

    原主因为性格不好,也总会对着杜黎闹脾气,阴阳怪气,为难他,偶尔心情不好还会罚他的跪。

    但杜黎却从不反抗生气,甚至还总哄着他。

    久而久之,在原主心里,这份感情就慢慢变了质。

    他全身心信赖杜黎,要什么给什么,一路保驾护航,替杜黎铲清了镇国公府那些盯着爵位的叔伯,兄弟。

    让他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世子之位。

    殊不知,杜黎的心里却另有其人。

    他从进国子监之前,就早已经认识了林贵人之子,七皇子沈殊。

    贵人品阶太低,后宫有数不清的贵人。

    林贵人本就不得宠,原也不过是个七品美人,一朝得了皇子,才勉强升了位分。

    人微言轻,带着沈殊在宫里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从不敢抛头露面,才苟活至今。

    同为皇子,沈殊和原主可谓天差地别。

    沈殊幼时被投过毒,虽说命是救了回来,但却伤了身子。

    宫里豺狼虎豹当道。

    为了让沈殊活命,林贵人求到皇帝面前,使劲浑身解数,才让皇帝同意,将沈殊送出宫养了几年。

    沈殊被扮做女孩儿养在林贵人娘家,结识了杜黎。

    之后就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杜黎爱上了沈殊。

    在沈殊回宫之后也一直念念不忘,他起初对原主好,抱着的心思无非就是能多点机会见沈殊。

    但后来,沈殊在杜黎面前暴露了野心,说自己不愿意再过这样有今朝无明日的日子,准备搏上一搏。

    而杜黎,也甘愿舍命陪君子。

    他对原主的好,各种耐心和妥协就都成了为沈殊铺路的手段。

    他要借原主的手,替沈殊办事。

    想要争龙椅,在大历,皇帝不是关键,摄政王宁澈才是。

    于是,杜黎便开始暗中撺掇原主,要想早日继位,万无一失,就得先杀了宁澈。

    他们暗中筹划了许久,在宁澈独自一人出京办事,回来的路上设了埋伏。

    三百号杀手,暗卫,围攻宁澈一人。

    按理说也该是万无一失。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是,宁澈居然还是活着回来了。

    而这件事,也直接成了宁澈和原主之间开战的导火索。

    后来原主死前,他才知道,这事根本就是杜黎故意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鹬蚌相争,帮沈殊得利。

    原主虽然不算傻,但他犯了大忌,过于相信杜黎。

    在杜黎一次次的安排之下,替沈殊铲除了不少障碍,解决了不少难题。

    表面上他像是因此获了利,但事实上却将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

    更是忽略了那个真正的受益人,他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七弟,沈殊。

    后来更是在敌军压境时,被自己曾经得罪过的官员,兄弟,联手送上了战场。

    杜黎到这时都还在演戏,假装深情,要保护原主安危,致死守护。

    却在胜利曙光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次上战场时,背叛了原主,让原主被万箭穿心钉死在了城门之上。

    杜黎原本想给原主个美名,为了大历将士和子民。

    但沈殊却嫉妒于杜黎和原主的关系,给原主按了个勾结外敌的罪名,死后不得入皇陵。

    而在原主死后不到一年,皇帝驾崩,宁澈病故,沈殊继位。

    原本,只是这样的话,原主的怨气是没有这么大的。

    皇权之争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全凭各自本事。

    成王败寇,纵使有恨,输了就是输了。

    但之所以原主怨念不消,则是因为,沈殊力排众议,立了杜黎为大历朝史上第一任男后。

    而立后大典,却刻意选在了原主忌日。

    谁上谁下暂且不论,被杜黎骗了感情也可不予计较。

    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沈云见闻言愣了:

    “要求这么具体?”

    037嗯了一声:

    沈云见对这个任务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换作他自己,他有更狠辣的处理手段。

    但他有些疑惑,上面那些家伙向来自诩悲天悯人,这种只是立场相悖,并非大奸大恶的人,按理说不会允许被用这种极端手段进行处理。

    037道:

    沈云见了然。

    而当务之急,他有两件事要处理。

    第一,回绝了杜黎的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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