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池霖弯着嘴角轻飘飘地哼了一声。他朝着门口睨一眼，骆瑜正铁青着脸给他们班当门神，满脸写着池霖敢不敢出来跟他碰一碰。
由于骆瑜成天上这儿来霸占池霖，这个“挑衅滋事”的阔少被池霖的班主任严令禁止靠近班门口指定三块地砖一步。
老师学监对付起骆瑜可跟对付李炽池霖完全两幅面孔，毕竟骆瑜亲爹原话如下——“我是校董，所以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他犯皮了务必修理他，管不住直接给我的保镖打电话，辛苦诸位了。”
班主任正倚靠在讲台严密提防，骆瑜这种二皮脸，说不准靠近地砖，他就蹭在这块地砖边缘扎了窝，严重堵塞了班门口的交通枢纽。
盼到池霖这一瞥，骆瑜眼里发亮，池霖已经躲了他快两天，可这对猫眼只是圆溜溜地盯着他打量，没有半点愿意被他哄出来的意思，骆瑜一天不碰池霖脏六腑都不对劲，难免带上急躁的语气:“池霖，过来，躲我干什么?有话跟你说。”
班主任撑着脸哂笑:“骆大少爷，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
骆瑜重重靠在墙壁上，抱起双臂:“跟老师说不清楚，我要跟池霖讲题，正经事。”
“什么题我不能讲?”
“您是英文老师，讲什么数学题?池霖数学最垃圾了，我比他数学老师还了解他。”
班里一片低低的笑声，池霖却敛起笑，眼睛不留情地从骆瑜身上移开，摆出一副冷艳情态。
被骆瑜当中戳穿短处，叫他不痛快了。
骆瑜的气焰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班主任阴阳怪气着:“你比他数学好是吧?嘶……上学期你们年级倒数几个是谁来着?”
哄笑声更大了些，骆瑜垮下脸，但才不会害臊，他在气池霖的忽冷忽热，池霖这两天是绝对的冰山美人，他怎么捂他都像块冰疙瘩。
骆瑜尝试靠近一些，班主任护崽心切，立刻下发黄牌警告:“脚?!”
骆瑜只好把脚从指定地砖的正中心收回去，他没心情跟护崽的家伙周旋，班主任已经在赶客了，骆瑜闷不作声盯了池霖半晌，对着池霖无声做出一个“霖霖”的口型，软硬兼施，仍然没能换来池霖的垂怜。
真像只蹲在衣柜顶上的猫啊，脑袋高傲地昂起，眼珠睥睨地扫来扫去，偏偏就是不肯低下头看他。
骆瑜绞尽脑汁，想不出任何让他跳进自己怀里的办法。
班主任的视线突然跳过骆瑜，不知看到什么，嘴角勾起来，眼中迸射出几分惊喜，他站起身下讲台，骆瑜正严阵以待准备迎战，结果这个中年人压根没理他，擦着他身边走过——门廊外由学监领着一个面生的少年，正昂首阔步往这来。
少年穿着标配的男款学生制服，身材修长，神情冷漠，有些同龄人欠缺的书香门第的儒雅气质，但绝不是块暖玉，用硬玉形容更贴合，光泽鲜润，但触感冰凉。
他的外型看起来和骆瑜八杆子打不着，可这第一眼撞在一起，两人就擦出了浓重的火药味。
瓤里撞款了。
骆瑜立刻敛起对池霖那副可怜巴巴的倒霉样子，下颌紧绷着，瞅着少年在他眼皮底下走进池霖的班里。
细皮嫩肉，让骆瑜想起叶今寒那个小白脸了，池霖就喜欢这款吧?
拜池霖所赐，骆瑜现在对皮囊出彩的男孩一律有种应激情绪，一视同仁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即便和这少年只有一面之缘，他仍然故意侧个身，把班门挡住。
万没想到这少年看起来冷静自持的气质，脾气也臭得很，根本不怕这个臭名昭著的纨绔，恶狠狠地撞开了骆瑜这硬邦邦的块头。
骆瑜火气窜上头，正想猛拽他一把，这一回及时被两个成年人像押解犯人般擒住了，骆瑜没混账到对老师动手的程度，眼看池霖要远离他的视线以外，二皮脸能屈能伸，瞬间服软:“我错了行么，你俩弄疼我了。”
骆瑜一个暑假下来身上全是打球练拳弄来的淤青和扭伤，骨折都是家常便饭，笑嘻嘻不知好歹，两个亚健康中年人能弄疼他才见鬼呢，但毕竟是校董的亲儿子，骆瑜一喊疼，他们讪讪松开手，扭头招待转校生去。
骆瑜非让池霖呆在他视线正中央不可，靠回老位置，池霖不愿意瞅他，他便非要碍他的眼。
不出所料，池霖这对猫眼睛，立刻被这转校生吸过去了。
骆瑜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上的生机都被嫉妒填满，那少年意气全成了险恶的荆棘，在他身上一圈一圈扎紧。
班主任的手掌搭着少年被制服修饰得板正挺括的肩膀，这会儿已经是半个男人的样子了，纵使门口有个不怀好意的纨绔像头猛兽一样盯着他一举一动，他仍然慢条斯理，不受半点影响。
“介绍一下，新转来的同学，许世澜。”
班里有些骚动。
池霖用眼神描着许世澜上挑的眼尾，现在的许世澜算还没出窝吧，狐狸眼已经生得潋滟，池霖知道许世澜和李炽一个毛病，家庭优渥过头，看起来文质彬彬，内里其实高高在上。
骆瑜是李炽延伸的臂膀，现在成天跑来堵他，多半是受到李炽的挑拨。
看来李炽在他面前已经翘不起尾巴了。
许世澜嗅到池霖身上的危险气息，狐狸眼慢吞吞移到了池霖身上，他略微蹙眉，池霖的危险性和骆瑜幼稚的争风吃醋不是一个量级，他看起来如此精致完美，像无数工匠呕心沥血练泥制坯、施釉烧制出的瓷器，色泽、纹路，要毁尽多少残次品才能得到这独一无二最终作品?
谁敢拥有他呢。
许世澜收回视线，池霖对他的“过度”关注快让门口那位仁兄炸锅了，他要是再看池霖两眼，那条疯狗是不是要冲过来咬他?
许世澜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许家哲求爷爷告奶奶把他塞进这种无聊的贵族学校，扬言会让他的未来受益无穷，许世澜还想找点岔子让学校处分他，最好是把他开除了，气死许家哲。
但没想到这里比他原来的学校有乐子得多。
许世澜狡黠的笑意稍纵即逝，没能逃过池霖的眼睛。
现在的小狐狸跟长大了没什么太大区别，桀骜不驯得厉害，池霖不太关心别的，他只想知道许世澜有没有到发情期?
有待考察。
“最后一排有空位，你坐在那里好不好?”
许世澜依言朝着指定的位置走去，路经池霖，池霖伸出爪子想玩他一下，没想到骆瑜的傻劲儿仅仅只是留给池霖玩弄的，靠在门旁冷不丁开口:“池霖，手往哪去呢?”
池霖朝许世澜伸去的手瞬间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池霖竟笑起来，没有半分羞耻，就这么抓住许世澜的手腕摇晃，骆瑜看起来要打架!戾气大得两个成年人不敢动身制止。
骆瑜的亲爹仔细交代过诸个老师，管不住骆瑜要及时给他打电话，这不是客套，骆瑜真来脾气，亲爹打都打不服他。
可骆瑜忍耐着，万分不想被池霖看见他最恶劣的一面，池霖已经有意躲着他了，他怎么敢吓跑他?骆瑜压抑着心里恶魔般张牙舞爪的负面情绪，哑声:“池霖，你再碰他一下?”
许世澜本想甩开池霖，池霖长得再蛊，他也不认识他，可许世澜的脾气吃软不吃硬，骆瑜跟他来这个，许世澜站着没动，偏偏任由池霖拉扯他。
池霖声音懒洋洋的，也不知在给谁说:“我认识这个转校生，打个招呼吧。”
骆瑜眼睛都红了:“随便一个转校生你就认识?”
没等骆瑜再问，上课铃响起来，班主任和学监大松口气，立刻兵分两路，班主任顶着少年血性，将眼里冒火的骆瑜闭之门外，骆瑜来了脾气，身上涌动的暴力因子好似随时会噼里啪啦爆出雷电。
骆瑜个性太强烈，眼神带着阴狠的邪气，学监碍于工作需要，有些惧怕地拉拉他，骆瑜只是像尊石像般岿然不动。
万幸骆爹平时教训他不留情面，没让骆瑜长歪成不明是非的混球，骆瑜在为池霖维系着最后一点底线，他猛然转过身，不慎将学监撞得趔趄，嘴里含混地道歉一声，往楼上去了。
*
下堂数学课
池霖不客气地坐在了许世澜身边。
许世澜不动声色地在新课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半晌才开口:“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池霖微笑:“以后我就是你的同桌。”
许世澜骤然抬起眼，虽然他和其他男孩一样已经朝着男人加速迈进了，但脸上的青涩还是藏不住的，发型也不像未来那个新潮的样子，规规整整，一眼看上去斯文得让池霖想笑。
许世澜这个人除了外表，和斯文就是个对照的反义词。
池霖趴在桌上睨着许世澜，看起来笑盈盈的，但许世澜品出他神情里不许拒绝的强横。
被宠坏了吧?
许世澜居然没被刺激出逆反的坏脾气，有点逗着池霖:“我听那个男的说你数学不好，你是要我辅导你数学题么。”
池霖小脸垮下来，和许世澜迅速拉开距离，眯着眼，好似要让许世澜大难临头。
许世澜又弯起嘴角，嘴里说的话却不是打趣，有些冷意:“你在利用我气那个男的么，我不想做你们之间打情骂俏的玩具。”
池霖瘪起嘴，顺着许世澜，把可怜傻狗也形容为“那男的”:
“我不认识那男的，他要缠着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真不记得我了?”
许世澜瞧着池霖这泫然的模样，神色有些痴进池霖眼底，演技怎么这么好，假的都能演成真的。
难怪连骆瑜这种软硬不吃的刺头都为他做了专属傻逼。
池霖又慢吞吞问他一嘴:“你怎么觉得我是演的。”
许世澜挑起眉。
能看穿他的心思是吧。
池霖偏过头:“还不欢迎你的新同桌?”
许世澜知道池霖明显和骆瑜有点什么，只要骆瑜在学校一天，池霖永远是男生们只可远观的违禁品，不过许世澜这个人只怕无聊的东西，对于池霖引火上身的勾引，他不但无所畏惧，还要主动掀起风浪。
许世澜看似认真地整理课实际上是为了消解接下来这句话浓度过高的暧昧:
“你以后别再理骆瑜，我可以陪你玩。”
池霖拱火不嫌事大，完全来了兴趣，却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怎么玩?”
许世澜看到池霖脸上，一字一顿:“做数学题。”
池霖脸色一变，起身正想跑，被许世澜一把拿住后领，练习册齐刷刷地掏出好几本来，全是眼花缭乱的数学题……
[作家想说的话:]
2。61‘6:8;52）
不坑
少年篇:可怜虫
骆瑜看着许世澜辅导池霖的模样，眼红得冒血。
自从这个转校生成了池霖的钦定同桌，骆瑜找了许世澜好些麻烦，有段日子两人身上总是挂着彩，许世澜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拳脚比不得骆瑜这种野东西，每天来上学都是“战损状态”，池霖这个罪魁祸首只会色眯眯地盯着他看，没有半点劝架的意思。
幸灾乐祸吧?
许世澜知道他本性顽劣，何况，自己不正是贱得慌偏偏就吃池霖这套。
许世澜只花半个月时间便从劣迹斑斑的偏科生拿下稳定年纪前，大有紧追李炽风云路线的架势，骆瑜技能点没点在学习上，成绩根本拿不出手，教池霖数学的差事自然美美落在许世澜身上，要说骆瑜最嫉妒的，就是他比不上许世澜的地方。
也正是他比不上李炽的地方。
骆瑜自然把许世澜跟李炽归为一丘之貉!
现在只要他抽空来骚扰池霖，准看见两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样子，真是教池霖数学么?最该死的是池霖总能半秒内感知到他的存在，对着他投来一眼，再冷酷地迅速抽开，瞧也不瞧他，他要是假装没看见，骆瑜反正脸皮够厚，也不至于跳脚成这样，池霖可恶的是他就是要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不想搭理你。
骆瑜靠在门口，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虽然被严令禁止靠近这个班内半步，但少爷千金们晚上都是要被接回家里去的，现在是放学时间，池霖总得出来吧?
池霖故意往许世澜身边凑得更近点，一只手就这么不客气地撑在他的大腿上，许世澜身体倏然僵硬，知道池霖利用他气骆瑜，平时没骆瑜当观众，他可对他一点都不亲。
看见他还想逃跑的程度。
谁叫许世澜是真心想教池霖学数学呢。
许世澜在这没声的较量里占了上风，可心里一点都不痛快，池霖像是完全不清楚两个男孩在为他较什么酸劲，好像真对这道数学大题很感兴趣，用手指捏着许世澜清瘦的大腿，催促着:“你抓着我写啊?这样记得更清楚点。”
许世澜动了动嘴，想吐槽，但斜眼看到骆瑜脸色阴沉得要杀了他似的，许世澜逆反心理上来，又把话吞了回去。
许世澜手臂为池霖松开些，池霖立刻狡猾地钻进他臂弯里，骆瑜那儿发出一些不大妙的动静，班里遗留的几个学生全跑干净了。
许世澜要是怕骆瑜的疯狗气，哪用得着天天保持战损状态，这道题他非要给池霖讲完不可。
遗憾许世澜嘴里的几个函数沿着池霖的耳畔一个不剩全蹦走了，连耳朵的大门口都没能进去，池霖对不喜欢的东西绝不给其可乘之机，他忙着干别的呢，比如手指正不老实地往许世澜大腿里面捏去，许世澜的腿他除了当坐骑，真没怎么用手碰过，不管年龄大还是这个年龄小的，小的会用“数学魔法”恶心走他，大的更简单粗暴，热爱爆操，池霖跟大的玩是没什么余力去非礼回去的。
既然敢让他近身，那就全都补回来吧?
少年的长腿和池霖的可不同，池霖的大腿根和小腿肚是最软最柔滑的地方，男人们吃他那里总错觉自己在吮吸鲜美的豆腐羹，但许世澜的大腿根摸起来只有修长的骨头和附着其上的抻开的肌肉，手感比不上美人肉，但物以稀为贵，小狐狸没给他摸过这，池霖能自得其乐。
他还想捏狐狸蛋呢，许世澜一把扯住了他的手，池霖抬起头，正对上许世澜垂着眼睫、有些愠怒的眸子，池霖眨巴眼:“我没听懂，你讲太乱了。”
许世澜居然没发怒。
他盯池霖半晌，突然勾了勾嘴角，许世澜接下来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以防被门口的恶犬听见:
“捉弄我们好玩么?”
池霖脸上装模作样的表情都散去了，许世澜跟他打直球，他也稳稳接招，微笑道:“你倒是让我捉弄啊，你明明知道我讨厌数学，故意装做要给我辅导功课的样子，是想接近我又不肯当备胎吗。”
许世澜皮肤白皙，他做出冷脸的表情时，脸上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雪。
被池霖戳穿了心思，许世澜很快调整好状态，不愧能和骆瑜李炽叶今寒做情敌，他的综合素质遥遥领先于同龄人，许世澜没有表现出任何这个年纪该有的幼稚，反倒从容不迫地换了个思维。
既然池霖拿捉弄他们当游戏玩，他干嘛这么较真呢?将计就计好了。
许世澜把池霖乱摸的右手揪上来，强行在他手心里塞进一根笔，捏着他的手在草稿纸上开始书写公式，池霖整个身体都歪在许世澜怀里，许世澜表情没有丝毫可见的变化，公事公办，这道题已经快解完了，他还真没有糊弄了事。
池霖却无视许世澜认真的教学态度，只顾盯着许世澜的脸看。
他突然偏过头，去吻许世澜淡色的下唇。
许世澜的眼睫就像被惊飞的蝶翼一样，忽而上飞了。
“池霖!!出来!!”
骆瑜重击门板。
许世澜下意识地避了避，让池霖意兴阑珊地只在他嘴角印了一吻。
许世澜自己都觉得过头了，他又不是街上轻浮的流氓，脾气不好，但不是没有涵养。
“池霖……”
骆瑜已经冲进来，小白脸都跑来太岁爷面前动土，他可顾不上班主任给他的禁令，池霖被骆瑜从座里一把扯了出来，骆瑜连许世澜一眼都没看，气过头的人反而会用一种可怕的静默来承载怒火，骆瑜声音很淡:“跟我走。”
池霖一手抓起书包，人已经被骆瑜一路不停地拽出去了，他在门口不忘对许世澜做了个恶劣的鬼脸。
许世澜嘴角粘滞着池霖红唇的温度，他的面颊红得有些马后炮，现在才姗姗来迟地浮上色来，不过倒免得在池霖面前出洋相。
许世澜只剩下一张没讲完的卷子，和手里一根铅笔，大题差最后一个步骤。
笔尖用力戳在纸面上，噼啪一声断裂了，铅粉飞溅，许世澜这头猛禽也来了该有的野脾气。
总是要给他留点缺憾，让他心里没有一天好过。
许世澜盯向人去楼空的走廊，或者说，招惹上池霖的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
*
骆瑜刻意避开司机接送池霖的街道，他走着相反的路线，是要找池霖算算帐了。
骆瑜怒得全身紧绷成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他将白t一侧的衣袖撸上膀子，池霖打量着他臂膀上那条肌肉绷出的饱满的弧线，怒气把精瘦的体型似乎撑大了几倍，颇有些泰山压顶的可怕气势。
池霖丝毫不惧自己“大难临头”，还敢轻挑地质问骆瑜:“拽我去哪?我要回家了，我爸本来就看你不顺眼，小心进他的黑名单。”
骆瑜不发一语，平时那堆滔滔不绝的烂话贫嘴成了口干涸的枯井，池霖被他拽到僻静的巷子里，这里已经跃过了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是他们身边那群所谓“天之骄子”不会来的地方，里面开着脏兮兮的店面，路人匆忙经过，眼里只看着自己的生计，即便骆瑜将池霖明目张胆困在墙壁和臂弯里，也没半个人理会他们。
骆瑜身上很烫，池霖被他年轻气盛的热气蒸腾着，鼻尖上冒出几颗晶莹的汗点。
他抬头看着骆瑜，骆瑜从没对池霖做出这么脱离幼稚的表情，两颗眼珠子幽幽的，冒着狼气，池霖总觉得骆瑜撑在自己两边的手臂里淌的不是血液，而是些怒驰的岩浆。
骆瑜从小练斗狠的格斗技术，让他的血性像野马般有了放肆的疆场，年龄增长只是徒增张狂，池霖知道骆瑜其实官秀气，但从来没心思仔细瞧他，现在骆瑜闭了臭嘴，池霖对他来了些细品的兴趣，无视骆瑜可怕的戾气，眼眸刻画着他的轮廓，最后专业性十足地将功劳归在骆瑜挺直的鼻梁和两片薄薄的嘴唇上，脸型也瘦削，皮囊跟粗野不搭边，衣服遮住的地方隐隐透出原本白皙的肤色，其实骆瑜本该是池霖喜欢吃的款，可惜自己一路急驰跑偏了路线。
池霖手指攥了攥，在计划趁骆瑜不备摸进他衣摆里面去。
想偷袭骆瑜要比耍他生气难了几个量级，动手可不是池霖的专长。
骆瑜看池霖不怀好意的模样，他永远猜不懂池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想费这个脑子，池霖和那些乳臭未干的同龄小孩不同，他不会恐惧，骆瑜知道自己吓唬不到他，但有些话非要问出来不可了，他不介意给池霖当傻子玩，但不代表他不清楚池霖跟其他男孩苟且的秘密。
骆瑜一把扯住池霖企图偷袭他的手，池霖倒不意外，还对着骆瑜盈盈坏笑。
骆瑜低下头，压在池霖耳边:“你跟叶今寒李炽睡过几次了?今晚要轮到许世澜了么?”
池霖没有正面回应，他偏过头，红唇就凑在骆瑜嘴角处，是他将将亲许世澜的地方。
是奖励还是故意刺激骆瑜呢?
“那要轮到你么?”
骆瑜忍着躲开了些，他在粗粝的墙砖上砸了一拳，手背擦花了一大片:“池霖，你要是讨厌我就不要说这种话，被我纠缠这么久快恶心死你了吧?我想过离你远一点，只要你现在跟我说清楚。”
池霖冷冷道:“说什么?”
骆瑜将额头抵在墙壁上，这么大个头，居然惨败在怀里这个小小的美丽尤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