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来自千劫和梅比乌斯。少女来到千劫面前时，只是刚刚提出要为他作画的时候，那带着面具的灰发男子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开走开！”
“我不需要你为我画什么像。”
“千劫，这件事情很重要，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必须……”
“滚！”
灰发男人怒斥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想用那小丫头的画笔触碰我，别做梦了。”
“千劫，我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们的性命。”
“我们的性命？呵，我早就是个死人了，用不着你为我操心。”
“现在从我眼前消失，立刻！”
慕北想不通为什么千劫会如此固执……但没有办法，繁星的力量，必须在极度平和的状态下才能施展，千劫如今的态度，她明显画不出任何东西。
另一个麻烦的存在便是梅比乌斯。
“作画？我说慕北，让格蕾修沾染你的颜色已经很过分了，你现在居然反过来模仿她的行为？”
“不是……梅比乌斯……我……”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你正在做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你不就是想取代爱莉希雅，成为支撑我们的另一个存在吗？没必要。”
梅比乌斯神情略显嘲弄。
“我比你更清楚虚华构造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别说爱莉希雅死了，就算这片空间彻底崩塌了，我也有办法活下去。”
“你还是去考虑考虑其他的英桀们吧。”
梅比乌斯的话是够让慕北闹心一阵了，不过对于她话语的真实性，慕北却并未怀疑。
既然梅比乌斯自己都说了有把握，那她倒也不必再继续纠结。
维尔薇，伊甸和苏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最后……只剩下了科斯魔和格蕾修两人。
“慕北姐姐，你回来了？”
“我可以看看你给大家画的画吗？”
慕北将那些画作交给女孩，格蕾修很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唔……慕北姐姐笔下的大家，颜色似乎与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好像更加明亮一些。”
“是吗？”
慕北也不清楚格蕾修所谓颜色的亮暗究竟是什么意思。
“格蕾修，现在可以让我为你画一幅画吗？”
“为我画画？”小格蕾修有些讶然地抬起头。
“好啊，我为慕北姐姐画过画，现在慕北姐姐也为我画一幅画。”
“嗯，你坐在这里就好。”
不远处，科斯魔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慕北坐在画布之前，紧握画笔，努力凝望着眼前的女孩。
然而她的脑海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还是不行吗？”
“繁星的刻印，无法作用于繁星的英桀本身吗？”
“你的行为，等同于对凯文使用天火一样可笑。”科斯魔的声音低沉响起。
慕北微微一怔。
“一张白纸，你就算拿起放大镜再怎么看，它也依旧只是一张白纸。”
“跟我过来。”
少女和科斯魔走到角落里，两人彼此对视着。
“……”
“……”
慕北忍不住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科斯魔紧盯着她。
“不要试图欺骗我。”
“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你很焦急。”
“发生了什么？”
慕北沉默了片刻。
“如果我不能明晰你们的内心，如果我不能觉醒你们的刻印，你们或许……会面临消散的危险。”
科斯魔注视着少女的眼眸，她的眼神格外认真。
“我并不了解你，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应该很关心格蕾修。”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应该为格蕾修考虑。”
科斯魔眼眸微垂。
慕北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她莫名有一种感觉，解决麻烦的契机，或许就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好，我帮你。”终于，科斯魔缓缓点头。
“想要看清繁星，你必须……先读懂旭光。”
……
外界，巨渊下，少女缓缓来到那巨大的浮空寒钉之前，眉头微皱。
“这里……就是层岩巨渊的底层吗？”
“寒天之钉？”
“科斯魔，你在吗？”
“……”
“科斯魔？”
“我在。”
脑海里出现那低沉的少年声音，让慕北忍不住有些无奈。
“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沉默？”
“就算我们谈不上朋友，至少如今也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的伙伴。”
“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没必要说而已。”
“我会帮你读懂旭光，这样就够了。”
算了，慕北也不打算拗这小子的脾气，他说得对，明悟刻印为主，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会找到合适的契机，你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好。”
慕北点了点头，也罢，只能先继续她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了。
站在寒天之钉附近，慕北努力凭借体内的时间权柄感应着周围的气息。
可惜，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也没有找到任何通往更深处的道路。
“奇怪，难道伊默给的消息是错误的吗？这里并没有伊斯塔露的痕迹？”
慕北皱了皱眉。
“不对，应该还是我漏掉了什么。”
少女微微闭上双眸，眉心处苍翠的树眸浮现而出，蓦然睁眼。
一股近乎恐怖的太虚之气迅速将她的周身弥漫，顷刻间席卷开来，铺天盖地的在四下里搜寻起来。
终于，慕北察觉了一丝异样，她的树眸目光投射在了寒天之钉的下方虚空。
“这里的空间，好像有些参差不齐？等等！下面有隐藏的另一处空间。”
慕北幻化出腾龙枪刃，刚想动手，却犹豫了一下。
“贸然轰开空间，或许会有些不妥，还是用螺旋刻印先进去为好。”
思索后，少女的身形化作虚无，没入那层被覆盖的隐藏空间之内。
几乎是刚刚进来，慕北立刻察觉到了某些熟悉的气息。
“那是？”
少女瞳孔微缩。
手持碧色长枪，头戴傩面的花臂少年，正在视线的尽头，与某些漆黑的身影搏杀。
“魈？”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回过头，看到一位身着粉白色长裙的身影，几个纵跃间便向他冲来。
“散！”
慕北眸光凛然，陡然低喝。
恐怖的太虚之气化作凝练无比的蝶火，瞬间将那些缠绕在少年周围的身影焚烧殆尽。
魈脸上的傩面散去，微微喘了几口气。
他望向慕北，眼神有些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换我来问你吧。”
慕北四周张望，昏暗而冰冷的洞窟内，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气氛甚至比巨渊下充斥着污泥的坑道还要压抑。
“你不应该在荻花洲的望舒客栈吗？怎么会跑来这种鬼地方？”
魈沉默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只是想来寻一个真相。”
“但那真相是否存在于此？还是个未知数。”
“寻找真相么……”
慕北喃喃自语，忽而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真巧呢，我也是为了寻找真相而来，到底在不在这里，我也不清楚。”
第345章
仙众夜叉之命，再见旅行者
“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也不想轻易放弃。”少女笑着说道。
魈望着她，微微颔首：“不错。”
“介意我随你一起吗？”
“请便。”
漆黑的洞窟里，慕北与魈并肩同行。
“你所寻找的真相，是什么？”
“这片隐藏在层岩巨渊之下的空间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这里？”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一路摸索过来的，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可能在层岩巨渊之内。”
慕北耸了耸肩。
魈的神情有些异样，他抬起头，看了眼上方的虚无。
“这里的封印，在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锁死了。”
“单凭摸索就能找来这里，你的本事不小。”
“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我是在夸你。”
慕北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遇见的魈，与她印象里的那个淡漠的降魔大圣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家伙，他身上有种怪异的气息。”脑海内，科斯魔突然说道。
“怪异的气息？”
“怨气……还有煞气，他杀过许多生魂。”
而魈似乎也像是察觉了什么，回眸望了少女一眼：“你的灵魂……”
“算了……”
魈话语一顿，望向更深处，他喃喃说道：“这里是曾经璃月的古战场。”
“是古千岩军与深渊魔物搏杀的地方。”
“五百年前，深渊魔物进攻璃月，被拦截在层岩战线，那个时候，帝君不在璃月，为了庇护璃月百姓，千岩军浴血鏖战于此，最终……埋骨于层岩之下。”
“我那时……因为业障发作的缘故，没能来此。”
“有传言说，那一战里，曾有一位无名夜叉出手，助阵千岩军，最后失踪于层岩巨渊之内。”
“我想查清楚……他……究竟是谁……”
夜叉？慕北略有些失神。
一些久远的记忆渐渐浮上她的脑海。
那是她昔日在璃月碧海境的地脉之中，在尘之魔神归终的记忆里，看到的某些画面。
仙众夜叉，以腾蛇大元帅浮舍为首，座下金鹏伐难，应达弥怒，四员夜叉大将，战力非凡，夜叉战阵，更是攻伐无双。
在与海之魔神部众的决战里，仅是浮舍所率夜叉部族，便抵住了足足三尊大魔神。
可惜，随着她脱离地脉，那些漫长的记忆也逐渐黯淡，此刻能回忆起来，也是因为魈的话语。
“魈……你是……金鹏夜叉？”
魈顿住脚步，猛然回过头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慕北简单述说了一下，她先前与钟离的那次远行。
“地脉的记忆？”
魈的目光微微暗淡了些许。
“原来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