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至于药材,泡药浴都泡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一点,直接说身体不好需要吃药。陆长州说:“书我带走。”
梁春宜拿过他手里的书:“不用,我自己藏,不会有人找到,你带走别人能看到。”
梁春宜让陆长州回营区:“你比我消息灵通,你问问首长怎么处理我?明明我合规合法进的医院。”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陆长州不放心,在他眼里,梁春宜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人,谁都能欺负。
这时候陆大姑匆匆忙忙从外面推着孩子回来,梁春宜指了下门口说:“有大姑和孩子陪我呢。再说了,你在家事情也不会解决。”
陆长州揉了揉她的头发,改变主意:“好。”
替梁春宜洗刷冤屈,抓住诬陷她的人,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第54章水落石出
梁春宜依旧照常去上班,如果她不上班,那不是证明她心虚吗。
大字报依旧在那里贴着,家属院的人看到她就是躲开。
之前本身就不喜欢梁春宜,现在在路上看到她,都是嘲讽的笑,舞到她面前的还没有。
毕竟事情没有定论,陆长州都还安稳在部队工作,最重要的是,部队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外面那些风气吹进来。
如果有人搞外面那一套,那是真的想把自己丈夫的前途毁掉。
只有一个人,“先进家属”张小兰,看到梁春宜便是一脸得意的笑,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个资本家的毒瘤!现在暴露原形了吧?我早就看出你的真面目了,让你天天得瑟,现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等着被pi
dou吧!”
梁春宜停下自行车,望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乐衷于找我的事,你自己家一地烂摊子都没收拾好呢。你婆婆、你丈夫还有你,重男轻女的事闹到领导面前被训斥都忘了?
现在部队都没说结果,你跑来说这些部队明令禁止的事,不怕你丈夫又被谈话?”
张小兰被怼得面红耳赤,气得胸脯起伏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梁春宜朝她“呵”一声,视线在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扫一圈,骑上自行车走了。
张小兰“呸”一声:“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就这话,她也不敢大声说。
医院张老也知道梁春宜被举报的事,她来医院。
王兵和彭宝瑜这俩小的,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春宜:“师姐,你没事吧?”
梁春宜摇头。
张老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我收个学生还用收受贿赂,简直胡说八道!你在我这里继续工作,我看医院谁敢说什么!”
医院自然不敢多说,它不敢得罪张老。张老愿意在医院工作,还收了三个学生,要为医院留下储备力量,医院把他当成宝还来不及。
更何况张老本身出身就好,又是老革命,对许多领导都有救命之恩,没人敢动他。
梁春宜感动张老的维护,现在这世道,夫妻都可能互相举报,她才跟着张老学习不到两个月,张老这样护着她,她不自觉鼻子一酸,眼睛发热。
大字报贴上去第三天,梁春宜家里来了人,是部队的人。
这个举报并没有超出部队,如果有人举报到隔委会,那事情会闹的比现在还大。
部队和地方是各管各的,但是如果地方借此强势介入部队,部队一定会严惩内部不遵守规定的人。
家属院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隔壁周煦家里被田苹苹关上了大门,不允许人进入。
而另外一边的郑营长家则是刚好相反,墙头上爬满了人。
梁春宜大大方方打开自家大门,让四个检查的人进来,也让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陆长州站在梁春宜旁边,脸色严肃,没有丝毫收敛眼里的警惕和凌厉。
他就这样看着那四个人,站的姿势也是绝对保护梁春宜的一个。
有陆长州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再说了,他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因此只认真搜查东西,什么都没乱翻。
房子里检查完,连外面的地都刨了几个坑,什么也没搜到,就看到桌子上摆了本红宝书,一点违禁品没有。
梁春宜的小资作风,就这样在大家面前洗清了。
而她进医院收受贿赂,就更好澄清了。
那四个军人直接当着所有人面说:“梁春宜是立了两个重大军功,又通过医院和张老的考核才进的医院,不存在任何作弊和收受贿赂的行为。
第一个大家都知道,是举报敌特有功。第二个属于部队机密,就不能告诉大家了。”
说话的军人笑呵呵地朝陆长州伸出手:“陆团长,刚刚不好意思了,我也是职责所在。”
陆长州伸手和他握手:“理解。”
他又朝梁春宜伸手:“嫂子,这两天天委屈你了。不过部队已经派出军犬去查污蔑你的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罪魁祸首。”
梁春宜正想和他握手,陆长州比她速度更快地跟他握手:“谢谢。”
那个军人看看梁春宜,又看向陆长州,挑了挑眉,笑了一声:“不客气。”
现在没有指纹识别,没有天眼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想抓到陷害梁春宜的人并不简单。
不过那个军人说了用军犬,梁春宜想着后世那各种厉害的警犬军犬,让他们找什么都能闻到,决定不操心这事。
有陆长州盯着,贴她大字报的人就算一个个排查,也能排查到,毕竟部队家属院就这些人。
谁知道还没有等部队出动军犬,背后黑手就自己跳出来了。
可能因为白天军人在院子里的话被传出去了,大家知道要用军犬找人。
别的不说,大家都知道军犬的鼻子真的很灵,只要它闻到了味道,想找到人很简单。
所以晚上十二点过后,就有人偷偷去通告栏揭大字报了。
“你知道是谁吗?”田苹苹一大早就跑过来告诉梁春宜这个好消息。
“谁啊?”梁春宜心里排过一个个人,家属院和她有矛盾的好几个呢。
不过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马嫂子了,她儿子想当张老的学生没当成,她也没同意帮她的忙。
田苹苹铺垫了这么多,嘴巴都干了,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是叶团长媳妇的妹妹——杨水儿。”
“什么?怎么是她?”陆大姑一脸惊讶:“我家春宜都没和她打过交道,进不进医院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靠姐姐过来相亲的,学历也低,她又进不去医院。”
梁春宜却是意外又不意外,杨水儿想嫁给她丈夫,可不就得先把她拉下去吗。
没想到她上次都警告过她了,她还是执迷不悟。
“就是啊。”田苹苹也奇怪:“嫂子和她没交集,她咋要举报嫂子呢?可能就是嫉妒吧,嫉妒嫂子长得漂亮,人又有本事,嫁的人也好吧。”
梁春宜被田苹苹夸得嘴角直往上扬:“或许吧。不过她也是狗急跳墙,她没想过揭了大字报,还有举报信呢?同样有她身上的气息。”
在审问杨水儿的房间里,审查正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第55章先关她一天
杨水儿被抓到后,就一直哭哭啼啼说冤枉。
“不是我贴的大字报,我揭大字报,是因为我同情梁嫂子,想帮她一把。”
审讯人员根本不吃她一套,一点可怜她的意味都没有:“那你为什么不白天揭,非得大半夜跑来揭?”
杨水儿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一脸委屈地说:“因为我不想让梁嫂子知道是我,我想默默做好人好事,不想让她记我的情。”
她只要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她只是揭了大字报,现在大字报上就算有她身上的气息,军犬找到她,她也可以说是揭的时候沾上的。
审讯的军人见过的犯人多了去了,什么难缠的没有,杨水儿这种更多,谁进来不是喊一句冤枉然后死不承认。
因此瘦高的审讯军人神色都没变一下,点了点桌子说:“说的还挺好。你不承认,我们自然也有其他的证据来证明你有没有犯罪。比如你的字迹,还有举报信。”
杨水儿立马说:“举报信和我没有关系,我没写过举报信。”
审讯军人说:“你有没有写过,这些我们会一点点查。不过你想知道那些死不认罪,最后被查出来的犯人都是怎么处分的吗?”
杨水儿继续低头小声啜泣:“我没有犯罪,我不想知道。”
审讯军人可不管她的回答,继续一字一句说道:“犯的罪大呢,直接枪毙。犯的罪小呢,就去祖国最偏远最荒芜的地方去进行改造,建设国家。”
一个柔弱的女人去条件最苦的农场改造,不说她身体能不能受住,就一路上隐形的苦,常人都撑不住。
杨水儿身子僵硬了下,她重生前见到过那些农场改造结束回来的人,一个个三四十岁的人,被折磨得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一身伤病。
可如果她承认了,也依旧是被改造,她不信自己会被查出来,而且信也确实不是她写的她送的。
杨水儿依旧说自己没有犯罪,是被冤枉的。
“好。”
审讯军人出去了,门口站着陆长州:“她认罪了没有?”
审讯军人摇头:“没有。她心理素质很强,思维缜密,反应速度也快。这是在普通犯人身上看不到的,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在被抓后这么冷静。”
陆长州点点头:“先关她一天,把所有光都遮住,除了她说实话,不管这一天她说什么,都不要理她。”
审讯军人点点头,在审犯人这块儿,陆长州是专业的,多少难缠的敌特都是他审的。
杨水儿被关着,其他人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了。比如比对字迹。
把医院的举报信,部队的举报信和大字报上的所有字迹,还有杨水儿自己信上的字迹进行比对。
杨水儿的信是在叶团长家里搜出来的,是她写给老家父母的。
举报信和大字报上的字迹不一样,也和杨水儿的不一样。
“这条线索断了。”
陆长州若有所思地摇头:“不一定。”
*
家属院里现在梁春宜不是大家八卦的中心了,她都被洗清冤屈了,还是部队给她背书,谁还敢说什么。
只有张小兰、马嫂子这样讨厌梁春宜的人,才觉得可惜,咋没有把她真的拉下去改造。
而杨水儿这个被抓到揭大字报的人,则成了新一轮的谈资,连叶团长和他媳妇杨雨儿也免不了被讨论。
杨雨儿百思不得其解,抓住叶团长的胳膊问:“你说水儿图的啥?她为什么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影响到了你。”
叶团长非常生气甩开她的手:“当初就不该让她过来部队!我说让家里老人过来照顾小孩,你非说你妹妹帮你很多,想帮她找个好对象。
现在好了,给她相亲那么多看不上,倒把自己送进去了,还祸害了咱们一家!”
杨雨儿心里同样十分难受,但还存在侥幸心理:“万一不是水儿做的呢?”
叶团长“哼”一声:“不是她做的她揭什么大字报?就算她不承认,部队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叶团长可比自己单纯的妻子了解部队多了。陆长州就不是好惹的,能力又强,犯他手里的罪人,没一个逃脱的!
*
今天周日,梁春宜不用去医院。
在听完田苹苹说的大字报被揭事件后,她就推着两个娃出去散步。
八九点的初春,空气中还泛着些凉意,梁春宜也没走远,就只是找了个看山的好视角,带着孩子看初春的绿意。
“宝宝们快看,那是什么?”
下牙已经长出两颗小米牙吉宝和乐宝,顺着妈妈的手看过去,看到树枝桠新鲜的嫩黄色的小芽,激动地拍小手,“咿咿呀呀”叫着。
这一叫,口水就流出来了,梁春宜熟练地用手帕一擦。
从两个宝宝开始往外冒第一颗小米牙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流口水了,梁春宜现在随身带着棉手帕,就是为了给他俩擦口水。
有家属院的嫂子路过母子女三人,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有闲心带孩子玩啊?你不想知道被抓走的杨水儿为啥污蔑你吗?”
梁春宜低头调整了下两个宝宝下巴处的围兜,神色平静地笑了下:“不想知道。”
“你怎么都不关心她的下场?她那么害你!真是恶毒!”
嫂子比梁春宜还愤愤不平,倒让梁春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被抓了,自然有部队处理,我相信部队。我现在清清白白,不管为什么害我,左不过是想我过得不好。
我偏偏不如她的愿,我就要天天开心过得幸福快乐,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有些人,只要别人过的好,她自己心里就犹如油煎火烤,能把自己怄死。
嫂子离开后,梁春宜继续给吉宝和乐宝讲路边的树是什么树,草是什么草,山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绿色。
两个孩子十分兴奋,还想往山上去,梁春宜肯定不带他们去。
遛弯结束,梁春宜去老师家里帮忙种草药,她到的时候,王兵和彭宝瑜已经在了。
在老师家里忙完,她就继续在家背自己的医书,好像一点不关心被举报这件事一样。
陆大姑怕惹来梁春宜之前的伤心事,也不敢多说。
直到晚上陆长州回来,梁春宜才问他:“杨水儿承认了吗?”
第56章
问出了些有意思的
“承认了。”
只是什么都没有,让她在黑暗里待不到两小时,杨水儿就崩溃了,什么都肯说了。
陆长州单手解着军装外套纽扣,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还问出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梁春宜拿着木头玩具,哄着孩子玩的手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有意思的?”
“部队机密。”陆长州看向她,眼睛在昏黄的灯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梁春宜抿了抿嘴唇,她觉得,杨水儿重生的事情,可能被部队知道了。
那她呢?
在书里,杨水儿是知道原主难产而死的。
杨水儿会不会说,而她的性格对比原主,也确实变了不少。
人人都以为她是有了孩子,想和陆长州好好过日子了,不作了。
除此之外,她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买东西,喜欢打扮得漂亮,喜欢家里干干净净。
这样一想,梁春宜不紧张了。
“在想什么?”陆长州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玩具逗孩子,吉宝和乐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梁春宜回神:“没什么,就是想杨水儿会有什么下场。”
陆长州逗着孩子说:“下放农场改造,估计得十几年。”
梁春宜:“时间够久的。”不过她并不同情她,她选择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被抓到的下场。
陆长州说:“首先,她随意污蔑举报部队家属,属于严重违反部队法令法规,其次,她和部队现役军官勾结陷害军官及其家属,罪名更大。”
梁春宜这下子真的惊讶了:“她和你们部队的人勾结了?谁啊?是不是他们陷害了我,觉得就能拉下你?”
陆长州点头:“是个副团长,叫侯伟志,年纪大了,想升团长。”
梁春宜还是疑惑:“他怎么和杨水儿扯上关系的?”
陆长州轻咳一声:“他们相过亲。”
“啊?”梁春宜腿盘在床上,对这个大字报事件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情,也是没有想到,她更想知道其中的细节了。
陆长州继续说:“通过杨水儿的姐夫叶团长,我们知道她之前相亲想找个团长。能当上团长的,年龄都不小,基本上都结婚了。只有侯伟志和他媳妇离婚了还没娶。”
“然后他俩就相亲了。”
陆长州“嗯”了一声:“本来杨水儿没相中他,但侯伟志相中杨水儿了,一直追她。杨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