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杨彪微笑着,就不信刘洪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眯眯的以为是?离间计。众目睽睽之下,无数官员等着著名殴打同僚的暴力奸臣胡轻侯再?一次殴打同僚。
好些官员深呼吸,挺胸,鼓励地看着胡轻侯,打我啊!亲,包邮哦!
张让终于想到该让刘洪确定胡轻侯没有叛变了,同样鼓励地看胡轻侯,打人?啊!往死里?打!你又不是?没有打过朝廷官员,一回?生,二回?熟,难道?还怕罚俸禄吗?老夫十倍给你!
胡轻侯眨眼,仰天长叹。
一群官员屏住了呼吸,等着挨打。一群官员一边鼓励将要挨打的同僚,打死了也要忍着!一边调整心情,准备狂呼“打我啊!”
杨彪等大佬慢慢在人?群中挪动脚步,必须逃出胡轻侯的殴打范围,不然可能?被打死。
胡轻侯长叹道?:“可惜,胡某早就不是?左中郎将了。”
刘洪冷冷地看着胡轻侯,怎么?,你也不忠心?
张让瞬间懂了,大怒,胡轻侯,这个时候至于赌得这么?大吗?
杨彪大喜过望,难道?胡轻侯真的要投靠士人??
他大声道?:“胡左中郎将何出此言?我铜马朝数百年天下,再?无一人?比胡左中郎将军功更甚,天下百姓可以不知道?本朝太?尉是?谁,却?没有不知道?胡左中郎将之名的。”
曹高跟着道?:“本朝以前有无数左中郎将,以后却?只有一位左中郎将,那就是?胡左中郎将!”
这个时候不管胡轻侯是?真要投靠士人?,还是?假投靠士人?,无论如何都要按照计划执行下去。
张温捋须笑道?:“不论胡左中郎将身为何官职,胡左中郎将永远是?天下百姓心中的左中郎将。”心里?飞快琢磨胡轻侯为什么?这么?配合。
胡轻侯用力摇头:“唉,老了,不中用了,骑马都要摔下来了,再?也不复当年之勇,惭愧,惭愧。”
张让怒视胡轻侯,疯了!疯了!疯了!
他偷偷看刘洪,飞快转念,该如何安抚刘洪呢?
一群官员瞅着胡轻侯,这么?配合?是?不是?有圈套?不管了,按照剧本继续。
一个官员叫道?:“胡左中郎将,我女儿对你佩服无比,有心求见胡左中郎将,不知道?胡左中郎将何时有空到鄙人?家中小酌?”
另一个官员也叫道?:“胡左中郎将是?本朝女子第一人?,巾帼不让须眉,功绩是?一刀一剑杀出来的,我女儿以胡左中郎将为榜样,日夜苦练刀剑,不知道?胡左中郎可否指点小女一二?”
一个官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道?:“胡左中郎将,我女儿听说了你的事迹,对你崇拜无比,特意托我问你个问题。”
胡轻侯鼻孔向?天,道?:“只管问。”
那官员欢喜地笑道?:“我女儿问,胡左中郎将名动天下,实为本朝第一人?,但胡左中郎将幼年失恃失怙,未曾有时间好好读书,可曾想过拜在汝南袁氏或者弘农杨氏门下,好好读书?”
刘洪恶狠狠地看着那官员,这是?当着朕的面毫不遮掩地拉拢胡轻侯了?
胡轻侯哈哈大笑,却?不回?答。
袁隗大声叫道?:“胡左中郎将切莫以为与汝南袁氏有嫌隙,所谓不打不相识,我汝南袁氏可以与胡左中郎将有缘,三生有幸。”
张温认真道?:“为人?不识胡轻侯,便称英雄也枉然。”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幸福无比:“今日我等终于可以称自己?是?英雄了!”
胡轻侯叉腰大笑,得意无比。
刘洪冷冷地看着胡轻侯,自觉世?上竟然有叉腰大笑的女子,真是?不像女人?!
杨彪微笑着蹲下,对小轻渝和小水胡道?:“好可爱的两?个孩子。”伸手去摸两?个小孩子的脑袋。
小轻渝和小水胡仰头躲开,跑到了胡轻侯的身后,警惕地看着杨彪。姐姐说了,凡是?不认识的人?都要躲得远远的。
杨彪丝毫不觉得尴尬,直起了身,对胡轻侯道?:“胡左中郎将公务繁忙,何来时间教导妹妹?老夫没什么?才?华,但是?可以勉强教导胡左中郎将的两?个妹妹识字断句。”
他捋须笑道?:“老夫的儿子杨休年龄与胡中郎将的两?个妹妹差相仿佛,若是?有他陪在胡左中郎将的两?个妹妹身边,互相学习,定然会彼此大有增益。”
刘洪冷冷地看着杨彪,这是?把?主?意打到了胡轻侯的妹妹头上?
曹高笑道?:“老夫几?个儿子都年长了,倒是?有几?个孙辈的年龄也在五六岁之间,若是?胡左中郎将不嫌弃,可以常来我家,小孩子就该在一起玩。”
他豪迈地笑着:“老夫几?个犬子也正好向?胡左中郎将好好讨教。”
刘洪冷冷看曹高,王八蛋,早知道?就是?十倍的价格都不会把?太?尉官职卖给你。
张让咳嗽一声,道?:“诸公请就坐。”
一群官员仿佛终于想起来了,笑着道?:“不错,先就坐,待会再?聊。”
刘洪的心忽然又愉快起来了,叫你们围着胡轻侯转,看你们被胡轻侯压一头的时候的脸色!
曹高等人?客客气气地簇拥着胡轻侯走向?御花园中的案几?。
胡轻侯远远地站住了脚步,小小的一千石的官员也就坐在最后面了。
刘洪盯着曹高杨彪袁隗等人?,恶狠狠地笑了,若是?他们发现胡轻侯以及她的两?个妹妹坐在首席,又会如何?
曹高会不会觉得花了重金买来的太?尉忽然不香了?
杨彪会不会觉得高贵的血统受到了羞辱?
袁隗会不会觉得血仇更加刻骨铭心了?
刘洪盯着曹高杨彪和袁隗,继续笑啊,继续拍胡轻侯的马屁啊,朕看你们的脸面被胡轻侯踩到了脚下,如何继续假装拉拢胡轻侯!
曹高惊愕地看着胡轻侯,道?:“胡左中郎将何以停步?”
胡轻侯微笑道?:“胡某只是?小小的一千石的廷尉左监,席位就在此处左近。”
袁隗笑道?:“胡左中郎将此言差矣,陛下说了,今日是?君臣宴会,共醉而归,何必拘束朝廷官位大小?”
“胡左中郎将平定黄巾贼,拯救铜马朝天下,居功甚伟,天下无双,当坐首席。”
一群官员笑道?:“不错,以胡左中郎将的功绩论,今日必须坐首席。”
刘洪闭上眼睛,不然眼珠子就要掉了!
他猛然又睁开眼,凶光四射,这群官员在干什么?!这是?他给胡轻侯的殊荣!这是?他打脸士人?,一石二鸟的计谋!
为何如今却?不如他所料?
杨彪等人?用眼角瞄刘洪,看到刘洪涨红了脸,心中不屑地冷笑。
以为我等不知道?你在宴会上准备的小手段?
以为我等会因为这点小手段面红耳赤浑身发抖?
以为我等就没有办法反击?
杨彪心中得意无比,老子有个聪明绝顶的儿子!
一群官员崇拜地看着胡轻侯,眼神中满是?深情厚谊。
张温叹息道?:“胡左中郎将有所不知,我等在朝中与你的争执,只是?为了朝廷律法,非我等真心。”
他眼神中带着慈祥和钦佩:“我等其实对胡左中郎将推崇倍至,对胡左中郎将只是?一千石……”
张温含糊过去,道?:“……今日胡左中郎将必须坐首席!”
刘洪恶狠狠地盯着张温,你丫含糊掉的,是?朕刻薄亏待了胡轻侯吗?
无数官员笑道?:“胡左中郎将坐首席实至名归,天下皆服!”
一个官员拍着胸脯,大声道?:“公道?自在人?心,胡左中郎将是?我等心中平乱第一人?,是?本朝第一武将,天下无双,当坐首席!”
另一个官员笑道?:“胡左中郎将勿要推辞,寒了朝廷百官的心。”
胡轻侯左顾右盼,得意非常,笑道?:“如此,盛情难却?,今日胡某就猖狂一回?,坐在诸公的上首。”
御花园内上千朝廷官员一齐欢呼:“本该如此!”
“胡左中郎将不坐首席,我等不服也!”
“胡左中郎将快请上座!”
热热闹闹中,好些官员瞅着刘洪通红的脸,心中得意又鄙夷,就这点手段,如今看你怎么?办?
有官员在人?群中低声道?:“这叫做顺手推舟!”
刘洪不是?想要胡轻侯坐在首席吗?就t?让胡轻侯坐首席好了,而且要变成是?官员们推选的,不是?皇帝安排的,明抢了刘洪的恩情,看胡轻侯还怎么?对刘洪忠心耿耿。
杨彪略带歉意地看着胡轻侯,道?:“按理,应该给胡轻渝都尉和水胡都尉在胡左中郎将身边单独安排两?个座位的。”
“但是?她们年幼,若是?没了胡左中郎将照顾,怕是?不妥,只能?让她们与胡左中郎将同席了。”
胡轻侯笑道?:“如此更好。”
袁隗笑道?:“礼不可废,都尉也是?朝廷官员,岂能?没有自己?的席位?来人?,将两?张案几?搬到胡左中郎将的身边。”
刘洪死死地盯着袁隗,老家伙,胡轻侯上次怎么?没打死了你?
众人?举起酒杯,向?刘洪敬酒:“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洪勉强一笑。
众人?饮了酒,立马转头继续招呼胡轻侯,有人?叫道?:“胡左中郎将,张某对你佩服无比,饮胜!”
有人?笑道?:“胡左中郎将乃不世?豪杰,李某能?够与胡左中郎将同席,真是?三生有幸!”
无数阿谀奉承之中,刘洪脸色越来越差,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又面无血色。
张温看着给小水胡切肉的胡轻侯,道?:“老夫听说胡左中郎将居处贫寒,心疼如绞。国之英雄岂能?住在破烂房屋之中,这不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吗?”
胡轻侯惊喜地看着张温:“所以……”
刘洪死死地盯着胡轻侯,你就这么?容易被诱惑吗?
一群官员微笑着看着胡轻侯,就知道?胡轻侯一定会被金钱腐蚀。
张温捋须笑道?:“老夫在西门外有一所陋室,占地不过五六十亩,内有庭院、回?廊、角楼、水池,正适合胡左中郎将休憩,且送了胡左中郎将,请胡左中郎将切莫推辞。”
胡轻侯眼睛放光,假笑道?:“这不太?好吧,我们也不熟……”
一群官员笑道?:“我等同殿为臣,哪有不熟的道?理?”
一个官员惊讶地道?:“胡左中郎将为国效力,我等佩服无比,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何来‘不太?好’?”
另一个官员深情地看着胡轻侯:“胡左中郎将虽然品德高尚,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居陋室而成《陋室铭》,但我等何以忍心胡左中郎将身处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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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官员悲伤地道?:“纵然胡左中郎将品德高尚,不在意身外之物,可胡左中郎将的两?个妹妹呢?难道?这么?小的孩子也要吃苦?”
胡轻侯仰天长叹道?:“不错,有理,那么?胡某就却?之不恭了。”
一群官员欣慰地笑:“本该如此。”
刘洪几?乎将酒杯握碎!胡轻侯竟然被这些蝇头小利就迷住了眼睛!
张让眼看不可挽回?,横下心,低声叹息道?:“没想到这些王八蛋如此卑鄙,竟然使用给好处的卑鄙手段!”
哪怕是?骡马也要给口饲料的,你什么?好处都不给,胡轻侯被人?拉拢走了,怪得了别人?吗?
刘洪死死地看着胡轻侯,心中飞快转念。
曹高笑道?:“这次被张大司农抢了先,老夫的院子就不太?好送出手了。那老夫送胡左中郎将奴婢五百,粮千石,绸缎百匹。”
另一个官员笑道?:“吾家在冀州,得胡左中郎将庇佑,这才?保全了家族,其恩之重,无法言说。今日赠送胡左中郎将五十万钱,聊表心意。”
又是?一个官员道?:“不错!我家乡也在冀州,得胡左中郎将庇护才?保全了家小,且赠胡左中郎将五十万钱聊表谢意。”
一个又是?一个官员给胡轻侯送钱送房子送豪车。
胡轻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那怎么?好意思呢?胡某会不好意思的。”
杨彪笑道?:“胡左中郎将及笄年华,可有意中人??若是?未有,老夫知道?弘农杨氏有数个英俊儿郎仰慕胡左中郎将的英姿。”
袁隗道?:“我汝南袁氏有数百年轻子弟,我侄儿袁基、袁述虽然不及胡左中郎将才?德兼备,倒也是?少见的文武双全之辈,可与胡左中郎将一见。”
御花园中上千官员,不乏年轻权贵,热情地看着胡轻侯,目光中情深款款。
有年轻官员叫道?:“左中郎将……”声音如太?阳般阳光。,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年轻官员对着胡轻侯微笑,那笑容几?乎将月亮融化:“侯妹妹……”
有年轻官员一脸冰山般冷酷的脸上露出了只对胡轻侯温柔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
有年轻官员不顾一切走到了胡轻侯面前,痴痴地看着她:“宝贝……”
无数炙热的爱情笼罩着胡轻侯,胡轻侯捂住半张脸,羞涩无比:“哎呀,这让人?家怎么?说呢。”
刘洪死死地盯着杨彪和袁隗,恨不得的撕碎了两?人?。该死的,竟然用如此下流的招数!
张让低声道?:“陛下,不用担心,那些王八蛋能?够给的好处,陛下也能?给,而且有他们给不了的好处。”
刘洪缓缓点头,眼中依然愤怒无比,这世?上的人?都是?谈钱的吗?就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国家,为了大义,为了情操,无私地奉献吗?
张让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喊口号让别人?无私奉献,然后好处都是?你的,你不会以为世?上所有人?都没脑子吧?
御花园一角,何井瞠目结舌地看着杨彪等人?疯狂讨好胡轻侯,低声对荀忧道?:“这群人?是?不是?疯了?”
“胡轻侯是?陛下的嫡系,怎么?可能?被一些银钱豪宅帅哥拉拢,杨彪就想不明白陛下可以给得更多吗?”
荀忧低声回?答:“他们没想过可以拉拢胡轻侯,他们要的就是?让陛下知道?。”
“只要陛下亲眼看到胡轻侯的贪财,陛下心中就会怀疑胡轻侯的忠诚,胡轻侯就不会再?是?陛下的宠臣。”
“没了陛下的恩宠,胡轻侯能?做什么??十常侍又能?如何?”
何井皱眉,一时没理解。
荀忧只能?继续道?:“胡轻侯如彗星般崛起,天下皆以为十常侍权势滔天,可以将一个平民少女在短短一两?年内扶上青云梯。”
“天下寒门子弟、小门阀子弟,平民豪强,朝廷小吏,但凡有进取之心,皆会以为胡轻侯可以上青云梯,自己?为何不成?”
“投靠十常侍之人?只怕如过江之鲫。”
“十常侍得爪牙无数,定然声势大振,朝廷百官又如何与十常侍对抗?”
“反之,若是?胡轻侯被贬谪,天下皆以为十常侍不过如此,士人?之道?才?是?正道?,投靠弘农杨氏、汝南袁氏等才?能?走上金光大道?。”
何井重重点头,道?:“不错!”
他看着脸色铁青的刘洪,一次宴会竟然变成了当面挖墙脚,真是?意想不到啊。
更没想到的是?胡轻侯好像很容易挖嘛。
何井微笑着道?:“若是?胡轻侯投靠了士人?,那十常侍身首异处指日可待。”被十常侍捧起来的胡轻侯都抛弃十常侍投靠士人?了,谁会相信十常侍还有未来?
荀忧点头微笑,哪有这么?简单!
今日的当面挖墙脚有更广泛的图谋,那就是?逼迫何井站队。
荀忧悄悄看了一眼刘洪,然后又转回?了头,低头看案几?。
胡轻侯出人?意外得容易拉拢,刘洪以及十常侍该如何留住胡轻侯?
最简单的就是?同样厚赏胡轻侯,加倍的给房子,给钱,给豪车,可惜刘洪抠门得很,怎么?可能?用钱砸死胡轻侯?若是?刘洪懂得厚赏功臣,胡轻侯和朱隽早就是?骠骑将军和州牧了。
那么?留给刘洪的选择就不多了。
第一条路就是?封官。
士人?如何努力都无法给胡轻侯封官的,这是?刘洪最简单最省力的方式。但胡轻侯若是?成了骠骑将军、冀州牧,何井手中的权力立刻少了一半。
第二条路就是?将胡轻侯招入宫中为嫔妃。
这同样是?士人?无法给与,唯有刘洪可以做到,而且是?几?乎不花钱又省力的方式。但是?,胡轻侯若是?进宫,最受到威胁的人?不再?是?士人?,而是?何皇后。
若是?胡轻侯取代何皇后成了新宠,何井这个外戚的宝座还安稳吗?
荀忧不动声色地吃酒,两?个选择无一不是?对何井不利。何井若是?想要扳回?劣势,唯有彻底与十常侍乃至皇帝决裂,全心全意地站在士人?这一边。
当然,刘洪还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选择。比如杀了胡轻侯,比如杀光了士人?。但这些选择太?过匪夷所思和自取灭亡,根本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刘洪只要没有疯了就不会如此选择。
荀忧心中闪过一张张面孔,从刘洪宣布要办宴会,到t?如今不过短短几?日,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计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