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315管不管?皇宫。
刘洪吃着冰淇淋,
脸上满是笑?容。
胡轻侯当众杀了赵和,这是终于要开始对门阀士人下手了吗?
刘洪吃下了最后一口冰淇淋,转头?对张让道:“告诉胡轻侯,不要只记得打?苍蝇,
胆子要大,
苍蝇要打?,
老虎也要打。”
以前胡轻侯还敢对汝南袁氏下手,
现在竟然只敢对赵和下手,赵和算P个门阀士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
好歹是个不错的开始。
张让小心?地?道:“不过……闹事杀了一个官员,只怕会被朝廷士人攻讦。”
刘洪冷笑?:“胡轻侯是廷尉左监,
刑狱本就是她的职责,未审而断确实有?些过了。来人,
传旨,
罚没胡轻侯一个月俸禄。”
张让微笑?道:“是。”皇帝亲自定了性,天下人能说什么?
他又道:“胡轻侯说,赵和多年?来积累了不少钱财……”
刘洪一怔,
大喜:“不错!”
张让笑?道:“只是赵和的钱财隐藏在各处,不太好找。”
刘洪挥手:“你去处理,一定要尽数找出?来。”想到平白得了一份钱财,笑?道:“胡轻侯果然是朕的忠臣。”
张让点头?,道:“胡轻侯虽然有?些倔强和小孩子脾气?,
但对陛下忠心?耿耿。”他看着刘洪的脸色,胡轻侯终于花钱买了平安啊。
……
袁司徒府。
袁述热切地?看着荀谌,
道:“友若对今日之事可有?高见?”
他对荀谌极其地?看重?。
荀谌是颍川豪门荀氏的子弟,以前怎么请都请不出?来,
哪怕大将?军何井征辟荀氏子弟,也不过是一个小辈荀忧配合。这荀氏的架子之大可见一斑。
如今荀氏子弟主动投靠他,足以说明他在门阀士人之中的地?位大大提高,已经值得天下豪门大阀下注了。
袁述每念及此,如何不喜?
荀谌道:“荀某初到京城,对胡轻侯所?知不多。”
“今日胡轻侯当街酷刑处死赵和,又杀了一个官员,荀某认为不过是两个可能。”
众人微笑?看着荀谌,这两个可能几乎是人尽皆知,就看荀谌选哪个了。
荀谌环顾四周,除了一大群袁氏子弟外,还有?不少身形魁梧雄壮之人,尤其是持刀站在袁述身后的许褚,身上更是透着一股杀气?。
他微笑?道:“其一,胡轻侯要对门阀士人下手了。胡轻侯是陛下针对士人的刀,屡屡不见动静,多半是为了陛下刻薄寡恩而愤怒。”
“如今名为胡轻侯之妹成为了兖州牧,实际上是胡轻侯得了兖州牧之职,胡轻侯必然大喜,愿为陛下效死,再次屠戮朝中贤达君子。”
一群人都点头?,刘各更是重?重?点头?,一脸友好仰慕地?看着荀谌。
荀谌继续道:“其二,胡轻侯自以为有?十常侍和陛下撑腰,目无王法,肆意妄为,草菅人命。”
众人一齐点头?,赵和虽然有?错,但是未经审问,谁知道赵和要承担多少责任。难道没有?可能是赵和的底下人随意造假,而赵和也蒙在鼓里吗?
总而言之,杀勋贵子弟赵和就是草菅人命。
荀谌看着众人,微笑?道:“吾认为必然是胡轻侯目无王法,肆意妄为,草菅人命。”
四周众人中有?人微微惊讶,有?人摇头?,有?人不动声色,有?人面露微笑?。
袁述用力鼓掌:“说得好!愿闻其详。”
荀谌心?想,果然袁述也是如此判断。他微笑?着道:“因为胡轻侯虽然凶残,可是很清楚她只是陛下的一条狗。”
“陛下用她抓兔子,若是兔子死光了,她又会是什么下场?兔死狗烹而已。”
袁述用力点头?:“不错,友若果然是大才,一针见血。”他微笑?着,胡轻侯若是真心?为刘洪作狗,怎么可能夺取兖州牧?怎么可能现在才动手屠戮士人?
胡轻侯不过是追求钱财地?位的凡夫俗子,对刘洪有?个P的忠心?度。
荀谌恭敬地?对袁述行礼,对四周众人报以友好的微笑?,若是以后袁述青云直上,这些人都是袁述的心?腹嫡系,他必须搞好关系。
……
弘农杨氏府邸。,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群人板着脸看着案几上的酒水,仿佛没有?听到杨彪颤抖地?声音。
“胡轻侯会不会杀了我们?”
杨彪今日凑巧就在街上,亲眼看到了胡轻侯斩杀官员,又凌迟了赵和一家?人。
他原本满怀对胡轻侯的鄙夷和愤怒,想要呵斥对方阻拦街道,当众行刑,可是看到飞起的人头?,听到凄厉的叫嚷声,杨彪的心?中只有?惊恐。
一直有?人告诉他,胡轻侯其实很凶残的,他也亲眼看到了胡轻侯殴打?董卓时候的强大武力,但是他对胡轻侯的武力虽然震惊,心?中的鄙夷和不屑却不曾少了一分。
胡轻侯武力爆表又如何,胡轻侯杀了汝南袁氏的袁韶又如何,胡轻侯双手沾血大败黄巾贼又如何,胡轻侯就是一个只会水漫太尉府的佞臣。
他为什么要惧怕一个只会泼水的胡轻侯?
纵然别人怎么劝告杨彪要认清胡轻侯的凶残本质,杨彪只是嘴上应着,全没有?往心t??里去,对儿子杨休深深忌惮胡轻侯更是有?些不屑。
小孩子虽然聪明,但是太过幼稚,为什么要怕一个“泼妇”?
直到今日,杨彪亲眼看到了胡轻侯杀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个只会泼水的胡轻侯真的是会杀人的!
那?个只会胡闹的佞臣真的拿起了屠刀!
杨彪的心?中仿佛第一次得知胡轻侯杀了袁韶,惊恐万分,胡轻侯能够杀袁韶,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杨休看着惊恐的父亲,心?中有?些无奈。杨赐在前些时日过世了,这弘农杨氏的阀主是父亲杨彪,可是杨彪怎么看都有?些……
他平静地?对父亲杨彪道:“胡轻侯不会在此刻对门阀士人下手,更不会斩杀我弘农杨氏子弟。”
杨彪惊喜地?看着儿子:“为何?”
杨休笑?了,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而像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年?人:“因为胡轻侯其实一无所?有?。”
……
曹躁看着父亲曹高,以及族弟曹仁,淡淡地?道:“胡轻侯其实一无所?有?。”
曹仁看了一眼同样不解地?曹高,小心?翼翼地?问道:“孟德何出?此言?胡轻侯此刻手握冀州和兖州两州,权势之盛,天下无双。”
曹高重?重?点头?,哪怕从名义上算,胡家?姐妹二人各执掌一州,这声威之隆,铜马朝就没见过第二个人。
曹躁慢慢地?道:“朝野皆知胡轻侯掌握着冀州,冀州兵马尽数是胡轻侯的人,若是与胡轻侯反目,更有?‘黄巾复起’之患?”
曹高和曹仁重?重?点头?。
曹躁道:“可是,若是陛下任命冀州郡县官员,胡轻侯能如何?”
“真的假冒黄巾杀了冀州郡县官员?”
“胡轻侯可以用这种手段威胁刘表,能够威胁陛下?”
“胡轻侯的一切都来自陛下,若是杀了陛下任命的官员,陛下会如何想?”
“胡轻侯纵然有?一彪人马,难道还能与朝廷精锐大军对抗吗?”
“胡轻侯有?胆子作乱造反吗?”
曹高和曹仁摇头?,胡轻侯绝对不敢造反。张角苦心?筹谋几十年?都失败了,胡轻侯凭什么造反?
胡轻侯作为朝廷将?领率兵平乱是一回事,造反作乱又是另一回事,历史上战无不胜的名将?造反后被小垃圾干掉的事情数不胜数。
曹躁淡淡地?道:“其实这种手段到底有?没有?威胁刘表,我是非常怀疑的。”
“刘表素来有?胆识,怎么会惧怕胡轻侯的威胁?”
曹躁微笑?着,皇族刘氏有?无数废物,可是人口多了,同样有?无数勇士。
刘表能够参与太学生对抗党锢之乱,刘繇能够十九岁持剑杀入贼窝救人,陈王刘宠骁勇善战,箭矢无双,纵然黄巾也不敢靠近。
这仅仅是刘氏皇族子弟中比较出?名的,刘氏子孙中勇猛者不知凡几。
刘表如此胆略,会惧怕了胡轻侯?
曹躁淡淡地?道:“只怕这刘表另有?谋算,故意配合胡轻侯而已。”
他曾经想过,若是与刘表易地?而处,他会为了完成刘洪的收税任务,与胡轻侯翻脸厮杀吗?
他不会的。
不是担忧打?不过胡轻侯,作为合法的冀州牧,他背后有?朝廷支持,要多少兵马有?多少兵马,而且胡轻侯有?被士人排斥,他有?什么担心?打?不过胡轻侯的?
只是没有?必要摸黑自己而已。
一个为了刘洪造宫殿而大肆搜刮百姓,用民脂民膏堆砌头?上的乌纱帽的人,能有?什么好名声?
若是被士人排斥,难道以后就要死死地?抱着刘洪的大腿,成为十常侍一伙吗?
前汉和铜马朝就没见过抱紧宦官大腿的佞臣有?好下场的,何况刘洪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
以刘表的上书“冀州百姓万不存一”看,刘表显然很清楚的站在了士人一边,不愿意背负为了皇帝而荼毒百姓的名声。
曹躁对父亲和曹仁道:“这冀州终究是陛下的冀州,胡轻侯再怎么掌握兵马都没用的。”
“陛下若是任命胡轻侯的麾下将?领为朝廷官员,从此不再听令胡轻侯,胡轻侯能如何做?”
曹高和曹仁缓缓点头?,果然有?道理。
曹高道:“原来陛下数次召胡轻侯入京,就是想要让胡轻侯与冀州的手下将?领疏远。”
曹躁微笑?,虽然刘洪的本心?没有?这么肤浅,但从效果上看也有?这个效果。他道:“不错。”
曹仁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曹躁继续道:“这兖州名义上是胡轻渝的,可是,朝廷有?发过印绶吗?”
“我打?听过,朝廷从来不曾给?胡轻渝发过印绶,这兖州牧胡轻渝其实连任命文书都没有?,顶多算是朝廷有?此任命意向,算不得实际授予了胡轻渝兖州牧一职。”
曹仁怪叫道:“不是吧?我听说胡轻侯假借胡轻渝的名头?在兖州发号施令呢。”别的不说,这次兖州大疫不就是“胡兖州牧与胡中郎将?联合治理”的。
这兖州怎么看都是胡轻渝或者胡轻侯的地?盘了。
曹躁摇头?道:“我仔细打?听过。”
“胡轻渝到了兖州后,从来不曾发过一份有?兖州牧盖章的正式公文。”
他微笑?着道:“胡轻侯狡猾无比。”
“她命令驿站日夜兼程传送洛阳竞选兖州牧的邸报,又快马赶到兖州,就是想要让兖州官员早早认定胡轻渝已经是兖州牧,不疑有?他。”
“而后胡轻侯又带着胡轻渝去了冀州,摆出?一副替六岁的妹妹越权指挥兖州的模样,与兖州官员的联系尽数通过她的信件,而不是正式公文。”
曹高和曹仁恍然大悟:“胡轻渝没有?正式任命公文和兖州牧印绶!”
曹躁点头?,道:“冀州牧是刘表,胡轻侯在冀州胡作非为,陛下或者不知道,或者看在自己刻薄寡恩的份上任由?胡轻侯发脾气?。”
“兖州牧没有?正式任命。”
“胡轻侯手中何来冀州和兖州的权柄?”
“在朝廷的正式记载之中,胡轻侯在冀州和豫州的作为不过是义勇百姓而已。”
曹高用力点头?:“不错!胡轻侯其次的正式官职只是廷尉左监,左中郎将?的职务其实在黄巾之乱后已经自动撤销。”
铜马朝的中郎将?是战时拜将?,交回兵权之后自动撤销,朱隽、胡轻侯皆是如此。
日常众人称呼胡轻侯为“左中郎将?”只是客气?言语,就像已经卸任的州牧,多半也会以州牧称呼,以示尊重?。
小花园中有?一只蝴蝶飞舞而过,曹躁盯着蝴蝶,淡淡地?道:“所?以,胡轻侯其实一无所?有?,她怎么敢对抗士人?”
这“一无所?有?”或许过了,胡轻侯毕竟已经是朝廷大官,且有?不少家?产。
但曹高和曹仁都认可“一无所?有?”四个字,与“兖州牧的姐姐、冀州实际掌控者”的一方诸侯的头?衔相比,胡轻侯作为一个京官真是一无所?有?啊。
曹躁继续道:“胡轻侯为了当官,可以豁出?性命杀了袁韶,如今是官了,而且是一千石的大官,眼看升官无望,为什么要再次为了陛下与士人撕破脸?”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胡轻侯此刻是穿了鞋的,再也不复当年?之勇。”
曹高微笑?,被胡轻侯当街杀人吓住了,仔细想来,胡轻侯的行事章法其实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他简单的概括道,只是别的纨绔是倚仗父母家?族的萌荫,而是自己凭借双手得到的。
曹高微笑?着,倒也不觉得胡轻侯“纨绔”有?什么大错。
胡轻侯白手起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权势,一直没有?摆正心?态,那?是最最正常的事情。
靠祖宗吃饭的勋贵N代赵和都没能摆正心?态,凭什么让官一代胡轻侯摆正心?态?
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嚣张跋扈,这才是开创事业的一代的常态乃至固态。
曹躁看着曹高,没有?继续说下去。胡轻侯只是如此简单?
他心?中叹息,父亲曹高水平太过平庸,而且妻妾众多,谁知道会不会喝醉了酒泄露了他对胡轻侯的意图的判断?
他没想这么快就与胡轻侯翻脸。
曹躁一直想要成为士人,他不认同胡轻侯的目标,天下就是要靠士人治理。但是他隐约怀着一个念头?,想看看胡轻侯到底能不能成功。
曹躁微笑?着:“所?以,胡轻侯怎么会为了陛下屠戮门阀和士人?胡轻侯今日凌迟赵和一家?,杀阻止的官员,只是出?于胡轻侯的义愤而已。”
曹仁用力点头?,那?个王八蛋竟然卖假药!而且是在大疫期间卖假药!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吗?这种王八蛋若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他也想刮了那?个王八蛋。
曹躁微微惋惜,道:“t?只是,胡轻侯太过冲动了,怎么可以当众斩杀官员和凌迟勋贵后人呢?如此肆无忌惮,只怕会受到朝廷的打?压。”
曹仁瞅曹躁,杀了一个王八蛋还要打?压?这狗屎的朝廷啊,当官真是太累了。
曹高点头?:“不错,不论是陛下还是朝廷百官,都容不得一个太过肆意妄为的官员。”
天下敢对权贵子弟下杀手的官员多如牛毛,满宠打?死过督邮,曹躁打?死过蹇硕的叔叔,然后呢?
还不是不得不暂时弃官以避报复。
胡轻侯如此嚣张跋扈,不忌杀人,朝廷上下绝对容不下她。
曹躁慢慢地?道:“胡轻侯自恃武勇,朝廷一定在此打?击胡轻侯。”
胡轻侯是皇帝的金牌小密探,想要直接将?她踢出?朝廷不现实,但是在胡轻侯自以为最强的地?方好好打?击她,只怕刘洪也有?这个念头?,免得控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