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胡轻侯道:“本座只能?清洗扬州和?豫州。”“不在乎谁当皇帝,不在乎向谁缴纳赋税,只求一家人安安稳稳活下去的,本座就将他们?编入集体农庄,让他们?吃虫豸,吃野菜,吃鱼内脏。”
“虽然艰苦,但是本座绝不会让他们?饿死。”
“觉得本座是女人,是妖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本座就任由他们?逃到江南,或者在动?荡之中?被杀死。”
“袁述和?曹躁的计谋是立在本座还有人性之上的,本座用屠戮证明了本座没有人性。”
“可惜曹躁竟然不信,还要与本座在合肥一战,这就有些?奇怪了。”
胡轻侯皱眉,曹躁不可能?看不出她屠戮百姓的态度,不可能?不知道攻打合肥对?她毫无作用,为?何还要攻打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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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曹躁不得不为?的理由,是什么呢?
薛不腻小心地问道:“老大既然没粮食,为?何还要攻打荆州?”
胡轻侯笑了,好人就是好人,永远无法理解坏人的心思。
她认真地道:“本座发动?二十几万人取南阳郡,另有万余精锐等待黄忠率军进攻本座背后。”
“这围攻南阳宛城的二十几万人也就罢了,士卒是他们?,民夫也是他们?。”
“那万余等待黄忠送死的精锐却还需要两万余民夫的协助运输。”
“本座还要在洛阳各处关隘留下士卒守卫,免得黄忠玩命攻打洛阳。”
“如此,仅仅与荆州有关的将士民夫,本座就调动?了至少三十万人。”
胡轻侯的眼?神变得深邃,道:“三十万人打仗,就是三十万人没有参加春耕,以?每人至少可以?耕种五亩地计算,那就是一百五十万亩田地荒芜。”
“以?每亩地260斤大豆计算,本座今年将少收多?少斤粮食?”
胡轻侯环顾四周,道:“本座发动?二十几万人进攻南阳郡,有几个目的。”
“其一,清洗内部不稳定的因素。颍川百姓不服本座,那就去死好了,二十几万人死光了,本座也不心疼。”
“其二,死了二十几万人,就是少了二十几万张嘴吃饭。本座的粮草就宽裕了许多?。”
“其三,抢掠南阳军的粮食。南阳郡是大郡,有两百余万人,若是本座夺取了两百余万人的粮食,本座是不是能?够填补粮食窟窿了?”
“其四,将压力转移给曹躁和?杨休。”
“扬州豫州荆州南阳郡百姓得知胡某将要再次血洗城池,恐惧之心无以?复加,逃往扬州荆州之人定然大增,本座倒要看看曹躁和?杨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是任由难民因为?饥饿而(暴)动?,是同样发动?大军与胡某决战,还是能?够变出粮食来?。”
“其五,威吓天下。本座插科打诨起家,像小丑多?于像猛将,又有几年内敛种地,天下几人畏惧本座?”
“天下有几人觉得本座终究是女人,麾下多?有女将女官,温柔善良不敢见血?”
“本座打了胜仗,天下人有几人会觉得本座走了狗屎运,一旦失败就会一无所有?”
“本座可以?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但是本座征服天下岂不是每次都要与那些?蠢货血战?累都累死本座了。”
“本座一次次用鲜血告诉天下人,本座是不忌杀人的,冒犯本座者必死得惨不忍睹。”
“可是本座很遗憾,不论是凌迟几百人,是砍下几千颗脑袋,是建立人头宫,打造人头幡,是制造本座是吃人的妖怪的谣言,本座都失败了。”
“天下人可以?前一刻提到本座就绘声绘色地将本座描述成一个吃人的妖怪,面对?本座的时候却会觉得一个女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一群人想到在伤兵营的遭遇,一群士卒竟然敢当面对?抗胡轻侯,虽然那些?人本来?就对?胡轻侯毫无忠心度,但若是换成一个男性官老爷,那些?士卒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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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叹气,这世俗中?男女之间真是顽固不化,只怕要流传几千年了。
胡轻侯冷冷地道:“所以?,本座决定用一次次屠城建立本座残暴残忍毫无人性的形象。”
“敢反抗本座的,本座就屠城。”
“千里孤坟也好,万里无人也好,本座就是要屠城!”
“天下不需要一个仁慈善良温和?美丽的女大将军,天下需要的是一个比历史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残忍血腥冷酷暴虐毫无人性的女大将军。”
胡轻侯平静地道:“本座此刻外强中?干,有偌大基业却有层出不穷的问题,本座若是不杀人,不屠城,不疯狂,怎么吓唬天下人,让天下人再也不敢提本座的名?字。”
薛不腻死死地盯着胡轻侯,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哎呀呀,老大你好像反派大魔王啊!”
胡轻侯看着碧蓝的天空,笑了:“本座就是反派大魔王!来?吧,屠龙的勇士们?!谁能?够阻止本座毁灭世界!”
最不合适的时机称帝
丁卯年四月十一日,
宛城城破的第五天,华雄已经确定通过巷战消耗胡轻侯实力的方式错得一塌糊涂。
在华雄的设想中,胡军士卒将与宛城士卒在狭窄的街上厮杀,浓烟、大火,
陌生的环境,
以及到处都是大火,
不但胡军士卒人多的优势无法施展,
士气更会用最快的速度崩溃。
而为?了?保护家园,在熟悉的城池内作战,
能够从各种小巷子绕到胡军身后的宛城军可谓是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了。
这场宛城巷战将会像上蔡巷战一样尸山血海,
血流成河。
胡军士卒将会受到重创,至少五万人折损在宛城之内,
纵使没?有?全军崩溃,也绝没?有?胆量继续进攻襄阳,
宛城用十几万人的牺牲换取了?大局的稳定。
可如此?惨烈的设想在此?刻看来,
竟然是奢望了?。
远处,一群宛城士卒畏畏缩缩地站成队列,有?人泪流满面,
有?人软倒在地,呼吸急促。
一群将领连打带踢,大声喝骂:“起来,站好!谁敢逃跑,就砍下谁的脑袋!”
前方的街道上,
几百个胡军士卒正在闹哄哄的走近,有?胡军士卒叫嚷着:“杀啊!”
有?胡军士卒腰间挂着一个人头,
挥舞着刀子,叫道:“砍下三个人头就回家!”
李炽看胡军士卒,
对宛城士卒们厉声道:“冲上去?,只要杀成一团,胡逆就没?办法了?!”
一群宛城士卒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只是畏畏缩缩地站着。
李炽厉声道:“杀!”拿刀子威逼着一群宛城士卒向前。
对面,胡军士卒大声叫着:“你?们过来啊!你?们有?种过来啊!”
宛城士卒畏畏缩缩地前进,忽然,数百胡军士卒齐声大叫:“轰天雷,放!”
所有?宛城士卒包括李炽转身就逃。
几个呼吸之后?,至少几十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空旷的街道上,碎石和泥土四溅,更有?几块巨石砸中了?房屋,顿时房倒屋塌。
无数宛城士卒大声欢呼:“没?打中!”
无数胡军士卒破口大骂:“没?打中!”
华雄远远望着,一时之间有?些欢呼,若是只听声音,仿佛胜利的是宛城士卒一般。
李炽再次整顿士卒,可是宛城士卒看着地上的巨石和深坑,任凭李炽再怎么喝骂踢打也绝不前进一步,打几下死不了?人的,若是被巨石砸中,瞬间就成为?肉饼。
华雄看着战况,沉默不语。
原本用来砸烂城墙的发石车竟然成了?巷战中最可怕的武器,任何堵在狭窄的街道中的士卒都会面临巨石的无情打击。
看着一群见了?敌人就呼叫“轰天雷”的胡军士卒,华雄的牙咬得紧紧的,这仗还怎么打?
华雄唤过李炽,低声道:“准备退出宛城。”
李炽一怔,这与原本的血战计划不符,但他没?有?多说什么,用力点头,仗打到这个份上,纵然他是第一次真正上阵杀敌,也感觉到了?一万分的不对头。
宛城南门的大火忽然熄灭,城门大开,无数宛城士卒和百姓从城内冲了?出来。
文聘指着前方挡住去?路的胡军泥土高墙,厉声道:“胡轻侯要屠城,不想死的就杀出去?!杀!”
无数宛城士卒和百姓凄厉大叫:“不想死的就杀出去?!”
泥土高墙上,胡军士卒大声欢笑:“终于轮到我们了?!”守在城外的泥土高墙上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t?一点点军功都没?有?。
有?胡军士卒大声叫着:“谁都不要与我抢,杀了?三个就能回家了?!”
一群胡军士卒大声应着:“这么多贼人,随便杀,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有?三个……五个……十个……”
“该死!怎么有?这么多贼人?”
一群胡军士卒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以及宛城南门内不断涌出来,好像无穷无尽的宛城士卒和百姓,心中的豪情壮志陡然消失。
一个胡军士卒脸色惨白,道:“不好……不好……”
另一个胡军士卒手脚发软,站都站不稳,这么多人敌人冲上来,哪里挡得住?
一个队长颤抖着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他颤抖的声音丝毫没?有?激起胡军士卒的勇气,反而是他自?己被眼前无数的宛城士卒和百姓吓住了?,凄厉地用颍川语言叫道:“弟兄们,快逃!”
泥土高墙上的胡军士卒扔掉了?长矛,疯狂地向后?方逃跑。
下方的宛城士卒和百姓大叫:“必胜,必胜,必胜!”一窝蜂冲上了?泥土高墙。
远处,妘鹤望着逃跑的胡军士卒,脸色铁青,厉声道:“杀了?!”
方阵中的胡军士卒看着逃兵,欢喜极了?,齐声叫道:“杀!”
围住了?那些逃兵刀剑齐下,只是片刻就斩杀了?跑得快的几十个逃兵。
后?方的逃兵怒吼:“我们是自?己人!”
一群胡军士卒欢喜地叫:“谁和逃兵是自?己人!”“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逃兵们大骂:“我们是颍川人!”
胡军士卒毫不在意:“杀了?你?们,我们就能回家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一群为?了?回家而斩杀逃兵的士卒,妘鹤心中复杂无比。她憎恨这些毫无忠心度的王八蛋,但是这些人也是人啊。
前方,有?数不清的宛城士卒和百姓跑来。
妘鹤厉声道:“列阵,杀贼!”
一群胡军士卒望着越来越近的宛城士卒和百姓,方才?砍杀己方逃兵的勇气瞬间消失不见,人人惊恐。
妘鹤厉声道:“谁若是逃跑,人头落地!方才?你?可以杀别人,别人就可以同样是杀了?你?!”
一个胡军士卒颤抖着不相信:“我们是颍川自?己人啊。”
“噗!”那个胡军士卒人头飞起。
妘鹤厉声道:“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一群胡军士卒惊恐地看着妘鹤,外表文文静静的豪门贵女般的妘鹤拎着带血的长剑,脸上还溅着鲜血,此?刻就像恶魔。
妘鹤厉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方阵中的胡军士卒仓皇地叫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妘鹤看着越来越近地成千上万的宛城士卒,只有?千余人的小方阵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看着一群手脚发抖的胡军士卒,妘鹤厉声叫道:“是做个勇士名流千古,还是成为?懦夫,被砍下脑袋,就在此?刻!”
一群胡军士卒泪流满面,我不想做英雄,只想活下去?,可以吗?
几个胡军士卒看着前方数不清的敌人,凄厉大叫:“不!”转身想逃,却被身后?的士卒杀死。
妘鹤用最大的声音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一群胡军士卒凄厉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黑压压的宛城士卒和百姓冲到了?妘鹤的方阵面前,然后?陡然分开,绕过了?方阵,向更远处急奔。
方阵中的胡军士卒死死地握着长矛,身边到处都是敌人,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妘鹤看着宛城士卒和百姓绕过她逃走,大怒:“宛城的懦夫,妘鹤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四周的胡军士卒幽怨地看妘鹤,老老实?实?等敌人都跑了?不好吗?
四周的宛城士卒和百姓默默地看妘鹤,老子逃命都来不及,谁有?空与你?厮杀?
更远处,号角声响起,数支胡军军队向南面靠拢。
乱军中,华雄带着一支精锐士卒向南撤退,见到远处一支支胡军军队包抄过来,冷笑道:“归师勿遏!来人,杀上去?!”
无数逃跑的宛城士卒和百姓看着前方挡路的胡军士卒,凄厉大叫:“杀!”“谁敢阻挡我!”
两群人飞快地撞在一齐,血肉横飞。
想要逃命的宛城士卒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片刻间就击溃了?胡军士卒。
“快逃啊!”无数宛城士卒和百姓欢喜地叫着,很清楚胡军足足有?二十万,若是被缠住,随时会有?数万胡军士卒杀到。
远处,一支胡军士卒挡在了?宛城士卒和百姓的必经之路上。
华雄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支胡军的旗帜。
“帅旗!是胡轻侯!”他的脸上瞬间满是笑容,若是能够驱赶十万宛城百姓和士卒杀了?胡轻侯,不仅仅是荆州安全了?,就是天下都安全了?。
“杀!”华雄兴奋地大叫,“杀胡轻侯!”
文聘大叫:“杀胡轻侯者,奖励良田万亩,子孙后?代?世代?当官!”
无数逃跑的宛城士卒和百姓又惊又喜。
一个士卒惊讶地道:“胡轻侯就在前面?”胡轻侯不是在北面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百姓喃喃地道:“良田万亩,子孙后?代?世代?为?官!”
另一个百姓原本惨白惊恐的脸上瞬间满是狰狞,手中的衣服被子金银粮食尽数不要了?,厉声叫道:“杀胡轻侯!”
无数百姓和士卒齐声大叫:“杀胡轻侯!”杀了?胡轻侯,自?己全家再也不会挨饿了?,不,“良田万亩和子孙后?代?世代?为?官”带来的可不是简单的全家不挨饿,而是阶级的跨越!
无数百姓和士卒疯狂地冲向胡轻侯的中军,只要杀了?胡轻侯,拼了?这条命也值得。
一个男子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娘子,恶狠狠地道:“我去?杀了?胡轻侯,以后?我家就是官老爷了?!”
娘子颤抖着道:“很危险的!”
那男子大声道:“怕什么?胡军士卒又不是有?八只手五条腿!刚才?的胡军士卒不是分分钟就逃了?吗?我一定可以杀了?胡轻侯的!”
远处,胡轻侯看着旷野中密密麻麻的宛城士卒和百姓,淡淡地道:“华雄用兵,不过如此?。”
数千中军中,三百余辆发石车慢慢调整射程。
胡轻侯冷冷地道:“放!”
被宛城内胡军士卒胡乱称呼为?“轰天雷”的三百余辆发石车一齐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