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杀了汉人,投降就没?事了,歌照唱,舞照跳,没?有?一丝的后?患和?代价。”“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胡轻侯脚下用力,恶狠狠地道:“明明汉人人多,明明汉人兵强马壮,明明汉人打赢了,可汉人就是跪下了叫爷爷了。”
“这汉人在你们胡人的眼?中是不是贱人?”
“乌桓人敢杀汉人,我就杀尽乌桓人!”
蹋顿只觉脑袋欲裂,确定黄瑛都丝毫不懂政治,凄厉地叫着:“黄将军,鲜卑人有?意杀入幽州,黄将军可知道?”
“鲜卑单于联合匈奴人起?兵百万杀向幽州,黄将军兵马少,如何抵挡?幽州若是沦陷,朝廷岂不是会责怪将军?”
“我乌桓人有?十万余人,我蹋顿愿意为?黄将军效力,先征讨幽州之内各处对黄将军不满的乌桓人、鲜卑人、匈奴人,而后?率领大军应战鲜卑人的大军。”
“只要?我乌桓人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鲜卑人踏入幽州半步!”
胡轻侯笑了,收起?踩着蹋顿脑袋的脚,道:“来人,将这个贼子凌迟了。”
“我黄国律法,杀人者?凌迟,胡人就不是我黄国人?胡人就不在我黄国境内?”
“我黄国境内任何人犯法都是同罪,不管你忒么的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
蹋顿被踩得久了,浑身乏力,一时之间?无法从地上起?来,只是凄厉地叫道:“不!不!我是乌桓单于!你杀了我,乌桓一定会尽数造反,再也不会臣服黄国了,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代郡十万乌桓人,幽州各地无数乌桓人、鲜卑人、匈奴人见你斩杀乌桓单于,必然愤怒造反,幽州从此处处战火,生灵涂炭,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却没?有?人回答他,唯有?几只手将他拎了起?来,拖向远处。
一个黄国士卒将他捆在树上,冷冷道:“忍住啊,我此刻手软脚软,刀法可能不怎么准。”
蹋顿大声叫道:“我是乌桓单于!你们不能杀我!我要?见冀州牧!我要?见皇帝!我要?告御状!黄瑛都擅自处死乌桓单于,挑起?乌桓人造反,罪不容诛!”
几个黄国士卒大笑,懒得告诉蹋顿真相,一刀切下。
蹋顿凄厉地叫声中,一块薄薄的血肉落在了地上。
四周数百个乌桓人惊恐地看着乌桓单于蹋顿被凌迟,浑身发抖,想?要?逃跑却脚下发软,想?要?反抗却浑身无力,唯有?凄厉地惨叫。
胡轻侯冷冷地望着四周的乌桓人的尸体,阳光之下,眼?前尸横遍野,天空中乌鸦乱飞,更?有?乌鸦已经落在地上开始啄食尸体。
她的目光从地上的尸体上渐渐落在了远方。
胡轻侯厉声道:“来人,派斥候去代郡各地。”
“命令黄瑛都遣一军入代郡,堵住了离开代郡的道路。”
“朕要?去东安阳,朕要?去平舒,朕要?亲眼?看看乌桓人是怎么对待汉人的。”
她冷笑着,其实知道汉人的结果多半不怎么好,东安阳会沦陷,其余各地多半也沦陷了,一群胡人会怎么对汉人?
她想?知道的是代郡的汉人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轻而易举地被乌桓人攻破城池。
胡轻侯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轻渝和?小?水胡,两个小?女孩子打着哈欠,对四周的尸体以及空气中的血腥味视若无睹。
她轻轻叹息:“你们生在老胡家,真是不幸啊。”
两个小?女孩眨眼?,听姐姐的语气,不会还有?很多功课等着她们吧?
小?轻渝大惊失色:“不会是要?写一篇《桑干大战感想?》吧?”
小?水胡握紧拳头:“难道是计算蹶张(弩)的射速和?贼人冲锋距离的函数曲线?”
两个小?女孩子惶恐了,生在老胡家真是太不幸了,有?做不完的功课!
……
东安阳城。
城内的乌桓人早就从溃兵中得知了桑干大败,蹋顿被俘。
一个乌桓人大声骂着:“蹋顿单于就是废物,早知道我就去投靠汗鲁单于了。”
一群乌桓人用力点头,愤怒无比,两万余人以及三千无敌的乌桓铁骑竟然输给了千余汉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蹋顿不配做单于,必须让位!
另一个乌桓人大声道:“你们这个时候还有?空骂蹋顿?汉人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一群乌桓人惊恐点头,两万余乌桓人军队已经是东安阳城以及附近数个郡县内所?有?的乌桓人男丁了,强壮的男丁都打不过汉人,剩下的老弱妇孺有?个P用?
何况这东安阳城内此刻只有?数千乌桓老弱妇孺?
一个乌桓人大哭:“如何是好?”
另一个乌桓人瘫倒在地:“汉人很厉害的,我亲眼?看到三千铁骑被百余汉人长?矛兵杀了。”
四周的乌桓人完全无视至少有?一千余乌桓骑兵逃回了东安阳,大声哭泣:“t?汉人太厉害了,怎么办?”
一个乌桓人懒洋洋地道:“哭什么?依我看什么事都不会有?。”
四周人尽数盯着这个聪明的乌桓人,他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智商上的骄傲,大声地道:“蹋顿既然被俘虏,一定已经投降了汉人。”
“汉人会怎么对待投降的胡人?”
那聪明的乌桓人大声叫道:“当然是既往不咎了!”
四周无数乌桓人的脸上从惊慌到惊愕,又到了欢喜,大声笑着:“不错,一定是既往不咎!”
汉人一直就是这么对待造反作乱的胡人的,难道还有?其他处理方式?
一个乌桓人紧张地问道:“可是,我们杀了很多汉人啊。”
那聪明的乌桓人大声道:“那有?什么关系?汉人百姓在汉人朝廷眼?中根本不是人,只是数字、政绩和?韭菜,谁在乎一群数字和?韭菜的死活?”
“就算有?汉人中有?人为?死人出头,汉人顶多就是铲除首恶,杀几个蹋顿单于手下的底层士卒罢了。”
那聪明的乌桓人大声道:“难道还会处死蹋顿单于,处死我们乌桓人的大将,处死我们乌桓十万百姓吗?”
“绝不可能!”
四周无数乌桓人大声欢笑:“绝不可能!”
有?乌桓人叫着:“大家快把抢来的米粮、布帛藏好了,就说我等无粮,汉人还会再发一次粮食布帛。”
无数乌桓人大笑:“快藏起?来!快藏起?来!”
几个时辰之后?,胡轻侯带着千余人到了东安阳城。
无数乌桓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嘲笑和?不屑,既然这群汉人不会杀了他们,他们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有?乌桓人努力在汉人的军阵中寻找蹋顿的踪迹。
有?乌桓人悠悠地聊着天:“这次造反对汉人是极大地打击,汉人一定会修改政策,以后?再也不敢让我们乌桓人辛苦种地了。”
一群乌桓人欢笑点头,不闹不赔,小?闹小?赔,大闹大赔,十万乌桓人造反,朝廷必须调整策略,以后?说不定乌桓人可以继续牧马放羊,不用种地,不用缴税,而口粮丝毫不会变少。
有?乌桓人大声道:“又不是白吃汉人的口粮,我们牧马放羊,难道不是工作?”
一群乌桓人用力点头,忽略汉人绝不可能从乌桓人手中拿到牛羊的事实,乌桓人就是在奋力工作了,理应得到集体农庄的口粮。
城外,胡轻侯一眼?望去,东安阳的城墙上尽数都是乌桓人,不见有?人跪下,不见有?人迎接,这其中的含义还不清楚吗?
一个斥候赶了过来,禀告道:“东安阳县内集体农庄尽数都是尸体,不见一个汉人活人。”
张獠等将领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东安阳城墙上的乌桓人。
胡轻侯轻轻笑了:“这是朕害了代郡的汉人百姓和?官员。”
黄瑛都攻占幽州诸郡,胡轻侯的重心都放在了黄瑛都是不是焦躁冒进之上,对于轻易获得幽州诸郡和?百姓并没?有?太多考虑过。
黄国夺取天下郡县数都数不清了,集体农庄一套已经熟练到了极点,哪里还需要?考虑怎么操作?
胡轻侯自然而言的以为?幽州可以完整的复制集体农庄模式。
胡人在塞外,胡人在燕山北,胡人在草原,幽州一直都是刘氏土地,自然是汉人的天下。
直到胡轻侯听说草原鲜卑人有?意联合所?有?胡人杀入幽州,这才严查各地情况,发现幽州其实是胡汉杂居的狗屎情况。
胡轻侯这才想?起?另一个时空中乌桓人造反作乱,一直杀到了中原腹地兖州才被曹躁击败。
胡轻侯匆忙率领禁卫军赶往代郡,不想?已经迟了一步。
这被屠戮的代郡汉人百姓和?官员,岂能不是胡轻侯造成的?
胡轻侯看着东安阳敞开的城门,以及无数冷漠冷静的乌桓人,身为?穿越者?,她努力的遗忘她知道的汉末三国历史,不让历史迷住了眼?睛,做出了误判。
而现实却告诉她遗忘历史的代价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胡轻侯望着那些毫不紧张的乌桓人,平静地下令,道:“屠城,朕不要?一个活的乌桓人。”
张獠点头,亲自带领数百禁卫军士卒进了东安阳城。
东安阳城内,一群乌桓人犹自笑着:“若是汉人不肯让我们牧马放羊,不肯给我们一等口粮,我们就再一次造反,看汉人官府怎么办。”
张獠进了县城,没?看见埋伏,唯有?一群溃兵和?老弱妇孺。
他冷笑着,举起?了手臂。
一群乌桓人慢慢靠拢,这是要?宣布最?新的怀柔政策了?
张獠看着四周欢喜的乌桓人,大声道:“杀了!”
手中长?刀横扫,四五个乌桓人的人头飞起?。
平静祥和?的东安阳城内顿时杀声四起?,惨叫声划破长?空。
一群乌桓老弱妇孺拼命逃出东安阳县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城外的胡轻侯的本阵。
一个乌桓人大声叫着:“那是汉人的大官,快去投降!”
另一个乌桓人叫着:“那是个汉人女官,我们哭得惨一点,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一群乌桓人拼命向胡轻侯的本阵跑去,远远地就声嘶力竭地惨叫:“冤枉啊!官老爷,我等冤枉啊!”
几个乌桓老人白发苍苍,跌跌撞撞,涕泪纵横:“官老爷,我等冤枉啊!”
胡轻侯看着越来越近的乌桓老弱妇孺,淡淡地走出本阵的士卒护卫圈,迎向他们。
一群乌桓老弱妇孺心中狂喜,就知道汉人女官肯定温柔善良仁慈友好有?爱,个个都没?什么脑子。
一个乌桓老人扑通跪下,惯性让他向前滑出了数尺。
他看着眼?前的胡轻侯,白发之下的容颜憨厚温顺悲惨悲戚委屈,道:“官老爷,我等……”
剑光一闪,一颗满是白发的人头飞起?丈许,跪在地上的尸体的脖颈处鲜血向天空狂喷。
胡轻侯犹是弓箭步斩杀的姿势,一脚微屈,长?剑斜斜指着地面,淡淡地道:“在阎罗王面前记住朕的名字,朕是胡轻侯。”
一群乌桓老弱妇孺惊恐绝望的惨叫声中,剑光又是一闪,鲜血狂飙,人头乱飞,所?有?人尽数成了尸体。
胡轻侯甩干了剑上的血迹,平静地走回本阵。
“来人,在此城的城墙上刻字,‘胡轻侯屠城于此’。”
……
数日后?,平舒县。
县城内的汉人百姓和?乌桓百姓挤在一起?,人人平静极了。
“你们两万余人竟然被千余人打败了?”一个乌桓人冷冷地看着从桑干县逃回来的乌桓骑兵。
一个汉人百姓嘲笑道:“乌桓骑兵不是精锐吗?乌桓骑兵不是一个打十个汉人吗?三千乌桓骑兵打不过千余汉人?”
四周的乌桓人愤怒地瞪那个汉人百姓,此刻却没?空责骂。
那乌桓骑兵低头不语,大败之下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乌桓人厉声道:“蹋顿误我!”
一群乌桓人不以为?然,有?什么误不误的,乌桓人造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个乌桓人微笑道:“等汉人的大军来了,我们投降就是了。”
乌桓人确实是杀了一些汉人百姓,但杀了平舒县令的是汉人百姓,与乌桓人何干?
乌桓人只要?投降,顶多就是被罚几日口粮而已。
一个乌桓人冷冷地看汉人百姓:“你们只怕就要?被处死了。”
一群汉人百姓叫苦不迭,早知道朝廷援军来得这么快,无论如何坚持几日啊。
一个汉人百姓微笑道:“我们都是平舒县人,大家伙儿从祖辈开始就是自己人,胳膊肘不能向外拐,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对不对?”
“依我说,不如你们认下了杀了县令的事情,反正朝廷也不会处罚你们,对不对?”
“大不了以后?若是朝廷有?责罚,比如扣你们口粮,我们分给你们一半就是了。”
一群汉人用力点头,都是自己人,不要?见外嘛。
一群乌桓人无所?谓,左右认下了没?有?损失,不妨认下了,给汉人一个大人情也无妨。
数日后?,胡轻侯到达平舒县。
无数汉人与乌桓人在城门外恭敬迎接:“我等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王师呢。”
胡轻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汉人们,代郡总人数不过十几万,却有?十万人附和?乌桓单于蹋顿造反,她一直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真相如此简单啊。
胡轻侯跳下战马,走向一个高举着托盘的白发老翁。
一群汉人和?乌桓人灿烂笑着,箪食壶浆的手段虽然老套而且恶心,但是真的有?奇效啊,汉人官员最?喜欢这一套了。
胡轻侯大步到了那箪食壶浆的白发老翁面前,白发老翁清嗓子,道:“草民?……”
人头陡然飞起?丈许,温热的鲜血溅在四周的平舒县汉人和?乌桓人身上。
“全部杀了!”胡轻侯的声音平静却又不带一t?丝温度。
千余黄国士卒大声叫嚷:“必胜!必胜!必胜!”杀入了人群中。
有?平舒县汉人百姓震惊地看着胡轻侯,凄厉大叫:“冤枉啊!我们是汉人!”
胡轻侯冷冷回答:“汉人就不能是叛徒了?朕的县令死了,而尔等却活着。这平舒城内个个都是叛贼,所?有?人都必须死!”
十数日内,胡轻侯将代郡十余万汉人和?乌桓人尽数屠戮殆尽,唯有?千余坚决抵抗乌桓人,宁死不降的汉人幸存。
消息传开,幽州各地震动。
平胡三策之拖死游牧民族!
幽州,
右北平郡。
乌桓单于汗鲁王乌延恶狠狠地看着一群乌桓人,将手里的鸡腿骨头砸在了?一个乌桓人的身上。
那乌桓人急忙跪下,惶恐地看着地面。
乌延环顾四周,魁梧的身体显示着力量和威严,
他大声道:“汉人欺人太甚!”
“我们乌桓人一辈子都在马背上,
喝马奶,
吃奶酪,
凭什么要拿起锄头种地?”
他举起手对着众人,大声道:“我们乌桓人的手是用来拿马鞭,
拿弓箭,
那刀子的,为什么要拿锄头?”
“我们乌桓人是天生的勇士!”
四周的乌桓人大声欢呼:“乌桓!乌桓!乌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