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熊铮大笑:“菜鸟!”继续大步前进。那黄国士卒嘴角满是鲜血,挣扎着站起,厉声大叫:“若有退守,后?排杀前排!”赤手空拳扑向熊铮。
熊铮眼神微变,赞道:“是条汉子!”
铁锤前递,那黄国士卒胸口中锤,肋骨尽断,仰天倒飞了出去,口中的鲜血像喷泉般狂洒。
四周无数宪国士卒大声叫嚷:“熊铮!熊铮!熊铮!”
一道人影陡然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黄国士卒,那黄国士卒早已不活了。
那道人影轻轻放下尸体?,冷笑道:“熊铮?”
熊铮看着那高达丈许的女子,厉声道:“祂迷?”
刀光猛然一闪,丈许长的长刀砍向了熊铮,熊铮猛然举起铁锤格挡。
火星四溅中,熊铮同时脚下用力,奋力向前靠近。
祂迷身形一闪,到了另一个方向,手中长刀又?是一刀横斩。
熊铮猛然跃起,铁锤护住身体?,左手一拳打向祂迷的脑袋。
刀光再闪,卷向熊铮的双脚。
熊铮的身体?在空中翻滚,铁锤将身体?护得牢牢的。
忽然,一杆长矛陡然从另一个方向刺向熊铮,熊铮猛然伸手去抓长矛,长矛在空中一转,避过了熊铮的手,继续前刺。
下一秒,熊铮手掌如刀,一掌砍在长矛之上,长矛荡开。
同一个瞬间,刀光砍向熊铮的脑袋。
熊铮猛然向后?跃起,刀光堪堪从熊铮的鼻尖掠过。
百十几个宪国士卒纷纷涌上,厉声叫道:“杀!”
刀光一闪,数个宪国士卒瞬间腰斩,鲜血漫天。
血光中,熊铮一手长刀,一手铁锤猛然冲破血水,杀到了祂迷面前。
祂迷一刀当头砍下,与?熊铮手中的铁锤相遇,再次响起尖锐刺耳的金铁撞击声,余音犹在,长刀已经变砍为刺,指向熊铮的眼睛。
王敬握着长矛,看着祂迷与?熊铮翻翻滚滚厮杀,似乎不分胜负。
她环顾四周,厉声道:“杀!”一矛刺杀了一个宪国士卒。
缺口处无数士卒奋力厮杀,杀声震天。
另一堵泥土高墙之上,吕布方天画戟随手一挥,数个攀爬上了泥土高墙的宪国士卒瞬间身首异处。
他活动筋骨,雨水顺着脖颈流进了盔甲之内,浑身冰凉。
他也?不怎么在意。
“当年吕某在并?州的时候下着大雪,追杀胡人,那才是真的冷。”
吕布回想自己的光辉岁月,傲然笑着,忽然感慨万千。
有钱人以为穷人最喜欢雨雪天了,因为有借口不用干活了,那其实纯属有钱人的幻想。
手停口停的穷苦人最恨雨雪天了,在家躲雨躲雪,吃什么啊!
雨雪天在家里休息,吟诗作对,“红泥小火炉”,或者被雨雪淋了就会生病,这些都是有钱人才有的权力。
穷人在雨雪中依然要干活的,凡是被雨水淋了就会生病的人早就尽数死了。
吕布仰头感受着大雨,似乎只有集体?农庄之后?穷苦人才会盼着雨雪,因为那是真的不用干活也?不担心饿死啊。
……
泥土高墙的中心,数百个帐篷中不少人匆忙脱衣服绞干和烘烤。
赵壑带着一群士卒站在雨水中,背对着一些营帐,见到有士卒走近,厉声道:“这里是女卒修整处,男子勿近。”
有士卒伸长脖子望着赵壑身后?的营帐,不屑地道:“女人当兵就是麻烦!”什么洗澡,包扎伤口,换衣衫都要分隔处理。
另一个士卒望着营帐,营帐极厚,根本?看不透内里的人影,可?是想到有无数女子在里面绞干衣衫,忍不住唇干舌燥。
有士卒对另一个士卒道:“你没到二十五岁,还是童身吧?若是死了,只怕做了鬼都被人嘲笑。”
那童身士卒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营帐,□□着:“老子就算马上就死了,也?要尝尝女人的味……”
“噗!”赵壑一刀捅进了那童身士卒的肚子,使劲一搅,看着那士卒痛苦到扭曲的脸孔,冷冷道:“杀了!”
在其余士卒的尖叫声中,赵壑的士卒刀枪并?举,将其余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士卒尽数杀了。
赵壑踩在血水中,看着四周慌张的士卒,厉声道:“若是你娘亲姐妹女儿在此?,你们还能羞辱她们吗?”
他看着一群士卒,大声歌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强(奸)女人就切下JJ凌迟……”
“……杀婴儿就全家凌迟……”
“……抢人(妻)子凌迟……””
一群士卒中有人跟着歌唱,有人缓缓走开,也?不知道是羞愧了,还是心怀怨愤。
赵壑脸色严肃,心中有些无奈。
黄国之内不论?男女都可?以当兵,当官,种地,当官,但?事实就是很多地方其实不适合女子。
不论?再怎么对女卒加以照顾,这女卒在军中依然处处都是危险。
可?是,若是不许女卒当兵,那就是断了女子的一条光辉大道。
赵壑心中叹息,这女卒制度究竟是对是错,以他的见识只怕是说不清了,唯有老老实实按照军规执法了。
另一角,某个帐篷的布帘掀开着,余晓林忙着煮姜汤,热气和姜汤的味道沿着门口飘入营地四处。
他不时大声叫着:“这里有姜汤,都过来喝一碗!”
营地中驱寒的药物和食材倒是都很充足,只是忽然下雨,措手不及。
一个士卒胳膊上满是鲜血,一只手不断地颤抖,余晓林瞅了他一眼,叫道:“来人,过了帮把手!”,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带着几个人迅速给那个士卒处理伤口,那士卒一边喝着姜汤,一边道:“随便包裹一下,我还要出去杀敌呢。”
余晓林呵斥道:“闭嘴!好好疗伤!”
……
张煌言接手了大军指挥权,第一时间下令原本?包围胡轻侯营地的大军只剩下中军方向的士卒继续进攻,其余几个方向的宪国士卒尽数撤回了营地修整避雨。
她淡淡地道:“我军退了,胡轻侯难道不需要派人警惕?”
“我军退了,胡轻侯难道就会逃?”
“我军退了,泥土高墙就不会被大雨冲垮了?”
“何必将士卒往死里逼?”
大雨之中,三十万宪国大军唯有刀琰的中军依然在进攻,其余士卒尽数撤退,战场中欢呼声雷动,仿佛打了大胜仗。
而中军前,两万余宪国士卒顶着大雨进攻泥土高墙。
身后?的中军营帐中,另有四五万宪国士卒或绞干衣衫,或烧烤取暖,或冒雨砍伐运输树木。
张煌言淡淡地道:“用兵之道,当如潮水,一波未尽,一波又?起。”
己方人数是胡轻侯的十倍,何必傻乎乎地四面出击呢,只管盯着一个方向分批次波浪般进攻。
张煌言微笑着:“感谢大雨,如今不是看谁的士卒精锐,甲胄坚固,刀子锋利,而是看谁的人多,谁的人身体?素质好。”
料想胡轻侯此?刻也?在分批次防御,忙着给士卒取暖驱寒。
但?双方士卒的身体?差异比甲胄刀剑的差异小得多,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会在雨水中倒下,犹未可?知。
刀琰认真问道:“若是被胡轻侯跑了呢?”
张煌言笑道:“若是今日歼灭了胡轻侯三万主力,胡轻侯跑了又?如何?”
“我军士气暴涨之下全军追击,胡轻侯东征宪国的数十万人只怕要尽数埋骨白山黑水之间。”
“我军挟大势取幽州右北平郡,杀入冀州,运气不好在兖州与?胡轻侯的大军对峙,运气好就直取洛阳。”
刀琰用力点头,想着胡轻侯兵败之后?一路吐血逃亡,心里又?是爽快,又?是失望,胡轻侯一代人杰,岂能如此?落寞的落幕?
她望着营帐外的大雨,胡轻侯不如冒雨率骑兵出击,战死的比病死更适合胡轻侯的身份。
刀琰淡淡地道:“朕将会重建天地!”
中原名士凋零,唯有辽东是躲避胡轻侯荼毒的圣地,多有中原名士如管宁、邴原、王烈之辈在刀琰麾下。
这中原正?统除了她刀琰,还能是谁?
刀琰大声笑着,道:“子义?,我等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太史慈听了刀琰的呼唤,心中一阵恍惚,征战天下,一统乾坤的豪情?壮志在此?充斥了胸膛。
他大声道:“陛下,我带人去冲杀一波!”
……
一支宪国士卒冒雨撤退,营地距离战场其实只有不到十里,这个距离在平日看来简直是近到了极点。
出了营地走几步就能看到胡轻侯的泥土高墙了,大军刚列阵就到了战场中间。
只是在暴雨中十里路简直是天边。
一个宪国士卒大声道:“为何我们要替汉人卖命?”
好些士卒重重点头。
这一支队伍或者说整个营地的士卒都是高句丽人,与?汉人语言不通,除了在训练的时候知道几个“进攻!”“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的言语外,压根t?不知道其余汉人们在说什么。
一个高句丽将领大声道:“因为高句丽已经是宪国的一部分!”
“我们要听主君的命令!”
一群高句丽士卒嘟囔了几句,渐渐安静了,“主君”这个词语在高句丽的文化中分量极重,就是不给主君杀了全家,再被主君从背后?刺了一剑,高句丽人都不带背叛主君的。
有高句丽士卒低声道:“为何汉人皇帝就成了我们的主那高句丽将领听见了,大声道:“因为宪国皇帝强大无比!宪国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国家!”
一群高句丽士卒缓缓点头,想到宪国的百余铁骑吊打整个高句丽,谁敢不服?
那高句丽将领大声道:“跟随强者是我们高句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一群高句丽士卒点头应着,加快脚步向营地走,这么大的雨,浑身上下都要冻僵了。
那高句丽将领厉声道:“回营地后?立刻烤火,我们高句丽人是最强的,我们才是主君最后?的精锐!”
一群高句丽士卒大声叫着:“高句丽!高句丽!高句丽!”
那高句丽将领看着士卒们,心中想着若是刀琰败了,他就杀了刀琰,取而代之。,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肥沃的辽东怎么可?以属于?汉人?只有高句丽人才配享有这片黑土地。
……
天色渐渐黑暗,大雨好像终于?止住了。
太史慈厉声叫道:“杀!”
一群士卒奋力冲过泥土高墙,追杀溃退的黄国士卒。
太史慈看着前方无数黄国士卒匆匆从一条缝隙穿过第二道泥土高墙,有不少黄国士卒拿着铲子站在泥土高墙顶部,大声叫着:“快,快!”
太史慈冷笑,想要等人过去了之后?就封死了道路?
他厉声道:“追上去,莫要被他们堵住了道路!”
一群宪国士卒大声叫嚷:“杀!”
忽然,头顶处一颗火球照亮了黑暗的大地。
一个宪国士卒停住了脚步,抬头问道:“那是什么?”
有宪国士卒惊恐地看着一颗火球向天空飞去,颤抖着道:“是妖怪!”
附近好几个宪国士卒浑身发抖,火气飞向天空,除了妖怪还能是什么?
下一秒,那颗火球掉头向下。
无数宪国士卒凄厉惨叫,转身躲闪。
“轰!”火球落在了地上,不曾击中任何一个宪国士卒,在地上滚出数丈,纵然在满地的泥水中也?不曾熄灭。
太史慈皱眉,顾不得追杀黄国士卒,缓缓走近查看。
一个宪国士卒道:“好像是木块……可?是木块怎么会烧得这么旺?”
太史慈刚要说话,忽然头顶再次亮起了火光。
空中,几十颗火球陡然飞上了天空。
太史慈猛然懂了:“那是黄国的发石车!黄国的发石车竟然可?以投掷火球!”
他追悔莫及,发石车可?以投掷石头,为何就不能投掷点燃的木块?
“躲开!躲开!”他大声下令。
第二道泥土高墙之上,刘晔望着几十颗火球落在了宪国士卒的队伍中,数十个宪国士卒衣衫着火,凄厉惨叫,宪国士卒的追击势头被遏制,微笑点头。
这次战争中发石车打步兵证明了发石车不仅仅是攻打城池用的,也?可?以用来针对步兵,比弓箭抛射的效果还要好。
若是以后?有射程更远,速度更快,威力更大的发石车,发石车是不是就能成为战争之王?
他想到了胡轻侯设计的配重发石车,只觉原理果然符合格物道。
刘晔轻轻地道:“《格物道》果然是神书啊。”
第二道泥土高墙之上,赵正?浑身发抖,被雨水淋透后?,纵然一口气喝了三碗姜汤,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脚。
他看着一群弓(弩)兵,注意到她们的手部稳定?,心中大定?,大声道:“准备!”
数百弓(弩)兵一齐端起(弩)矢,凝神瞄准。
“放!”
远处立刻有一大片宪国士卒中箭倒地。
太史慈大声呵斥:“弓箭手!反击!”
天空中箭矢漫天,黄国和宪国不时有士卒中箭倒下。
一群宪国士卒举着简陋的木盾缓缓前进,身后?跟着一大串士卒。
一个宪国士卒笑道:“别怕,有盾牌在,我们是无敌的!”
一群宪国士卒微笑点头。
“噗!”一支(弩)矢射穿了木盾,余势未衰,射进了持盾士卒的脑袋。
一群士卒凄厉大叫,木盾就是垃圾!
另一个宪国士卒傲然举起盾牌,坚硬的木头外包裹着厚厚的皮革,哪怕是箭矢也?不能穿透。
他大声叫着:“跟在我身后?!这面盾牌是我祖传的盾牌,刀枪不入!”
他骄傲地指着盾牌的正?面一角,道:“看!这是大汉霍骠骑的手书!”
“当年就是这面盾牌挡住了射杀霍骠骑的一箭!”
一群宪国士卒急忙躲在他的身后?,羡慕地看着他的祖传盾牌,乱军之中有个盾牌真是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