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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哥哥?”

    她有些不确定地揉揉眼睛,待看清人后,喜笑颜开,“真的是你呀!”

    “瘟疫解决了吗?”

    这两天虽然没有出门,但她有向方伯打听外边的情况。

    一日没见沈玉书,就为他提心吊胆一日。

    生怕他也感染了瘟疫。

    沈玉书一边整理她睡乱了的头发,一边轻声解释道:“朱县令有他的法子,不需要我出手。”

    “你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

    这么急?

    宋尽欢莫名生出一丝不安来,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道:“好!我东西不多,穿好衣服就能走!”

    沈玉书温声一笑,制止她掀被子的急切动作:“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你先收拾,好了就到药堂找我。”

    离开前,沈神医没忍住,再次揉了一把,格外乖巧的少女的脑袋。

    宋尽欢眨眨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扒拉着头发

    仁济医馆外,突然被官兵围住。

    方伯向外张望,却被官差挡住,“进去,没有大人的命令,尔等不准出来!”

    医馆是救命的医馆。

    这些人真不客气。

    方伯心中甚是不满,转头就看到沈玉书,不慌不忙地迎上去,问道:“沈大夫,外边?”

    沈玉书:“不必管他们,今日我便离开。”

    方伯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多少能猜到一二。

    沈大夫极有可能得罪了朱县令!

    方伯担忧至极:“医馆外被团团包围,沈大夫该如何离去?”

    “本公子想走,即便是天罗地网,也网不住。”

    语罢,沈玉书又道:“过两日会有人过来拆了仁济医馆,你们若是愿意去外地开医馆,我会让人带你们过去。”

    “若是不愿,也不勉强。”

    方伯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反而问道:“外地的医馆,也是沈大夫的吗?”

    沈玉书点点头,“仍是仁济医馆。”

    方伯:“既然是沈大夫的医馆,老夫不用考虑。”

    沈玉书对于旁人的献忠心,并未流露出丝毫感动。

    他将一沓银票递到方伯手中,“医馆其他人的去留,就拜托方伯打点了。”

    方伯毫不客气地收下,道:“定当尽我所能。”

    正在这时,宋尽欢提着个包袱随风穿堂而来。

    “哥哥,我收拾好了!”

    沈玉书不由得笑着赞叹道:“宝珠真棒。”

    掌柜的垂首站在一旁,心想沈大夫原来也有好几副面孔呢!

    宋尽欢得了个对方如此认真的夸奖,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对!很棒!

    沈玉书拉起少女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

    医馆门口,几个官差带刀阻拦,目露凶光地盯着从里走出来的二人。

    沈玉书目视前方,冷不丁问道:“宝珠怕不怕?”

    宋尽欢摇摇头,打心底里信任道:“有哥哥在,没什么好怕的!”

    沈玉书的内力比她姐还深厚很多呢!

    打架肯定不用担心!

    男子唇角弯弯,略带苦恼道:“可待会儿人家若是拦得太厉害,哥哥手中难免会沾上血腥。”

    随后,他半侧过脸,笑得格外恶劣道:“如此,宝珠也不怕?”

    第114章

    神医是个深井冰54那般不怀好意的样子,说实话,跟他语气中的苦恼极其不相称。

    宋尽欢明白,这里面更多的是试探的成分。

    她扬起脸,笑盈盈道:“我不会拦哥哥的。”

    只要伤害的不是她就行了。

    世上人那么多,坏人也好,好人也罢,只要不伤害她,对她好的人,在她这儿就是好人。

    世人所谓的是非黑白,不是她衡量好坏的标准。

    毕竟当初,在她最需要所谓的正义来解救她,还她一个公道时,那些东西都没出现。

    那个外人占据她的身体,一直都过得好好的。

    世人甚至觉得,对方对她的穷追不舍,是在替天行道。

    明明被夺舍的是她,却成了最不该存在的那一个。

    而她的任务,从来都不是让沈玉书成为一个所谓的正派人物。

    所以,只要沈玉书不伤害她,不伤害她的家人,就够了。

    宋尽欢也非常清楚,她跟沈玉书才是一伙的。

    一心向着沈玉书,完全没问题。

    更何况,之前沈玉书为了病患夜以继日地忙碌,现在说走就走,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一定是那个县令先不礼貌的!

    话说,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真的让拦在门口的官差很不爽。

    “喂!你们不会以为能走出仁济医馆吧!”

    “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竟然敢小看我们的能耐!”

    几人纷纷亮出兵器,冲向二人。

    “赶紧进去,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沈玉书将少女扯到身后,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另一只拢在衣袖里的手,拈着几根银针。

    少女在场,他得收着点劲儿。

    真是便宜了这些人。

    男子凤眸闪过残意。

    第一个亮刀之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只手高高举起,大刀“咣当”落地。

    其他官差齐齐看向那只手。

    只见那手腕处,扎着根银针,几乎没入半根。

    此种情况,没点内力根本就做不到!

    “你竟然敢对官府中人不敬!所有人都给我上!把他抓起来!”

    中了银针之人,痛的龇牙咧嘴,语气格外凶狠。

    今日丢了的面子可得在兄弟面前找回来,不然以后怎么混!

    宋尽欢可听不得这种话,小脑袋从沈玉书身后探出来,不服道:“如今瘟疫四处蔓延,尔等竟然不把心思放在那上面,还把兵力用在拦我哥哥上。”

    “朱县令是怎么当官的!一边逼迫我哥哥离开此处,一边又派人过来阻拦!”

    “我哥哥医术高超,朱县令莫不是怕赶走我哥哥后,耽误了瘟疫治愈的最佳时间,又不想承担那些可能的后果,所以才派人做做样子?”

    “以至于以后,若真发生了大家不希望的结果,还能把事情推到我哥哥头上?”

    “让大家都以为,是我哥哥见死不救,非要离开的?”

    “真不要脸!”

    官差后面围着的百姓越来越多。

    一开始他们以为仁济医馆犯了事,凑过来看看热闹。

    结果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隐情!

    “原来那些人发热的人,竟然是感染了瘟疫吗?!”

    第115章

    神医是个深井冰55为了不造成民众的恐慌,朱县令压下了这件事。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发热,一大家子都会有发热的症状。

    凑热闹的几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着。

    “朱县令怎么想的?怎么能逼迫沈大夫离开呢?”

    “还对沈大夫如此无礼,也不怕寒了人家的心!”

    “难怪近日官差巡逻的越来越频繁,还不让我们随意出门呢!”

    “瘟疫啊!是瘟疫啊!天哪!要死人的!”

    “沈大夫不走,肯定不会死人。

    可如今,沈大夫被逼走,就说不定了!”

    “往常朱县令糊涂便罢了,可此次发热的人里边,有我大伯唯一的血脉,要是出了事,我定要上告!”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前方的官差听了脸色青白交加,转头大声呵斥道:“你们在乱说什么呢!赶紧回去!”

    百姓们吓得一哄而散,可宋尽欢的一番话,却已经在他们的心底扎了根。

    被银针扎了的官差显然是大伙的头头,在听到宋尽欢的一番话后,脸色越发铁青,“哪来的小娘们,竟敢信口雌黄!”

    宋尽欢被那呵声吓了一跳,嗖地一下缩回沈玉书的身后。

    男子察觉到长衫后边传来的牵扯力,不由得眸色一凉。

    一个抬脚,快得只留下一道虚影,踹在了官差的肩膀处。

    官差猝不及防地转了个身。

    沈玉书逼近,在其后发际正中直上

    0.5

    寸,第一颈椎下,于颈后区,第二颈椎棘突上际凹陷中,后正中线上,毫不犹豫地落下一枚银针。

    紧接着又是一个抬脚,把官差踹了出去。

    幸好身后的那些小弟将其拦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他的尾椎骨好像被踹断了,疼得他后背直绷紧。

    狼狈不堪。

    直指沈玉书,正要破口大骂,却发现一个音都吐不出来。

    他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满脸的恐慌。

    他好像成了个哑巴!

    “你把我们的老大怎么了!”

    其他官差觉得被挑衅了,势必要为老大讨回公道。

    然而沈玉书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将少女拦腰抱起,提气从这些人的肩膀上踏过。

    底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走,却无能为力。

    马车早就在城外等候。

    她倒了两杯水,一手将一杯水往沈玉书面前推,一手拿起一杯吨吨吨地灌。

    一杯下肚,怦怦跳的心才平缓下来。

    当时的场面虽然是沈玉书单方面的碾压,但很是混乱吵闹。

    宋尽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慌得很。

    唇瓣上的水渍被抿进口腔中。

    少女的声音亮了一些,庆幸道:“幸好哥哥会轻功,不然都逃不出去!”

    沈玉书的心情极好,“你并不知晓原因,方才怎会那般说?

    就不怕朱县令也把你给抓了?”

    宋尽欢脸色一红,“我那些话是说给围着的百姓们听的。”

    “百姓们传播八卦的速度飞快,到时候真出了事,他们也别想把事情算到你头上!”

    沈玉书心下熨帖,又忍不住问道:“那些人若真死了怎么办?

    我出手,他们可都是能活的。”

    第116章

    神医是个深井冰56宋尽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父母官都不操心,咱们跑江湖的操这种心做什么?”

    “都是命罢了。”

    少女说这话的时候,杏眸深处露出一抹不合时宜的冷漠。

    沈玉书心口蓦地一紧,被姜家人保护得很好的少女,不该有这种神情出现。

    她合该对那些毫无关系的百姓心生怜悯同情,不管他遭遇什么,都该出手相救,而不是置之不理。

    虽然这种行为,会让他觉得愚蠢。

    然而事实呢?

    她漠视生命,懒得多管闲事,也不强求他做点什么,哪怕他有能耐,能够做点什么。

    沈玉书恍然间明白,她好像偏离了正统的良善。

    可是她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清澈,看不出丝毫的恶意与对世间的厌恶。

    沈神医心下复杂的很,同时又嗤之以鼻。

    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还企图将少女变成至纯至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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