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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但作为王弟,成蹻依然炙手可热,他十多岁那年,便在祖母夏太后安排下,前往韩国迫使韩桓惠王割地百里给秦国,被封为长安但随着夏太后病逝,成蹻地位急转直下,他以为吕不韦与嫪毐与害己,遂在监军攻打赵国时,在有心人怂恿下发动叛乱……

    成蹻之乱被轻而易举摆平,成蟜的部下皆因连坐被斩首处死,屯留的百姓被流放到临洮,成蟜自己则孤身投奔赵国,被赵悼襄王封于饶(河北河间),没几年便郁郁病逝了。

    他唯一给襁褓中的儿子婴留下的,就只有一个“叛臣之子”的标记。

    子婴这三十多年的乖顺、服从、伪装、仁俭,无不是想抹去这标记。

    他得到了始皇帝的宽恕,得到了胡亥的信任,得到了群臣的赞誉,让自己变成了世人交口称赞的“宗室子弟之长”。

    但这一切努力,却在今日,在咸阳宫前,被黑夫一句话,击得粉碎!

    “长安君,长安对杀胡亥之事,子婴有口难辩,只能承受着这黑夫扔来的“荣誉”,心里却杀了这厮的心都有!

    君与侯,只是称呼之别,并无太大区分,昔日吕不韦为文信侯,亦有称文信君者。

    看似风光的彻侯,让子婴从关内侯更上一个台阶,可偏生是那三个字,真是要了他的命!

    子婴是老好人,但长安君……是大叛徒啊!

    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擦去的胎记污秽,如今又贴回来了,还更脏!

    父亲叛国,背其兄,为人不忠,子婴叛胡亥,弑其君,就算黑夫不承认胡亥的合法性,光子婴与其私谊这条,也是为人不义。

    不忠不义这帽子,是扣死在头上了。

    尽管子婴依然能得富贵,但名望?造势?是统统不要想了,聚集在他身边的只会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有志复兴宗室者,绝对会绕得远远的,以避其臭。

    从始至终,子婴料错了一件事,黑夫从来就没打算,让这场闹剧体面收场!

    “体面?山河都打烂了,还要什么体面?”

    一巴掌将子婴死死按趴下,这只是开始,就算对已死的胡亥,黑夫也不打算放过。

    但他欲对胡亥做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旷古绝伦,刚进咸阳就搞,怕是要闹出幺蛾子来,暂且延后一段时间,等关中局势稳定后再做不迟。

    此时,虽然觉得黑夫随口封子婴“长安君”有些不妥,但没人敢提出异议,当事人子婴低着脑袋数地上闻到胡亥尸体味道,朝载尸辎车爬去的蚂蚁;周青臣笼着袖子抬头看天,好似天上的云彩十分有趣;王戊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蔫了……

    但就在这时候,群臣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大声道:

    “武忠侯,你自己仍为彻侯,岂有封他人为侯的资格!?”

    ……

    乍闻此声,子婴从地上抬起头来,王戊猛地回头,周青臣也从神游天外中回来了。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发声者,却是一名刚赶来的赤衣隶臣,形容狼藉,才解除了桎梏。

    眼尖的人认出来了,这是昔日秦始皇身边的谒者杨樛,后为御史。胡亥继位后,因为此人与黑夫有些私交,被赵高下狱为隶臣,只是他分量不够,没有像蒙氏兄弟那样,转到云阳狱关押。

    眼下北伐军入城,接管了廷尉牢狱,杨樛自得解救,他说要来见武忠侯,北伐军士卒也未多想,听闻此人是君侯旧相识,就带来了。

    但谁也没料到,这个蒙黑夫所救的人,却第一个对黑夫的僭越之举,提出了质疑!

    随黑夫一路来到咸阳宫前,带着胜利者心态,心中满是自豪的北伐军士卒勃然大怒,瞪着杨樛,而王戊等诸臣吏,则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岂料,黑夫却没有先前的傲慢跋扈,而是下了马车,朝杨樛拱手:“杨御史此言有理,是黑夫见伪帝受诛,一时欣喜过分,失态了。”

    王戊惊讶于黑夫变脸真快,周青臣却聪慧,立刻应道:“咸阳无人不喜,非独武忠侯,吾等也很失态啊!”

    黑夫瞥了眼周青臣,算是记住了这个小机灵鬼,杨樛却又道:

    “不知君侯将兵至咸阳宫前,意欲何为?欲居之乎,僭之乎?”

    这是逼问了,黑夫摇头:“岂敢,我入咸阳,只是为了安都邑,定人心。”

    杨樛得寸进尺起来:“既如此,如今伪帝既已受裁,君侯靖难已成,自当封府库,还军霸上,以待新君登位!”

    “是吾等流血流汗,方有今日之胜,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吾等好不容易进来,岂有退出去的道理?”

    听着此人大言不惭,近处的北伐军士卒怒目而视,已有人摩拳擦掌,要上前将这忘恩负义的杨樛拿下了,还是黑夫稳住了暴躁的士卒,笑道:

    “依杨御史之见,谁当为新杨樛肃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始皇帝诸子中,除了不知所踪的长公子外,六公子在高陵,为赵高所虏,但将闾等三公子尚在废丘,人选不少,按照嫡庶之制,自有合适之人。”

    周青臣瞅着黑夫的面色,站出来道:“杨御史此言差异,立君乃国之大事,岂是一两日能轻易决出的?若骤然立君,事后又有不妥,岂不是惹天下人嗤笑?”

    黑夫颔首道:“然也,杨御史在狱中待得久了,不知眼下情势,内史、陇西、北地仍有伪军残部负隅顽抗。奸佞赵高劫玉玺东窜栎阳(西安市阎良区武屯镇),又北引匈奴单于略朔方,东接六国群盗于河东,皆已近关中,尤其是楚军前锋,更已渡过蒲坂,至西河临晋(陕西大荔)。”

    言罢,黑夫目视周青臣:“奉常,那句孔子的话怎么说来么?”

    周青臣大喜,立刻会意道:“北狄与南夷交侵,中国不绝若线?”

    “不错,局势如此危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抵御外敌!”

    黑夫道:“故在新君继位前,大秦朝廷将如何运转,非得做出抉择不可!”

    “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制,否则如杨御史所言,吾等诸吏既不能给予有功者赏赐,又不能调兵遣将,难道要坐视胡人南下渭水牧马,楚人兵临骊山不成,关中沦为丘墟不成?”

    杨樛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那武忠侯欲行何等‘非常之制’。”

    黑夫一笑:“这岂是黑夫一个人能决定的?二三子且各归官署,助我安抚吏民,封宫室府库,待老丞相归来后,便在咸阳殿内鸣钟朝会,共议此事!”

    ……

    和李斯所料一样,初入咸阳,黑夫急需李斯的威望,来为其施政张目。

    只是那老仓鼠此刻人还在废丘,黑夫让人速速去接回来,咸阳这边,则封重宝财物府库宫室,让士卒稳定城内秩序,执行宵禁,处理军务,是夜方休,坐在昔日自家府邸中,就着凉水吃口干馍,季婴这才抽空来报:

    “亭长,从废丘窜至好畴的数千郎卫、材士已降,司马鞅遭东门豹所破,被困杜县,咸阳周边诸县也多已归服,包括云阳县,并得知一事……”

    他上前拱手低声道:“先前云阳狱吏得赵高命,使其杀蒙氏兄弟,但云阳狱见赵高大势已去,未敢动手,故眼下蒙氏兄弟,还活着!眼下关在云阳狱中!”

    “哦。”

    黑夫随口应了一下,他在查看御史府的律令图书,赵高欲挟持胡亥东窜时曾使人来烧,但这命令却被御史府官员拒绝,并拦住了赵高党徒,拖到北伐军入城,这些治理关中乃至天下不可或缺的资料,才逃过一劫。

    但这些密密麻麻的内容看得黑夫头大,看来,他是时候让萧何北上了,一直靠李斯和旧官僚们,可不是个事……

    季婴等了半晌,见黑夫不答,才小声问道:“亭长,蒙氏兄弟,杀,还是不杀?”

    “不杀……”

    黑夫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眼中尽是冷酷的漠然!

    “留着他们。”

    “过年么?”

    ……

    第0901章

    执一以为天下牧

    污浊的空气,阴冷的温度,牢房厚重的木门外传来脚步声,最终停留在了外面。

    蒙恬明白,自己这场漫长的拘谨,总算要到尽头了。

    随着门栓转动,云阳狱牢门“咯”地一声,猛然打开。

    蒙恬背靠潮湿的墙壁,他企图站起来,但昔日强健的腿脚,却因长期躺卧在稻草上而麻木,又为风湿所累,酸痛无比。他只得弯下腰去,揉搓筋骨,整理仪容。

    威名赫赫的蒙将军,不能蹒跚着上刑场,他要在匕首刺来时依然保持威严肃穆。

    来者隐隐约约有五人,都点着火把,火光照向脸庞,蒙恬举手遮挡,等适应这光明后,才看清他们的模样:俱是全副武装的兵卒,臂上缠着代表“义军”的红色或白色布条,身着精甲,佩剑整齐挂在腰间,个个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而为首的人,是个瘦巴巴的军吏,尖嘴猴腮。

    “如我所料。”

    蒙恬猜到了他们的身份,露出了一丝惨笑。

    “先前外边有狱吏来贺,说武忠侯已破武关,入咸阳,我兄弟二人不日将获释。吾弟蒙毅也憧憬说,如此一来,便可共迎公子扶苏归朝为皇帝……”

    “但我却说,不然,黑夫取咸阳之日,恐怕亦是我兄弟殒命之时。”

    “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蒙将军是聪明人,两年前的咸阳之变,我亦在焉,多亏了蒙将军放开城防一角,季婴与武忠侯妻、子方能安然离开。”

    季婴向蒙恬拱手:“但我们安陆有句俗谚,愚昧人行愚妄事,行了又行,就如狗转过来吃它所吐的。蒙将军兄弟当年既已放弃过公子扶苏一次,寄希望于胡亥、赵高之赦,又岂能指望,武忠侯与南方士卒流血流汗,克复关中后,还能坐享其成呢?”

    蒙恬笑道:“说这么多,黑夫还是在怕我。”

    季婴道:“蒙氏世代为将,名望显赫,将军如同笼中之虎,一旦获释,谁会不怕呢?”

    “天无二日,家无二主,军中,也不能有两名同等威望的主帅。”

    “上郡兵降者众矣,彼辈多为蒙将军旧部,蒙将军一声令下,其势足以倍畔,他日君侯东扫六国,君兄弟二人若在,便是隐患!”

    “关中,不能再有隐患!故吾等特来送蒙将军上路!”

    蒙恬嗤笑:“托词,难道黑夫不是怕蒙氏忠于大秦,忠于社稷,成了他谋权篡位路上的阻碍?”

    季婴提醒他:“将军本末倒置了,无君侯,则秦已亡,无君侯,则社稷已毁。”

    “蒙将军本有机会做同样的事,但却放弃了,便彻底失去了机会,要后悔,便后悔当日抉择罢!”

    季婴低身,将一瓶鸩酒放在蒙恬面前:“但将相不辱,君弟已自尽,请将军勿要让吾等为难,也勿要忧心身后事,蒙氏宗族,皆得妥善安置。”

    “吾弟,是为兄连累了你……”

    蒙恬叹了口气,挪动久拘而患了风湿的身体,捡起那瓶鸩酒,他知道,就算自己不饮毒药,接下来还会有匕首、绳索。

    金戈铁马半生,却不想竟要死于这种污秽狭窄之地。

    孰视此陶瓶良久后,蒙恬方长唏嘘道:“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堑万馀里,此其中不能无绝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

    言罢,将鸩酒一饮而尽,复又回到稻草上坐下,等待死亡降临,在季婴长作揖要离开时,却又睁开眼,问了一句话。

    “若扶苏尚在,黑夫也会如此振振有词,打着为天下安稳的名义,杀了他么?”

    ……

    “行了,不必擦了。”

    衣不如旧,黑夫习惯穿旧衣服,但他最喜欢的一件内裳,衣襟袖口上却不知何时,沾了一块醒目的油渍,怎么也擦不掉。

    负责照顾他起居的两名勤务兵焦头烂额,唯唯诺诺,黑夫却并不在意,也不换新衣,套上外裳便要出门,还笑着安慰二人道:

    “无事。”

    “往后的污垢,只会更多。”

    纵然遮掩,但骗得了别人,能骗过自己的良心么?

    “知其白,守其黑……”黑夫摇了摇头,抛去杂念,走出门廊。

    今天是七月六日,天气晴朗,咸阳也恢复了往常的安稳,北伐军证明了他们尚有秩序,少有祸害百姓之事,而在昨日武忠侯怀抱孩童入城那一幕被宣扬开后,咸阳人也渐渐放下警惕,一些里闾三老持牛羊酒食献飨军士,黑夫却又让不受,曰:“仓粟多,非乏,不欲费人。”咸阳人又益喜,总算安下心来。

    更让他们安心的是,据传一度为赵高所逼,出奔废丘的老丞相李斯,也将于今日被武忠侯迎回咸阳。

    李斯数十年为政的履历,让他不论在民间还是朝堂,都能起到镇山磐石的作用,只是在军队里,话语权寥寥。

    安车停在黑夫府邸前,黑夫笑着迎上去,与昔日故人行晚辈之礼。

    “老丞相尚安,我便放心了,黑夫与咸阳百姓皆翘首西盼,等着老丞相回来主持大局啊……”

    李斯比几年前更老迈了,早不复当年权臣之威,姿态放得很低,被黑夫搀扶着颤颤巍巍地下车后,连忙后退一步,拱手道:

    “老朽垂垂老矣,命无多日,竟不能制赵高,也无法阻止伪帝倒行逆施,真是惭愧,倒是武忠侯戡乱保民,才是真正的社稷之臣啊……”

    “老丞相为我通报伪军布防,又与御史大夫等高举义旗,在废丘吸引赵高党羽,我方能击破蓝田入于咸阳,亦有大功于国矣。”

    黑夫更不复曾经章台宫前小卒子的卑微,与李斯携手登堂,二人相对而坐后,却忽然叹息道:

    “我本欲使人将云阳狱中的蒙恬将军迎回,三人一同商议立君、驱敌之事,只可惜士卒去迟一步,蒙氏兄弟竟已为赵高鸩杀!”

    “蒙恬、蒙毅遇害了?”

    李斯面露愕然,心中却不惊讶,反道:“赵高与蒙毅有仇怨,早欲杀之,但碍于蒙氏名望显赫,又寻不到罪证,一直未能得逞,如今果然乘着形势混乱派人暗杀,只可惜了蒙氏,积功信于秦三世啊……”

    一边说,一边观察黑夫情绪,但那张黑脸实在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已妥善收其尸身,让人释放被拘押在各地的蒙氏宗族。”

    黑夫直起身子道:

    “如今情势危急,胡虏肆虐边塞,楚人攻陷西河,更有奸佞残余负隅顽抗,在立社稷之主前,大秦急需一项非常之制,让政令畅通无阻,以应对内外交困的局面!”

    李斯颔首,认同黑夫的看法:“必先攘外敌,方能决内事,武忠侯欲如何施政?”

    “眼下的情势,却与六百年前颇为相似。”

    黑夫起身,抛出了自己的鱼饵:

    “昔日周厉王暴虐,国人击之,袭厉王,厉王出奔于彘,于是社稷无主,王位空悬。”

    “之后十四年,召伯虎、周定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二相互为补益,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乃复宗周。”

    他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斯:“眼下军情如火,为使政令名正言顺,何不效昔日周召共和之事,君为周公,主政,我为召公,主军,你我共扶大秦社稷,何如?”

    “周召共和……”李斯琢磨着黑夫的话语,心里想到的,却是蒙氏兄弟的死讯……

    “蒙氏兄弟可能是赵高所杀。”

    “但更有可能是黑夫派人除去……”

    “他不早也不晚,在与我商议‘非常之制’前告知此事,意欲何为?”

    李斯了然,这是警告,是提醒,是告诉李斯,一个他,以及师弟韩非早已洞悉的事实: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是以圣人执一以为天下牧!”

    春秋以来数百年征战,让执政者们明白了一件事:权贵一,集权,是跻身列强必经之路,尤其是最高统治者,大权无法共享,皇权如此,执政亦如此。

    在这片名为中国的土地上,只有集权,只有大一统,方能成事!

    黑夫已赢得了战争,但还需要名正言顺获取政权,蒙氏兄弟是他一权之路上的绊脚石,牺牲者,那李斯呢?

    看着黑夫满是暗示的眼神,李斯明白了,黑夫抛出的“周召共和”,恐怕非其本意。

    于是老仓鼠发挥了自己读书多的优势,轻咳一声道:

    “武忠侯,据老朽所知,周召共和,恐非真史,而是有所谬误。”

    “真正的事实是……”

    李斯做了决断,抬头看向黑夫,笑道:

    “当时在周召二公之上,还有一位共伯和干政,摄行天子事!”

    第0902章

    男儿何不觅封侯

    七月六日这天,韩信已克郿县(陕西眉县)。

    距离他们这支偏师在虢县开会,决定北上雍城,围点打援,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这些天里,韩信军可谓高歌猛进……

    首先是在雍城一战,面对守卒和内史保中尉军的两面夹击,韩信果断以逸待劳,先败远到而来的内史保,又乘着雍城守卒出城接应的空当,派死士杀入城中,秦国旧都雍城遂破……

    也就在抓获的中尉军俘虏口中,韩信得知了武忠侯已击破武关的消息——但听上去更似是传闻而非事实,因为什么“流星火鸦”“地动山摇”“武关崩塌”之类,让人匪夷所思……

    赵衍首先表示不相信,倒是巴人武士丹虎提供了一种解释:

    “汝等秦人不是早就会移山分岭之术么?”

    他讲起了一个蜀中流传甚广的故事,许多年前,秦王知蜀王好色,许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还到梓潼,见一大蛇入穴中。一人揽其尾掣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拽蛇,山崩时压杀五人及秦五女并将从,而山分为五岭,蜀道遂开。

    “当年能做,如今又为何不能?”丹虎言之凿凿,显然是把传说当成了真实,搞得韩信等人面面相觑,良久后陆贾才到:

    “徐福曾言,武忠侯极善兵阴阳家之术,又得大义,或许还真有祥瑞相助也说不定……”

    韩信想想也有道理,记得在讨伐百越时,韩信率兵卒去攻打骆越瓯越,武忠侯就特别强调,不许士卒战前说“此战胜后归乡成婚”等三句话,显然是兵阴阳家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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