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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但是她这一举动,直接引来了村长。

    村长听闻,气的吹胡子瞪眼,带着人直接就朝宁晚家冲来:“宋宁氏,你为何对承煜下如此狠手?”

    宁晚被李老婆子看着,早已恢复了清明,但她身上的烦躁却还是如影随形,跟村长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耐心:“他不听话。”

    张大婶子骂骂咧咧的回怼道:“你胡说!承煜这孩子向来听话,他才三岁不过,能做什么事让你这么打孩子!”

    村长拧着眉问:“可是承煜读书一事?”

    宁晚嗯了声道:“家里没银子,供不起他读书。”

    她只能想到这个借口来阻止老大读书,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入京。

    村长一听更气了:“没银子你不会好好说话吗?至于这么打承煜?”

    “承煜这孩子有过目不忘之能,最是适合读书,我们刘举人村向来重视科举,等会儿我就去找村民们募捐。”

    “这孩子你供不了,我们来供!”

    村长的声音掷地有声,听的宁晚怔了怔。

    她一想起宋承煜将来会去京城,整个人烦躁的仿佛要爆炸掉,她冷声拒绝道:“我不同意!”

    村长气的满脸通红:“又不让你出银子,你不同意什么!”

    宁晚道:“那我们家不是又浪费了一个劳动力吗?谁来给我赚银子?”

    村长差点气昏过去:“你简直……妇人之见!”

    这妇人从前一直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每次见了面都是笑的十分温婉,村里人都觉得她像哪户人家的大小姐。

    没想到承煜爹刚死,她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如此没有远见!

    若承煜能有个好仕途,那不比做苦力赚的多吗!

    宁晚跟村长僵持了好几日,死活不愿意宋承煜读书,直到村长放下狠话说不同意就不让承煜回家,她这才松了口。

    这几日,宋承煜一直在张大婶子家养伤,等他身上伤好了以后,又着急的往家赶。

    张大婶子骂骂咧咧道:“伤都还没好透回家干什么吗?说不定你娘又拿着什么东西,等着你回家打你呢!”

    宋承煜急的直掉眼泪:“弟弟们还小,娘什么都不会做,承煜怕娘一个人在家出事……”

    他们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

    小家伙这一番话,说的张大婶子眼圈都红了,这可怜的孩子太早当家了。

    “走,奶奶送你回家。”

    宋承煜再回家以后,宁晚的眼神已然没有那天的暴戾,但是看他的时候也没什么温度。

    张大婶子唠唠叨叨的说了她一通后,这才离开了他家。

    宋承煜直接又跪了下来,承诺道:“娘,您再给我九年的时间,只要九年,承煜一定尽快成长!”

    “如果那时还做不到,承煜一定回来帮您干活,求您再给承煜一些时间!”

    宁晚淡漠的看着他,小家伙跪在地上的身形像极了那人,小小的一团,固执又坚定。

    宁晚没有回他,只是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厨房已经被她烧过一次,有一块直接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的刮进来。

    宋承煜见娘不理他,慌忙又站起身跑到厨房里:“娘,承煜帮您烧火。”

    小家伙也是第一次生火,没什么经验,但是他记得爹以前生火的模样,便想着记忆里的画面,复原了一次。

    生火成功。

    小家伙一把一把的添着柴火,很快就将饭菜烧上了。

    等煮熟后,宁晚盛好饭端进堂屋,宋承煜看了一眼,是稀粥煮白菜。

    娘已经吃了好几天的这个了吗?

    家里一直都是爹做饭,他没有想到娘是真的一点都不会煮饭。

    不过没关系,他来学。

    爹以前做的事情,他来承担!

    晚上,宋承煜照顾着弟弟们吃完饭,又主动抱着碗筷去厨房洗漱。

    够不到的地方,他就踩着凳子,总有办法去解决。

    待收拾好以后,他正准备回房间,却听见娘在他身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承煜,娘好像生病了。”

    “一种很严重的病。”

    第299章

    娘别怕,承煜永远最喜欢您

    宋承煜顿在原地,抱着碗筷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眼神淡漠的娘,观察着她的变化。

    娘以前一直都是温婉的笑着,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是从爹去世以后才变成这样,暴戾的时候看起来很吓人,不暴戾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宋承煜愣愣道:“张奶奶说产后身体虚弱,很容易情绪不好,娘是不是最近没有睡好?”

    宁晚看着他的模样,小家伙脖子后还有一丝伤痕没好,伤痕清晰可见,可以看的出她当时下手有多狠。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狂躁不安,全身每一处都透着暴戾。

    宁晚蹲在他面前,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道:“对不起。”

    宋承煜手里还抱着碗筷,没办法回抱她,但还是轻声道:“娘别怕,您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宁晚哽咽道:“好。”

    小家伙在厨房收拾好以后,又跑进房间里找她道:“娘,这几日下雨总会打雷,承煜陪您睡吧?”

    娘往日总是最怕打雷,雷雨天都不敢出房门,都是爹在房里陪着她。

    宁晚点头。

    随后,床上便多了三个小家伙。

    老三刚出生不久,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老二正在学说话,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老大给他俩盖好被子,又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躺好。

    宁晚睁着眼睛盯着房顶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夜里,小家伙的声音尤其清晰:“娘别怕,不管您变成什么样,您永远是承煜最喜欢的娘,我们会快快长大保护您的!”

    小家伙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瞥了瞥娘,听她动了一下这才扬起笑容。

    娘听见了。

    翌日。

    宁晚还没醒,就听见老大急匆匆的声音传来:“娘,咱家厨房又被风吹塌了,我去找刘爷爷帮咱们修缮一下,您等我回来!”

    说完小家伙又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去了隔壁刘爷爷家。

    宁晚起床后,正准备坐在凳子上梳发,结果一坐下去连凳子也塌了,她坐在地上愣住了,这凳子是墨泽做的,一向结实。

    她想了想自己那晚许的愿望,想着这只是交换条件,能换的他回来就行。

    可是等了一日又一日,家里的倒霉事越来越多,那人却仍然没有回来。

    宁晚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每次遇到倒霉事后情绪就失控,而且越失控越严重,仿佛中了什么诅咒一样。

    那七年的时光仿佛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划过,快的仿佛发生在别人身上,又慢的仿佛在苦难中挣扎了漫长的一世。

    ……

    睡梦中的宁晚,眼尾流出了一滴泪,滑在脸上滚烫滚烫的。

    半晌,她感觉自己被圈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那双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晚晚不怕,我在。”

    “我在。”

    男人一遍一遍告诉她,那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安抚力,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

    宁晚缓缓睁开了眼睛,睫毛上的水珠一颤一颤的。

    看到头顶上的男人,她有些委屈道:“哥哥,你回来了。”

    墨泽顿了顿,手指抬起来,轻轻的帮她擦着眼泪,柔声道:“嗯,我回来了,不会再走。”

    宁晚伸出手,牢牢的环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才又缓缓的睡去。

    墨泽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觉那样,安抚着她焦躁的情绪。

    等又感受那平稳的呼吸气息,他这才停下来,就这月色看了看妻子眼角的泪痕,心上犹如被人抓着一样揪疼。

    妻子这些年受的委屈,他总要那人还回来的!

    翌日。

    宁晚醒来的时候,本以为墨泽又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了,于是在床上随意翻滚了一下,将被子都卷在身上。

    结果一翻身就扑到了他怀里,头顶也传来了沉沉的笑声:“一大早就投怀送抱?”

    宁晚一听,连忙睁开眼睛,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他正笑着问她。

    她连忙后退,却被他拉着不能动:“睡的还好吗?”

    宁晚愣愣的点头道:“睡好了。”

    说罢她还看了眼外面,都日上三竿了,能睡不好吗?

    墨泽身后摸摸她柔软的头发道:“做噩梦了?”

    宁晚想起梦里见到的场景,老实的点头:“梦见以前打承煜的事情了。”

    她还没跟墨泽说过那七年的事情,她一直以为小时候的宁晚是她自己,七年的原主是另一个人,没想到全部都是她自己。

    她在墨泽离开后,竟然变成了那个样子。

    陌生到让人觉得可怕。

    墨泽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宁晚问:“你不好奇我以前的样子吗?”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那七年的记忆。

    墨泽怎么会不想。

    但比起这个想,他不想妻子因为告诉他,而又回忆起那段日子。

    宁晚低下头,自顾自道:“我把承煜打的遍体鳞伤,在他才三岁的时候。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让他读书,不想他进京城被你的仇人盯上。”

    “毕竟,连你都会出事,承煜一个普通孩子,又不会武,我实在太怕再失去一次……”

    这一梦没有多长时间,却把她这七年的记忆都找回来了。

    只是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顺心的事情,到后面越来越惨出天际,实在让人不想再回顾一次。

    墨泽把她环在怀里,安抚道:“都过去了,承煜并没有怪你,相反,两个弟弟也都被他教导的很好。”

    他刚回来的时候,见到那三个孩子也很意外,他们乖巧的让他觉得很欣慰。

    宁晚拧着眉道:“那是承煜没跟我计较,以德报怨了。”

    想起承彦和承苑,确实被老大带的十分乖巧孝顺,在教育孩子上面她实在没出什么力气。

    墨泽轻笑了一声,低低道:“不是以德报怨,是你值得,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妻子似乎总在极端情绪中两边徘徊,有时极度自信,有时又自信不足。

    宁晚抬起头看他,忍不住道:“虽然我是很喜欢听人夸我,具体夸的那种。但你这种时候夸我,会让我觉得膨胀。”

    墨泽不解:“膨胀会如何?”

    第300章

    墨泽问,检查好了吗?

    宁晚躺好不解释了。

    膨胀就看不见自己犯的错,怎么能这么轻易揭过去。

    但显然,墨泽就是想让这事揭过去:“怎么突然梦见以前的事情了?”

    宁晚刚想说她也不知道,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墨泽问:“因为那个话本子吗?”

    自从看了那个话本,妻子昨天下午便开始做噩梦。

    昨晚他跟她讲完后续,她又接着做噩梦了。

    宁晚眨了眨眼,突然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我以前好像生了一场病。”

    “什么病?”

    宁晚想了想道:“狂躁症。”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特别狂躁,忍不住发疯打人……我不会得过疯病吧?”

    墨泽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道:“不要胡说。”

    哪有人怀疑自己得疯病的?

    宁晚嘟囔道:“反正就是这样吧,很容易暴躁。”

    墨泽突然问道:“喜欢血腥吗?”

    宁晚刚想说谁会喜欢血腥,但突然想起她打承煜时,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确实有兴奋的感觉。

    她当即觉得心惊肉跳!

    “有过!”

    墨泽皱着眉道:“还记得‘安息’吗?”

    宁晚点点头。

    当然记得,那是昨天那个话本里出现的药物,穷秀才在嫡长女身上练出来的药……

    宁晚突然想道:“你怀疑是宫里那人给我下了药?”

    墨泽嗯了声道:“我在北境时,也有过这种感觉,还有衡王派杀手来杀你的时候。”

    似乎只要他情绪一波动,那药便会发作。

    宁晚连忙坐起身紧张的问道:“那你身上是不是还有那药?”

    墨泽抓住她乱摸的手,问道:“你还有吗?”

    宁晚摇摇头:“我从去年开始就没了,严格说是从我运气恢复后就没了。”

    墨泽轻笑:“小锦鲤还自带净化功能?”

    妻子的情绪波动一向比他大,这么久没发作过,说不定真的被她的好运气给消化掉了。

    宁晚哪里还顾得上跟他开玩笑,直上手要检查他的身体。

    墨泽轻笑一声,任凭她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也没有阻拦。

    宁晚抓了一通突然想起这不是外伤,扒也没用,头顶的男人沉沉的笑声传来,她才假装淡定的收回手。

    但是来的容易,走却不易,宁晚的手被他抓住,又放回了原位。

    触手可及的是他滚烫的胸膛,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心脏重重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越来越快。

    宁晚烫手般想继续往后缩,却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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