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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很奇怪吧,主人何必买凶杀害一个奴隶?纪询思忖道。明明长久地以婚姻的名义独占一个名为妻子的奴隶,才是符合段鸿文利益的做法。

    客厅里,在文漾漾柔情和铁面双管之下,魏真珠有点瑟缩,又有点歉意的说:“对不起,昨天我没说实话……其实我是跟踪我丈夫才看到的。”

    文漾漾正色:“您的丈夫在上午11点12分出现在天桥底下并与一个叫诸焕的人交谈,他不是莫耐,而您丈夫这之后就和此人分开,并没有去过KTV,您不可能跟踪你丈夫看到莫耐。”

    魏真珠端起一杯茶,她低下了头。

    也许顺从的女人大体有着相同的模样,总是低着头,弓着背,声音细小,不太敢发表自己的意见:“我是看见了诸焕,我一直跟着诸焕,接着看见了他们,他和莫耐……”

    “那又怎么样呢?”文漾漾的语气越发严厉,“您丈夫和一个男人在天桥底下交谈,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吧?”

    又是沉默。

    是思考的沉默,还是怯弱的沉默?

    纪询看着魏真珠,暗暗想道,他觉得面前的女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浅薄的雾,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遗漏些东西——这些遗漏,可能很重要,也可能不重要,但漏掉东西,总是令人十分不愉快。

    “其实……”魏真珠说话,声音还是细细的,很平静,“我知道我丈夫要杀我,我看见我丈夫给诸焕转账了,所以我才一直跟踪着诸焕。”

    文漾漾一时目瞪口呆。

    就连旁边的纪询和霍染因,都深感惊讶。

    段鸿文有杀妻的念头,是他们提审了诸焕之后知道的,当时的考虑是妻子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没有道理在警察面前也一声不吭;今天上午将段鸿文传讯警察局提审,也是要敲打训诫段鸿文,弄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杀人的想法,并扼杀他杀人的想法。

    也许是终于说出了理由,魏真珠重新表述了昨日的行踪。

    她说她上午10点跟着丈夫出门,11点看到丈夫和诸焕,接着诸焕12点左右可能去吃饭了她也离开了一段时间吃饭,下午回到天桥下,看到诸焕和莫耐在五点半左右上了一辆车,她打的跟上,看到诸焕中途下车去了一个取款机,又回到车上,最后到了KTV。莫耐上车时她没认出来这个人,下车躲进小巷子时她才认出他是逃犯。

    “之后我就去买菜了,警官,这个我没撒谎。”

    “不是,你知道丈夫要杀你,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文漾漾脱口而出,“明明我昨天来过,你还和我单独交谈了!”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吧。”魏真珠抬起了头。

    她笑了笑,暗黄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写着无奈。

    她今年不过四十一,但看着像是五十,六十,早已对过日子没有兴趣了。

    “书上早就说过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恩爱的夫妻,一生中也有无数次想要杀死对方。只是有些人付诸行动,有些人没有而已。”魏真珠,“我的丈夫……就是付诸了行动而已。但是法治社会,杀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想……也许等他冲动过了就好了。”

    很怪。

    真的很怪。

    纪询无意识往旁边走了两步,来到了客厅外的阳台处,霍染因站在这里。

    “怎么没在里头?”纪询问了句废话。想也知道,就魏真珠排斥男性的态度,霍染因必然是为了让其能够尽量放松下来,才独自出来的。

    果然,霍染因看了他一眼,都懒得回答。

    “有糖果吗?我需要点甜的激发一下脑细胞。”纪询又问。赶在霍染因开口前,他先伸出手,插入对方的衣兜里,从里头掏出个糖果。

    “哈,还真有。”

    “………………”

    霍染因猝不及防下,猛地伸手,直接将纪询的手腕叼起来。

    纪询没反抗,霍染因抓着他的手,他抓着糖果,手仿佛挂在霍染因掌心的挂件,软绵绵晃一晃:

    “吃你颗糖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不要在我没有准备的时候碰我。”霍染因说完,想想,补充一句,“尤其是工作时间。”

    “霍队,”纪询理直气壮,“恰恰是我们都一起工作了,所以一些碰触在所难免,眼下这回,只是提前演练。”

    这时,前边突然投射来一道迫人的视线。

    纪询循着视线看过去,看见客厅里,魏真珠嫌恶地看着他们。

    接触到了他的视线,女人又转了脸,低低开口,还是轻言细语,但刚才她看过来的眼睛中的嫌恶,实在过于刺人,直到此刻,纪询依然能够感觉皮肤上针扎一般的感觉。

    他若有所思地望望自己被霍染因抓住的手,反思自己:“……我们这样子真的很腻吗?腻到能让人反胃的程度?”

    霍染因放开了手。

    纪询撕开糖果纸,将糖果塞进嘴里,甜味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他的脑细胞开始跳跃了,好像是一群跳蚤,在他脑海中举办了个弹跳大赛,但大赛暂时没有结论,直到他看见一个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五岁大,手里抱着图画册。

    她跑得飞快,将地板踩得咚咚咚作响,可一声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她扑倒魏真珠的怀抱里,把图画册举得高高的,像是在让母亲解答什么疑惑。

    魏真珠单手将女儿环住,歉意地对文漾漾笑笑:“我女儿畅畅,她有听障,暂时还不会说话。”

    “你女儿好可爱。”文漾漾夸奖道。

    “所以结婚还是好的。”魏真珠忽然说,“趁着年轻时候结婚,像文警官这样厉害的女性,一定能找个好老公的,这样一辈子就有着落了。女人的青春不重来,虽然工作很好,但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文漾漾一脸茫然。

    魏真珠和文漾漾聊天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小女孩。

    不能说话的孩子总是吃亏的,没有办法通过声音来昭示自己的存在。

    一开始,畅畅的眼珠还滴溜溜地在魏真珠和文漾漾身上转着,很快,她觉得无聊了,开始掰着手指头,又张合着嘴巴。

    她张合着嘴巴,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纪询凝神望着那张嘴。

    *

    魏真珠的询问结束了,三人离开回到警车上时,文漾漾还沉浸在震撼之中,她无法理解的问:“纪老师,你说她老公都要杀她,她怎么还劝我结婚。”

    “她老公不但想杀她,平常还家暴他。”

    “啊——?!”

    纪询叹了口气:“大概因为女儿听障,段鸿文和魏真珠家中的争吵就肆无忌惮的在她女儿面前表现,而她女儿在无意识的复述着他们的唇部动作。刚才她背对着你们,在说‘别打我了,求你了老公别打我了’。”

    文漾漾的震惊又增加了:“……这就是她看上去有点恐男的原因?”

    “不好说。”

    文漾漾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不行,我这就去问问她身上还有没有伤痕留下来,去医院验伤也好让那个垃圾男人受到法律制裁!”

    霍染因理智地拦住她:“如果她需要帮助,刚才就会暗示你。”

    纪询则更现实点:“你觉得一定会有伤痕吗,伤痕就一定能推到段鸿文身上吗?女性被家暴比女性被强奸更加难以立案,因为绝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都选择了沉默和隐忍,这样至少她们表面上看过去还是光鲜的,免得被旁人指指点点,似乎虽然受了痛楚,但得以保留尊严——而这也使得证据根本无法保存,在法律层面立时居于下风,导致我们警察在家暴环节的判定中看着像是个废物。这种讽刺又荒诞的现象之所以能够存在,完全在于社会对于女性苛刻的道德和精神的责备与控制。比起这个,诸焕的那个录音还能让我们找个理由批评教育他一番。”

    文漾漾气到直打嗝。

    她开始无差别扫射类似天下男人都是傻逼——

    霍染因和纪询明智的保持缄默,假装自己不存在,让暴怒中的女孩子一次性骂个够。

    最后警察的天性让她冷静了下来,文漾漾抱歉的说:“不好意思,队长,纪老师,我刚才太生气失态了,不过我怎么感觉魏真珠的证词还是有点怪。”

    纪询摇了摇手指:“看来你对时间证言很敏感。”

    霍染因不像他那么打哑谜,而是直接说:“魏真珠说自己五点半看到诸焕上车去KTV,而尸检报告上,小曼死于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若如诸焕所言,他与小曼发生性关系之后一觉睡到你们上门,那五点到七点他都应该在KTV。”

    “——换而言之,诸焕说谎了,小曼的死,有问题。”

    第八十九章

    解谜A。

    等三人从魏真珠家里回到警局,一个新的线索从天而降。

    警察局里来了一对客人。

    客人是高爽的父母,两位老人带着一份投保两年的大额死亡保单过来,保单的被保险人是他们的女儿,高爽,受益人是高爽的丈夫,卓藏英。

    “警官,”两位老人面色很差,“我们也是在收拾他们夫妻俩的遗物的时候发现这个的,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畜生——”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无论如何,警方都查出真相,告知你们。”霍染因言简意赅。

    如果说这个保单的出现,让卓藏英心怀诡谲,密谋杀妻的可能性一下飙升,那么另有一件事与保单相关的事情,又让这起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警方在得到保单后联络了保险公司的员工。

    高爽手头宽裕,有其专属的保险客服,而她又外形鲜明,所以保险客服对一件事印象很深刻。

    “就在不久前……就是年前的事情,爽姐带了个男人过来。他们举止还挺亲密的。”

    “男人?”

    “爽姐的老公我认识,是卓医生。那个人不是,他好像姓段,爽姐叫他小段。”

    “段鸿文?!”

    文漾漾脱口而出,接着立刻将段鸿文的照片找来,给这位保险客服看。

    客服看了一眼,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爽姐带他来,他们先咨询了卓医生给爽姐买的保险,接着咨询了给卓医生买大额保险的事,这个段先生建议爽姐买,不过爽姐最后没买。后来这位段先生又来了两次,想要给他妻子买保险,考虑了又没有买,反反复复,折折腾腾,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从魏真珠的家庭情况到卓藏英的保单再到段鸿文和高爽私下相携的事情,说实话,剧情进度太快,连警方都有些蒙了。

    谭鸣九瞳孔空洞:“从现有情况,我们可以推测……”

    “段鸿文和高爽出轨。”纪询接话。

    “我们还可以推测……”

    “卓藏英有杀妻骗保的嫌疑。”

    “我们依然可以推测……”

    “在段鸿文的撺掇下,高爽也许想过杀夫骗保但最后没做。”

    “我们继续可以推测……”

    “你是发问工具人吗?”纪询翻了个白眼,“请拿好脑袋,独立思考。”

    “我也是分工合作,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谭鸣九虚心给纪询倒了杯茶,“您老分析得好,您老渴了,您老喝茶。”

    而后他坐回去,拿笔挠挠脑袋,无比苦恼说:

    “按照分析,卓藏英想杀妻,高爽出轨,段鸿文一面出轨,一面家暴想杀妻,一面教唆情人去犯罪……魏真珠知道老公要杀自己,高爽搞不好也知道老公要杀自己,我的天哪,这四个人是什么奇怪复杂的关系,不会是全员皆恶人,互相厮杀吧?”

    “话怎么能这么说。”文漾漾冲谭鸣九狠狠翻了个白眼,今天她女性意识额外高涨,“段鸿文卓藏英和高爽魏真珠能混为一谈吗?妻子只是被动知晓,她们又没做什么的证据,反而丈夫们都有实打实的可疑之处啊。”

    “……”谭鸣九被喷得一脸茫然。他试图委婉,“就一种可能性嘛,脑补四人互刀的可能性,毕竟被人杀你是有可能防卫过当对不对。”

    “别把莫耐忘了。”纪询提醒。

    “哦,四个人变成了五个……啊啊啊啊!”谭鸣九发出了濒死的窒息的惨叫,“这他妈到底有几种可能啊?工作十多年,我的数学已经全部还给数学老师了?!”

    霍染因打断了他们不靠谱的对话:“好了,早上段鸿文的审讯记录在这里,他自称11号和妻子一直在家,亲近之人无法互相作证,他的不在场证明很薄弱,存在前往卓家杀人的可能。”

    纪询进一步补充:“这四个人里最令人疑惑的是段鸿文,他放弃了给妻子买巨额保险,却又在不久之后很仓促的想要买凶杀人。为什么?仅仅是录音里他所说的被魏真珠跟踪吗?他不在意他妻子,那不过是他的一个保姆,哪怕跟踪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直接殴打妻子,用暴力拒绝跟踪呢,明明在过去他经常家暴,他是主宰者。除非……”

    霍染因接话:“除非在最近他们的夫妻关系因为某种意外发生了改变,让段鸿文开始觉得平常柔弱顺从没有存在感的妻子变得危险、变得无法忍受。”

    霍染因说到这里闭上了嘴。

    纪询等了又等,没等他说出最后一句猜测,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在他心中挠啊挠,他忍不住说:“怎么不继续?明明我们前面互相衔接配合的这么好。不会是又嫌没有证据不靠谱?霍染因,你这就虚伪了,内部讨论,当然要尽情拓展可能性——”

    霍染因直接拿出一颗糖,塞到纪询嘴里。

    纪询震惊了。

    霍染因的进步未免太快了?明明在魏真珠家里的时候,他还要从霍染因袋子里拿糖果,等回到警局,就变成霍染因给他塞糖了。

    纪询突然开始未雨绸缪,思忖着自己未来不会糖分过量吧?然而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眼下的糖分还是让他屈服了,他按住心头猫爪子,帮霍染因说出猜测:“我猜啊,搞不好段鸿文杀人这件事被他那个跟踪狂老婆看到了,于是心虚到想杀人灭口。”

    *

    段鸿文和魏真珠的嫌疑,已经大到不可忽视,毕竟男性因为出轨人妻而想杀其丈夫总是非常合理的,霍染因的手下已经去查段鸿文小区的监控了,不过这还需要时间。

    另一边,根据魏真珠的证言,警局拿到了那个诸焕去过的取款机的监控路线。

    这份录像有点奇怪,诸焕的穿着和他被带来警局时不太一样,面容也经过修饰,如同莫耐,乍一看不是很像。同时,他并没有取钱,而是凑在摄像头前面来回摆自己的脸,确认自己被方方面面拍到后,就走了。

    “奇了怪了,他马上要回到一个死人身边装醉,却还有心情在这里搔首弄姿,为什么?”

    谭鸣九的这个问题,没有纪询给他解答了,就只能和文漾漾面面相觑。此时的纪询和霍染因,已经坐上车,根据最基础的破案方法,摸排原则,前往小曼的出租屋。

    她的死亡有疑点,自然要深入调查。

    小曼在一个酒吧当驻唱歌手,工资不高,但她尸体旁边的衣物、包、首饰都是名牌。她住在一个高档商圈的单身公寓,租金同样不低,不是她的工资能负担的起的。

    她的家境普通,这些钱从哪里来就耐人询问了。

    “反正不是诸焕的,他就是一住在天桥下的社会底层人员,还有多次入狱记录。”说话间,他们已经敲响了小曼的门。

    虽然户籍档案上只登记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房东说这个房子还住着小曼的朋友,不用拿钥匙,里头有人在。

    他们直接敲了门,结果开门的是——

    “死基佬?!”

    来开门的丝丝一脸恍惚地看着两个人,大冬天里,房子里暖气开得足足的,她只穿一件吊带睡衣,并同款轻薄外袍,房子有猫眼,但和朋友一起居住的她从来没有从猫眼看人的习惯,听见敲门声只以为是快递或者物业,结果居然是上回仙人跳她,害她进了拘留所的两个同性恋!

    她被吓得够呛。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住所的?你们想干什么?上回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们算账,你们还敢到我面前来?”

    “……”

    说实话,纪询有点淡淡的心虚。

    上回他是心知肚明自己和霍染因什么事情也没有,丝丝说什么都当成垃圾话了;但是现在……确实多少有了点不一样,类比一下,仿佛偷情被撞破的尴尬感。

    还是霍染因八风不动,拿出警官证,公事公办的冷然着脸说:“警察,来向你咨询情况。”

    丝丝一下子还不敢置信,认真看了两回发现没有问题后,鼓起来的气势一下垮了,也不敢挺胸抬头了,抱着胸,缩着脖子,小心让出位置:“好,好的,您请。”

    纪询心里忽生羡慕,原来警官证还有这种冠冕堂皇装腔作势的奇效。

    他和霍染因被非常礼貌和妥帖的安排在沙发上,茶水瓜果零食一样不缺,丝丝还跑回卧室换了一件很基础的大羽绒服裹着,里头胡乱穿了最朴素的打底衫和裤子,力图营造一种我很乖我不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假象。

    为此,纪询甚至怀疑她把嘴唇上的润唇膏都擦掉了。

    因为小曼的同居人出乎意料,纪询和霍染因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用无形的安静去压迫这个一看就很心虚的人。

    这种策略奏效的飞快,丝丝果然没几分钟就开始坐立不安,主动开口:“原来你们是警察,那……那上回就是钓鱼执法吗?”

    霍染因没说话,纪询回了她一个微笑。

    依然是沉默。

    “对、对不起啊,我不该以为你们是同性恋。”看套近乎没用的丝丝越发胆怯,开始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我最近就一直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我已经发自内心的反省了,真的,以后绝不会去那些地方胡混。“

    她不知道小曼的死。纪询递了个眼神给霍染因。

    霍染因收到了,他于是开口,说了坐下来的第一句话:“你的室友,小曼,现在被卷入了一宗谋杀案的调查。你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谋杀?!”

    丝丝捂住嘴,一脸惊恐,不过这仅是她的策略罢了,她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许多多这宗谋杀是什么,与什么人有关,会不会和自己有关,有什么能说,有什么不能说。

    她的眼神聚焦在面前两个警察的脸上,试图从两张俊美的脸上找到什么线索,但是没有,这两个人都很沉默。

    她咬了下嘴唇,说:“我是昨天大概下午1点左右最后一次见到她,我们刚点完外卖吃,她吃完就出门了,具体去哪儿我没问题。外卖是我点的,所以送餐时间我记得比较清楚。”

    霍染因:“她昨晚没回家,你没和她联系吗?”

    “我们都有各自的交友圈,她在外过夜的次数很多,所以我没过问。”

    “和谁过夜?男朋友,还是你之前那样,陪客人,再一起吸毒。”

    丝丝干咳了一声:“我们怎么会吸毒,警官你们弄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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