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苏小姐，不好意思，律所茶水间还在装修，没法给你泡咖啡。”“没事，我也不喝咖啡，麻烦你给我杯水。”
刘秘书递给苏滟一杯水，趁机又凑近窥了她两眼。
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是俊，眼睛乌溜溜的，皮肤又白又嫩，说话软软糯糯，待人接物又礼貌，上午那个跟她真是不能比……
八卦之心再也按捺不住，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跟前问：“苏小姐，你是我们林律师的女朋友吗？”
苏滟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咳嗽了几声，慌忙解释说：“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不是林律师的女朋友。”
“哦……明白了。”刘秘书缓缓点了下头，随后说：“那林律师要加油啊！赶紧把你追到手。”
“咳咳咳……”苏滟后悔接下这杯水，现在把她呛得不轻，面前的这个阿姨可真是爱乱配对，姻缘庙里的月老都得起来让她坐下。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刚想开口解释清楚，林舒齐从办公室走出来，满脸歉意地说：“苏滟，不好意思，案子情况比较复杂，电话久了些，让你久等了。”
苏滟起身在刘秘书充满探究的眼神下，跟着林舒齐走进办公室。
“哈哈……林律师，你的秘书很热心啊。”
林舒齐无奈地笑了笑：“刘秘书绰号刘三催，你别介意。”
“刘三催？”
“嗯，催单身人士谈恋爱，催未婚人士去结婚，催已婚人士生娃，绰号刘三催，专业提供人生三催服务。”
苏滟忍不住笑出声：“林律师，那你可得加油，不然每天被催，也是挺有压力。”
她是明媚倾城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会让人觉得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林舒齐看着她嘴角的两个梨涡，一时间失了神，下意识地点头应了一声：“嗯，我得加油。”
苏滟将画递上：“林律师，这幅画是‘页三土’的《涟漪》。”
“《涟漪》？不是说‘页三土’不售卖这幅画吗？”
林舒齐接过画，仔细观摩了一会儿，摇头感叹：“艺术品可真是难懂，听说这幅画‘页三土’画的是他初恋，我是一点也看不出，这朦朦胧胧得连个人影都看不出。”
苏滟上前将画转了个方向：“林律师，你换个方向看。”
林舒齐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这是女人的背影吗？”
又指着画下半部分问：“这腰上的是什么？是翅膀吗？”
“是蝴蝶，一对蝴蝶。”
苏滟撇开脸，不再看这幅画，扯了个笑脸问：“林律师，我是否可以用这幅《涟漪》换你手上的《星月》？”
林舒齐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幅画递给苏滟，见她如释重负地接了过去，他好奇地问：“苏滟，这幅《星月》对你很重要吗？”
“其实倒不是对我很重要，只是我先生要用这幅画送人。”
‘呜滋……’隔壁传来电钻声，盖住了苏滟说的后半句话。
林舒齐起身将办公室门关上。
“抱歉，这里赶着装修收尾，比较吵。月底我律所开业酒会，苏滟，你有空来吗？”
“当然。”苏滟看了眼手里的画，笑容灿烂，“林律师，谢谢你愿意把画换给我，律所开业那天我一定来恭喜你。”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刘秘书苦着脸站在门口，对着林舒齐闷闷道：“林律师，你那个学妹又来了。”
刘秘书话音未落，沈语竹手里拎着两杯咖啡自说自话地走了进来：“林师兄，你咖啡喝的是double
espresso，我记得不错吧？”
在看见苏滟的一瞬间，沈语竹唇角的笑容骤然僵在那里，很快她重新拉扯唇角上扬，皮笑肉不笑。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借苏滟十个狗胆，她也不敢再扮演林舒齐的‘女朋友’，将手里的画抱在胸前，跟小学生汇报班主任似的回答：“沈小姐，你好，我只是来拿画的。”
‘你可千万别误会’，苏滟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又悄悄跟林舒齐拉开了些距离。
沈语竹轻车熟路地走到办公桌前，抽了两张纸巾垫在桌子上，然后将手里的咖啡放上去，姿态端的仿佛她是这个律所的女主人。
林舒齐的眉头逐渐蹙起，语气疏离地说：“沈语竹，你怎么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沈语竹对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并不在意，声音温柔说：“林师兄，上午我来的时候，看你这边茶水间还没有装修好，我特意来给你送杯咖啡。”
她扭头对着苏滟假模假样地道：“苏小姐，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来做客，没有买你的那份。”
这是在下逐客令，苏滟了然，很识相地说：“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喝咖啡。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因为脚步匆忙，走到门口的时候，高跟鞋还扭了一下，她忙跺了下松了的鞋，蒙头快步离开。
刘秘书见她走错方向，急忙喊：“苏小姐，走错了，出口在右边，那边。”
看着她慌不择路的样子，林舒齐抬手掩了下唇角的笑意，目光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收回来，视线扫向沈语竹的时，眼底笑意陡然消失。
苏滟坐进车里，将《星月》放置在副驾驶位上，拍了拍胸脯，鸡飞狗跳地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拿到画了。
还没有喘几口气，看见不远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加长林肯，看着车牌号，是她爸爸的车。
苏立笙跟一个年岁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一同下了车，苏滟认出那个男人是爸爸以前的战友高光正，现在是政府某部门的一把手。
第42章
要绿一起绿
“爸爸，高伯伯。”
苏立笙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滟，周边没有什么购物消费场所，这附近不是政府大楼就是各律所。
他不安地蹙起眉心：“滟滟，你怎么在这？你是去律所找律师了吗？”
意识到爸爸想歪了，苏滟忙解释说：“我是来找朋友玩的，爸爸，你别多想，小心血压又高了。”
“二闺女真是越长越水灵了，老苏，你好福气啊。哈哈……”
高光正爽朗地笑了几声，扭头语重心长地对着苏滟道：“小丫头，以后受了委屈别憋着，别让你爸爸心疼。”
苏滟听不太懂高光正话里的意思，却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高光正拍了拍苏立笙的肩膀：“放心吧，老苏，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你闺女就是我闺女，咱们还能让孩子被人欺负了不成。”
苏立笙反手摸了下苏滟的头，声音低沉且温柔：“滟滟，快谢谢高伯伯。”
苏滟满头雾水，也不敢多问，只管听爸爸的话向高光正道谢：“谢谢高伯伯。”
暮色将至，苏滟开车回到御湖别墅，早上秦灿烨开走的那辆宾利已经停在地下车库。
苏滟走到门口，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喊了声：“手里太重了，柳姨，帮我接一下东西。”
沙发上的秦灿烨扭头看了眼进门的苏滟，目光从她右手拽着的画扫到左手拽着的礼盒。
“你不是说燕窝就是燕子的口水，不吃燕窝，今天怎么买这么多燕窝回来？”
苏滟将手里的燕窝礼盒递给保姆，把画放在门口柜子上。
“不是我买的，是我爸爸送给你妈的礼物，让我们捎去老宅。”
秦灿烨问：“我妈去找过你爸爸了？”
苏滟愣住，实在不明白自己说的话里哪个字表达的意思是，沈悦芝去找了苏立笙。
秦灿烨见她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滟今天穿着条刚到膝盖的伞型半裙，小馒头似的膝盖若隐若现，腻白的小腿又细又直。
想到就是它们影响了他昨晚起速，秦灿烨抬脚朝着经过他面前的嫩白膝盖轻轻一勾。
苏滟膝弯处一麻，半跪着扑到他身上，后背多了一只大手，压得她起不来身。
耳边响起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对着行车记录仪数过多少次了吗？”
视线瞅到保姆尴尬地躲到厨房里去了，红晕从脖颈处蔓延到耳后，苏滟羞愤地捶了下他的胸。
‘嘶’了一声，好痛，狗男人肌肉练得那么硬，把她手都给捶疼了。
肩膀挣动了几下，没有挣脱开，感觉背上的力道又重了些，压得她的胸脯被迫紧紧地贴在他滚烫的胸前，她身体好似被电了一下，浑身一激灵，心脏突然间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苏滟咬了下唇，羞恼地教训他：“秦灿烨，你正经点！”
‘啪’，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臀部弥散开，苏滟脸色顿红，被惊得说不出话。
男人却格外正经地提醒她：“趴我身上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苏滟……这男人，真是狗咬狗，呸呸，又不小心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换了身抹茶绿的公主裙来搭配云太太送的祖母绿项链，打开首饰匣子的时候看见‘页三土’的画展门票，苏滟只怔了一秒，毫不犹豫地拿出门票丢进垃圾桶。
抬头见秦灿烨换了身浅灰色西装，正在拿领带，苏滟‘噔噔’跑到他身侧。
“我来帮你选一条领带。”在柜子里挑了一会儿，拿出一条暗绿色底的领带递给他。
秦灿烨眉心跳了一下，嫌弃地说：“绿的？”
苏滟挑着细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语气坚决：“要绿一起绿！”
“幼稚！”眸光滑过不远处的垃圾桶，秦灿烨看了她一眼，抬起下颚，“你给我系。”
“真懒。”苏滟抬起他的领子，将领带轻轻地绕过他的脖子，慢条斯理地系起来。
秦灿烨垂眸就能看见她不情不愿的脸，嘴唇噘得像颗嫣红的樱桃，微凉的手指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他喉结动了动。
苏滟感觉他的眼神越发炽热，喷出的呼吸里裹挟着沉沉的欲望，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不正经的话，抬眸先睨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秦灿烨深邃狭长的眼眸又凝了她几秒，喉咙里滚出一句话：“苏滟，我的手机号码，你背出来了吗？”
苏滟咋舌，这还不如让他说些不正经的话。
“秦灿烨，你玩真的？是真打算让我用三种方式背你的电话号码？正着背，倒着背，用外语背，你不是开玩笑啊？”
秦灿烨坐到沙发上，长腿慵懒地交叠出二郎腿，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滟身上，沉声吐出两个字：“背吧！”
苏滟脑海里‘夭寿’两个字像跑马灯一样开始闪，伸出右掌心做了个暂停手势，跟他打了个商量：“秋豆麻袋，你让我再温习一遍！”
说完，她赶紧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他的手机号，小嘴像小孩子背课文似的咕嘟咕嘟。
过了十分钟，男人松了松领带，不耐烦地瞅着她：“苏滟，你这是要温习几遍？”
“别催，别催，我现在就背。”
苏滟一口气背出一串数字，在背到第十一个数字‘7’的时候，见秦灿烨冷着脸，她心里一慌。
“最后一个数字难道不是7吗？”
她试探地说：“是不是8……”
得不到回应，她继续猜：“9……10?”
秦灿烨咬牙：“谁的手机号码是十二位数字的！”
苏滟反应过来，忙说：“抱歉，嘴瓢了，那难道是1？那2……3……4……5……6……”
眼看着秦灿烨的视线越来越冷，苏滟脑子灵光一闪，急忙说：“我知道了，是0，对不对？”
秦灿烨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下太阳穴，沉声道：“是7！”
苏滟拍了拍胸脯，嘟着嘴抱怨：“老公，你吓死我了，我一开始就是对的么，你干嘛板着脸，你这是钓鱼执法。”
秦灿烨看着她一惊一乍的小脸，眸光落在她微嘟的嘴唇上，语气柔和了些：“换第二个方式背吧。”
“好嘞！”苏滟‘嘿嘿’笑了一声，噼里啪啦道：“妖，桑，妖，儿，林，切，妖，陆，波，森，切！”
秦灿烨瞠目，额头跳了好几下，问：“这是哪国的语言？”
苏滟挺胸扬头，骄傲地回答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之江州话。”
秦灿烨……
看着他满脸的黑线，苏滟格外认真说：“老公，你从小在M国读书生活，你听不懂江州话吧，嘿嘿，对你来说江州话是不是就是一门外语。”
秦灿烨抬眸，看着她鬼机灵的样子，无奈地问:“苏滟，你后面不会打算给我用倒立的姿势背我的手机号码吧？”
“你怎么知道的？”苏滟撩起裙摆挪步到他跟前，侧身坐在沙发上，磨着他：“老公，你看我现在穿着裙子，也不方便倒立，第三种方式‘倒着背电话号码’，那就算了吧，好不好？”
她声音嗲得很，双手扯着他的袖子，纤细的腰肢不安分地左右摇摆，像只撒娇的小狐狸。
秦灿烨心里顿时涌上一种别样感觉，伸手在她腰上揉捏了一把，加了些许臂力，把她拉坐到怀里。
苏滟身子一僵，知道他定是要做不正经的事，快速把双腿并拢，抬手抵住他的肩膀。
可她那点力气就跟欲拒还迎似的，秦灿烨只感觉多了些情趣，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角度，从后环抱住她，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下巴抵扣在她的肩窝处，在她耳边压着嗓子道：“小妖精，那你再喊我一声，求求我。”
苏滟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卧室里的温度渐渐攀升……
突然，秦灿烨的手机不识相地响了起来。
苏滟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跑到化妆镜前一看，口红全被蹭掉了。
她回头睇了始作俑者一眼，却看他脸色晦暗地听着手机，周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不久，秦灿烨挂了电话，对着苏滟交代：“我先去处理点事，你一会先去云总家，稍后我来找你。”
第43章
数额高达上亿
秦灿烨走后，苏滟重新补了下妆容，才慢悠悠走下楼。
刚巧保姆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拿着把湿漉漉的伞跟一个大信封。
“太太，刚才保安送了这封信过来，说是有人送到小区门卫的，指明要交给秦氏集团的总裁太太。”
苏滟接过信封，摸了一下，手感很厚实，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大叠照片。她只瞅了一眼，立马把照片塞回信封里，重新把信封合了个严实。
保姆见她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凝重，温声问：“太太，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事。”苏滟脸色发白，缓了口气，指着门口柜子上的画说：“柳姨，帮我把这幅画拿到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车里去。”
车开到御湖别墅小区门口，苏滟给几个门卫递了几瓶饮料，柔声问：“刚才是谁给我送的信？”
保安恭敬地回答：“秦太太，那人没有留下姓名。”
苏滟想了想，问：“能把监控照片发给我吗？”
“好的，秦太太，您稍等。”
苏滟拧眉看着保安发给她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穿着雨衣，看着身形像是个女人，可戴着口罩，完全看不清正脸。
“保安，下次有人来门卫送东西，麻烦给我打个电话，我亲自来拿。”
夏末秋初正是秋雨绵绵的时候，这几日经常一到晚上就下雨。云总夫妇的新居在一个大平层高档小区里，地处江州市中心。这是工作日的晚上又是雨天，市区的道路很拥堵。
苏滟一会踩油门一会踩刹车，一小段路开开停停了一个小时，心情越发烦躁。
路口的红灯有些长，她抬手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信封，抽出信封里的一叠照片，仔细查看着一张张照片，眉头越蹙越紧。
最后一张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苏滟紧咬着唇瓣，盯着上面的内容。
‘嘟嘟嘟……’身后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苏滟抬眸一看，红灯已经换成绿灯，她赶紧踩了脚油门，慌忙间手里的一叠照片洒落了下来。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侧身捡照片。
前面白色车子突然急刹车，她没有反应过来及时减速，车子‘砰’地撞了上去。
苏滟忙把车停到路边，打了个双闪，下车查看情况。
前车也是辆保时捷卡宴，跟她开的车刚好是同款不同色，她俯身查看了一下，还好，撞得不算严重。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事故照片，等了一会儿，白色保时捷车里的人却一直没有下来，苏滟有些气愤地走上前，‘咚咚’敲了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