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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想到昨晚的事沈柠就恨不得将萧南谌抓过来放脚下狠狠跺几下:便是蛊虫作祟都挡不住他那狠毒算计。

    先是将她伺候的魂飞天际……然后就将她往死了折腾,主打一个骗回来宰!

    可就在她咬牙收拾洗漱了出去准备找人算账的时候,却得知:萧南谌连夜跑了!

    堂堂大宣战神定王萧南谌,居然一个屁都不敢放,就这么跑了?

    哦,给她留了一队人马并一个拉肚子拉的下不了床的暗卫还有几箱子珠宝……然后就跑的没影了!

    沈柠差点气笑了。

    先是被犁地一样翻来覆去犁了一整晚,沈柠本来就疲惫不堪,第二天还来了大姨妈,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在郡主府宅了好几日才缓过来。

    这几日,元月他们已经给郡主府重新安排了下人丫鬟什么的,整个院子也有了生机。

    沈青柏则是在忙修筑城防的事,可接连出去两日,他却都是碰了满鼻子的灰。

    北海府知府聂让等官员都知道定王萧南谌已经离开北海府,而今,便只有那飞上枝头的郡主与那乳臭未干的小书呆子。

    沈青柏肩负修筑城防的差事,不光是北海府的城墙,更重要的还有辽东关的一部分城墙,而修筑城墙的一部分原料要从北海府送去辽东关。

    比如说要做糯米灰的糯米,从关内运来太过艰难,一般都是购买走海运而来的糯米,而海运港口靠近北海府,因此,要从北海府运去辽东关。

    而海运而来的东西,都要从聂让手底下过。

    也是因此,当沈青柏去寻聂让时,聂让满脸为难道:近来海运的物资没有送到,以往的也都消耗殆尽……怎么沈大人不知道吗?

    糯米啊?不好意思,府衙没有库存啊。

    要修筑城防,这可怎么办啊,本官一定会帮沈大人想办法的……

    再然后将沈青柏敷衍打发!

    北海府一直笼罩在聂让的淫威下,也是因此,即便城中几处商贩店铺库房中其实有糯米,却都得了授意,不准卖给沈青柏。

    而后,沈柠派人邀约聂让和另外几位官员。

    毕竟有郡主的身份,还有离开没几日的定王,聂让几人自然不会落人口实,齐齐赴宴。

    可问到制作糯米灰的糯米,那不好意思,没有啊。

    “下官也着急,但凭空变不出来哇。”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沈柠笑了笑:“修筑城防的旨意早就下达到北海府,准备物料之事知府大人本该负责的,如今却没有东西……这后果谁来承担?”

    聂让微笑:“下官无能,朝廷之前海禁后就没有商船愿意过来了,所以着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沈柠哦了声:“既然聂大人都自认无能,那不如本郡主上奏朝廷,派些有能力的人来做吧,免得误了朝廷城防大事。”

    与这些人已经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沈柠便没打算忍气吞声,直接撕破脸。

    她话音落下,对面几人也变了脸色。

    聂让医生似笑非笑冷哼道:“郡主好大的威仪,好啊,既然郡主初来乍到便容不得我等朝廷命官,且有定王殿下撑腰一言不合便要将官员当街砍头,下官惜命,这便将印鉴奉还,请郡主代为掌管北海府,好等候朝廷重新委派官员吧……”

    说完,聂让啪得将知府印鉴扔到桌上。

    出门赴宴还随身带着印鉴,明显就是早有打算,便是沈柠不发作,他们怕是也会寻个由头发作。

    聂让话说完,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叫着无处容身,将自身印鉴扔到桌上,只有那掌管府军的张铎除外。

    张铎手里的是兵权,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扔下,但他已经随其余人站起来,明显也是表明了态度。

    这是直接砸锅撂挑子不了。

    想想看,沈柠不过是只有财权的郡主,却刚到北海府便让定王砍了一名朝廷命官,还仗势欺人欺压他们这些为大宣死守边城的朝廷命官。

    他们多冤枉多委屈啊,却不得不屈服交出印鉴,任由沈柠大权独揽。

    然而事实呢,事实是所有北海府官员抱成一团,交给沈柠只剩债务的造船司与不怎么产煤还有好多嘴要养活的煤场……如今是沈柠自已夺权,那修筑城防的物料糯米灰什么的准备不及也怪不到他们身上了……

    258

    他一定要给赵睦封王

    以聂让为首的北海府官员齐齐撂了挑子,还作出一副他们是被沈柠仗势压迫的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

    一枚枚印鉴扔到桌上,一行人趾高气昂甩袖起身就欲离开……然而,刚走到门口,砰砰砰几声,一个个被踹得噗通跪倒在地上。

    二月与五月顷刻间便将人尽数踹倒,踩在脚下让他们面对着沈柠。

    沈柠慢条斯理放下茶杯:“在本郡主面前摔摔打打的……给你们脸了是不?”

    “你……”聂让被人踩着后背,蔓延怒火中烧:“永安郡主,你也不过是借着定王的势仗势欺人,切莫猖狂过头了!”

    沈柠嗤笑:“仗势欺人?你这种垃圾也好意思说出这样义正词严的话来。”

    她看着七月笑眯眯将那些印鉴收起:“诸位大人的辞呈我会让人代写,连同印鉴一同快马送往京城。”

    沈柠似笑非笑:“几位大人也好好看看,本郡主便是不仗着旁人的势,治不治得了你们这群狗东西。”

    她挥挥手:“全都给我扔出去。”

    在她面前摔摔打打,真的是给脸了……

    聂让几人被扔出郡主府直接砸到了街道上,会武的张铎还想反抗,结果就是比别人都多挨了两拳,然后捂着肚子沉默了。

    一行人灰头土脸往自已马车走去,俱是咬牙切齿。

    “聂大人,今日之事绝不能就此作罢!”

    “是啊,此等奇耻大辱,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聂让咬牙沉沉道:“她如今得意洋洋又能如何,辽东关城防修筑不得延误,等过几日到了时候,她那好弟弟还买不到物料弄不来糯米胶,到那时,老夫看她如何求我们!”

    “没错,没错,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对极,这些日子我等就呆在府中‘养伤’,且看那劳什子郡主有何通天本事平了此事。”

    “是也,如今二皇子在辽东关,且辽东关城还有都指挥使陈年大人坐镇,若是辽东关城防修筑延误,老夫定要告到二皇子与陈大人面前!”

    一边说着,几人从方才的灰头土脸变成趾高气昂,就好像他们方才打了一场极漂亮的胜仗,然后各自上了马车离开。

    北海府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二皇子耳中。

    听完暗卫的汇报,二皇子身边正在研墨的侍书愁眉紧锁:“现下可如何是好?那些狗官藏着糯米不拿出来,那沈青柏要如何如期修缮城墙啊,延误了日子这不是死罪吗?”

    旁边,言奴冷笑:“你倒是挺关心那沈青柏。”

    侍书脸刷的红了,然后就看到二皇子也侧目看过来。

    侍书不敢隐瞒,小心翼翼说明原委:“奴婢离京前受十公主嘱托,让奴婢关注沈青柏那边,若是有什么要紧时候,要求……求殿下护佑沈青柏与那永安郡主一二。”

    事关公主,言奴不敢再多嘴,而是将话头转到了沈柠身上:“是那永安郡主自以为是,初来乍到便拿着鸡毛当令箭与那些地头蛇交恶,却不想,没有那些人的扶持她与她那好弟弟是寸步难行。”

    言奴莫名厌恶那个永安郡主,因此,也乐得见她倒霉:“等到再过几日误了日子落罪,她那好弟弟就等着掉脑袋吧。”

    言奴的话满是幸灾乐祸,侍书顿时有些着急:“可这明明是那些狗官使坏,如何怪得了沈公子?”

    言奴撇撇嘴:“谁叫他们不会做人……”

    说完,言奴又小心翼翼看向萧南瑢,嘟嘴:“奴婢这次可没胡说,这事的确是那姐弟自找的。”

    萧南瑢看了她一眼,摇头,持笔写了一行话:那些人想要北海府的财权,永安郡主再怎么妥协退让也无用,这是化解不了的矛盾。

    萧南瑢自然能想到这点,毕竟北海府就只有一个,财权归到了郡主名下,那些吃惯了油水的不肯撒手,自然不可能真的扶持沈柠。

    城防一事事关重大,他们想赶走沈柠姐弟,能做文章的就只有城防这一件事,所以,无论沈柠姐弟两人如何应对,哪怕小意虚与委蛇,那些人也依旧会使坏。

    恐怕沈柠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干脆直接撕破脸将那些人踢开……既然指望不上他们帮忙,那至少也要让他们没机会使坏。

    言奴哼道:“殿下将那永安郡主也想的太聪明了些。”

    萧南瑢没再理她,而是问:定王到哪里了?

    言奴立刻道:“已经过了黑林城……”

    萧南谌人跑了雕倒是没闲着,这几日已经往北海府飞了两趟,每日偷偷摸摸的趁着夜深人静时与承影交换信件。

    看到信中承影说永安郡主那日骂了好几回“不要脸”、“无耻之徒”“卑鄙无耻”一类的话,定王殿下有些悻悻然。

    这几日蛊毒一日日消退,就好像蒙在脑海中的一层薄纱被掀开,他也一日日恢复正常。

    想到自已前些日子的模样,萧南谌就想挖个地缝将自已埋上一埋。

    那样趾高气昂的与沈柠商谈“做交易”,还咋咋呼呼吓唬她说要退婚……完全忘了这婚约是怎么来的。

    若非沈柠不与他计较,怕是这婚约已经都退了吧。

    萧南谌知道沈柠不怪他,甚至,他也意识到,几日前那晚……并非是他一力强迫。

    沈柠是愿意的。

    想到这一点时萧南谌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掉头回去找她,却只能生生按捺。

    他知道,他那位好母后将他远远支开,除了路上想对他下手外,怕是在京中也会有所图谋。

    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只能生生忍住去见沈柠的冲动。

    但是,人不去见,信总是可以寄的……将信交给金雕带出去后,定王殿下满心幸福的甜蜜。

    沈柠真的好爱他!

    因为知道他解蛊时不能动手,便尽力安抚他,处处替他着想……当然,也是他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的技艺极大地取悦了她,这才将人吃干抹净。

    一想到沈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且只属于他,定王殿下便是努力想要保持平静,却怎么都按不住嘴角。

    不怪他庸俗,实在是那种独自拥有她的幸福和满足感让人几欲沉醉其中。

    赵睦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萧南谌暗暗想着,以后,等他……他一定要给赵睦封王!

    没错!一切就是这么完美!

    就连一根筋的赤霄瞧着都顺眼了许多。

    “木华黎送的那箱小黄鱼,你拿去与他们分一分吧……”定王殿下淡声开口。

    赤霄顿时神情一振:“谢主子。”

    这天大的好事终于轮到他头上了……要知道,谁拿去分,谁就能中饱私囊,以往都是这个规矩,只要不太过分,旁人也没办法。

    只是以前这个肥差都是承影那个马屁精独占,今日居然也轮到他了!

    他赤霄也不差嘛!

    比起承影那个马屁精,他少了几分油滑,更多了几分真诚……殿下这不就发现他的好了。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敌袭!

    赤霄反手便将那箱小黄鱼抛到房梁上,身形如电飞掠出去……

    259

    对女子不能太上赶着

    翌日清晨,定王扎营的树林外一地尸体血腥扑鼻,赤霄大步走过来跟萧南谌禀报:“殿下,是天心教众。”

    萧南谌正在看手里金雕刚送回来的信,头也不抬嗯了声。

    其实能想到,除了天心教那些疯子,大宣朝境内还会有谁。

    看来他解蛊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知道他解蛊后会虚弱几日,所以,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

    萧南谌似笑非笑。

    他解蛊的事,只在路过辽东关见到他那个人畜无害的好二哥时跟对方提起过,这就传出去了。

    那谁都能欺负一下的二皇子,速度还挺快。

    他这边早有防备,偷袭的人被暗中的长宁卫杀了,而正面冲击的小型军队则是被沈柠当初在他送亲时就交给他的“手雷”炸得血肉横飞。

    那玩意儿的确如同她在说明书上写的那般威力无穷……她懂的东西似乎永远也取之不尽。

    想到沈柠,定王殿下眼底便是忍不住漾出笑意。

    这样处处都好的沈柠……是他的!

    可看到手中金雕带回的沈柠回信,萧南谌又有些忧愁。

    他让金雕送了信给沈柠,信上所言极尽肉麻之能事,比如第一句便是:吾妻柠柠……

    当时写出来时,萧南谌满心荡漾……还有后边各种诉衷肠道不舍云云……

    结果,沈柠的回信只有五个字:定王请自重!

    赤霄汇报完,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样,想起以往承影的风格,便小心翼翼问道:“主子,可是郡主回信。”

    萧南谌点点头,十分矜持嗯了声:“她叫我保重自已。”

    自重,保重自已……也差不多意思嘛。

    赤霄立刻道:“郡主真关心主子。”

    萧南谌挑眉:“那是自然……”

    沈柠是在两日后才知道萧南谌遇刺的事,即便早有所料,她却依旧忍不住心里一阵发紧。

    好在萧南谌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

    回去郡主府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萧南谌的来信,信纸上还有点血迹,但萧南谌写的话却是轻描淡写,只说了那“手雷”十分威猛……什么叫多亏吾妻深谋远虑?

    呸!

    不要脸!

    这次,沈柠的回信是十个字:定王脸皮之厚世所罕见。

    萧南谌收到回信时,赤霄恰好又在旁边……立刻上道的一副八卦模样询问。

    然后就见定王殿下悠悠道:“她这次回信的内容是上次的双倍……还说本王举世无双!”

    五个字——十个字,确实是双倍!

    世所罕见不就是举世无双!

    赤霄立刻道:“郡主与主子情深义重惺惺相惜,真教属下羡慕。”

    “也没什么。”

    萧南谌十分淡然:“往后遇到心仪之人,你便要让他看到你的非同一般,用你自身的魅力征服她,这样……她就会如此这般认可崇拜且记挂与你。”

    赤霄拱手沉声道:“属下受教。”

    很快,定王殿下的信又送到了北海府……

    沈柠知道他早有安排,如今也恢复的一日好过一日,便再没有理他也没有回信。

    做了事就跑,回头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忒不要脸。

    于是,当几日过去,赤霄一直没见到定王殿下看信时,终于忍不住问出来:“这两日怎不见主子看信。”

    “哦,本王事务繁忙,便去信让她不要再写信了,免得分心。”

    定王殿下神情平静漫不经心。

    赤霄立刻道:“主子果真雷厉风行,属下佩服。”

    他觉得他很快就能代替承影的位置了……原来也不难嘛,就是一个字:拍。

    上首,定王殿下矜持点头:“对女子就要这般,不能太上赶着太主动,要懂得保持自我,这样她才会对你更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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