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炼金点燃骄傲，炮弹治疗狂躁，这可真是一个热烈的世界。”第8章
梦境侵蚀
军靴踏过浸染鲜血的道路，利剑终结哀嚎喘息的生命。
两位枯萎者也没能逃过铅弹的追猎，其中一位死于周维德的反击，另一位被多发普通铅弹近距离处决了。
超凡在这个蒸汽轰鸣、火药燃烧的时代，并非什么恩赐，而是各个王国与帝国坚决打压的不可控力量。
唯二被王国允许的超凡探索便是炼金术与本土教会，前者是可控的技术突破、后者是传统的精神归宿。
当宪兵卫队的战土抽出战斧进入玫瑰街42号后，抓捕行动也就进入了收尾阶段。
进行完最后的清场工作，宪兵们将尸体收集起来，让了解夜莺组织的周维德一一辨认。
“没有发现夜莺高层，看来他们拥有秘密逃生通道。”
“没关系，这次抓捕行动虽然不完美，但足够让失去主力战斗人员与固定据点的夜莺，安分一段时间了。”
负伤的加里探长被送去教会医院紧急治疗，现在他的副手接替了他的工作。3900
其实，拜伦王国对夜莺这种潜伏组织的要求不是肃清，而是安分守已。
因为王国的掌权者们也知道，以他们的情报能力根本不可能打造出纯净之地。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有关夜莺组织覆灭的情报很快就会登上报纸，成为王国对其他潜伏组织的警告。
“维德，这些图案你见过吗，如果它们不是装饰作用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加里探长的副手原本在查找隐藏的秘密通道，可在撬起地下室的地砖后，他却发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奇异图案。
“不认识，可能是某种仪式的轨迹，也可能是某种炼金法阵的纹路。”
周维德仔细查看了一番奇异图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
不过他知道，夜莺事件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了，夜莺很可能不是普通的潜伏势力，或许还与某些界外信仰存在联系。
有了新发现后，周维德便留下了三名队员协同王国探员与宪兵卫队，一起驻守玫瑰街42号。
他自已则准备返回腾堡陆军学院，向罗恩教官汇报这次的抓捕行动。
在路过最近的教会医院时，周维德顺道去看望了一下受伤的加里探长。
那柄刺穿他肩膀的刺剑已经被取下，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伤口是否会感染了。
简单交流之后，周维德想起自已身躯的变化，便要求医师为他提供了称重器。
当磅秤的游标最终固定在143磅时（大约130斤），立即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他在击杀怯魔前，身高一米八、体重为165磅（大约150斤），现在他的身高没有变化，体重却一下减少了22磅（大约20斤）。
周维德摸遍全身，也没发现那减少的22磅去了何处。
恢复炼金药剂后遗症时脂肪燃烧，确实应该减少一些体重，但不该如此夸张才对。
另外他的体型也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如果是正常减重怎么都该有脂肪层减少、身材变瘦的现象。
“这是梦境力量侵入现实的后果吗，随着梦境力量侵染的加深，我会不会有天重量清零。”
在周维德看来力量增强、重量削减，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他将重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地星武侠中飞檐走壁的轻功与唯快不破的速度，未必不能够实现。
更何况重量虚化的现象，本就代表一种生命形态的转化，这未尝不是一条脱离世界的后路。
当然周维德不畏惧重量虚化的最重要原因，还是他的恐惧与胆怯已经被压到了最低点，绽放的勇气使他很难畏惧前路的波折。
现在唯一困扰他的问题便是，重量虚化的背后是梦境能力的使用，还是梦境能力的具现化。
为了测试这个问题，他抽出匕首在自已手臂上划了一道较深的伤口。
在伤口快速恢复期间，他紧紧盯着磅秤上的游标，可直到伤口彻底恢复，游标所在的平衡杆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代表重量虚化锚定的是梦境能力具现，而非能力的持续使用。
其原理就像交易一般，周维德支付了22磅的真实重量，将梦境中的自我掌控力与勇气带入了现实。
周维德认为梦境侵蚀的背后，绝非简单的重量，应该还有‘真实’这种更高级概念，不然没道理梦境中的能力会化作现实。
此时，他感觉自已成为了一柄位于两个大圆之上的卡尺，偏向现实之环便会远离梦境之环，靠近梦境之环便会脱离现实之环。
在这种虚幻与现实的拉扯中，最重要的不是拒绝某个环的力量，而是应该尽力提升自已的生命长度，寻找到新的自我平衡点。
“梦境侵入现实的代价是支付真实，那现实反潜梦境又需要支付什么。”
周维德发现梦境能够侵入现实后，便不再认为那片虚空之暗是自已的梦境了。
他更愿意相信那里是浩瀚的梦境世界，至于他的梦为何能通往梦界，那就需要他走入虚空之暗去自已探索了。
若有所思的周维德离开了教会医院，他坐在马车上考虑着未来的道路。
他发现自已已经没有办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节奏了，他不可能放弃梦境探索，也不可能拒绝梦境力量的具现。
在没有找到稳定重量的方法之前，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戒备森严的王国情报部。
不然再来上一两次重量虚化，他的特殊一定会引起同事们的注意。
好在，离开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罗恩教官也有让他出外勤的意思，他可以借助这次机会，获得一定的自由空间。
黄昏的街道上，来往行人下意识为悬挂陆军学院徽章的马车让路。
他们畏惧的不是马车中的周维德，而是与学院徽章相关联的贵族王权。
曾几何时周维德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军警特宪的权力能够轻易决定他的命运。
现在他融入了权力机构，街头凶狠的恶徒也会向他恭敬行礼，友善得不到的尊重，却由一枚徽章实现了。
“难怪贵族们认为王国美好和谐，原来罪恶的阴影也会在他们面前化作黑色礼帽。”
第9章
置换代价
“维德，你认为玫瑰街区42号内的图案是仪式轨迹？”
罗恩教官并不在意两位枯萎者的出现，哪怕枯萎者单体实力强大，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轮火枪齐射与两轮火枪齐射的区别。
他真正在意的反而是未知仪式的轨迹，因为谁也不知道仪式连接的对象是什么，又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是的教官，我在回来的路上对比了正常炼金纹路，发现42号图案不符合炼金的理智规则。
以炼金的理智求真规律，是不需要赞美与装饰的，而仪式却与炼金恰恰相反，它的诉求往往隐藏在赞美与歌颂之中。”
“维德，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夜莺组织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负责了，我会向上级申请专业人员介入。”
罗恩教官披上外衣、拿起周维德交给他的行动报告，就要前往陆军学院情报室。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王国对未知仪式的重视程度，也揭露了王国对未知力量的排斥性。
“怎么不回去休息，还有其他问题吗？”
“如果是关于外勤的事情，你就不要开口了。
学院动乱计划没有执行、王都据点又遭到了突袭，夜莺高层哪怕是白痴，也会发现你有问题。”
“现在出外勤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然夜莺随时有可能对你展开报复行动。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年轻土官看不起阴沟里的老鼠，但你要记住铅弹不仅能终结老鼠、也同样能终结人。”
罗恩教官本以为自已的学生会非常有眼色的离开，但他没想到自已都要出门了，他的学生还笔直的站在一旁。
“不是的教官，我非常理解您的照顾，但关于这次行动我还有一个疑问。”
“说。”
“教官，我发现如枯萎者这样的特殊生命有智慧、战斗力强，为什么我们不招募他们加入。
我说这样的话不是敬佩他们的力量，而是认为他们能够被王国利用，有利于提升我们情报部的抓捕能力。”
周维德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是想知道拜伦王国这种传统势力，为何会如此排斥超凡。
毕竟他现在也接纳了外界的力量，不弄清楚传统势力的想法，很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维德，你只看到了超凡力量的强大，却没有看到他们背后所支付的代价。
你要明白任何力量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生命、理智、灵魂是最好的置换物，没了这些的躯壳，只会是提线木偶。”
“至于你说的力量，那也只不过是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我曾经击毙过一位秘术师，他能构建能量模型，打出腐蚀性很强的魔弹。
但他构建能量模型所需要的时间，快不过火枪的装填速度，所以他与他的傲慢品尝到了铅弹的灼热。”
罗恩教官是一位坚定的唯火力派，在他看来秘术也好、特殊生命也罢，都是一种力量的表现形式。
而火枪与火炮则是最容易推广、最适合人类的力量投射模式，至于系统性、可复制的炼金术，则是人类的未来。
他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传统势力的立场，掌权者们不会放弃人类最大的优势，去和界外生命争抢未知存在的恩赐。
事实证明人类的选择很正确，自天碎之日以来的二十余年间，特殊生命被人类摁在地上暴打。
以至于本土教会想找个界外邪恶净化，都要花钱雇一批猎人四处搜寻。
“我明白了教官，不是王国不接纳他们，而是他们没有被接纳的价值，我们也无法知道他们是傀儡，还是正常的生命。”
“对，就是这样，枪炮的方向来自国王，枪炮的质量来自工匠。
火与剑才是我们自已的力量，其他力量的方向我们无法溯源，更无法掌控。”
罗恩教官的职业生涯中见过不少的迷失者，他不想自已的学生将空手打出‘类火枪伤害’视为奇迹。
因为获取那种力量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太大了，人类也不缺一只握住火枪的手掌。
所以他才耐着心思为这位即将出外勤的学生解释，他希望自已学生的忠诚与价值，不要因为力量的表现形式而发生改变。
罗恩教官的话使周维德明白，王国势力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保守，相反掌权者明白自已在做什么。
当传统势力接纳融合物理、化学、超凡等概念的炼金术时，人类的方向便通往了科技真理路线。
周维德不知道，究竟是炼金术先推动人类走入巨炮战舰时代，还是界外生命先凭借各种仪式，扭转人类的文明进程。
但他知道现在人类处于优势地位就够了，毕竟他是人类中的一员，也最适合在人类国度中生存。
“感谢您的教导，教官我先返回宿舍了。”
周维德之所以受到罗恩教官的优待，不是罗恩教官有多么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