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蔚霜映第一次体验如此神奇的感觉——不打伞在雨里走还不会被淋湿！这气氛令人感觉到舒适而安逸，晏归生说：“前面不远就是明上城，蔚姑娘若是饿了，可以先吃辟谷丹。”
蔚霜映婉拒。
辟谷丹，她就算是饿死也不会碰它的，非fg版，绝对！
一行人走了半天，中途停下来找到一条小溪洗漱，又继续上路了。
直到蔚霜映的视网膜里出现了高高的城墙。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出现的幻觉，鹤望却在前面高兴地喊：“明上城！终于要到了！”
三人组都还蛮高兴的，蔚霜映也是，明上城可以租马车，她再也不用一直麻烦林寂言了！
林寂言应该也很高兴吧。
他们又加快了赶路的速度，那城墙在眼睛里倒映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的时候鹤望在蔚霜映耳边说：“到明上城可以帮你遮掩气息了，还可以洗髓。”
“真的吗！！”这简直是穿越以来听见的最好的两个消息！蔚霜映眼睛都亮了！肉眼可见的开心。
鹤望给她科普了不少修真小知识。
明上城是一座繁华的小城，虽然不是什么经济中心，但胜在地理位置不错，盛产天灵地宝，比如遮掩气息和洗髓都要用上的瑶池，只有明上城有。
这里凡人和修士混居，驻扎着修真三宗九门里的头部——明上宗。
明上宗非攻击类宗门，但辅助能力强到令人发指，较为出名的就是乐辅。一个修士想要越级打架很危险，但是旁边有个顶级乐辅的话，情况就要另当别论了...至少一打二不是问题。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没有攻击性，却没有不怀好意的修士或者魔物来占了这座具备天时地利的小城。
“因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蔚霜映理解透彻。
鹤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形容，还怪贴切的。”
他继续说着，乐辅极其难得，且极极极极其吃天赋，一万个人里不见得能找出一个乐辅苗子出来，珍贵程度堪比九阶上古吞天蟒。
乐辅也分为很多种类，但是和音修扯不上一点关系。音修说到底，还是偏攻击，本质上是以乐理操控袭击精神。
天赋高的乐辅能同时辅助几万雄兵，比如当今第一乐辅，现任明上宗宗主，纪九。
“但是该说不说，纪九是个变态。”
鹤望讲了一会儿，忽然咂吧着嘴来了这么一句。
蔚霜映已经从林寂言的背上下来，她听得入神，没注意鹤望靠她的距离有些亲密了。
她问：“为什么？”
鹤望忽然阴恻恻看着蔚霜映，压低了声音：“纪九排行老九，却能继任宗主之位，是因为他上面的八个兄弟姐妹全死光了。”
“是纪九杀的？”
一般的阴谋论都是这么怀疑的。
鹤望揽着她，说：“不是啊。“
蔚霜映刚松一口气，就听见鹤望语气没所谓说：“是他爹。”
“他们一家都是疯子。”
......
蔚霜映进城以后，一眼看见建立得最高的明上宗，耸入云霄，恢宏气派得紧。
他们要来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入了这里，蔚霜映在山脚接客处见到了据说神神叨叨的纪九。
“好久不见，晏兄，你们三个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明上宗的现任宗主比预想的更年轻，乌发雪肤身形瘦削，脸上挂着温和良善的微笑，比起一宗之主更像是弱不胜衣的清闲公子。
晏归生和他寒暄，说了白胡子老头太虚子，又谈起最近躁动的邪祟魔物，他很擅长做这些事情，气氛和谐融洽。
蔚霜映暗自跟着鹤望和林寂言躲在后面浑水摸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晏归生终于说到要借纪九的瑶池洗髓，没一会儿，纪宗主含笑的目光便移来。
“这位便是将要洗髓的蔚霜映蔚姑娘么？真是个好看的姑娘。”
他的眼神闪过瞬间的微妙和隐晦的打量，但很快被遮掩。
蔚霜映只得上前来，露出过年见到不熟悉亲戚的那种有点尴尬但是又不失礼貌的笑：“纪宗主好。”
纪九温和一笑：“蔚姑娘也好。”
他说：“借瑶池当然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需要蔚姑娘帮忙。这个忙，只能蔚姑娘来帮，其他人不可以。”
第13章
半夜全要翻窗户
蔚霜映在那一瞬间居然产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这位纪宗主认识自己一样。
“是什么忙需要一个没有灵力的弱女子来帮，还只能是她！”
鹤望把蔚霜映拉到身后，用宽肩和身高完全遮掩她，语调轻慢微嘲。
蔚霜映对他这副老母鸡护崽的行为感到非常感动。鹤望终于做了回人事了！
纪九的脾气异常好，被人下了面子也不恼，面上仍是恭顺有礼：“自然不是白白请人帮忙，事成之后，明上宗愿意支付五百颗上品灵石。”
鹤望唰地就让开了！
“好说好说！”
他凑近蔚霜映耳边低声说：“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蔚霜映：“......”我就知道！
纪九并没有直言到底要蔚霜映帮什么忙，只说等她洗髓之后再打算。
于是一行人在明上宗稍作留宿，由弟子带领他们去住所。
明上宗环境清幽寂静，弟子们大都悠哉悠哉，不急不缓，一路走来没瞧见几个人。
蔚霜映路过高高的云台上时，望见山川起伏，如绵延不休的墨色锦绣铺泻，隐约看见其中掩藏排列的八座墓碑。
八座呢。
蔚霜映想到这是八条生命，忍不住叹气。
纪九为蔚霜映准备的一座单独的竹林小筑，阳光被竹叶筛成细碎光斑，推开窗能看见潺潺流水和早春的桃枝。
有了上次的经验，蔚霜映果断拒绝了丫鬟的服侍。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混进来奇怪的东西。
三人组住得离她远些，在小筑里休息了大半天以后，夜幕缓缓降临。
蔚霜映第一次离开三人组独自过夜，窗外月色洒下一地清辉，幽静凄美。她欣赏性地看了一会儿，想起之前的遭遇，心中渐渐浮起些许紧张。
关上窗户，心中祈祷能够顺利地睡过一晚，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被细小的动静吓得睁开眼睛。
深更半夜，一个身量高大的人从窗户翻进来，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唯有高高的马尾扫到窗沿有轻微的声响。
接着另一个白色身影也翻进来，动作较之之前那个优雅许多。
随着第三个身影落地，蔚霜映赶忙紧紧闭上眼睛闭上嘴巴，被子被悄悄捏得皱巴巴。
“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听出鹤望的声音，蔚霜映像一片到点的吐司猛地跳起来：“居然是你们！”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她房间里！还是爬窗户！害她吓一跳！
月光还是透过窗缝漏进，映得少年身上的红衣这般秾艳，那乍一看，恍似魅鬼夜行。
再看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气质如深海般难测的晏归生和五官凌厉俊美，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林寂言。
有些过分的帅了。蔚霜映心里面刚有的一点气儿，嘿，飞走了！
算了，看在脸的份上。
鹤望相当地理直气壮：“就是我们，咋滴？当然要这个点来！再隔一会儿，连来的力气都没了。”
说到最后变得有点没精打采。
蔚霜映疑惑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晏归生叹息地苦笑一声，说：“蔚姑娘，你忘记了吗，我们身上有命理线，相距过远，身体会越虚弱。白日为了不叫旁人起疑，故而对留宿未有意见。只是没想到这命理线如此厉害，才半日，竟叫人连灵力都使不出了。”
他露出手掌心，往日做这个动作时上面会生出淡蓝色的灵力，今日却显得蔫蔫儿的。
蔚霜映惊讶万分，赶紧左看看胳膊右瞧瞧腿，摸摸心脏摸摸脑袋，完好无损，无事发生。
“我怎么没事？”
鹤望冷哼一声：“你当然没事，你连灵力都没有。”
命理线的宿主实力越强，遭受的反噬越厉害。得知原理，蔚霜映窝窝囊囊地愤怒了一把。
晏归生说他们需要打坐一段时间恢复灵力，蔚霜映就在窗户边看着，怕有人过来，结果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就被人按住肩膀。
“会生病。”
林寂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于是蔚霜映被安排到床上裹着被子躺下，原因是夜里风寒，身体健如牛的三人基于上次生病经验，得出弱鸡就要用弱鸡的生活方式生活的结论。
好吧，虽然被看不起了，但不生气。
月色游弋。
盘膝修整了一会儿，鹤望伸了个懒腰：“我这边行了，你们呢？”
另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表示行。
蔚霜映是被晏归生叫醒的，她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那人还是她自己。
晏归生说：“洗髓只是打掩护，我们这一行，关键是要用瑶池遮掩住蔚姑娘身上能够吸引邪祟的气息，这件事决计不能叫人发现端倪。”
他看了看月色：“现在约摸是四更天，原定是明日一早洗髓，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若是他们来了还没弄完，事情就麻烦了。”
鹤望挑了挑眉毛，轻佻地保证：“小爷在，没意外。”
鹤望在前方引路，白日里他借着游玩的由头已经把明上宗地势摸透。他带着蔚霜映和林寂言轻车熟路地绕过弟子居去往后山。
晏归生留在了小筑里。
夜里昏暗，借月色也难免看得模糊，蔚霜映好几次差点被后山里的石子泥坑绊倒，鹤望听见到好几声细声的哎哟了，感到好笑，正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