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叹息接近于无声，消融在夜色里。方舟以一个依赖又缺乏安全感的姿态抱住她，手臂搂着她密不可分，脑袋拱在她怀里，缠她缠得紧紧的才睡去。
ps虞虞准备卸磨杀驴哈哈
老婆
次日依旧是周末，早上方舟抱着莫虞醒来，她还毫无知觉地熟睡着，方舟看着她，舒展嘴角：“虞虞，早安。”
昨晚厮混太晚，莫虞这会睡得正香，眼皮泛肿，是昨晚哭的。
回想起她昨晚哄人的模样，方舟心软得眨了眨眼，长长睫毛挠到莫虞痒，她嘤咛着伸出手掌推他脸。
他趁她一无所觉占她便宜，偷笑唤她：“老婆。”
莫虞不知道他的语出惊人，只是睡得模模糊糊觉得狗狗太喜欢肢体接触了。
除了做爱的时候她不喜欢这么黏人热乎的。
方舟把自己收拾得衬衣西服一派妥帖，熟练地下楼给她准备早餐。
这只是方舟替自己主人卖命的一天的开始，接下来在公司无休止的使唤打杂，不卑不亢当两面间谍，才是他工作的主要内容。
他白天去中达忙活，无暇参与补课，等晚上回来还得加倍地翻书自学补白天的空缺。
学校还没有放榜，但方舟已经收到通知自己入选了省队。冬令营的难度比联赛更上一层，他埋头刷题到凌晨两三点也是家常便饭。
莫虞洗完澡穿着绒绒的睡衣，路过在门框边探了下脑袋，看到灯下方舟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微微咬唇。
临近月考，她自认自己的学习时长已经够勤奋，但方舟的刻苦程度还是震慑到了她。
这已经不是一句穷人家的孩子能解释的了，不论是否是原著赋予他的男主光环，莫虞都有点少见的起了同情心。
他最近这么累，昨天那样的失控状态很损耗他心力吧？
她也不是故意想为难他，而是她实在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在意程度到了哪一步。
她……不知道他会那么生气啊。
而方舟察觉到她在自己门前停留，一路流畅的笔尖顿了足足两分钟，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捡回刚刚的思路继续。
次日清早，学校大门处摆出了联赛成绩的喜报，方舟果不其然地以联赛Top位的成绩入选省队。
章谦和也拿到了省一，但无缘冬令营。这个成绩是天资一般的学生在高强度训练下能拿到的最佳赛果，他应该还算满意。
莫虞吸溜着鲜牛奶驻足细看，肩膀被拍了下。
“小虞？”
莫虞回头，是许久不见的祝佳期。她进了文实班，莫虞这辈子换过选科之后就没怎么跟她打照面了。
校门口熙熙攘攘，祝佳期推着莫虞胳膊往学校里走：
“好久不见，都忘记问你怎么去了理实班了。”
“临时改了主意，不想按我家的规划来了，就换了选科。”
“这样啊。”祝佳期莞尔一笑，新烫的卷发蓬度吸睛：
“你去了理实班之后也不跟我们联系，宁抒更绝，直接丢下我们去游学了，我还以为上次的事情你们生气了，不带我玩了呢。”
“哪有，上次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莫虞笑了笑：“分班之后学习压力太大，没那么多时间经常出去聚会。”
“那今天的月考准备很充足咯？”
“还可以。”
……
校门对面，马路另一边。
宋希语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抓紧了书包带，收回视线摇头道：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事情。”
两个学生会站在她面前，神色严肃：“宋同学，我们接到举报，两个月前的高二年级分班考有学生违规使用手机作弊，你是目击者，为了维护其他学生的利益，请你现在跟我们如实汇报情况。”
另一人肯定地点头补充：“宋同学你不用害怕，无论对方是谁，学生会都会秉公处理，严惩不贷。”
“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没见到谁考试作弊，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希语说完就要越过他们过马路去学校，她个子低，还没绕出去，两个高大的学生会就跟着她挪动脚步，依旧把她堵住。
他们的语气多了些威胁意味：“宋同学，对学生会的调查拒不配合，可能会被列为协助作弊处理。”
另一人出示了一张监控照片给她看。
“这是你当天撞到这位同学违规使用手机的证据。”
宋希语皱眉看了眼那张黑白照片，反问：“既然你们有证据，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们只有你可能目击的证据。你和她在同一个考场，但她考试时的位置，恰好在监控拍不到的死角，所以我们需要你提供更多人证。”
ps我承认我放大话了qvq，一下子还赶不来进度，莫岚剧情还有好几个
仿佛从来不认识她
刚考完月考第一门科目，学生们聚在走廊上对答案。
莫虞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被带到了办公室。听学生会说明完情况，她不屑地气笑了出声。
“我怎么可能作弊，我不需要。”
主任老师拿笔尾指了指宋希语的方向：“可是这位宋同学指证你作弊……”
莫虞抬起头，看到站在办公桌后面神色怯懦的宋希语。
主任解释道：“她那天跟你就在一个考场，可以举证你作弊。而且走廊上的监控拍到了你在考试后使用手机的画面。”
一中校规禁止学生将手机带入教学区域，但不少学生还是会偷偷携带使用，尤其对尖子班的学生，学校历来是睁只眼闭只眼。
莫虞扶着额头，没想到自己还得解释这种事情：“我是下考之后开机的，没有把手机带进考场。”
文老师沉吟着还没开口，旁边已经围了一圈围观学生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那就是使用了呗。虽然室内摄像头没有拍到你直接在考场用，但你携带手机不就是为了作弊的吗？”
“我说呢，莫虞明明上个学期填报的是全文选科，突然变卦，就一个暑假的时间怎么一下就把理化生都学好了。”
“这样跟萝卜坑有什么区别，凭什么啊，真不公平！就因为她是大小姐吗？”
“我听说她家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学生们七嘴八舌越说越过分，莫虞站在中间听着，捏着拳头都硬了几分。
文老师拉下脸拍了下桌子，驱赶聚集的学生。
“怎么，下一门不考了？不回去准备？都在这里看热闹？”
莫虞没心思理会那些落井下石的声音，她总是独来独往，对她表面服从实际眼红的人太多，逮到这种机会把她往死里踩也正常。
估计没一会，她考试作弊就要空降今天学校八卦头条了。
宋希语慢吞吞地走到她前面，低着脑袋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莫虞也没跟她客气，冷笑着一巴掌推她肩膀。
宋希语后退两步，她身材瘦弱，被她推得踉跄着撞到了文老师身上。
文老师不悦地看莫虞：“注意你的行为。”
从未设想过的背叛让莫虞红了眼圈，指甲陷到掌心差点掐出血，她盯着宋希语大声道：“你知道你在作什么证？我没有作弊！你为什么污蔑我？！”
“……”宋希语眼神躲闪，就是不说一个字。
文老师接话说：“我当然也想希望你没有，但是现在的情况，你暂时不能在学校继续待着了。莫虞，你先停课一星期接受调查吧，我们会把事情弄清楚的，你有什么证据也可以提交过来……”
莫虞听到处分决定，没等老师说完就抹着眼角冲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的学生见莫虞出来，冷嘲热讽的眼神打在她身上，风凉话迎着面就过来，似乎不用调查“作弊”就已经是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了。
“莫虞不是大小姐吗？多交点钱想进哪个班进不了，干嘛冒这个险自己作弊？”
“装逼呗。听说她开学数学拿了满分，在一班一战成名，可美得她。”
“真要是数学满分的料，怎么高一没显出来，早就被挖去搞竞赛了吧。”
“嘘嘘，小声点，大小姐可要来打人了。”
“你们干嘛这么说啊，事实不都还没有调查出来吗？莫虞同学平时对人那么好，每次过节生日都送奶茶分巧克力，是少了你们谁的份？为什么血口喷人？”
“呵呵，心机婊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我有钱我也可以啊。”
“送吃的还成她的错了？我草，你也太贱了吧。”
对面的学生被突如其来的脏话骂懵了下，反唇相讥得更难听：“你说谁呢徐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暗恋莫虞，舔狗一个。”
“就是啊，莫虞的追求者眼睛都是瞎的吧，天天被一个心机婊耍得团团转。”
“你们有病吧她怎么就心机婊了……”
而炮火中央的莫虞脸色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了。
眼角得意的弧度消失不见，漂亮的圆眼睛强忍着泪水，肩膀颤抖。
高高在上的女神被当众踩成这样，其他年级来围观的学生都有些心生恻隐。
莫虞听不下去这场混乱的口水仗，擦着脸上的泪水，扶着墙壁艰难地挤出潮水般的人群。
人群后方，一个领口雪白的清俊身影转过拐角走过来。
他容貌出众，标志性的黑眸沉沉，学生们远远看到他过来，自发地就为他让开路，甚至用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再度走远。
莫虞站在路中间，看着他走向自己。
她蜷着肩膀，姿态狼狈，轻轻地喊他：“方舟……”
方舟却像没听见一样，擦着她的肩膀越了过去，一眼都没侧目，仿佛从来不认识她。
比陌生人还生疏。
他也觉得她作弊了吗？
他也在看不起她吗？
莫虞脚下软了下，彻底孤立无援，僵立的身形手臂收得更紧。
而方舟身后紧跟着过来的另一个男生，却停在了她面前。
少年的面庞刚刚脱去稚气，她十分熟悉，低下头看着她，在只有她能看见的地方诡异一笑。
莫虞不寒而栗，看似无害的少年朝她歪了下脑袋。
“姐姐，我早就劝你乖乖听话，别掺和了啊。以为跟媒体运作就能搞垮我，你太天真了。失去朋友，被男友背叛的感觉如何？”
“啧啧，成绩好原来是作弊来的啊。别说叔叔了，如果王总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谁还敢跟你往来呢？”
谁家的未婚妻像狐狸精
莫虞一言不发，紧抿着嘴唇，莫岚好整以暇欣赏她脸上的屈辱不甘。
“本来可以无声无息解决掉你，可你偏要闹，姐，你拿什么跟我斗呢？”
莫岚插兜笑笑，撞了下她肩膀离去。
莫虞抚着自己被撞疼的肩头，停在原地神色几变。
前世自己在莫家的争斗中自始至终都是局外人，可莫岚也没有笑到最后。
他连手牌都没来得及标明一张，就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了人世。真不知道谁才是可怜人。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莫虞独自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双臂，形容落寞地向前走着。
昔日众星捧月的校花就这么被孤立无视，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她。
穿过连廊，走到转角处，莫虞冷不丁瞥见栏杆边的章谦和。
他收了书，眯起眼看着她：“怎么了这是？”
莫虞红通通的眼睛直视他，眸里湿润的水光看得章谦和怔了怔。
她强忍着抽噎，走上前指着他哑声质问：“章谦和，你一直想要方舟离开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章谦和皱起眉：“满意什么，是你不肯离开他。”
考场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面带嫌弃，一边掏纸递给莫虞一边打量她神情。
长发些微凌乱，卷翘地搭衬着她蜷缩的肩膀，姣美脸蛋上伤神垂泪，带着脆弱的美丽。
他狐疑地问：“你……真的分手了？”
莫虞不领情，没伸手接，挂着泪痕冷眼和他对视：“看我这么狼狈，你满意了？是不是特别爽？”
章谦和顿了下，诧异几秒，随即嗤笑：“莫虞你有没有脑子，呛我干什么，你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男朋友都不要你了，不知道来求未婚夫替你主持公道，还犟？想把我也一起得罪？”
话尾语调很轻，他指尖压着纸巾擦拭上她眼角。
啧，谁家未婚妻漂亮得跟狐狸精似的。
他真的很嫌弃：“一点都不像要嫁入政坛的夫人。”
莫虞愣愣眨眼，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章谦和以前那么讨厌她和方舟走在一起，甚至为了让她放过方舟愿意牺牲自己，知道方舟终于甩了她，不是应该痛快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吗？怎么不按套路？
而且他在说什么不害臊的怪话啊！
莫虞拳头咯吱响：
“章谦和你特么别把我说老了啊。”
“当省厅儿媳妇，老成是持重的体现，被说嫩才不好。”
“……”莫虞无言以对。
章谦和啧声：“成了别哭了，哭这一路多给我丢人。我送你回家。”
章谦和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满意这个未婚妻。
太闹腾，太漂亮，太要强，哪哪都不是他满意的。
但是谁叫她……真的和他有了名分呢？那还能不向着她吗？
“先回家等我消息，我给你查。”
章谦和叹了口气，去抓她袖子底下紧紧攥着的手。
还没碰到，章谦和就看到莫虞一脸古怪望着他身后。
一道轻盈的女声传入耳。
“谦和哥哥，你不考试了吗？”
祝佳期步履轻快地追上他们，从后方拉住了章谦和的手臂，亲亲热热地搂住。
“谦和哥哥，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祝佳期温声细语地说着，瞟了眼呆呆看着他们的莫虞，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小虞，今天出了这么大事，你就先别在学校里待着了，万一有人对你做出些过激的事情就不好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这荒唐的一幕令莫虞脸色惨白，脚下彻底发软地跌坐了下去。
“莫虞？”
章谦和甩开祝佳期就要来扶她。
莫虞把头扭向一边，躲开了章谦和伸过来的手：“别碰我！”
章谦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