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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定是自己失忆后,太过疏远她,才会让她有这般想法。

    他回想起自己还以为元思蓁是狐妖时的场景,她那般嚣张地逗弄,自己却吓得跌下了床,还有平日里她种种接触,自己都不知所措,定是这些反应,让她起了疑心。

    可他与元思蓁成亲已有半年,一直未有孩儿,难不成是真的......

    李淮赶忙将这荒唐的想法扫出脑中,确信是自己这些日子冷淡的原因。

    这样一想,元思蓁平日里许多举止都有了解释,尤其是那日喂他吃橘子,还要他吐籽到手中......

    许是在勾引他?

    李淮将补药的原委推到元思蓁的误会上后,终于有了心情去沐浴更衣。

    他除掉衣物后,还忍不住在铜镜前看了一圈,心中更是笃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只是一直让她误会也不办法......

    李淮在桶中泡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好法子,等到水有些凉了,他伸手就往边上的台子一抓,却未如往日一般拿到衣物,想必是下人一时疏忽。

    他仰躺在桶中朗声道:“来人!”

    等了许久,才听到耳房门打开的声音,李淮刚想吩咐,却听到了元思蓁的声音,“可是水凉了?”

    李淮连忙往水中一坐,连忙道:“怎么是你?”

    “啊?那我出去?”元思蓁一头雾水,只觉李淮今日阴晴不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得罪他了?

    李淮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冷硬,想必也是因为这些日子他总如此,才惹了她疑心。

    他连忙缓了语气,又道:“不用,我中衣未拿。”

    元思蓁闻言朝门外一看,果然见到他的中衣还放在椅子上,她将衣物拿起又走进了耳房中。

    浴桶与耳房门之间还隔着一扇刺绣屏风,李淮扭头透过屏风看到元思蓁逆光向他走来,水汽袅绕,朦朦胧胧的。

    元思蓁走到屏风前,将他的衣物直接搭在了上面,语调轻快地说了声:“放这儿了。”

    不知为何,李淮从她简短的几个字中,听出了一丝调笑,她声音清亮婉转,似乎带着一丝水汽儿......

    第33章

    水出皇陵

    李淮从耳房出来时,便见……

    李淮从耳房出来时,

    便见元思蓁趴在床上看话本,她一双白净的脚丫在灯下晃来晃去,刺得李淮一时不敢上前。

    元思蓁瞄了他一眼,

    打趣道:“王爷怎么穿个衣服这般久,让蓁蓁好等!”

    她低头又翻了几页书,

    眼角瞥到李淮仍站在原地,

    脸色似乎不太好,

    心道是自己方才送衣服时取笑的表情太明显了吗?他生气了?

    元思蓁有些心虚地将话本塞进枕头底下,

    爬起身穿上鞋,一脸无辜地走到李淮面前,柔声道:“想必今日王爷有些劳累,

    不如让蓁蓁给你按按肩膀?”

    她刚想伸手挽住李淮手臂,却见他手臂往身后微微一缩,又立马回到了原处。

    元思蓁满心疑惑地拉着李淮往床边走,

    心道他这是个什么反应?又防备她了?

    她飞快地在脑海中思索近日是否露出破绽,

    脸上仍是挂着温柔小意的笑容。

    李淮坐在床沿上后,她手刚搭在他肩膀上,

    就听他沉声说道:“不劳王妃了,夜深了,

    睡吧。”

    元思蓁心中一凛,李淮绝对有问题!

    明明这些日子他态度有所缓和,怎么忽然间又如此冷漠?

    到底是不是自己漏了陷?难道凌霄找上门说了啥?还是......李淮记起了什么?

    一想到李淮有可能恢复记忆,元思蓁感觉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将手从李淮身上挪开,

    小心翼翼道:“那蓁蓁也睡了。”

    说罢,她警惕地盯着李淮神色,缓步跨上床睡到了里侧。

    李淮见她已躺好,

    在才用蜡烛剪将烛火盖灭,心情复杂地躺上了自己的位置。

    他心中不免懊恼,怎么自己方才还是那般局促,元思蓁又会以为他冷淡,可他心中越是想着要淡然,却越是有些不知所措。

    李淮从未有过这般心情,他闭着眼告诉自己,元思蓁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之间相处亲昵难免,莫要再想些什么礼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就在他合着眼天人交战之际,耳边又感受到元思蓁呼出的热气。

    “王爷,蓁蓁有话跟你说。”元思蓁挪到他身边轻声说。

    “嗯。”李淮闭着眼闷声答道。

    元思蓁将手从被窝里抽出,慢慢覆上他的眼睛,“王爷可记得蓁蓁给过你的惊喜?”

    李淮立刻想起他刚失忆时,元思蓁就这样捂着他的眼睛,说要给什么惊喜,结果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次难道她又玩这把戏?

    元思蓁确是又要玩这把戏,不过还是为了探一探李淮的灵台。

    她双手刚贴上李淮的皮肤,便觉有些烫人,来不及多想,元思蓁便聚神探入他的灵台。

    待看清他灵台模样,元思蓁长舒一口气,好在不是恢复了记忆,那究竟是为何他又起了防备?

    难不成是这些日子她总想着攒功德,扮演宠妃有所疏忽?

    元思蓁舔了舔嘴唇,心道可不能栽在这种小地方。

    “王爷可觉得轻松了些?”她将手从李淮眼上拿开,柔声问道。

    李淮这才睁眼看向她,眼神中有意思微不可查的疑惑。

    “我方才用术法替王爷解乏呢!这惊喜如何?”元思蓁一脸邀功地说。

    李淮眸子暗了暗,他还以为会像上次那样......

    元思蓁故作不解,“怎么了?王爷不高兴?”

    “没什么。”李淮扭过头低声说道,他还未来得及理清心中没来由的失落,忽觉腰间一热。

    “王爷就是不高兴了,你不说蓁蓁可要挠你痒痒了,以前你最怕的就是这个。”元思蓁的小手刚要作乱,却被李淮牢牢捏住。

    他看着元思蓁透着月色的双眸,心中微动。

    她定又在......勾引他?

    元思蓁接下来的举动仿佛印证了他的想法,她眼中染上一层雾色,那只未被制住的小手也探到李淮腰间,“那我不挠痒痒,就像以前那样搂着王爷可好?自从王爷不记得我后......”

    她话还未说完,忽然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却见李淮将她牢牢压在身下,还把她两只手交叠按在床头。

    若不是知道他未恢复记忆,元思蓁下意识就以为李淮要抓她,等她缓过来看清李淮的神色,忽然嗅到了一丝更危险的气息。

    李淮觉得自己脑海中断了一根弦,身下的女子有些慌乱,一双美目雾蒙蒙的,玲珑有致的身子紧贴着他,烫得他有些心慌。

    他们是夫妻,夫妻不就该如此亲密无间吗?

    元思蓁本能地就想从他身下挣扎出来,刚挪了两下,却感觉李淮的眸色更加深邃,就连呼吸都有些重。

    “王爷......”她心中一慌,原以为自己讨好一番,李淮会像往常那样推拒,怎么今日顺着她的道就压上来了?

    可若她此刻抗拒,定会让他起疑心的!

    元思蓁心中懊恼,就不该用这法子招惹他,要赶紧想个方法解了这危局!

    她壮起胆子直视李淮晦暗不明的眼眸,两人脸凑得极近,气息交缠在一起,就连他垂下的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忽然,一阵冰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室旖旎。

    “王爷,武昌急报。”孟游不带感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淮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按着元思蓁双手的力道松了松,元思蓁如捉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说道:“王爷,急报!”

    他坐起身看了一眼衣衫微乱的元思蓁,又慌忙撇过脸去,对门外冷声道:“书房等我。”

    说罢,他随意套了件外衣,似是有些慌乱地出了卧房,不敢再看元思蓁一眼。

    元思蓁见人走了,不由长舒一口气,用被子蒙住头,在床脚缩成一团。

    她一颗心还在怦怦直跳,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摸了摸还有些微烫的脸,暗骂自己道,元思蓁啊元思蓁,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唬到,刚才不应该那么怂的,哪里像个狐媚子妖妃!

    这么一想,她又赶忙摇头,这样也不行,万一李淮那家伙定力不行,又被她撩拨,岂不是坑了自己?

    元思蓁心中纷乱,一时理不出头绪,只好强迫自己赶快睡去,免得李淮回来两人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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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昌急报,长江口决堤,洪水冲了个小城,有百姓死伤。”孟游跟在李淮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弱,他见李淮面色不虞,便极简短地将事情道出。

    李淮垂眸思索了一瞬,寒声道:“未到汛期,怎会有洪水?”

    “具体缘由尚不得知,只是这次溃堤的地方,刚拨了不少银两修缮,圣上明日早朝,怕是要问罪。”

    武昌太守温彦是蜀王李渝举荐,到任还不满两年,如今在他治下出此祸事,依李淮对圣上的了解,定会降罪李渝。

    他飞快地在脑海中理了理自己在武昌的势力,以防有人牵扯其中,又听孟游说道:“还有一事,听说那洪水极大,竟还冲毁了一座小山头,冲出了个王陵,竟有许多难得的奇珍异宝。”

    李淮轻笑一声,心道李渝反应够快,“那武昌太守是不是将宝物都收集了起来,还发现了什么祥瑞之兆?”

    孟游低声道:“正如王爷所说。”

    “哪朝的王陵?”

    “前朝周氏,但是却不知是哪一位的。”孟游也觉此事奇怪,皱眉答道。

    李淮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案卷,“不必多想,明日就能知晓,你再将死伤情况与我细细说来。”

    孟游依言回禀,待他将所知消息说完,已是月上梢头。

    “你先退下。”李淮示意他离去,自己却仍坐在案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孟游心中有些奇怪,这么晚了王爷为何还不回卧房?

    他忽然想起王爷出门时冷肃的脸色,心道,估计是和王妃吵架了,不好意思回去吧?

    第34章

    拾金数石

    李淮独自一人在案前翻了……

    李淮独自一人在案前翻了许久的卷宗,

    手中这卷他已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又从堆积成山的卷宗里随意抽了一份。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方才的事,可眼前总浮现出元思蓁的盈盈眉眼。

    见久久看不进一字,

    李淮心生怒意,将案卷盖起甩到了一旁。

    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未完全恢复记忆,

    切不可横生枝节,

    即便这王妃可信,

    也不能在此时糊里糊涂弄出个孩子。

    可为何自己还会做那般孟浪之事,仅仅因为白日捕风捉影的质疑?

    腰腹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李淮觉得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又连忙拾回案卷,强迫自己细细读来。

    书房的蜡烛一夜未灭,直到太极宫承天门上第一声报晓鼓敲响,

    他才意识到已到了五更天。

    李淮抿了口冰凉的茶水,

    唤了下人到书房更衣,未等元思蓁醒来,

    便早早驾车去往宣政殿。

    今日他来的极早,宫门还未全开,

    便想行至宣政门前候着,他刚过了御桥,却见宣政门前已聚了不少人。

    李淮原以为李渝会早早在殿前请罪,谁知他刚下桥,

    就见已有一年未见的九弟李清,

    长身玉立在殿门前,朝他行了个礼。

    “三哥。”李清虽仍是身形消瘦,但确确实实是双脚立地,

    稳稳当当地站着。

    李淮眼露惊讶,“九弟你的腿,好了?”

    李清似故意展示他的腿一般,几个跨步走到李淮面前,神清气爽地说道:“正是,弟弟我在江南寻了位神医,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治好了我的腿疾。”

    “那真是恭喜九弟!”李淮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虽带着喜色,心中却难免狐疑,李清跛足太医都无法医治,江南居然有如此神医?

    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李清,又问道:“怎么我在京中,一直未听到你这消息?如此好事,怎生瞒得这么死?”

    李清轻笑两声,“那神医也无把握,若让父皇兄长徒添了期望,便是我的不是了。”

    边上几个早到的大臣也围了上来,皆感慨李清的康复,还有人念叨着要他引荐引荐这位神医。

    直到宣政门打开,几人才不再议论,一派端正严肃地顺着台阶走上宣政殿。

    离上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今日的主角李渝才堪堪进殿,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自顾自地立到了李淮的身后。

    李渝行五,去岁秋封了蜀王才出宫建府,他与李清是一母同胞,李清因腿疾尚未有封号,圣上只在宫外赐了他座宅子。

    “五哥!”李清见到自己亲哥哥,兴高采烈地上前与他说道:“五哥快瞧瞧我!”

    李渝淡淡瞥了他一眼,心不在焉道:“你腿疾初愈,不要如此张扬。”

    李清未想到李渝如此冷淡,一时有些语咋,又立马退回到自己位置上,恭敬地说:“是弟弟逾矩了。”

    这对亲兄弟间的举动,都被李淮看在眼中。他虽不将李清这个窝囊的看在眼中,但李渝确有几分本事,心胸智谋在几个兄弟间都属上乘,但他身无军功,母亲又出身低微,并无家族倚靠。

    李渝似是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嘴角微扬,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李淮刚想与他说上两句,就听当值的太监喊道:“圣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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