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那什么时候动手术？”“越快越好。”
张聪悠悠地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说道：“就怕我妈不同意啊，上次我让她动手术的时候，她就一万个不同意。”
“为什么？”
“她觉得医生在害她。”张聪耸了耸肩，“就像当初曹操觉得华佗在害他一样。”
“所以她就去偏信民间偏方了，对吗？”
张聪点点头，自责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都怪我。”
“算了，这件事情……”
咣当！
忽然间，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阿姨，你怎么了？张聪，快叫救护车！”
听见顾毅的呼救，张聪赶紧放下锅铲，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第291章
徐红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鼻血汩汩流下，染红了她的领口。
顾毅抱起徐红，将她放在了沙发上，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叫救护车。张聪脸色惨白，赶紧抱住了母亲。
“妈妈，醒醒啊，妈妈！”张聪赶紧指着柜子，“老顾，快点，柜子里有药，她一定是没有吃药才会这样。”
顾毅愣在原地没有动，郝运赶紧跑了出来，沉着地说道：“冷静点。你妈晕过去了，这个时候给她吃药只能是害她。让我来检查一下。”
郝运走到徐红身边，掰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又把了一会儿脉，接着他又松开徐红的衣领，让她的呼吸更轻松一点。
“别着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等救护车来吧。”
张聪焦急地说道：“郝运，你不用安慰我，跟我说实话。”
“阿姨没事的，她至少能平平安安地活到八十岁。”郝运认真地点头道，“你一定要冷静一点，不要想那么多。”
张聪点点头，坐在母亲身边，紧咬双唇。
……
凌晨一点，金陵城脑科医院。
张、顾、郝三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默默等待手术进行。
自从郝运踏进这家医院开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始终低着脑袋，不敢与任何一个医护人员对视。
顾毅好奇地看着郝运，只以为这小子是犯了烟瘾。
顾毅轻轻捅了捅张聪，“聪哥，一起去抽一支烟，歇息会儿吧？”
“不必了，你们俩去透透气，我在这里等着。”张聪摇摇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我没事的，你们不要担心我。”
顾毅见状，也不强求，拉着郝运走到了紧急通道里面。
郝运轻车熟路地靠在通道的栏杆上，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烟，“来一根。”
顾毅接过了香烟。
郝运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毅，揶揄道：“你不是说戒烟了吗？看来你戒得一点都不干脆啊。”
“看见你难过，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顾毅深吸一口烟，“这里有你老情人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一直不肯抬头？”
郝运嗤笑一声，“很明显吗？”
顾毅一言不发。
郝运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确实有我的熟人。而且，因为某些事情……我在这里丢掉了行医执照。”
“还有这种事？”
“我曾经和我的女朋友在这里实习过。
那时候，双月事件刚刚发生，医院里还没有灵能科这个科室，但我已经成为了少数觉醒灵能的能力者，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了S级的实力了。
有一次，一个病人被蒙上了白布，要被推进停尸房。我发现这个病人其实并没有死，并且一直要求医院重新动手术。
我的老师说我是捣乱，怎么也不肯同意我的请求。于是，我动用自己的能力，打晕了医院里的医生，将病人重新推进了手术室。”
顾毅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后来呢？”
“我一个人做了一台要四个人才能完成的手术。”郝运嘬了一口烟，“还是在实习期的时候。”
“结果呢？”
“我被吊销了执照。”
“病人呢？”
郝运扭过头来，一脸戏谑地看着顾毅。
顾毅咬了咬牙，轻轻拍了拍郝运的肩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
“为了这件事，我曾经想要离开金陵城。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外面兜兜转转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扎根在了这座城市。
也许是因为我的性格如此吧？
我不想逃避，想要在金陵城证明我自己，证明我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如当时一样的选择！”
郝运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哪怕香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他也浑然未觉。
嘀嘀——
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阵警报声。
郝运丢掉了手里的香烟，指着楼道门说道：“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赶紧去看看。”
顾毅点点头，跟着郝运跑出了安全通道。
门楣上，“手术中”的灯光已经熄灭，一个医生戴着口罩走出了手术室。他凑到张聪的耳边，面色沉静地说着什么。
“……我们已经尽力了，阿姨已经走了。接下来还有一些手续，要你这个儿子来办。”
张聪低头听着医生说话，但大部分的内容他都没有听进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妈走的时候，没有受什么苦吧？”
“病人走得很安详，我们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痛苦。”
张聪释怀地点了点头，既然母亲已经没有救治的可能，那还不如让她轻轻松松地离开。
顾毅和郝运对望一眼，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张聪的肩膀。
在现在这个时候，陪伴是最好的语言。
吱呀——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护工推着徐红走了出来，脸上还盖着白布。张聪的眼睛通红，终于忍了下来，没有哭出声音。
郝运双眼一亮，他拦在病床前，沉声说道：“给我看看病人。”
主刀的程医生走了过来，“这位家属，病人走了我知道你很痛心。但是还请你给病人留下最后的尊严，不要再打扰她了。”
“她还没有死。”郝运摇了摇头道，“她的灵魂还没有散去，那就还有救治的可能性。”
张聪疑惑地看着郝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程医生摘掉了口罩，皱着眉头看向郝运，他倒吸一口凉气，试探道：“你是郝运？”
郝运点了点头。
“上次你在我们医院闯过的祸还少吗？今天又想来一遍？”
“病人还没有死，那就不能放弃。”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理指标，在医学上她已经是死人了。”
“在我的眼里不是。”郝运坚定地说道，“我说过，她至少可以活到八十岁，少一天都不行！”
“别胡闹了，你的所有理论都没有在学术界获得过任何认可。你上次同样的行为，害得自己丢掉了行医资格证，你现在还想再来一次吗？”
“你根本不懂灵能学。”
“可是我懂你，也懂法律！”程医生大声指责道，“你现在的行为涉嫌非法行医、亵渎尸体，你要是敢动这个病人一根汗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292章
郝运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顾毅主动站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好人，我相信你。”
郝运微微一愣，张聪也站了出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郝运，“郝医生，你真的可以做到的，是吗？求求你了，帮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恍惚之间，郝运觉得张聪的脸和当初那个病人家属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郝运咧嘴一笑，他推开身边的护工，直接推着徐红再次闯进了手术室。
“郝运，你疯了吗？”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个个惊讶万分，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想要阻止郝运的疯狂行径。
咣当！
没等他们闯进去，一个透明的空气墙便拦住了他们。
顾毅召唤了一群黑衣人，堵在了手术室的大门口。
“没看见手术室的灯亮了吗？”顾毅冷笑着指了指头顶的灯，“麻烦你们离手术室远一点，别影响了医生手术。”
“不行，你们会害了我们整个医院关门的！”
程医生大骂一声，不由分说地冲向顾毅。
顾毅微微侧过身子，便躲开了程医生的攻击。
程医生微微一愣，又一次冲了上来，双手抓住了顾毅的衣领。顾毅不甘示弱，抬起膝盖撞向程医生的要害之处。
“啊！”
程医生疼得跪倒在地。
张聪嘴角微微抽搐，他看向顾毅，低声问道：“老顾，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踢裆？”
顾毅白了一眼张聪，冲着程医生说道：“你再捣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这个流氓，明明是你在我们的医院里捣乱！你们愣着干什么？报警啊！不光报警，连超能局的人也要通知！这些人都疯了！”
程医生颇为意外地看着顾毅，这小子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想到实际上是个实力高强的能力者。
医生护士们赶紧打电话报警，顾毅就像是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死活不愿让开。
手术室内。
郝运没有任何心思去管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术中，一心一意地检查着病人的脑部。
“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郝运集中精力，使用灵力探查病人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仅仅探查身体郝运就已经花去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
手术室外面已经开始打打闹闹了起来，郝运终于发现了这一切的源头。
铮！
郝运手腕一翻，掏出一柄红色的手术刀，准确无误地从病人的灵体里找到了一只奇特寄生虫的灵体。
这东西大概只有一根头发丝大小，凭借常规的医疗仪器，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如果不是郝运发明了灵魂医术，这样细小的东西，他也要错过。
“方雅婷，果然是你！”
在看见这个寄生虫的第一刻开始，郝运就知道了这东西的来源。
方雅婷是郝运的老相识，她主修的课程是“灵能生物”。这种寄生虫就是传说中的“食脑虫”，专门寄生在人类的大脑当中。
方雅婷曾经提出过利用食脑虫来改变人脑结构的理论，遭遇了导师的严厉批评，随后她便愤而离校，再也不学习魔法了。
郝运曾经看过方雅婷改造过的食脑虫，和这东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嗖！
郝运单手掐诀，将病人的灵魂重新安回了身体里。病人的生理指标，再次恢复了正常，但是如果郝运再不清理食脑虫，病人随时都会死去。
“这一招我一直没有尝试过，现在试试看。”
郝运手腕一翻，双手里冒出十柄红色柳叶刀，他轻喝一声，十柄柳叶刀全部震碎，变成了一颗颗红色的沙砾。
郝运集中精力，用意念控制着这些沙砾，在病人的脑部清理潜伏在深处的寄生虫。
这种手术方式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郝运几乎是全程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不过才过去一分钟，他的灵力就快要见底了。
“不行……不能这么睡过去！”
郝运摇了摇头，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补充精神力的药水，咕嘟一声灌进嘴里。
就这样，郝运一边嗑药，一边动手术，完全沉醉其中。
……
“顾先生，别逼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警察们举着枪，对准了顾毅。
顾毅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展示着手里的证件，淡定地说道：“把你们的玩具枪收起来吧，这东西伤不了我，说不定还会把你们自己伤到。”
“你也太嚣张了吧？”
“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还是等超能局的人来，再说吧。”
警察们面面相觑，站在门口默默等待。
医院的人还是不依不饶，指着顾毅和张聪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流氓！警官，你们为什么还不抓他们？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警察耸耸肩，无奈地说道：“这事儿，我们确实管不了。那家伙是能力者协会的会长，我们没权利抓他。”
顾毅拿出自己的证件，警察就立刻认怂了。
现在，顾毅只要拿出一个执行公务的借口，警察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处理顾毅。超能局的人在处理很多事情时，都可以获得很高的豁免权。
警察都没有办法来对付顾毅。
程医生气得咬牙切齿，他也没想到顾毅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没过多久，超能局的人就来了。
顾毅定睛一看，发现来者是自己的老熟人张小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你这次又搞什么鬼？”张小草瞪着顾毅。
“人命关天。”顾毅淡定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次是为了我兄弟的母亲，我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麻烦你再等等，之后你就算把我抓过去枪毙了，也没关系。”
张小草眯着眼睛，沉吟片刻，这才扭过头去。
“现在是能力者协会正在执行公务，我们怀疑此处涉嫌超能力犯罪，麻烦你们医院对我们的工作进行配合。”
“超能力犯罪？”程医生目瞪口呆，接着又指着顾毅大声道，“对，就是超能力犯罪！这个人用异能对付我们医院的员工，难道你们不抓他吗？”
“他是能力者协会的会长，在处理突发事件时，可以便宜行事。”
“什么鬼？”
第29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