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嗖！孙茜下意识地挥动导盲杖，居然准确无误地砸在顾毅的手臂上。
顾毅倒吸一口凉气，缩回了手臂。
听见孙茜的呼唤声，张阿姨从客厅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孙茜。
“大小姐。”
“张阿姨，快喊这些人离开，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是是。”张阿姨点点头道，“孙少，不好意思，孙小姐可能情绪有些不好。我来和她稍微聊聊，一会儿我们在见面，好吗？”
孙逊悠悠叹了口气，他点点头拉着顾毅和郝运离开了屋子。
“对不起各位，我的妹妹让你们难堪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理解。”
“顾会长，我给你安排的房间就在孙茜的隔壁。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这样我们也方便照顾孙茜。”
“当然没问题。”顾毅想了想说道，“对了，你需不需要喊人贴身保护孙茜？我的手下里也是有女孩子的。”
“我只能说试一试看吧。茜茜得病之后，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你的好意。”
“乔欣略懂医术，安然的实力也很强，让她们来照顾孙茜你大可放心。安然的年龄和孙茜也差不多，而且性格也很随和，我觉得她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也行，你赶紧让她们上来吧。”
孙逊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郝运，忧心忡忡地问道：“郝医生，不知道你对孙茜的病情有什么看法？”
“仅靠这样的探视，我看不出什么。”郝运摇了摇头，“眼科我本来就不太擅长，我也不能确定她的病到底是不是诅咒留下的后遗症，你可以把医院的诊断书拿给我看吗？”
“一会儿就给你。”
郝运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他看着孙逊说道：“还有一件事，孙小姐每天吃的什么药，要由我亲自检查一遍。”
“你觉得是药有问题？”
“不，我觉得是人有问题。”郝运说道，“你应该说过的吧？凡是贴身照顾她的保镖，都会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只有孙茜的家人可以幸免于难。张阿姨应该不是你们家的亲戚吧？她凭什么可以安然无事？”
孙逊一时间也陷入迷茫，他摸了摸下巴，想了半天才说道：“张阿姨从小照顾我和孙茜，几乎就和我的亲妈差不多了，怀疑谁，我也不会怀疑她的。”
“这就奇怪了，如果诅咒不是以血缘关系为筛选条件，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诅咒者始终在盯着孙茜，选择性地对‘保镖们’释放诅咒。他在逼迫你们离开孙茜，等待成熟。”
“什么成熟？”
“我也不知道，但是施术者一定在等待什么。
敌人的咒术技巧如此之高，他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你们，然后强行掳走孙茜，却偏偏选择如此复杂的手段。
他们要么在忌惮什么，要么就在等待什么时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没错，你说得很有道理。”
顾毅站在一边，听着二人讲述着复杂的“学术讨论”，一时间也插不上嘴。
在他看来，所谓的诅咒其实就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这些中二病本来就是脑子有问题，只要弄一些似是而非的仪式或者咒语吓吓他们，他们就会自己中招。
顾毅当初用一张纸条吓唬小米，让她以为自己遭了诅咒，就是这样的道理。
“阿蒙，派两个黑衣人，日夜守护孙茜。”
阿蒙闻言点了点头，吹响了口哨。
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孙茜的房间，如同门神一般站在孙茜的房子外面，随时警戒。
一会儿顾毅再让安然、乔欣、杨欢三个女生上来保护孙茜，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伤害到她了！
……
郝运拿到了孙茜的病历之后，眉头就没有展开过，他嘴里叼着香烟，过了好半天才开了口。
“孙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看来我对孙茜的病情估计有些乐观了，即使让我来救治，成功的概率也不会高出一成。”
“没关系，我已经有所准备了。”
孙逊摇头叹息，颓丧地坐在沙发上。
顾毅随意瞥了两眼孙茜的诊断书，上面的诊断结果只有“原因不明”四个字，其他的各种专业术语，他也看不明白，不过这些术语看起来都像是中二病语录，顾毅自然也不会当真。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椅，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其实，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办法？”
“用了这个办法啊，孙茜还是免不了变成瞎子，但是她却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去观察世界。”
“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会让她变成恶魔猎手。”顾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房间里准备一下。”
第502章
对付中二病，就要用中二病的方法！
顾毅在协会里和那些中二病待了那么久，终于总结出了这样一个无敌的处世原则。
面对这些中二病，告诉他们世界的真相，他们也不会相信，所以还不如就编造一个更夸张的谎言让他们相信。
失去了双眼？
没关系啊，我可以让你变成恶魔猎手，拥有幽灵视觉，一样可以观察世界。
顾毅拿出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嗯……首先得弄一个眼罩，再给她弄一副绿色的美瞳，还要用破帆布和雨伞架给她做翅膀……唉，现在的某宝上就连COS材料都很难买到了，这可太难办了。”
顾毅敲了桌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扭头看向阿蒙，乐呵呵地说道：“阿蒙，你能去帮我收集这些材料吗？”
阿蒙接过纸张，瞄了一眼，接着用带有讽刺意味的眼神看了一眼顾毅。
滴滴——
阿蒙敲击着手里的PDA，在上面打出了数字“十万”。
“买个美瞳而已，至于这么多？”
“哎哎，我知道了知道了，十万就十万吧。什么时候能给我？”
“妥了。”
顾毅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出了埃辛诺斯战刃的样子。他以前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临摹蛋刀，所以哪怕不用阿蒙帮忙，他也能画出埃辛诺斯战刃。
“如果让你做出这东西，你需要多少钱？”
阿蒙举起PDA，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顾毅骂骂咧咧地放下纸张。
求不到阿蒙，那顾毅就只能去找其他的“专业人士”了。
——毕竟，中二病们对武器的需求量也是很高的。
铁匠和铸剑师因为能力者的崛起，而重新拿起了饭碗。在某些混沌或是中立阵营的地盘上，铁匠和铸剑师的店铺随处可见。
顾毅询问了一下孙逊，周围是否有铁匠铺，孙逊却摇了摇头，一无所知。
他从前一直在金陵城生活，江海城只是偶尔来一趟，对这里的情况根本就不熟悉。
顾毅在手机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过了好半天，终于有人回复了自己。
顾毅点开头像，原来是褚亮发出的消息。
……
顾毅和褚亮并肩坐在公交车上，两人全都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谁都不说话。顾毅感觉有些尴尬，他只得捅了捅褚亮的胳膊，主动开口。
“褚亮，你想起了多少事情？”
“一……点点。”
“大黑已经把全城所有名叫朱韵秋的资料都发给你了吧？”
“是的……”
“里面有你老婆吗？”
褚亮撇着嘴巴，僵硬地摇了摇头。
顾毅闻言，悠悠地叹了口气。
朱韵秋这个名字在江海城大概有一百个重名的，其中已经结婚的，大概只有五十个而已。如果这些人里面都没有褚亮的老婆，那只能说明褚亮的记忆发生了一点偏差。
“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褚亮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是在……这个城市……和她认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朱韵秋的户口其实并不是在江海城？”
褚亮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顾毅转过头去，懒得和褚亮计较了。这孩子刚刚恢复说话能力，所以在表达方面多少有些欠缺，顾毅需要做的，就是经常和他说话，来锻炼他的表达能力。
“到站……了……”
褚亮的肢体动作，要比他的嘴皮子利索多了。车子刚刚停稳，他就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顾毅眨巴着大眼睛，快步跟了上去。
唯独在褚亮行动的时候，顾毅才不会觉得这家伙像一个僵尸。
“这里是哪儿？”
“船板巷……”
褚亮说话结结巴巴，甚至还有不少语法错误，但顾毅还是耐心地听完了褚亮的介绍。
此处位于江海城的边缘，二人坐公交来这里，足足花费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船板巷在上个世纪的时候，靠售卖船板而得名，不过现在他已经改名为池鲤巷了。本地的老一辈居民，还是喜欢叫它船板巷。褚亮受到长辈的影响，也是喜欢叫它的旧名。
这里到处都是老旧的平房，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蹲在自家院落的门口，颓废地吸着香烟。他们骨瘦如柴，却目光闪烁地盯着顾毅，这让顾毅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
很难想象，在江海市这样的发达城市里，还有一个类似船板巷的地方。
政府不是没想过要整治这片区域，只不过这里的人经常在法律的边缘跳舞，只做一些灰色范围的生意，那些更加过激的行为，他们坚决不会做。
因此，船板巷就成了秩序与混沌的过渡和缓冲地带，也就是所谓的中立阵营。
“这里还是……比较乱的……保护好自己……尤其是……钱包。”
“知道了。”
中立阵营自有一套属于他们的规则。
如果法律对他们来说有利，他们就遵守。
如果法律对他们来说有碍，他们就无视。
简单来说，此处的中立阵营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利己主义者罢了。
当然，在超能局看来，只要是没有在超能局登记过的能力者、没有获得经营许可的灵能道具生产者，都可以归为混沌阵营。
“前面……听到了吗？”
褚亮缓缓举起右手，指向一条狭窄的小巷。
顾毅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远处传来一阵阵打铁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串吆喝声。顾毅满意地点点头，循着声音来到了打铁铺前。
“有人在吗？”
顾毅用力敲了敲大门，打铁铺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下来。
大门打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右手明显比左手要粗，身上穿着皮衣，也不嫌热。
“干啥？”
“我想拜托你帮忙打造一副兵器。”
“哦，进来吧。”
第503章
顾毅点点头，跟着老板走进了铺子。
他抬头一看，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张“灵能道具生产许可证”，这个证已经发黄了，如果仔细看一看还能发现这个证件已经过期两年了。
老板注意到了顾毅的视线，开口解释道：“新的证在我家里，我懒得挂。这旧证挂在墙上，意思意思得了，不必在意。”
“哦，我本来就不在意这个。”顾毅耸耸肩，坐在老板对面的位置上，“我要你帮我打一个武器。”
“什么武器？”
“埃辛诺斯之刃。”
顾毅拿出设计图，交给老板。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费解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别管这是什么，你按照这个样式打造就行了。也不用什么特别的材料，”
老板拿出计算器敲了半天，递给顾毅说道：“一个收你三千，如果在加上材料费，五千就够了。”
“没问题。”顾毅很爽快，“不过，我要求你明天就给我。”
“加急多收百分之五十的费用。”
“可以。”
顾毅点点头，当场就给老板付了定金。
老板也没有在意。
这种奇型的兵器，他在开店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大多数时候这都是能力者自己发明的武器，不会有多大威力。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种东西打造出来，最多不超过三年就要出问题。
埃辛诺斯战刃上有很多多余的镂空花纹，这些东西除了会让刀刃变得更脆，没有任何作用。
很显然，这把刀应该只是客户用来当装饰品的。
“明天下午，还是这个时候，过来拿吧。”
“谢谢。”
老板拿着图纸，回到工作间，连夜加工。
当天晚上，老板店铺的上空，一直萦绕着一团绿色的云雾，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每当老板敲下一锤子，那团云雾就会浓密一分。到了后半夜，那云雾干脆变成了剔透的绿色光芒，哪怕隔着几百米都能看见。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那团绿光已经彻底笼罩在了老板店铺的外围。
周围绕着无数看热闹的邻居，其中还有不少行家在这里指指点点。
“李老板家头顶怎么冒绿光啊？难道他们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切，不懂别插嘴。这种光只有神器现世的时候才会出现，绿色的光芒……应该是西方魔法中邪能的分支，难道李老板拿到了地狱武器的图纸了？”
“还神器？吹牛吧，李老板那手艺，磨个菜刀都费劲，怎么可能打出来神器？”
“神器这种东西是讲究缘分的。不是你手艺高，你就能打出来。只要有缘分，就是个小屁孩儿撒泡尿，用泥巴捏都能捏出来神器。”
“越说越离谱了，你们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直接进去瞧瞧不就行了？”
一个好事者第一个走出了人群，伸手按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