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夏希芸看得唏嘘不已,永久独家产权耶?根据这几年华国的发展速度,十年后这四十万块还值个屁,倒是这个独家授权往后会不断升值,洪叔在国外可根本谈不到这个条件。只能说陆砚对这项专利并没有多看重,要不也不会随手送给自己的媳妇当礼物。
签完合同,洪伯问陆砚,“是现金还是转到您的帐上?”
“我没有存折,转到我媳妇的账上吧。”陆砚确实没有存折,因为他根本没有存款。
沈清宜犹豫了一下,转身回房抄存折号码。
洪叔拿到存折号码,喜滋滋的就与夫妻俩告别了,到了车上,夏希芸一口接着一口的叹气,洪叔坐在旁边问她,“怎么了,你这丫头?”
“早知道是永久独家产权,我就不带你来了,还答应两年的技术开发和指导,我可是听说之前不少企业请过他做技术指导,开的价格也不少,他都说没时间。”
洪叔是个人精,“这生意嘛,有时候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之前不是传说有国外几十万年薪请他都没动吗?”
“你做了他的背景调查?”夏希芸真是小瞧了暴发户洪叔。
洪叔舒坦的靠在后背椅上,“这么大笔钱的专利费,怎么可能你们两小丫头唇皮子一碰,我就得信。”
夏希芸哼笑了一声,“还得是洪叔。”
“好啦,你和他太太不是走得近吗?可以问问还有没有其它具有商业价值的好专利,要是有赶紧买下。”
夏希芸笑笑,“算了吧,你以为这位陆工很好搞?这次能顺利签下,多半是刚好在这个点上缺钱了。”
安安没想到爸爸还偷偷的给妈妈做了这种礼物,几步跑到沈清宜面前,高兴道:“以后安安也要给妈妈做这么值钱的礼物。”
沈清宜捧着安安的小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我等着。”
陆砚看着她温柔的模样,目光闪了闪,这个吻应该要奖给他的,但还是算了……
这两天他都没等来妻子和她摊牌,一直陪着他和安安说说笑笑,他想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了,妻子根本没想过和他离婚?
中午吃过饭,沈清宜拿着存折回来,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子俩说道:“安安,你自己看一会电视,妈妈有几句话和爸爸说。”
陆砚转身就看到了妻子手上的存折,看来是和他讲收款的事,他起身跟着妻子到了她的房间,就见她把房门关上了。
沈清宜将存折塞在他手上,“陆砚,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谈谈。”
陆砚心里一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沉闷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清醒,“你是想和我离婚吗?”
她没有收到款项的喜悦,而是将自己的存折郑重地放在他的掌心,他就明白了。
说出这句话,仿佛如一只在他心里悬了很久的靴子,终于落地。
沈清宜怔了怔,“你怎么知道的?”
“你母亲来找过我,我不同意。”陆砚说这话时,眸色又深又沉,“爸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沈清宜沉默了一下,看来他不会因为爸的事而离婚,想了一下,又找了另外的理由,“你从前说过,只要我找到更好的人,就和我离婚的是吗?”
陆砚听到这句,惊惧的抬头,胸口又酸又胀,“所以你不是因为爸的事和我离婚?”
沈清宜点了点头,“嗯!”
陆砚不敢置信,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尾泛红,“你心里想着别人,那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算什么?”
尽管语气咄咄,可他本就属于干净的淡颜长相,眼尾一红显得特别显眼易碎。
沈清宜心中一颤,强压心中的不忍,“算一个做妻子的责任。”
“责任?”陆砚‘嗤笑’一声。
难道他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感觉都是错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愚蠢。
半晌,他才哑然道,“那就继续履行一个做妻子的责任。”
“陆砚!”沈清宜本来觉得,陆砚是个极骄傲且自尊心极强的人,这种理由,他根本不可能留她,激动之下一定会应了。
陆砚冷笑一声,“怎么?不行吗?”
他已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那天小杨回去说他的妹夫可不是个普通的人物,开着进口豪车给妹妹送货物,给儿子送玩具,他就隐隐不安。
夏熹悦如果是他妹夫倒还好,偏偏不是,而且他处心积虑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几年!!
妻子一回家,他就能准时到家,呵!
“我把安安留下。”沈清宜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跟着在痛,她一手带大的儿子。
陆砚冷嘲一声,“他哪里比我好,值得你抛夫弃子?”
沈清宜愣怔了一瞬,心情葛地坠入冰窖,原来他早就怀疑了,那好吧,“你不在的这四年,安安几次半夜发烧都是他开车过送医院,教他说话、认字、买玩具。
给我工作,没有他,我根本没办法体面的带着安安等你回来。”
陆砚瞬间哑然,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142章
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沈清宜先开口,“我们到此为止吧,存折里的钱,我拿五万,算是你这四年对我的补偿,存折的密码是安安的生日。”
她提的离婚,本是没有什么理由拿他的钱,只是如果拿了这笔钱,会让他更失望。
陆砚将手上的存折甩到沈清宜的桌上,眸中一片清冷,“你都拿着吧,夏熹悦能给你的,我以后加倍给。”
如果她是为了教授,他可以考虑离婚,因为他知道这是妻子心里的一根刺,就算是碰壁,也要去试下,否则她一定会为自己没有做任何努力就错过这个机会而感到难安。
他也会在背后护着她。
有安安在,她迟早会回到他的身边。
可她是为了夏熹悦?
他握成拳的手指嵌进肉里,第一次知道了妒忌的滋味,这种感觉仿佛能摧毁它一切理智和自尊。
沈清宜不知道他的脑子想到哪里去了,“那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陆砚对感情的事本就懵懵懂懂,一切情绪从本能出发,听到这句话,似乎杀伤力更大,“你的意思是说,往后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比不上他?”
不得不说陆砚的理解能力是有,只是沈清宜并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哪里比不上他。”
陆砚尾泛红得厉害,却极力隐忍着,“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听到这句,沈清宜的心底猛一悸,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不喜欢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了,她的父亲又怎会把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的。
现在更喜欢。
如果她翻案失败,顶着沈教授女儿和陆砚妻子的头衔,势必会再度引起所有人的关注,陆砚和父亲的名字捆绑在一起,说不准还会有小人拿她的婚姻背景政审的事去拿捏陷害陆砚。
包括安安也会受到影响。
“我喜欢过了。”沈清宜轻轻开口。
陆砚不明白,喜欢这种东西也会有保质期吗?“那为什么不能一直喜欢?”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乱得狠,这种东西明明不重要,只要她是他的妻子就好,可他现在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非要在她喜不喜欢这件事问个明白。
沈清宜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较起真来和小学生差不多,有些话听不懂,却知道生气,钻牛角尖。
即便是这样,却偏偏真挚得让人心疼。
沈清宜有种说不清楚的无力感,她不该用普通男人思维去和陆砚摊牌的。
“陆砚,不要为难我!”她的声音很轻很小,惶然无措。
似乎不管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放弃那个一生都在呕心沥血,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都奉献在华国人才培养和事业上的沈怀山吗?
放弃那个生她养她,惯她爱她处处为她违背原则的父亲吗?
还是说把陆砚一起拉进来,她相信陆砚愿意的,可他们有安安啊,况且这是她的选择,她也不想把陆砚拖进来。
她要继续等吗?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如果母亲有一天也像何香草一样的消失了,最后所有的一切会不会不了了之。
她无力坐在床上,怕惊到安安,只能捂着脸轻轻的啜泣。
陆砚看着妻子不停颤抖的肩膀,心中一紧,竟说不出话来,认识她这么久,极少见她哭。
“清宜,我们好好谈谈!”他突然软了语气。
话音刚落,就看到妻子抬头时满脸的泪痕,还有那眼中要落未落的泪珠。
就这一瞬,陆砚只觉得仿佛所有的戾气都消散了,心底软成一片,说不出任何逼问的话来。
他想起那年,她来学校找教授,有人告诉她教授在研究室,她就找到了研究室。
那时的她梳着一个高马尾、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线背心配着白色衬衣,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四处找人。
许是发现只有他在,她冲着他走过来,刚想开口,一不小心打翻了教授实验台上的一瓶墨汁,将教授刚做的数据染成了一片。
她慌乱的找他借纸,猛擦了一阵,毫无成效,竟然急得哭了。
他讨厌这种毛手毛脚的女生,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一掉,他就心软了,连忙上前把那页模糊掉的数据撕掉,在脑海里把教授刚刚给他一边讲解一边记录的数据重新默写了一遍。
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劲的说谢谢,他第一次知道,毛手毛脚的女孩子似乎也并不讨厌。
教授回来,以为她有多重要的事找他,哪知道她却说,看中了百货商店的一个夹子,要一块五毛钱,妈妈不肯给。
可他明明看到她的高马尾上就带了一个墨兰色的蝴蝶结。
一块五的夹子?平时教授买个墨水贵两毛钱都要犹豫,陆砚觉得她可能要挨训,哪知教授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拍在她手上,笑着说不要老是去吵妈妈。
拿到钱,瞬间擦干了眼泪,看着她跳着走出了研究室的样子,他记了好久。
沈清宜小声道:“陆砚,我……我不想有遗憾。”
陆砚走过去,伸手替她把眼泪擦干,“那你连安安也不要了?”
沈清宜哽咽道:“他跟着你也是我的儿子。”
“这件事,你要让安安知道吗?”
沈清宜垂下眸子,“过一段时间告诉他。”
陆砚不说话。
“过两天你去打离婚报告。”沈清宜催促他。
陆砚的沉默了好久,没有回答。
半晌沈清宜又说,“把安安的姓改过来吧,上到你的户口上。”
“他姓什么,都是我的儿子,对于这个,我并不在意。”在陆砚看来,姓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光宗耀祖的事。
沈清宜看着男人精致温隽的眉眼,总感觉他和别的男人在意的点不一样。
陆砚仍旧没有就离婚一事表态,沈清宜却累了,她侧身靠在床架边上,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一连两天,沈清宜没怎么出门,也没怎么吃饭。
这天晚上,陆砚终是忍不住推开了她的房门,然后又将门关上。
他重新推翻了‘只要她是他的妻子,留在身边就好’的想法。
可是现在看她这样,他终是忍不住,“清宜,我可以和你离婚,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143章
“一年之内不可以和他有任何接触。”顿了顿,又补充道:“连拥抱牵手也不可以。”
夏熹悦处心积虑做这些献殷勤的事,他陆砚也能做,明明知道清宜是他的妻子,还敢肖想,那就别怪他也不守规矩。
他陆砚做任何事都是凭实力,这次也一样。
他会让妻子心甘情愿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好!”沈清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陆砚目光闪了闪,抿了抿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
陆砚没有立即回应,半晌他才清冷低沉的开口,“吻我!”
沈清宜看着英俊精致,气质一尘不染男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想到陆砚似乎经常做些与自己形象不符的事来,又释然了。
她没有犹豫,走到陆砚的面前,踮起脚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仰头能触及的也只是他精致的下鄂,想让他躬下身,却发现他身子绷得紧紧的。
只见他清晰利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温声道:“你这样高,我怎么亲得到?”
沈清宜一米六二,只到陆砚的肩膀。
陆砚的目光落在她仰起的红唇上,眸色深深,低头迎上,被她柔软的唇主动攫取,一阵酥酥麻麻的热意蔓延至他的每一根神经,渗进骨头缝里,舒服到让他忍不住颤栗。
这种感觉和他上次突然吻她完全不一样。
沈清宜第一次贪婪又放肆的攫取他的气息,男人身上干净得没有一丝味道,但是只要能靠近他,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
从前觉得他像天上淡白的月光,又高又远,干净得一尘不染,总让她有股不配得感,因此在他不闻不问的四年里,心底里似乎也从未对他有过一丝埋怨。
顶多觉得不过是让他强娶的报应罢了。
还好不是,她发现他也很爱她,比想象中的爱她,所以此时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疯狂而又贪婪。
陆砚承受着妻子热情,只感觉脑子快炸了,享受得甚至忘了怎么去回应。
沈清宜踮着脚直到脖子酸痛,才放开他。
当她脚要着地时,才发现陆砚半抱着她,“陆砚,放手!”
陆砚意犹末尽的把手松开,沈清宜脚跟落地。
沈清宜看着他温浅精致的眉眼,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去写离婚申请报告。”
陆砚默了默,“上班之后。”
沈清宜点了点头,“我明天起,可能不会时常在家,先不要告诉安安。”
“你就这么迫不急待?”妻子的反应总是让他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推理。
他一直推测妻子是因为韩伯母允了给教授作证的条件,让她和自己离婚,而妻子舍不得他,才会如此反复纠结。
现在看来不是。
他不明白,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主动的去亲吻、拥抱。
沈清宜沉默了一下,“如果我没有遵守你的条件,你可以这辈子也别让我见安安。”
一辈子?陆砚不说话了。
他一直觉遇到任何困难,都会有解决的方法,可在妻子这儿,似乎没有道理和逻辑可讲。
半晌他才出声,“那你有没有想过安安的感受?我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你。”
说完转身出门。
沈清宜上前将门重新合上,站在原地呆愣了一瞬才缓过神来,从包里把母亲给她的那张名片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
电话号码上的区号是羊城的区号。
下面是一个铺面的地址,难道说母亲在羊城已经有了自己的铺面。
她重新把名片放到包里,回到桌上时,发现她塞给陆砚的那本存折还放在桌上,微微一愣,陆砚对钱真的没有概念。
第二天一早,沈清宜很早起床,就看到陆彩晴在点皮夹和包包的数量,兴致勃勃的,满脸都是干劲,沈清宜竟有些羡慕她的状态。
陆彩晴感觉面前的灯光一暗,抬头就看到沈清宜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身子,看她做事,“吵到你啦?”
“没有,我在想一件事?”
陆彩晴晴手上的动作停下,“什么事?”
“后面挣的钱,你都别交回来了,存起来买个门面。”
陆彩晴诧异又兴奋,“那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