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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通常静姝会根据金额大小适当收缴一部分。

    比如一百,她往往收五十或六十。三百,她就收两百。

    不得不说,作为老婆,她非常体贴。

    好像压根不担心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准则。

    “……纯利润大概有近万块了。”

    静姝翻着记账本,粗粗一算,数字非常可观。而徐斯听到回答,直接失去表情管理,名副其实“惊掉下巴”。

    愣了几秒,缓缓阖上嘴巴,稳住心神道:“扣掉成本和员工薪水的纯利润。”

    “嗯。”

    徐斯抱着女儿往上抛了抛,低头在她嫩豆腐似的侧脸印下一吻,夸张说:“宝贝,托你妈妈的福,咱们家是万元户了。”

    万元户什么概念,普通人家一年存款可能都没有一千块的年代,他们家每天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上万的存款!

    “你低调点。左邻右舍本来就眼红我们,你再不知收敛,小心他们合起伙搞小动作举报。”

    徐斯正色,“你听到什么了。”

    静姝摊手:“不需要我特意打听,那些人”她往墙壁瞟瞟,意有所指说:“好坏都写在脸上,嫌你穷怕你富,人性嘛,很正常。”

    在胡同住了一年多,附近邻居的秉性她了如指掌。恶人谈不上,小心思一大堆。

    因此她向来不爱跟那些大爷大妈,婶子们聊天。偶尔碰到,浅浅打个招呼即止。

    第49章

    百日宴

    “11月16号,绾绾的百日宴,你想怎么办?”

    “你觉得呢?”

    她脑子里暂时没什么想法,于是反问徐斯。

    徐斯抓着女儿胖乎乎的胳膊,像玩糯米团子一样捏了捏。

    语调徐缓温和:“在家里办,就要邀请贾婶他们。还有我老师,交好的同学们。”

    “如果在外面办,可以找家安静的餐厅,我们一家三口自己庆祝。”

    国人自古以来喜欢讲究吉利和好兆头,千百年来便是如此。百日的重要性跟洗三差不多,亲友们会赠予一些寓意健康长命的礼物送给小宝宝,同时,让小宝贝正式接触外界,培养感官触觉。

    然,静姝和徐斯不走寻常路,偏要特立独行。

    百日宴当天,静姝早早去了店里。一进店就直奔操作间,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依次摆上台面。

    她要为女儿制作人生中第一个且唯一一个百日蛋糕。

    蛋糕胚做的很小,刚好两至三人的分量。宝宝不能吃,只能由他们做父母的代劳了。

    烤好造型梦幻的小公主蛋糕,静姝马不停蹄赶往餐厅。

    餐厅是徐斯挑选的,坐落在二进院的四合院中,环境雅致清幽,天空簌簌飘落的碎片雪花与红墙黑瓦的屋檐相衬,有种诗意古韵。

    特别是从包厢窗半敞的窗户往外瞧,回廊曲折,别有一番风味。

    私厨餐厅上菜快速,沙漏还没走完,菜已经全部上齐。

    “先许愿吹蜡烛,再切蛋糕,最后吃饭。”

    插好一根小蜡烛,点燃。徐斯抱着女儿上前,小人儿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被火焰吸引后,目不转睛盯着它,小手扑腾的一边流口水。

    她爸爸哭笑不得,伸出食指擦掉女儿嘴角水渍,宠溺道:“宝儿,你现在还小,不能吃蛋糕,等再长大点,想吃妈妈随时可以给你做。”

    徐江绾小朋友听不懂爸爸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她全部关注度都在跳跃的火舌上。

    静姝接过女儿,在她香香软软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来,妈妈陪你许愿吹蜡烛。”

    徐斯与静姝一左一右夹着女儿,两人缓缓闭上眼帘,心里许愿:希望女儿一辈子健康快乐,不被世俗所扰。

    睁眼,吹灭蜡烛。

    小朋友见火焰消失,立刻好奇歪头,半个身躯要扑上去。

    “咦?”婴儿呓语。

    “不可以,宝宝。”

    静姝板脸:“再不乖妈妈打人咯。”

    宝宝撇嘴,一副马上要哭的节奏。

    “嗯?”

    谁说小孩看不懂大人表情,感受到妈妈磁场变化后,裹在眼眶里的泪泡瞬间消失,露出“无齿之笑”。

    俩大人被逗乐了。

    徐斯爱死女儿鬼灵精,捧着小脸蛋左右亲吻。

    切完蛋糕,象征性吃了两口。接着,静姝从包里取出一个长命锁为女儿戴上。

    “唔~”小人儿视线随着妈妈手指而移动。

    “爸爸妈妈给你买的哦。”

    长命锁是徐斯通过父亲曾经相熟的朋友介绍,某户现已落败的殷实人家后代手里买到的,据卖家说这块长命锁是他太太太爷爷传下来的清末年间产物。

    上面镶嵌着两颗小小红宝石,因此价格比市场要高出一倍。

    徐斯掏了身上所有钱(私房钱),一百八十块用于交付长命锁。

    徐江绾小朋友从爸爸手里抢过长命锁,牢牢攥紧,铃铛叮叮响撞出清脆声音。

    “好好好,你的你的,爸爸不跟你抢。”

    仪式走完,开始动筷吃饭。

    徐斯点的菜单,拢共三道,本来想点个吉利数字,六道或八道。

    但点多了,他们两个吃不完浪费。

    静姝夹起一只油焖大虾,剥掉壳,细细咀嚼,“嗯~好吃,师傅水平不错,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啊。”

    主要是这家私房菜位置特别隐蔽,招牌不显,一般人哪里会想到里面有餐馆。

    静姝好奇老板如何营利。

    还是说,开餐馆纯粹因为爱好?

    “掌勺师傅是孟老师的好友,孟老师带我们几个师兄弟来这里吃过两次饭。”

    “掌勺师傅就是店老板?”

    徐斯点头,挖了勺肉羹放老婆碗里,说:“老板性格孤僻,所以只做熟人生意,以及熟人介绍的客源。”

    “老板家境很不错吧。否则,像他这样做生意,早赔了。”

    “两杠四星的家庭。”徐斯压低声音说。

    静姝睁大眼睛,良久,感叹道:“哇塞,权贵人家呀。”尽管弄不懂军衔职位,但两杠四星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孟老师也厉害。”

    没头没尾的夸赞,徐斯满脸疑惑。

    静姝拿筷子戳戳碗里的鱼肉,掀起眼帘随口说:“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很多资源都是孟老师带来的么。”她掐着手指举例:“宝宝的奶粉,兑换的高级券,长命锁,以及今天吃饭的餐馆。”

    “确实,孟老师……”徐斯欲言又止,顿一顿说:“孟老师帮助我颇多,既为恩师,又是良友,称句人生路上的贵人也不为过。”

    “最晚期末,孟老师会协助我定下实习单位。”

    效率这么快,是静姝没想到的,她微表情一看就非常满意,语气透着愉悦:“就是你上次提到的两个国企中的一个?”

    “对。”

    从落后小县城闯到关外插队,再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皇城根底下读大学,眼看即将走进全国有名的大厂单位上班,实现人生理想。徐斯忽然心情澎湃,热血沸腾。

    他喉结滚动,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盯着妻子温婉美丽的脸庞,眼神明亮而缱绻。

    静姝移开目光,眯了眯眼睛摇头晃脑,试图甩掉那种微微晕眩的柔情攻击。

    “咳咳,吃饭。”

    徐斯回神,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静姝看着桌上的余菜:“还剩好多呢。”

    “打包吧。我去拿盒子,打包回去正好当晚饭。”

    回到小院正值下午一点,天空飘起蒙蒙细雨,徐斯拍拍淋湿的肩膀,让静姝先抱女儿进屋。

    隔着雨幕,贾婶站在屋檐下笑着打招呼:“这是干嘛去了。”

    徐斯收起伞,回望过去,“去外面吃了顿饭。”

    贾婶一思索,问:“绾绾快百日了吧?”

    “…对,今儿就是去外面帮绾绾庆祝百日。”他语气轻淡,像是并未听出对方深意一般随口说道。

    第50章

    砍价

    “跟谁说话呢?”外面走了一圈,衣服上沾染的寒露怕宝宝因此感冒,一进屋就给换了干净家居服。

    隐隐听见窗外说话声,抬头看徐斯进来,于是顺嘴问道。

    “贾婶,她问绾绾过百日的事。”

    徐斯打开暖气片,感受到房间温度慢慢升腾,他又摸上开水瓶,倒上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妻子。

    “喂奶呢,不喝茶。”

    徐斯低头稍稍吹凉说:“不浓,喝一口驱驱寒。”

    抿了小口,五脏六腑瞬间舒畅。

    “等宝宝吃完奶,你睡会儿,我来带她。”

    静姝确实有些犯困,上眼皮半耷拉,沉重的疲惫感侵蚀全身。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孩子,她立马倒头就睡。

    “嗯。”倦怠的鼻音,仿佛身体被抽空,没有一丝活力。

    徐斯怕她困得倒下,连忙坐旁边护住她后腰。没有人说话,房间只剩女儿吧唧吧唧吸吮奶水的声音。

    吃饱一边后,小人儿从善如流放开它,然后双手抱上另一边继续哒哒吃。

    徐斯耐心等女儿畅饮结束,动作轻柔地帮妻子整理衣衫。随即将孩子抱离,竖抱着给她拍嗝。

    静姝哈欠连天,眼皮似有千斤重,浑身如棉花般松软,甩掉鞋子两腿钻入被窝,几乎沾枕秒睡。

    窗外细雨绵绵,屋内温暖静谧。趴在肩膀上的女儿也已熟睡,发出匀长呼吸,徐斯扭头在宝贝女儿耳边落下轻吻,接着走到床畔为妻子掖紧被角。

    孩子有专门睡觉的小床,是徐斯特意找木匠按照医院那种款式做的,用的实木,周围护栏还刻上了花纹,以及女儿名字—徐江绾。

    徐斯守着娘俩睡了个超长午觉,待静姝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半。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

    左右摸索,没看到女儿的刹那,毫不夸张,脑门直飚冷汗。

    “醒啦?”

    静姝正弯腰穿鞋,徐斯见老婆状态不对,再开口便带着疑惑和关切:“出什么事了。”

    “宝宝不见了。”

    徐斯:“?”

    “宝宝在这儿啊。”话音未定,静姝同时抬头,宝宝正好好地待在丈夫怀里呢。

    她匆匆套上鞋子,拍着胸脯劫后余生般说:“吓死我了。”然后从徐斯手里接过宝宝,闻着熟悉的奶香味,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正常。

    “做噩梦了?”

    “嗯。”

    “外面雨停了,怕宝宝吵你,就抱着她出去走了两圈。”

    “冷不冷啊。”

    静姝检查闺女两只小手,……嗯,挺暖和。

    “在巷子里碰到吴大妈,和她聊了会,她说刚经历生产的女人得喝鸽子汤补气血,你晚上睡觉常常手脚冰冷,生完孩子也没见缓和,想来身子骨仍旧虚弱。”

    “这时上哪儿去弄鸽子。”

    “吴大妈有路子。”

    静姝眯起眼睛,携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难怪,我说吴大妈怎么突然跟你聊起女人事。”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吴大妈打的什么算盘,徐斯自然清楚,不过他无甚在意,“没关系,咱们不妨试一试,顶多花点钱嘛。”

    临近傍晚,徐斯沿着巷子来到胡同深处的吴大妈家门口。他没有进去,就等在院子外边儿。不多时,吴大妈现身,对他压低声音说:“走。”

    徐斯推着自行车,吴大妈前面领路。

    他们抄的小路,七拐八拐,绕出巷子走上坦阔街道。

    然后徐斯载着吴大妈,在其指挥下来到一户老房子门前。老房子从外观看,像旧时高官达贵住过的豪门宅院。可惜经过岁月洗劫,早已物是人非。

    吴大妈左顾右盼,跟做贼似的谨慎敲门。

    数秒之后,里头的人拉开大门,示意他们快些进去。

    砰—回头一瞧,长相朴实的矮个男人满脸和善地同他们打招呼,喊吴大妈:“二姑。”

    徐斯颔首回礼,默默走到一块没被青苔覆盖的干地面上,抬眼环顾四周,屋子竟荒凉衰败至此,残垣断壁,处处杂草丛生。

    吴大妈拉过侄子,附耳低语。

    男人点头,转身往里去,眨眼功夫拎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鸽子出来。

    “早上抓的?”徐斯探手,鸽子体温温热。

    “对,晚上喝最新鲜。”

    个头不算小,徐斯表情淡然问:“多少钱?”

    “六块八。”

    徐斯扯了扯唇角,没吭声。

    吴大妈人精,打哈哈对她侄子说:“小徐跟我住一条巷子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街坊,你喊少点。”

    她侄子仿佛很为难,面色纠结,最后忍痛说:“行,看在我二姑份上,可以给您把尾数抹了。”

    谁知徐斯话锋一转,问:“你这儿除了鸽子,还有哪些野货。”

    男人眸光微闪,张嘴就要撒谎。

    徐斯半抬手,“我平时比较忙,懒得一趟趟来,你要有就给我瞧瞧。要没有……”他抬脚欲走,意思你要遮遮掩掩,我连鸽子都不买了。

    吴大妈皱眉,眼神示意侄子别端着,赶紧松口,肥羊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有有,我给您看。”

    里屋用尼龙袋覆盖的野物大大小小七八只,大多是鸟类,剩下的有两只野鸡,一只野兔……

    “这装的什么?”徐斯用脚尖踢了踢杂物旁边的黑色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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