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夸赞被回敬，维尔利特莫名其妙地起了胜负欲。比嘴甜是吧，我不可能输！
“哪里，我不过是因为生活必须这么做，你能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坚持自己的目标而不被外界干扰，这才是精神强大的体现。”
眼看两人就要在原地这么商业互夸得没完没了了，被里斯见情况不对，先领着完成了登记的修卡和昆迈回头来找他们了。
昆迈忍着笑意，走到两人中间挥了挥手，“都厉害都厉害，我说两位，还在原地这么互相夸奖下去，会闭馆的。”
席尔方斯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再坚持他和维尔利特谁更厉害的“辩论”，他收紧还握着维尔利特的手，眼中满含歉意，“是我不好，我们快点过去吧？”
“好。”维尔利特也有点羞愧，他的身体虽然比席尔方斯小，但说到底芯子是个大人，这样忘记正事，和小孩子为谁更厉害而争辩起来，多少有些丢人了。
有席尔方斯带着，柜台员工很迅速地就给维尔利特完成了登记，并给了他一枚小小的铜制徽章，在魔武学院的入学考核前，只要凭徽章就可以任意使用训练馆内的设备。
如果入学考核结束后维尔利特还想来训练馆，需要带着徽章和钱来，让柜台员工为他充值使用天数，之后就能在充值天数内正常进入训练馆。
会员制营销，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一席之地呢。
里斯带着修卡和昆迈走在前面，席尔方斯则是和维尔利特走在后排，他一边走一边给维尔利特介绍着训练馆内的情况。
“场馆内分为东西两侧，东边是武者们使用的场地，因为设备比较多所以看上去有些拥挤。”
维尔利特顺着他的手看向东侧，确如他所说，东边有很多的锻体设备，一眼看去过像什么集中训练的健身房一样，许多少年在维尔利特难以辨别的设备器材之间走来走去。
只是训练馆里的设备，比健身房里那些大件要厉害多了，至少维尔利特从没有在哪家健身房见过那么多配重的杠铃架。
异世界，这是在异世界，武者的力量大不止一些很正常。
“西边则是魔法使的场地，设备相对要少许多，主要是安全员配备较多，一旦有人魔法失误，他们能迅速反应解除危险。”
学习魔法关键的一个条件便是肯定自己的想象力，又或者说是相信的力量。
如果训练设备太多反而会限制魔法使的思维，比如说学习低级土系魔法地刺，那魔法使的脑海中必须要有地刺的形状和它运动的轨迹，前者可以通过图片或者真人演示来辅助，后者如果还找参照物，那不过是复刻他人的魔法罢了，很容易被抓住弱点躲避。
在西侧场地的魔法使们大多是面对着悬浮在空中的标靶，以各种低级魔法来攻击标靶，以达到锻炼距离与威力的目的。这些标靶的高低远近材质各不相同。
维尔利特看到有一位小魔法使打中自己面前的标靶后，朝身边的成年人说了点什么，成年人点头应下后一挥手，那破了个洞的标靶恢复原状后往远处又飘了一米远。
而在他们附近，有几名小魔法使面前的标靶是会自由浮动的，这就是在打移动靶了，除了距离、威力外还在锻炼控制力。
席尔方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靶场区域，侧头问他，“想试试吗？”
“好啊，你猜我能打中几个？”
少年金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席尔方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流光，于是配合地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唔，我猜全中。”
一招不成，维尔利特再接再厉，“诶，你这样猜的话我可就要提要求了，你猜我能击中几次靶心？”
这就上难度了，中靶这点维尔利特很有信心，毕竟他过去的锻炼对象是动得更夸张的魔兽，像这种漂浮靶对他而言是必中的。但能击中几次靶心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敢说全中了。
“那我胆子再放大一些，我猜你能全中。”
“哇，你这不是胆大了，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了。”维尔利特为他毫无根据的信心感叹着，“要是你真的猜对了，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
席尔方斯愣住了，他从来不缺任何东西，因此物质上的需求欲很低。他们家也从来不会出现奖励这个词，不管是兄长还是他，都很自觉地追逐着成为拥有“八大美德”称号的骑士这一目标，在这期间一切优秀表现都是应该的，所以从不需要以奖励来推动他们。
但他的印象里，他们家是出现过奖励的……是什么时候来着……？
“席尔方斯？”
“啊……抱歉，我走神了一下。”
“没关系，不要总是道歉啦。”维尔利特有些不解他在和自己交谈时突然走神的原因，不过没关系，他很包容的，“想好要什么奖励了吗？啊，超过1银币的可不行，我很穷的。”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席尔方斯忽然福至心灵。
“那，如果我猜中了，明天可以陪我来这里吗？”
————————
维尔利特：我现在不好说到底是我在主动还是他在主动。
席尔方斯：什么主动？
维尔利特：……没关系，你这样就很好。
??[25]第
25
章
维尔利特前世没有那个功夫和金钱去体验射击运动，移动靶更是只在视频里见过。
而现在，他的面前摆着五个漂浮靶，它们的移动方式比射击运动中的移动靶随机许多，因为操纵它们的不是机器，而是场外身为中级魔法使的安全员们。
是的，没出意外前安全员们还得当陪练，如果维尔利特不是准考生的话，这项服务可就要加钱了。
靶场的周围不知不觉间迅速聚起了一些人，大部分是被席尔方斯吸引过来的，布拉德利少爷名声在外，往那一站就像个发光体一样，吸引着人们的关注。
周围的讨论声基本都是对席尔方斯出现在训练馆的疑惑，布拉德利家有自己的训练场，再不济他也应该是去第一骑士团训练。像这样突然出现在平民的训练馆，实在令人惊奇。
也因为席尔方斯的关系，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维尔利特这个似乎被布拉德利家的小少爷关照着的平民少年。
“十个会不会太多了。”
“也有点远了，真的打得中吗？”
“人家选十个就是有信心，你担心个什么劲？”
“我这不是怕打击他自信吗？这里人这么多，要是失败了会影响到之后的考核吧？”
“看他的身高，说不定才11岁吧？”
……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越来越离谱，维尔利特也没想到席尔方斯这么“受欢迎”，要是待会有人突然出声吓到他没打中靶心可就麻烦了，他可是带着席尔方斯对他全中靶心的期待上场诶。
要是没有全中，被人议论布拉德利家的少爷怎么会看得起这样技术一般的平民，可是会掉印象分的。
像是感受到了维尔利特的烦恼，席尔方斯转向围过来的人群，面上带着有些苦恼的笑容说道：“各位，可以拜托你们安静一些吗？标靶训练需要静心、集中注意，如果太吵闹的话会影响他人。”
“明，明白了！我们会安静的！”
“我也，会保持安静的！”
布拉德利家的少爷一开口，众人纷纷表示会安静观看，在靶场练习的其他人也稍微松了口气，他们虽然不是被关注的那个，但是有这么多人围在旁边还是会紧张的啊。
维尔利特笑着拍拍他的后背，“谢啦，大名人。”
席尔方斯无奈地摇摇头，“别取笑我了，你能安心训练我也能放心些。”
“好，那我开始了。”
“好。”
简短的交流结束，维尔利特回头看向自己前方50米处的漂浮靶。
靶子由两个安全员控制，其中五个的移动轨迹会有一段随机时间呈立体“8”字型漂浮，另外五个则是“卍”字型移动，两组靶子的移动方式均会有一瞬间重叠与一点，但是集与一点时会无法判断五个靶子之间的距离，如果操纵魔力的时候错误估算了力道，就有可能只打中一个靶子。
他和席尔方斯并没有约定每一次击靶的使用时间和距离，但他给自己定下的是最多十秒，且距离50米。
一共十个靶子，他需要将每次攻击控制在一秒之内，并且全部集中漂浮靶的靶心。
邀请与被邀请的含义是不同的，席尔方斯期望的奖励是他来陪维尔利特，这是主动，如果变成了维尔利特陪他，会有变成被动，这之间的差距可是很微妙的。
如果可以的话，不，是他必须要让席尔方斯拿到主动权，这样才能让对方有邀约是自己争取来的意识。主动争取和被动获得，在人的心中分量可是不一样的。
一想通这些，维尔利特的集中力便更上了一个台阶。
有目标才会有动力，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此时由魔法操纵的移动靶，在维尔利特眼中不再是单纯的眼球视觉反映的红白靶子，而是由魔力波动绘制而成的一副轨迹图。
安全员们操纵靶子的方式略有不同，“8”字型的那位将魔力集中于靶子的中心，像一只钩子勾着靶子移动，“卍”字型的那位将魔力分散在靶子的两侧，像一双手捧着靶子移动。
这两种控制方式各有利弊，肉眼看去都是在漂浮着行动，实际上着力点的差距会严重影响靶子和魔力的稳定性。
维尔利特抬起手来，依旧是只伸出食指，其余手指内扣成拳，低级的风系魔法凝聚于指尖。
同为风系亲和的昆迈眼睛一亮，他能感受到维尔利特之间的风元素在压缩成一点，这不是风刃也不是风枪，如果要用形体来指代，或许风弹会更合适一些。
这样的集中能力，是他目前无法做到的，但是他不会因此忧心，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开口询问，维尔利特就会教他该如何做。
他不禁感叹道：“维尔利特，好厉害。”
修卡比他要冷静一些，但也不由地为维尔利特惊人的集中力所触动，他紧张地注视着维尔利特的指尖，喃喃道：“是啊，真厉害。”
“看好了，昆迈，风元素是自由、飘忽的，但只要你将精神集于一点，就能将风握在手中。”他甚至还有空出声指导友人。
维尔利特已经将移动靶的轨迹记入心中，在其中五个靶子即将靠拢成一点时，手中的风弹疾射而出，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击的破空声，凛冽的决意随着靶子被风弹一穿五的声音传入他们的心中。
击中了。
如果说之前的安静是席尔方斯的身份压制下来的，那这一刻的安静则是被靶场中穿着朴素布衣的维尔利特那一击所震撼来的。
控制“8”字型靶子的安全员微张着嘴，最终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魔力控制在靶心，那枚风弹穿透靶心的时候将她的魔力毫不留情地直接击碎了。虽然她没有去做防御，但是她自身的魔力集中力也很不错，否则不会使用将控制点集中于靶心的方式来移动靶子。
中级魔法使的魔力被一个准考生的低级魔法击穿……这真的是低级魔法一击就能办到的吗？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正常的准考生能掌握的魔力强度吗？这远超于她的魔力集中程度，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还没有入学的孩子能做到的。
这一刻她有些恍惚，难怪布拉德利家的少爷会对平民这么关照，原来是看重了他的能力，是想要拉拢他加入布拉德利家的势力吗？
“啪，啪啪。”
身侧响起了鼓掌声，维尔利特顺着声源看去，一双湛蓝的眼眸带着赞赏的笑意撞入他的视线。
“一穿五，你果然很厉害，维尔利特。”
直白的夸奖，没有任何修辞手法，确实是席尔方斯的风格。
“还有五个靶子呢。”维尔利特没有过早开香槟，在他眼中达成了一穿五的战绩确实不错，但第一下做得太帅，后面的攻击可就有压力了，他要是平平无奇用五次攻击打中五次靶心，就平淡得有点丢人了。
维尔利特重新看向靶场内，原本“卍”字型移动的靶子轨迹变了，变得不再有规律。
场边的安全员暗自捏了把汗，他也不想改自己的习惯，只是他的同事“8”字型已经吃了瘪，他如果不换个方式为难一下这位准考生，那明天训练馆的经理可能就会来怀疑他们的水平了。
这份工作的薪资和工作量他都很满意，没有任何换工作的想法啊。
拜托了，少年，你好歹多用几次魔法吧？
很可惜，两人的心意无法达成共识。
维尔利特只想再来个惊人一击，只有更厉害、难度更高的操作才能达到惊人的效果，如果他在这里变成一般厉害，那他第一下的惊人实力也会变成好运的意外。
“真是，上压力了啊。”嘴上说着为难，维尔利特却笑了起来，那是面对挑战时的兴奋笑容。
这里很安全，靶子不会朝自己释放攻击，身后也不会有突然冒出来偷袭的魔兽，在这种情况下维尔利特能够做到更稳定的变式。
靶子的移动轨迹不再有规律不要紧，既然它变了，那维尔利特也会变。
魔力再次凝聚到指尖，远处标靶上的魔力波动在维尔利特眼中变得像一道脉搏一样，而他自己则是那个把脉人。
偏左，向下、飘上、挪右……回中！
凝聚如锥般的魔力疾射而出，安全员看着这道笔直的轨迹眼皮一跳。
不对，这个少年眼中凛冽的攻击性绝不是只取一靶的安分意思。
在他这个念头跳出来的一瞬，凝聚成锥态的魔力穿过第一个偏左的靶子，随后向下弯曲穿过第二个正向下移动的靶子中心，接着迅速向上穿过第三个、转右穿过第四个，最终射向刚抵达中间的第五个靶子。
维尔利特的魔力像蝴蝶穿花一般轨迹难辨，明明是顺滑的曲线轨迹，却是以恐怖的速度在短短一秒之内完成了一穿五。
被击穿的标靶僵硬地停在空中，每个人都能看清那标靶中心被刺穿的空洞，场内迎来第二次的寂静。
……天才，这绝对是天才！
释放出去的魔力或许能做到多次改变轨迹，但是要保持这么快的速度还不溃散，绝对不是一个准考生能做到的，最起码也该是中级三阶……等等，那一击……？
“你用的是普通攻击魔法？！”安全员差点破音的声音让其他人从震惊中醒来，却又立即落入另一个震惊信息中。
因为刚才的气氛太过紧张，每个人都在猜测维尔利特的第二击能击中几个靶子，没人注意到他指尖凝聚的是什么属性的魔法。
正常来说魔法使是一种元素亲和，所学习的魔法也是以亲和的元素属性为主，所以他们都认为维尔利特使用的下一个魔法肯定还是风系的低级魔法，所以大家都没想到去观察他指尖魔法的属性。
结果呢，人家用的竟然是普通攻击魔法，最简单，也是大部分人学习的第一个魔法，同时更是许多人在学会后就忽略，甚至忘记它存在的“法系平A”。
“嗯，普通攻击魔法，很好用。我推荐大家练集中的时候都用它，简单快速，耗魔量还是最低的。”维尔利特收回手，达成目标后他甚至有了向其他魔法使卖“安利”的性质。
“安利”结束，他转头看向比之前更加专心注视他的席尔方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金绿色的眸中映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昏黄光线，柔和了他眼底还未完全散去的锐意。
“席尔方斯，明天可以搭你的车吗？”
少年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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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维尔利特的后辈们讨论。
后辈A：你们说维尔利特学长最喜欢的是哪一种属性？
后辈B：风吧？学长之前在奎宁达和魔族打的那一仗不就是风属性的大魔法吗？
后辈C：可是他上次拿到学院竞赛的冠军是用火属性的大魔法K爆了北国领队的头诶。
后辈A：别瞎说啊，学长说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哪里有K爆人家的头。
后辈D：是普通攻击魔法，学长在一年级接受新闻社的采访时自己说的。
后辈ABC：？？？
存稿箱好像很容易乱掉营养液的感谢……
暂时还没找到好的解决办法……
我很感谢大家的灌溉！（挨个揪起来亲）
感谢在2023-10-13
20:01:50~2023-10-13
22:4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学习ornot学习
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6]第
26
章
入学考核前夕。
今天是个大晴天，昆迈趴在窗边晒着太阳，修卡整理着明天要带去考场的身份证明等物，维尔利特则是在房间里做着俯卧撑。
前两天阴雨，他都没法在清晨出去跑步锻炼，只能在房间里做些简单且不需要什么空间的运动替代。
昆迈看着外面的街道，突然撑起身朝维尔利特喊道：“维尔利特，那个贵族家的又来找你了。”
“他的名字是席尔方斯，不要总是叫他贵族家的。”维尔利特稳稳地做完最后一组俯卧撑，直起身来做了几个舒展动作，随后从床上捞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哎，这才几天啊，我们的小维尔利特就变了心。”昆迈一手遮着脸，抹了把不存在的伤心泪。
“胡说八道，”维尔利特笑骂了一声，“别忘了午餐前去波莉阿姨那里削土豆。”
“知道啦，修卡呢，他呢！”自己要做工，小伙伴也别想舒舒服服。
维尔利特蹲在房门口换鞋，抽空答道：“修卡的控制力已经比你强了，他今天要去图书馆补充理论知识，明天可就是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