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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蔺绥的腿不自觉地曲起,想要摆脱恼人的桎梏。

    尤其是脚掌处的热意粘腻格外烦人,脚趾缝隙似乎都被冲撞过,十分不适。

    寺庙的夜钟响起,吹过紫竹林,散在一片安静之地。

    这本该是庄重洁净之地,却有人毫不忌讳地冒犯着神明。

    于燕秦而言,那金身铸就的佛祖不是他的神,如今躺在他面前的才是。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他小心又隐秘,无所谓背德。

    在后宫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天生就属于某一个人的。

    哪怕他曾经是地位尊崇的皇子,也一样任人欺辱。

    唯有权力足以让人站稳脚跟,不会令人生杀予夺。

    可燕秦有了比权力还要渴望的东西,他狎昵似的碾磨而过细嫩的脚掌,脑海里想着衔衣的红唇。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要让那双眼里的泪,是因为他而流。

    燕秦还在漫无边际地思索一些其他的事,太子哥哥那日怎么会在那个地方,莫非他有特别的癖好?

    这种癖好对他来说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一些,燕秦害羞地想,不过为了迎合太子哥哥喜好,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不知太子哥哥还喜欢哪里,观月楼似乎就很不错,那里是钦天监的地盘,观星探象用。

    那里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足以俯瞰整座皇城,影。

    燕秦暗自否决,这似乎好像不够格,有什么可以看见外边,但外边又完全无法看见里面的绝妙的地方呢?

    似乎没有,不过他着手建一个似乎也无妨?

    燕秦一边随意构想着,一边效仿和尚撞钟。

    皮肉灼热到似乎要被烫伤,蔺绥的眉心早已皱起,唇边的笑意也失去踪影。

    “太子哥哥……”

    燕秦一如既往地亲昵的叫着,只是他早已不是往日瘦弱无力的少年,连声音都因为成长而略有改变。

    比起以往故作的柔弱无力,低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危险与渴望。

    他想俯下身亲吻他眉间的褶皱,可偏偏他如今的动作又不太合适。

    “太子哥哥帮我握着,以免弄脏了哥哥的衣裳,不然明日哥哥定当是要生气的。”

    燕秦理直气壮地说出荒唐无理的要求,那从来只执笔批折的玉手便在一无所觉中裹住了脏污的什物。

    “哥哥若是能梦见我便好了,那我不管吃什么苦都能开心的笑出来。”

    闭着双眸的人依旧未醒,在这夜里像一朵安静盛开的花。

    “我倒也知道这只是痴人说梦,在太子哥哥眼中我也不过一介痴儿,又如何能让太子哥哥梦见我呢?”

    燕秦喃喃着:“就快了……时机还没到。”

    燕秦是一个格外谨慎的人,他只有一次机会,如若没有选好时机,将来会非常棘手。

    他不希望他和太子哥哥之间有任何阻碍,所以要事先让其他人出局。

    庆王做事滴水不露,他是在为了避免自己没有登上储君之位而被抓住把柄,不过只要是人,就不会没有破绽。

    “我会帮太子哥哥的,太子哥哥也要帮我呀。”

    燕秦蹭了蹭蔺绥的面颊,唇角上扬。

    太子哥哥真不愧是他的手足,也同样用他的手足帮了他这次大忙。

    面容昳丽的少年的手自然滑落在床侧,燕秦带来的麻烦在他手心中流淌,顺着指尖落在映着月光的地面上。

    人间覆上白色霜雪,连月光都携了几分浓稠皎色。

    次日福喜轻轻叩门,唤蔺绥起床。

    今日虽免朝,不过还要回宫,因此时间和以往要早朝时起身也差不多。

    扶疏要留在宫中打点事物,所以这次随行在蔺绥身侧的是福喜。

    福喜进了禅房看见紧闭的窗户心里有些疑惑,昨日他退出房门前,似乎看见那窗户是开着的。

    兴许是太子夜里自个儿将窗户关着了,夜里会凉也正常,倒是他不够细心了。

    福喜心里嘀咕着,莫非在这寺庙中人会睡得沉些,他昨日睡的很熟,今早还是小太监叫他起来,他险些醒得比主子还晚。

    蔺绥洗漱净手,眉眼沉沉。

    昨夜真是恼人的很,这禅房只适合一个人睡,偏生有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瘦巴巴的小狗,将他圈着让他睡得不太好。

    不过小狗的胆子让他很满意,他若是敢胆大包天一步到位,也别想有下次了。

    蔺绥回了东宫,还是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尤其是脚底,他要是醒着,怎么说都要踩上几脚。

    太傅近身体不太安康,蔺绥不必听课,沐浴完便去看奏章。

    他去的时候,吕素冬正在代批这些东西。

    吕素冬便是他当初挑选的另一位伴读,性格稳重,认真专注。

    送过来的这些折子里面也分轻重缓急,虽然都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皇帝也不会经手,不过有些东西就是能从细微之处瞧出端倪的。

    “弹劾……旱灾……酌情降低赋税……有点意思。”

    这是一个地方官员上报弹劾上司的奏折,峤州明县发了旱灾,不少作物都旱死,这次秋收必定会大幅减产,这位官员想要酌情减收赋税,可他的上司不这么想。

    就放在统治者眼中,是件极小的事情,总归不是大难,也不会出现难民,顶多是百姓日子难过些,所以皇帝那边才会送过来。

    这个地方官员也是辗转了好几个关系,才勉强把折子递了上来,毕竟应该先交由当地长官处理,看来是长官也不管。

    “去查这个递折子的章东宁和明县县令,再查州官。”

    蔺绥放下折子,神情惬然。

    总不好一直叫别人发难他来接招,也得给其他人找些麻烦才行。

    明明想夺位,还装作一副纯良模样,蔺绥可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当然,某只小狗除外。

    说起来,再隔两个月,就是九月一了。

    八月上弦,玉贵人又被抬了位份,成为了玉嫔。

    这次的位阶上升,她的地位便截然不同。

    不仅成为了一宫之主,而且可以抚养自己的孩子。

    蔺绥派人送去了贺礼,玉嫔也悄悄回礼,明面上他们还是从未往来过的太子与嫔妃。

    九月一,裴昔年在御书房请奏,说是五皇子经过大半年的休养身体好了不少,今日生辰,他心心念念的想要入宫陪伴皇上。

    他这么一说,皇帝便有些想念那许久没见的儿子起来,便恩准了这一份孺慕之情。

    燕秦入宫,忍着不耐陪皇帝演完了天伦之乐,便朝着东宫而去。

    他心心念念之人正预备跨进殿内,他欢喜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廊檐下的少年回头,眉眼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颈椎疼手指也疼,所以写的比较慢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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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蔺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燕秦了,

    尽管他的耳目还在为他传递燕秦的一些消息,但他毕竟没有真正见到他。

    哪怕是上次的禅院,他也处于昏睡不醒的状态。

    十四五岁正是抽条的时候,燕秦比离宫之前又高了不少,

    剑眉星目,

    朗朗少年。

    可惜故作的痴傻破坏了那份少年气,

    不过蔺绥并不这么想,他觉得还挺可爱的。

    不过心里这么想,

    在燕秦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时,他还是戴上了嫌弃的面具。

    小狗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不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往日可爱娇小模样,

    浑然不觉他已经同他太子哥哥一般高,

    还非要将脑袋往他太子哥哥怀里钻。

    蔺绥被紧紧搂住,

    下意识发出了轻喘,这声音落在燕秦的耳旁,

    他手越发收拢了。

    “松开。”

    燕秦松开了手,

    转而挽住蔺绥的手,

    格外亲昵。

    “太子哥哥,

    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啊。”

    燕秦得到的回答是一记冷眼,但他忽然不觉得气馁,

    反而觉得这才是他太子哥哥。

    要是蔺绥忽然对他如沐春风,他才会觉得十分古怪。

    他们已经有那么久不见了,太子哥哥之前就对他不热络,

    现在反应冷淡也正常。

    “你怎么忽然回宫了?”

    “今日九月初一,是我的十六岁生辰,我和外祖说想回来见太子哥哥,

    外祖就帮我说情啦,去年太子哥哥满足了我的生日愿望,这次是不是也可以呀?”

    燕秦面带期盼,拉着蔺绥的袖子,眼里倒映的满满都是蔺绥的身影。

    “本宫生辰之时,可没见你给什么贺礼。”

    蔺绥微皱着眉将燕秦的手挥开,故作不知那白隼之事。

    燕秦看着停在庭院树上的白隼,有些懊恼道:“我本来是想给哥哥亲手画幅画的,可是那日画不慎被污水沾染了,我不好意思拿到太子哥哥面前献丑。”

    燕秦并没有说谎,他的确花心思画了一幅画,可是那白隼扑腾的时候爪子沾染上了墨汁,将那幅画弄的面目全非。

    那时候再画一副已经迟了,可燕秦又不想草率地将不完美的画献给蔺绥,便搁置了。

    没想到太子哥哥居然还记得他没有送生辰礼物的事,看来太子哥哥心里还是在意他的,燕秦在心里甜滋滋地想。

    “这一次我绝不会乱跑惹你生气了,太子哥哥,好不好嘛?”

    燕秦撒娇,又重新抱上了蔺绥的胳膊,鼻尖亲昵地在蔺绥的颈侧磨蹭。

    “你还没断奶吗?”

    蔺绥反应极大地将燕秦推开,眉宇间戾气加重。

    他这模样格外骇人,若是旁人早就噤声不敢有动作,可燕秦不怕,他不仅不怕,还觉得蔺绥这样更漂亮了。

    太子哥哥果真不能让人碰着,这般反应剧烈,难怪那日只是握着他的脚踝抚摸他的手背,在睡梦之中他也颤的厉害。

    燕秦委屈地低头:“我只是想亲近太子哥哥嘛。”

    在旁人瞧不到的地方,燕秦的眼里闪过晦暗光芒。

    若是兄长愿意献出自己治治他这没断奶的毛病,当然是极好的,不过这只能心里想想,要是说了出来,按照蔺绥的脾气,能让他血溅东宫。

    太子哥哥若是他的乳母……燕秦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去想这罔顾人伦绝不可能发生之事,他对太子哥哥身上每一寸都迷的很,何止那一处呢。

    若是再想下去起了火,怕是这儿要保不住。

    蔺绥并不知道身侧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转身走向殿内道:“怎么,你在宫外住了许久,仍觉得看不够?”

    “这次的生辰愿望不是出宫,我想要和太子哥哥同榻而眠。”

    燕秦满脸通红地说,表现出的样子十分腼腆羞涩,仿佛也为自己说的话燥得慌。

    蔺绥心里冷笑,这是害羞吗,这分明是这掩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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