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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老夫人一怔,良久后突然笑了笑:“你爹当初也是非我不娶。”

    说起过世的夫君,老夫人的语气都轻快不少,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带着少女的羞涩与怀念。

    她道:“只是我可没有那位长公主的魄力,最后只选了你爹,否则你娘我啊……”

    陆忍:……

    老夫人摇摇头:“开个玩笑,你娘我就看中了你爹。”

    她收回手,喝下了陆忍倒的热茶,叹气道:“既然你认定了,娘自然支持你,只是你忍得了一时,能忍得了一世吗?”

    陆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我会爱公主一世。”

    老夫人眸光微动,陆忍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给了她答案。

    “改日若是有机会,定要见见这位儿媳……说是儿媳似乎不准确。”

    老夫人道:“听说你是第一个被认可的?算是正夫?准备何时举办婚礼?那几位妾室是否也要抬轿进府?”

    陆忍:……

    “可能不会有婚礼。”

    老夫人:……

    “说爱长公主一世,连婚礼都不愿给?你这让娘如何相信……”

    陆忍沉声道:“是公主不给我。”

    老夫人:……

    她沉默了一会后,扶了扶额:“这‘忍’字倒是取坏了事。”

    陆忍道:“娘,您定会喜欢公主的。”

    老夫人有些没好气道:“我喜欢有什么用?还不是你喜欢才行?”

    她说着突然摸了摸陆忍的脸颊,感叹道:“这性子,当真随了你爹。”

    陆忍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后,又被某个不着调的好友给拦下了。

    “陆忍,听说你回来,我可是一秒都没耽搁,就来找你了!”

    陆忍停下脚步,皱起眉头:“你半夜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而陆忍的这位朋友正是名声显赫的神医“三不救”。

    昨天不救,今天不救,明天不救。

    他一身灰衣,打扮质朴,领口一圈绒毛看着很暖和。

    “你上次不是传信,让我给你做了一瓶解春丸吗?我就是来问问,给谁的?”

    陆忍面无表情地绕开他:“你要是无聊,多救几个人。”

    三不救闻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给那位长公主的,真是没想到,你小子,去了一趟盛京城,竟惹上桃花了。我都以为你要孤独终老了。”

    陆忍没理他。

    三不救自说自话道:“听说长公主不止你一个,你这混得不行啊,长得这么好,武功还高,还会打仗,长公主还看上别人了,这是为什么?”

    他说着一拍手:“我知道了,还是你这个臭脾气不讨喜,动不动就不搭理人,一张脸除了冰块就是冰块,长公主能喜欢才怪。”

    陆忍:……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三不救搭住陆忍的肩膀:“你给我说说,那长公主哪里好了,你这个性子,竟然甘愿只做其中之一,还是说你被胁迫了?被威逼了?”

    面对这个问题,懒得搭理他的陆忍倒是认真回答了。

    “我没有被胁迫威逼,公主哪里都好,就是……”

    “就是什么?”三不救拍拍他,“就是男人太多了是吗?”

    陆忍:……

    第502章

    母猪真的会上树三不救其实是个稳重的性子,只有面对陆忍时,才会如此。

    陆忍瞥了他一眼,着实懒得理他。

    但他说的又确实没错。

    陆忍绕开他,忍不住替温妤说话:“公主只是多情而已。”

    三不救笑了笑:“花心就是花心。”

    他说着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酒壶,在陆忍眼前晃了晃:“喝一杯?”

    陆忍没拒绝。

    两人坐在屋顶上,无声对饮。

    “说说吧,怎么去了一趟,魂都没了?还真有人喜欢你这个臭脾气?”

    陆忍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脾气,但是面对公主时,他好像又有另一套准则。

    “当你遇见对的人的时候,你就懂了。”

    三不救:……

    他摇摇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脂瓶,随手丢在了陆忍的怀中。

    “你这体格,我可一直都担心你哪天弄伤了长公主被下了天牢,砍了头,那可太冤了。”

    他说着将酒喝干:“这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绝对不会让长公主受伤,这份情,值得你叫我一声爹吗?”

    陆忍:……

    他面无表情地收下玉脂瓶。

    盛京城。

    盛京府尹捏了捏眉心,这烛光下看久了卷宗,眼睛着实难受。

    他看向一旁的越凌风,忍不住道:“越大人,你这成宿成宿地待在盛京府,也是时候回去休息一番了。”

    “无碍。”越凌风放下一卷,又拿起另一卷,“府尹大人若是累了,便回吧。”

    他早就累了,但是越凌风除了盛京府丞还有另一个身份,他这个盛京府尹总不好太过没有眼色。

    “太医说熬夜伤身,你才将身体养了些精神,等公主回来,若是看你又病了,还不得又生气又心疼?”

    越凌风闻言拿着卷宗的手微微一顿。

    盛京府尹又道:“更何况熬夜久了,脸色也不好,公主可是最在意相貌之人……”

    越凌风沉默了一瞬,缓缓放下了卷宗。

    原本留在盛京府就是因为公主不在,他给自己找些事做,以慰相思之情罢了。

    “府尹大人说得有理。”

    而大理寺则不相同,慎刑司的犯人们都有福了,能得到江起一对一的折磨。

    白色丝绢缓缓擦过江起的手指,被他随手丢在地上。

    他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手中端起一杯热茶,却只用杯盖不急不缓地撇开浮沫,并不去喝。

    江起面前的审讯架上正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犯人,他垂着头,身体还在因为本能反应而不停地颤抖。

    “大人,晕过去了。”

    江起闻言口中吐出一句:“泼醒。”

    狱卒戴好手套,从不远处的水缸中捞起一瓢被混合了绿矾油的冷水,然后劈头盖脸地泼在了犯人的身上。

    绿矾油还有一个名字,叫硫酸。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晕了的犯人立马被疼醒,钻心蚀骨的疼痛让他抓狂地哀嚎起来。

    “我招!我招!”

    狱卒看了不为所动的江起一眼,摇摇头道:“晚了。”

    江起放下热茶,站起身,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了堪称狠毒的话:“用剔骨刀剔了大腿,上好狗环后,牵过来见我。”

    “我不要当狗!我不要当狗!我招!我全都招!放我过吧!”

    慎刑司的一项刑罚乃是剔去大腿肉,扒光衣裳,在肩胛骨穿上狗环,绑好狗链,由狱卒牵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绕着慎刑司爬行。

    几乎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不仅仅是肉体,还有人格以及尊严上的侮辱与折磨。

    “放过我吧,我不要当狗!我错了!我招!我全都招!”

    “聒噪。”江起眯了眯眼。

    下一秒,犯人的口中便被狱卒塞入了一枚浸了绿矾油的口丸。

    “剔的干净些,别弄的血肉模糊,实在难看。”

    “是,大人。”

    江起走出慎刑司,净了手,抬头望着隐在云中的月亮。

    公主,您何时回京呢?

    而此时的皇帝躺在龙床上,也是这么想的。

    皇姐不在盛京城,总感觉少了许多热闹。

    他盯着温妤之前送给他,被他挂起来的“温妤真迹”,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看久了,竟也觉得这字颇有一番韵味。

    看来皇姐说的没错,距离产生美。

    人离得远了,竟觉得这缺胳膊少腿,歪歪扭扭的字好看了起来,着实是件可怕的事。

    “圣上,您醒了?可要用水?”

    皇帝摆摆手,他哪里是醒了,明明是还没睡。

    “吴用,你瞧皇姐这字,是不是也颇有风骨?”

    吴用:……

    他毕恭毕敬道:“那是自然。”

    皇帝皱起眉头:“你的眼睛何时瞎了?”

    吴用:……

    皇帝闭上眼:“皇姐也该回来了。”

    而被各方惦记的温妤,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此时的床边已经没有了林遇之和宁玄衍的身影。

    她伸了个懒腰:“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

    流春道:“回公主,奴婢记得是丑时,您昨天听丞相大人读话本听了很久。”

    说起这茬,温妤想了起来。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微微挑眉:“宁玄衍呢?”

    流春很惊讶:“您怎么知道宁玄衍来了?”

    温妤下床洗了把脸:“他不夜里爬床,母猪都会上树了。”

    第503章

    娘的,弱智“公主您说的真准,他昨夜确实来了,还和丞相大人撞上了,两人差点打起来,今早他们一同离开的。”

    流春捂嘴偷笑:“翠心本来不想走,奴婢都感觉他们又要打起来了呢。”

    “林遇之?我睡着了他没走吗?”

    流春叹了口气,有些委屈:“不仅没走,还占了奴婢的位置。”

    温妤:……

    她耸耸肩膀:“看来,母猪真的会上树。”

    温妤洗漱完,午膳上桌后,林遇之就像卡好了点一般,前来禀告情况。

    “微臣见过公主。”

    经过昨夜读话本一事,林遇之此时有些不敢看温妤。

    昨夜在公主床边,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断断续续不成体统,但全都与公主有关。

    他仿佛化身成了昨夜话本里的人物,却并不是那被勾引的书生,而是魅惑书生的女鬼。

    他在梦里疯狂地勾引着公主,只想让公主多看他一眼,愿意与他共度春宵,交颈缠绵。

    这时,温妤随口道:“听说你昨晚没走?”

    林遇之垂着眸:“是。”

    他心下紧了紧,以为温妤会再细问,却不想她道:“你点卡的这么准,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林遇之:……

    “你吃午饭了吗?”

    “未曾。”

    温妤示意他坐在对面:“边吃边说吧。”

    林遇之闻言一怔,他确实没想过与公主共同用膳。

    这可以说是个意外之喜。

    他从善如流地掀开衣摆,坐在桌前。

    “公主,微臣今日去了县衙,翻看了八年前燕家一案的卷宗,卷宗所注,所有证据都表明,燕家一百一十二口人被灭,火烧燕宅,乃是来自山匪的报复,原因是燕家老爷行商时不知缘何得罪了山匪。”

    温妤道:“别的先不说,这山匪是如何在宵禁后进的城?”

    林遇之眼尾动了动:“公主聪慧,一针见血。”

    温妤:……

    “微臣也提出此问,县丞说是山匪强闯,守城的兵士还未反应过来,城便破了。”

    听到这,流春都忍不住笑了:“恕奴婢多嘴,大军强攻城门尚且会死伤惨重,难不成这山匪比陆将军的大军还要厉害?”

    她说着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看着温妤:“公主,奴婢说的对吗?”

    温妤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的对,打过仗的伙伴都知道,攻城可不是嘴皮子上下动动就可以的。”

    “再说了,若是城门如此容易攻破,宁玄衍早就心想事成,登上皇位,强取豪夺,独占本公主,不许我见其他男人了,还用每夜偷偷爬床吗?”

    林遇之:……

    翠心:……

    林遇之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区区反贼,不可能会成功。”

    温妤笑眯眯道:“皇弟皇弟,永远的弟!”

    “……”林遇之道:“只看卷宗,县令将自己撇的很清,燕家惨案后,他还发起了剿匪,足足剿了七天,对外宣称燕家灭门祸首已经伏诛。”

    流春惊讶:“那不是死无对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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