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柏舟也懵了一下，然后道：“这黑市物管还挺公正的嘛。”闻君止无语。
他又有点摸不准柏舟是在讽刺，还是真心觉得对方公正。
于是他只能岔开话题，道：“这些沿街叫卖的人，大多都是骗人的，要买灵异物品还是得去店铺里。我有一家相熟的店铺，带你去看看。”
柏舟期待地点头，她还没逛过灵器店呢。
闻君止带着她进了街角一家店，那店铺装潢得古色古香，好几面博古架靠墙而立，上面摆放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柏舟一扫，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
“闻先生，欢迎欢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了出来，朝着闻君止拱了拱手。
闻君止也回以同样的礼仪：“余掌柜，好久不见了，最近生意可好？”
“唉，我们这生意就这样，还算过得去吧。”余掌柜笑道，“倒是闻先生你，听说你最近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恭喜恭喜啊。”
闻君止但笑不语，侧头对柏舟道：“小舟，这位是余掌柜，和我交情颇好，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灵异物品或者灵器要买卖，都可以找他，他做生意很公道。”
“你好，余掌柜。”柏舟和他打招呼，因为社恐，表情有些生硬，看在余掌柜的眼中，便像是有些意味深长。
“余掌柜，这是我朋友柏小姐，是位玄术师。”闻君止介绍。
“这么年轻啊。”余掌柜上下打量，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看着有些书卷气，没有玄术师特有的傲慢，“年少有为啊。柏小姐，你看看有什么看中的没有，我给你打八折。”
柏舟看了看博古架上的东西，疑惑地问：“余掌柜，我看你这里大多都是灵异物品，现在灵器这么少吗？”
第183章
、灵器鉴定师
《御灵录》上记载，上古之时，遍地都是灵器，会炼制灵器的灵器师也比比皆是。
不知道如今的玄术界是个什么情况。
余掌柜有些吃惊，道：“柏小姐，你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灵异物品，哪些是灵器？”
有的灵异物品和灵器很难分辨，甚至还有人将灵异物品当成灵器来卖，使用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对，只可惜那个时候也没多少机会去找奸商算账了。
正因为防不胜防，才会出现一种职业，叫灵器鉴定师，专门鉴定灵器。
这黑市之中，就有好几家灵器鉴定店铺，如果买家拿不准的，就可以要求去灵器鉴定店验货，不敢去的，那就肯定是骗子。
柏舟颔首道：“这张博古架上有四件灵器，那张上面有一件，最后那张一件也没有。”
余掌柜震惊了。
这也太准了吧？
“那……不知道柏小姐知不知道哪些是灵器？”他试探着问。
柏舟走到那博古架前，指了指放在最下面的一条丝巾：“这就是一件灵器。”
又指了指放在第三格的一条领带：“这个也是，还有这个，这个……”
她一一指出，没有一个出错。
余掌柜的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余掌柜？”闻君止轻声唤道。
余掌柜这才回神，又惊又喜道：“闻先生，你到哪里去找了这么厉害的一位灵器鉴定师？”
又问柏舟：“柏小姐，不知道你师承何人？”
柏舟心中疑惑，什么是灵器鉴定师？
她正要问出口，却见闻君止朝她摇了摇头，她立刻心领神会，便闭口不言，面无表情。
这让她显得高深莫测。
闻君止道：“余掌柜，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你是老江湖了，应该明白。”
也不知道余掌柜脑补了什么，立刻反应过来，道：“你看我，激动得昏了头了，该打，该打。”
他又对柏舟露出极为和善的笑容，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谄媚，道：“柏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几件灵异物品？我按照鉴定师的市场价给你作为佣金。”
柏舟一喜，给人鉴定灵异物品还有钱拿？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她专业对口啊。
她看向闻君止，他对黑市比较熟，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
闻君止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余掌柜道：“余掌柜，我们小舟可不是普通的灵器鉴定师，你得按照高级鉴定师的标准给佣金。”
“这……”余掌柜有些为难。
这小姑娘这么年轻，就达到高级鉴定师的水准了？
柏舟更加疑惑，这鉴定师还分级？
闻君止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小舟你久居深山，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这些年灵器鉴定师越来越多，于是几个全国实力最强的店铺出来定了个标准，将鉴定师分为初中高三个等级，再往上就是灵器鉴定大师，现今整个华夏都没有几个大师。”
柏舟问：“那高级鉴定师是个什么标准？”
“评级要去那几家专门卖灵器灵植的店铺。”余掌柜在心中暗暗想，怪不得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原来是“久居深山”。
这四个字含义可就深了。
这姑娘很有可能来自于某个藏于深山的隐世家族。
也有可能是跟了某个实力强悍的师父在深山中隐居学艺。
不管哪种，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他们打开门来做生意，和气生财，最忌讳无缘无故得罪人。
于是他更热情了几分，道：“他们的考试标准，高级就要从五十件灵异物品之中找出一件灵器，还要能够分辨出这些灵异物品的是使用方法和功效。”
这个考试太难了，每次考级，去参评的近千人，能够通过的不足一掌之数。
余掌柜正想和她细说，就听柏舟道：“这么简单吗？”
余掌柜感觉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简单吗？
哪怕是那些考过了的高级灵器鉴定师，都不敢说简单吧？
闻君止微笑道：“口说无凭，小舟，你空口白牙地说，余掌柜肯定不信。这样吧，余掌柜拿出几件灵异物品或者灵器给你看，你给余掌柜露一手，余掌柜自然也就信了。”
柏舟点头道：“这很合理。余掌柜，你看如何？”
余掌柜吞了口唾沫，心中虽然不信，但还是道：“好，那我就试一试柏小姐的本事。”
说罢，他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后面柜子上的锁，取出了一只玉盒，里面是一只玉镯。
第184章
、鉴定宝物
那玉镯似乎有淡淡的绿色荧光萦绕，温润洁白，精巧可爱。
“柏小姐，这是我花重金买来的玉镯，你看看，它到底是灵器还是灵异物品？有什么功效？”
柏舟仔细看了看，一个字都没有。
她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看余掌柜，问：“你真的花了重金？”
余掌柜心头咯噔了一下，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柏小姐尽管说，我能承受得住。”
柏舟在心里吐槽，真是个大冤种啊。
“余掌柜，恕我直言，你这……只是普通的和田玉镯而已，没有灵气。”
有些玉石虽不是灵器，却也天然蕴含灵气，常年佩戴可以延年益寿的。
然而这个都没有。
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凡品。
余掌柜用震惊的目光盯着她看了许久，闻君止笑道：“行了，余掌柜，拿些正经东西出来，不要故弄玄虚了。”
余掌柜叹息道：“这只玉镯是我年轻时收来的，那个时候年轻啊，眼力还不行，还以为收到了一件宝贝，甚至连几个初级的鉴定师都被骗过了。”
“后来我把它送到多宝阁的拍卖行去拍卖，多宝阁的中级鉴定师看了，才知道这只是一件凡品，一丁点灵气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它，就是为了时刻提醒我自己，戒骄戒躁，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
说到这里，他看向柏舟的目光中有了一丝钦佩：“柏小姐，你竟然能一眼看出它是凡品，不简单啊。”
柏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实在是她口才不好，不知道说什么，然而在余掌柜的眼中，这一笑大有深意。
这是个心机很深的小姑娘啊。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柏小姐，闻先生，我们进去聊。”
他叫来一个店员看店，带着二人沿着木质楼梯往上，来到了二楼。
他又开了锁，拿出了五只锦盒，道：“柏小姐，实不相瞒，这几件是我这些年从外面收来的珍品，其中有两件是灵器，四件是灵异物品。只是我不知道它们的功用是什么。”
“如果你能准确说哪两件是灵器，我便以高级鉴定师的价格，请你为这五件物品鉴定。”
柏舟想了想，问道：“余掌柜，为什么你不把这些送去那些鉴定店铺呢？说不定还不用这么高的佣金。”
余掌柜苦笑了一声，道：“那些鉴定店铺都很有背景，身后不是大门派，就是隐世家族。”
他摸了摸这些锦盒，道：“只怕我这些宝贝进了他们的店铺，就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柏舟惊讶问：“他们打开门做生意，还敢抢客人的东西？不怕客人不来导致破产吗？”
闻君止笑道：“对一些普通的灵异物品和下品灵器，他们当然没兴趣，但对于那些少见又好用，品级高的灵器和灵异物品，他们会先开出一个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来问你收，如果你不愿意卖，他们不会当场发作，但事后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将东西交出来。”
余掌柜咬牙切齿道：“我曾经吃过这样的亏！那年我收到了一把雷击木制作而成的古剑。那可是用最好的枣木做的，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坚硬如铁，能斩杀妖魔鬼怪。”
“我不是玄术师，留着也没用，便送去多宝阁拍卖，没想到多宝阁拿出来拍卖的却不是我那一把，卖是卖出去了，价格却很低。”
他说起往事，捶胸顿足：“我那把剑，肯定被多宝阁给昧下了。但我无权无势，怎么能够跟庞然大物一样的多宝阁抗衡，只能忍气吞声。”
“但这口气一直憋在我的心里……”说着，他便用力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柏舟看了看他头上的小字。
余成明，9点。
郁结于心，百病丛生。
他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那些专卖灵器灵植的店铺这么坏。
果然她以前选择上交给国家是正确的。
闻君止拍了拍余掌柜的肩膀，劝慰道：“事情都过去了，再追悔也无济于事，还是往前看吧。”
余掌柜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叹息道：“闻先生说得对。人这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遇到不平之事。罢了罢了，不说了。柏小姐，请吧。”
柏舟点头，打开了第一只锦盒。
锦盒里放着一只脏兮兮的手机。
不是现在的智能机，是那种十几年前流行的直板手机，银白色的，已经有些掉漆了，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污渍，看起来像血。
手机上面漂浮着一行小字。
第185章
、姑娘，这次你错了
幽冥手机：灵异物品。用这台手机打电话给他人，一旦接通，接电话者三日必死。一星期可用一次，用者断一肢。
余掌柜充满期待地问：“柏小姐，如何？”
“这是幽冥手机，如果有仇家，可以打给对方，一旦对方接了，三天内必死无疑。只不过一个星期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后，会断掉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余掌柜露出震惊之色：“真的一星期能用一次？”
柏舟点头。
“可是柏小姐，你只是看了看，没有用任何的仪器，连机都没有开啊？”余掌柜惊呼。
柏舟本想答话，却听闻君止道：“余掌柜，柏小姐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事关家传术法，还是不要问的好。”
余掌柜这才反应过来，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道：“是我发昏了，罪过罪过。请柏小姐不要怪罪。”
柏舟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口才不好。
余掌柜心想，这姑娘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果然是大家气度，不是千年底蕴的大家族培养不出来。
闻君止又问：“余掌柜，我们小舟说得准不准，你给个准话。”
余掌柜眼中佩服之色渐深，道：“这只手机我是从一个残疾人手中收购而来。”
“那人告诉我，他曾经经历过一场严重的车祸，大巴车上一共有三十二人，其他人都在车祸中丧生，只有他一人生还。”
“这手机是他从车祸现场捡回来的，已经坏了，根本打不出去。”
“但某天他闲得无聊，拿出这台手机给自己的女朋友打了个电话，居然打通了。”
“他当时也没有在意，但接下来的几天，她女朋友都跟他说，感觉自己家里面进了陌生人，很害怕。”
“他们还去报了警，但警察没有查出什么来，都以为是女孩子一个人住，疑神疑鬼。”
“那人就搬过去和女朋友一起住，就在那天晚上，他睡得迷迷糊糊，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睡眼惺忪之间，他也发现好像有人进了屋，他的女朋友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跟着那人去了阳台，纵身一跃。”
“等他彻底醒过来，女朋友已经跳楼了，那人影也消失了。”
“那个时候他才想起，这个诡异的人影，像极了当初大巴车的司机。”
“第二天他的一条腿莫名其妙断了，而且不是骨折，而是齐根而断，哪怕送去医院，也无法接回去，医生说伤口都收口了，断腿也已经腐烂，还以为已经断了十天半个月。”
“那个时候他就猜到了，是这台手机的问题，他不该打那通电话。”
“但那之后，手机又打不通了，他断了腿丢了工作，听说灵异物品能卖钱，就通过关系找到了我，我看他可怜，也就收了。”
“我也在这一行里打拼了这么多年了，东西好不好，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知道这件灵异物品不俗，却不知道怎么用，一个不小心，就会步上那人的后尘。”
这台手机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个姑娘所说，和他知道的完全吻合，所言必然不虚。
他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他又打开了第二只锦盒，道：“柏小姐，这个呢？”
柏舟看了一眼，那是一面古代铜镜，道：“这是灵异物品，别看它的镜面已经锈蚀了，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它都能照出人影。被它照到的人，当日必死。”
余掌柜眼睛睁得老大，满是不敢置信。
竟然真的这么准！
这铜镜的前两任主人，都是月圆之夜惨死在自己家中。
柏舟还以为他害怕了，连忙说：“余掌柜不用担心，平时这就是一件普通古董罢了，哪怕是月圆之夜，只要不被照到就没事，若要将它放在屋中当摆件，只需要在月圆之夜用红布盖上即可。”
余掌柜觉得她在消遣自己，谁会把这种倒霉玩意儿放在自己家里当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