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大汉拿着珠子出来，才暗暗松了口气。乔经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莫非那姑娘伤到了这试金石？
乔经理脸色阴沉，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柏舟问黑蝶几人：“这京师的黑市，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测试玄术师吗？”
黑蝶道：“半年之前黑市由方家管理，是用符箓测试。再半年之前，是由杨家管理，杨家有个高手，练了一门神奇的功法，可以一眼看出对方的修为，那半年都是这位高手在门口坐镇。”
柏舟奇怪地问：“这座黑市是由几家轮流管理吗？”
黑狼道：“京师的黑市，是乔家、方家、杨家和龙家四家联合重建，便由四家轮流管理，一家管理半年。”
柏舟心想：其他三家知道乔家的人这么干吗？
黑狼三人带着柏舟穿过小镇上最大的街道，来到一条稍微窄一些的偏街，里面更加热闹，不少小摊贩在路边摆摊。
有的直接找了一块塑料布铺在地上，有的搭了个简易的桌子，上面铺着塑料布，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
柏舟四下张望，道：“这里的人比外面还要多啊。”
黑狼笑道：“这些人都是来捡漏的。那些店铺里的灵物大都经过灵物鉴定师的鉴定，价格高。而这些小摊小贩的手中，都是没有鉴定过的，价格低，说不定摊主不识货，就能捡个大漏。”
“不过嘛，要是自己的眼力不行，买了假冒伪劣产品，也别想维权。”
柏舟心想：这不就和古董差不多吗？
人家买假古董还只是费钱，你要是买到了假灵物，可就费命啊。
这时，黑蝶看到路边有个小摊在卖灵符符纸，便上前拿起一张，仔细看了看。
摊主见来了生意，连忙陪着笑脸道：“姑娘，一看你就识货，这可是上等的符纸，是江南李家的货，别处都买不到的。”
柏舟仔细看了看，符纸上面飘着一行小字：中等符纸，出自大苏市。
第272章
、退1步海阔天空
柏舟问黑蝶：“江南李家在哪个市？”
江南是个文化概念，下面有好几个市都算江南。
黑蝶给她科普道：“李家在大扬市。”
柏舟拉了拉她的袖子，压低声音说：“这不是李家的，只能算中等。”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那个摊贩给听到了。
摊贩顿时就不干了，眼睛一瞪，语气尖酸地说：“姑娘，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在这里摆摊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童叟无欺，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黑蝶对柏舟很是信服，将手中的符纸放了回去，道：“这到底是上等还是中等，是不是出自李家，你心里明白。我们不愿意点破你，你也别把我们当傻瓜。”
柏舟刚刚才出了一次风头，不想再惹事，拉了拉黑蝶的袖子，说：“我们走吧，管他是不是真的，咱们货比三家。”
黑蝶也懒得和小贩磨牙，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谁知道那小贩反而认为她们怕了，骂骂咧咧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凶神恶煞地道：“不识货就不要乱说嘛。现在的年轻人啊，屁本事没有，就知道夸夸其谈，哗众取宠。”
黑狼闻言，袖子一挽，怒道：“哎哟我这暴脾气，能容得了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要干什么？”小贩来劲了，也撸起袖子想要上来干架，“你敢打我？来啊！朝这儿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柏舟拉住黑狼：“算了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黑狼瞪了那小贩一眼：“我给美女面子，不和你一般见识。”
小贩切了一声，道：“没卵的怂货。”
“你！”黑狼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被柏舟再次拉住。
柏舟也有些生气了。
你卖假冒的东西也就罢了，还敢骂人。
她道：“你这符纸明明出自大苏市，勉强算得上是中等，但和李家没有任何关系。”
小贩心中暗暗吃惊。
她连产自何地都能看出来？
难道今天碰到行家了？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啊？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
柏舟面无表情地说：“你这符纸本来用的材料算得上上乘，但在制作的时候少了一道工序，正是因为这道工序，导致用上等材料制作出了中等的成品。”
小贩愣了一下。
是这样吗？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符纸生意，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什么工序？”他怀疑地问。
柏舟道：“制作符纸和制作纸张的顺序差不多，都是先木料去皮，然后切削、碎木蒸煮、清水洗涤、过滤杂物、漂白剂漂白、水分挤压、熨压和裁剪。”
“但是若要制作出上等的符纸，在漂白剂漂白的时候，里面需要加一样东西，加了这个东西，才能成为上品。”
“什么东西？”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很多人都伸长了耳朵听，柏舟也没有细想，正打算开口，却听见一个声音道：“且慢。”
众人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脸的肃穆，道：“这些符纸的确不是出自李家。”
那小贩急了，气急败坏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是哪根葱？”
那高大男人冷冷道：“江南李家，李沐司。”
小贩的脸色骤然一变，连忙挤出一张笑脸：“原，原来是李家的四少爷啊，我，我这也是小本生意，所以才吹吹牛而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
李沐司声音冰冷：“你打着我们李家的名义，卖假冒伪劣产品，已经有人闹到我们李家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李家的名誉岂不是全都被你们这些人给败坏了？”
小贩吓得脸色惨白，他可不敢跟李家对抗。
李家只要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他给碾死。
“李四少爷，我……”
李沐司打断他，冷漠地说：“你有什么话，去跟黑市的物管说吧。”
这种事情，黑市一般是不管的，但像李家这样的大家族开了口，那这个小贩就惨了。
小贩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
但没有几个人同情他。
灵物都是关系着身家性命，何况符纸这样重要的物件。
“该！我上次买了几张符纸，都号称来自江南李家，其实质量很差，我画十张，只有一张画成功，要是换了李家的好纸，哪里需要浪费这么多？”
“他还卖得贼贵！要是遇到识货的，就卖便宜些，要是遇到不识货的，就往死里宰，卖得比真货还贵呢。”
第273章
、制作符纸的秘密
柏舟见正主来了，正要走，就见李沐司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温和而客气地说：“这位女士，你拆穿了这个无良商贩，为我们李家保住了名誉。我们李家愿意赠送您五张上品符纸，不知你能不能随我去店里一趟，喝一杯茶？”
柏舟侧头看了黑蝶一眼，见到李沐司说起上品符纸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虽然只是一瞬，柏舟还是点头道：“好，那就去喝一杯吧。”
李沐司面带笑容，道：“请。”
黑狼有些焦急，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女术师，不能去啊，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柏舟奇怪地问：“为何？”
黑狼将声音压得更低，附在她耳边道：“其实这个李沐司早就来了，但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直到你说李家造纸比别人多一道工序，他才急忙出来制止，肯定是怕你将他们的秘密公之于众。”
“其实市面上打着李家旗号卖的符纸很多，李家从来不管的，他们只对自己店铺里卖出来的符纸负责。”
“他这是想诓骗你过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下作事来。”
柏舟认真地问：“这里是京师吧？”
“是啊。”
“特安局总部的势力很大吧？”
“是，是啊。”
“咱们是特安局的探员，还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吧？”
“对，没错。”
“那咱们还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惹是生非，特安局能眼睁睁看着李家对我们动手？”
黑狼一听，有道理啊。
我们也是有组织的人啊。
这么大个靠山，不用白不用啊，咱这正常买卖，又不是强买强卖，对方还敢对他们违法犯罪不成。
他顿时就有了底气。
“那好，咱们一起去。”
柏舟一行人跟着李家来到了正街的一间门面前，那门面装修得古色古香，门楣上挂着一副牌匾，但上面没有写字，反而画了一个符篆。
那符箓上也飘了一行小字。
镇宅聚财符：上品符箓，出自名家之手，可镇宅驱邪，聚拢财气。
“女士，这边请。”李沐司将他们带进会客厅，柏舟看了一眼，店里放着不少黄色符纸，分为上中下三等，价格也不同。
别看一般的符纸都是黄色，其实里面有很多门道，用不同的材料制作出的符纸，功用也有所不同。
有的高级符箓，需要特殊材料所制作的符纸，价格也要高不少。
柏舟在心里夸了一句：这就叫专业。
李沐司让人端来茶点，然后道：“不知女士怎么称呼？”
“在下女术师。”柏舟说。
李沐司也没有生气，又问了其他几人名号，众人都只报了自己的代号。
“女术师女士。”李沐司道，柏舟说：“这称呼听着挺别扭的，李先生就叫我女术师吧。”
李沐司从善如流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顿了顿，问：“阁下刚才说，我李家的符纸，要多一道工序，不知道阁下是如何知道的？”
柏舟老老实实说：“我不知道啊。”
李沐司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了抽：“可是阁下刚才说……”
“要制作上等的符纸，需要在加漂白剂的时候，加上龙须草草籽所榨出的草籽油，不需要太多，一缸只需要一小勺就行了，却必不可少，若是少了，符纸的品质和功用都要大打折扣。”
她认真问：“制作上等符纸都要有这个程序，李家既然名号如此响亮，不会不加吧？”
李沐司一个激灵。
好个厉害的女术师！
在漂白剂里面加上龙须草，这个制作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据说是多年前一个师父带徒弟，害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就留了一手，后来那师父突发恶疾死了，这个秘法就没能传下来。
久而久之，甚至都没人知道制作符纸需要龙须草。
他们李家也是七十年前的一位祖辈，翻阅古籍的时候，在一本孤本中找到了记载，实验过后发现制作出的符纸特别好，李家才因此发家，成为一方豪强。
李家为了保守秘密，将那本孤本藏进了家族密室，这个秘密也只有嫡系才知道。
如今，李家最大的秘密从一个小姑娘的口中说出，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轻而易举。
他的心中突然就萌生出一股杀意。
如果将他们杀了……
他压下杀心，微笑道：“不知道女术师阁下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呢？”
柏舟惊讶地问：“难道别人都不知道？古时候这不是人尽皆知吗？难道如今已经失传了？”
第274章
、好巧啊
黑蝶等人无语。
看吧，又开始了。
能不能低调一点，咱不装逼行吗？
李沐司心头咯噔了一下。
听这语气，有些不对啊。
这个姑娘什么来历？
他不答反问：“不知道女术师阁下出身何处？师从何人？”
柏舟还没来得及答话，黑狼就截住了话头：“李四少这是在查户口？”
李沐司微微眯了眯眼睛，说：“姑娘说笑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们李家和几个隐世家族有旧，也有合作，说不定还是故旧呢。”
柏舟摇头道：“我不是什么隐世家族之后，我家只是开寿衣店的。”
李沐司的心中又翻涌起了杀意。
不，不对。
冷静！
千万不能冲动。
这个女人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有所依仗。
他必须谨慎。
于是他继续试探，语气更加随和，丝毫看不出恶意：“女术师阁下，您的才学我很敬佩，我们李家想要高薪聘您为上宾，不知您意下如何？”
高薪？
柏舟心动了。
不，不行。
她已经有两份正经工作了，还在接私活，不能再接别的活了。
“不行不行。”她连连摆手，“实在忙不过来。”
李沐司忙说：“我们李家愿意以每月三十万的月薪，再加每月五张上等符纸、五株上等灵植邀请阁下。”
柏舟：“……”
我快经受不住诱惑了！
柏舟咬紧了牙关。
再次摆手：“真干不了，忙不过来。”
李沐司本来也没有真想聘请她，只是套话而已，便一脸诚恳地问：“阁下不知道在何处高就？这么忙碌？一个月抽出一半时间都不行吗？”
“不行啊，咱们特安局的案子很多，实在是忙不过来。”柏舟想到李家的高薪，心痛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