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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到了凌晨两三点,累极了的白瑶突然被一阵动静惊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生什么事情了?”

    祁野把还未能与自己分离的女孩往怀里搂的紧了一些,他低着头,轻轻的哼着她喜欢听的腔调。

    白瑶困意上涌,又睡了过去。

    等到了第二天,她才知道山上与山下唯一的交通通道,也就是那条能通缆车的绳索断了。

    至于原因,当然是不明。

    第183章

    我的竹马不可能是一个傻子!(19)

    雪山公馆的大厅里,壁炉燃烧着,在这个空间里坐着的人脸色却都不怎么好。

    祁达不悦的看着贺管家,“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暂时没法下山了?”

    祁家人都泾渭分明的坐在沙发上,在场的所有人里,站着承受大家不愉快目光的,只有贺管家。

    贺管家尽职尽责的说道:“目前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去山崖边查看过了,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缆车的绳索断了,但各位也不用这么担心,我打电话联系了缆车站的人,他们会派人来修理,不过因为昨晚的大雪,条件受限,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至于说什么乘坐飞机下山,这就更是不可靠了,现在外面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天气很是恶劣,并不具备飞行的条件。

    一向话不多的尹沫开口问:“那大概需要多久呢?”

    贺管家回答:“或许需要等上半个月的时间。”

    尹沫神情微变,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眼神也有些慌乱。

    祁幸运问了句:“三嫂,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尹沫还没说话,祁潇已经懒洋洋的说道:“她每天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去上什么茶艺课,每天日子都过得这么舒坦,她能有什么急事处理?”

    尹沫腼腆的笑了笑,“祁潇说的对,我能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呢?我就是担心我报的茶艺课要落下了。”

    阮帆南说道:“三嫂,这没什么大事,我就认识几个茶艺大师,等出去后我介绍你们认识。”

    尹沫浅浅的一笑,“嗯,谢谢你。”

    贾稔不满的说:“我还约了几天后与朋友们去美容院的呢,这下好了,来了这个鬼地方都泡汤了。”

    祁达皱眉,“你好好说话。”

    贾稔撇了撇嘴。

    客厅里的人都在因为自己的私事而陷入了一种负面情绪里,外面却传出来了嬉闹的声音。

    白瑶站在雪地里,她穿的像个球,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我给你堆的雪人大不大!”

    那是一个白色的有半人高的雪人,脖子上围了一条红围巾,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毛线帽,用两颗捡来的石子镶嵌在脸上成了眼睛,用厨房里剩下的胡萝卜当成了嘴巴,两根不对称的树枝则是成了它的双臂。

    祁野蹲在雪人面前,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怕冷,但是在白瑶的要求下,他也穿的很是暖和,黑色的棉服下叠穿着灰色的卫衣,黑色工装裤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穿秋裤,白瑶很喜欢把他打扮成活力四射的样子,有种健气体育生的质感。

    他和白瑶生活的地方,冬天很少会下雪,就算是下了,那也只有一点点,绝不会有这么大的雪可以让他们堆雪人。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白瑶为他堆的雪人。

    祁野掏出手机找了各个角度拍了照片,然后他就兴奋的跳起来朝着白瑶扑了过去。

    白瑶倒在了柔软的雪地上,被他蹭的痒痒的,忍不住和他一起笑了出来。

    客厅里的人看着玻璃窗外玩得开心的年轻夫妻,有人觉得无所谓,有人觉得腻乎,还有人莫名感慨了一句:“年轻可真好啊。”

    这句话是祁幸运说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年轻的事,她端起一杯红茶优雅的抿了一口,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阮帆南立马说:“你想堆雪人?我陪你去外面玩。”

    祁幸运兴致缺缺,“我都一把岁数了还去堆雪人,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阮帆南却不认同,“只要有年轻的心,那我们就不老,年轻人喜欢的,我们都能喜欢。”

    一群人正闲聊着,一声尖叫打破了还算和谐的场面。

    贺管家是反应最快的,他说:“我去看看情况。”

    祁幸运:“我怎么觉得那叫声是小嫂子发出来的?”

    祁潇站起来,“走,看看热闹去!”

    屋子里的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到了二楼,他们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肖宝宝。

    先一步赶来的的祁渊扶起肖宝宝,“宝宝,怎么了?”

    肖宝宝脸色苍白的指着眼前的打开房门的屋子,“他、他死了……”

    屋子里的血溅的到处都是,血腥味扑鼻而来,倒在血泊之中的,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不成人形,四肢断裂,散落在躯干周围,头颅不知道去了哪儿,可是看他身上的穿着还能叫人认出来,这是祁斐。

    贾稔看到出事的房间是祁斐住的房间,她有不妙的预感,大叫一声:“儿子!!!”

    她快速的跑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惨状,不敢接受这样的场面,一时气血上涌,昏倒在地。

    祁达顾不上老婆,他看到这惊悚的场面,同样是双腿发软,但他比贾稔要强一点,他还没有昏过去。

    祁达跪在地上,睚眦欲裂,“是谁!究竟是谁杀了我儿子!”

    他平时总对祁斐这个儿子看不上似的,但这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也是他唯一在世的儿子,他不可能对亲儿子的死无动于衷。

    “爹地,妈咪!”对面房间里,一对精致可爱的龙凤胎走了出来。

    祁渊与肖宝宝赶紧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不让他们看到血腥的场面。

    但两个孩子还是看到了一片血迹。

    祁一一直接被吓哭了,缩在爹地怀里不敢乱动。

    祁唯昨天晚上发了场低烧,也正是为了照顾他,祁渊夫妻今天都还没出门。

    祁唯今天早上才退了烧,现在看到血迹,他眼睛睁大,浑身颤抖,脑海里那些超出常人能接受范围的血腥画面都冒了出来,他身体一软,在妈咪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肖宝宝紧张的抱起孩子,“唯唯,唯唯!”

    后一步出发的人也到了。

    尹沫看到了尸体和血,她下意识的躲在了祁潇背后,接着就控制不住的捂住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祁潇也被吓了一跳,但他还算有点风度的扶住了尹沫,“女人就是没用,这就要被吓得吐了。”

    尹沫低着头没接话。

    第184章

    我的竹马不可能是一个傻子!(20)

    祁幸运走得慢,见一堆人围在那儿,她也伸长了脖子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阮帆南同样想看戏。

    贺管家却恰好挡在了他们的身前,阮帆南倒是看到了点尸体和血液,脸上神情一变,长得不如男人高大的祁幸运是什么都没看到。

    祁达叫道:“报警!贺鸣,你赶紧给我报警,我一定要凶手杀人偿命!”

    贺管家拿出手机,他拨打号码尝试了几次后,面色凝重的说道:“没有信号。”

    在这种越发诡异的气氛里,窗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传来了年轻夫妻的笑声。

    白瑶哄骗祁野,“我可以变魔术,给你下一场比现在还要更大的雪,你信不信?”

    祁野迅速点头。

    白瑶拉着祁野站在了一棵树下,“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

    祁野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

    白瑶把帽子戴好,接着她一脚踹在了树上,然后她赶紧跑了出去。

    树上积压的雪哗啦啦的坠了下来,把站在树底下的傻乎乎的男人给砸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祁野从雪堆里爬出半个身子,他像只小狗一样晃了晃脑袋,头上的积雪都被甩了出去,又像是落了场小雪。

    祁野坐在雪堆里,神情懵懂,还有几分天真无邪的单纯。

    白瑶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哈哈哈!祁小狗!你怎么这么傻!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祁野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他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拉着白瑶倒在了雪堆里,接着趁白瑶还没有时间溜走,他抱着树疯狂的摇来摇去。

    雪块全都被他摇了下来,白瑶努力的想站起来,很快就被砸了回去,她狼狈的挣扎,“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快停下!”

    祁野松开了树,又朝着她扑了过来,像座大山一样的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发出清脆的笑声。

    二楼有人“唰”的拉开了窗户,祁幸运冲下面摸不着状况的笨蛋夫妻叫道:“你们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上来!这里死人了啊!”

    “死人”两个字,让白瑶抬起脸来,她一脸茫然,“啊?”

    祁野学着她的样子,抬起头看着楼上的人,就差跟着她一样发出“啊?”的声音了,否则他学的真可谓是十成十的像。

    祁幸运又说了一句:“有人被杀了,别玩了,赶紧上来!”

    又是“唰”的一声,窗户被关了起来。

    白瑶与祁野面面相觑,她说:“祁小狗,有人被杀了,凶手肯定是公馆里的人!”

    祁野歪头,面露迷茫。

    白瑶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走,我们看热闹去!”

    祁野拉着白瑶站起来,两个人边走边把各自身上的雪拍干净,回到了温暖的大厅,一群人的表情都很糟糕。

    贾稔还在昏迷里,被送回了房间休息。

    肖宝宝在照顾两个孩子,祁渊则是作为家庭代表坐在了客厅里。

    神情最为悲痛的,当然是祁达,他见人到齐了,按捺不住的叫道:“杀我儿子的人肯定还在这里!”

    也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不少人都觉得有点瘆得慌。

    他们现在无法下山,山下的人也上不来,如果真有杀人的凶手,那他们岂不是也很危险?

    白瑶拉着祁野特意坐在了祁渊身边。

    祁渊压低了声音:“离我远点。”

    白瑶目光真挚,“爹地,我们是一家人,当然得坐一起,你看看我们家祁野,看你的眼神多有感情啊!”

    祁野盯着祁渊,黑润润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祁渊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对着白瑶说了一句:“十八年前把他送到你身边,可真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白瑶握住祁野的手,情意绵绵的说:“是的,要是爹地能在祁野一出生时就把他送到我身边,我们一定能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祁渊一口气差点没被憋出来。

    贺管家站在众人面前,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试过很多次了,大家的手机都没有信号,我无法与外界的人联系。”

    在场的人人也都看过自己的手机,确实是没信号。

    祁达激动的站起来,“先是绳索断了,然后又是手机没信号,我儿子被杀了,这说明什么?这肯定是一场有预谋的犯案!凶手肯定就在你们这群人里!你们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只要祁斐死了,我就肯定不会被老爷子选做继承人了!”

    祁达因丧子之痛而失去理智,但他说的话却也并不完全没有道理,他愤怒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只要不找出那个凶手,你们以为自己就能很安全吗?别忘了,你们可都是竞争的关系!”

    在场的人一时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贺管家公事公办的说道:“祁斐少爷的尸身已被收殓好了,但却找不到头颅,根据情况来推测,应该是在夜里出的事。”

    祁斐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父母今天早上都没去喊他起床,他们哪里会想到,祁斐居然在自己房间里被杀了呢!

    祁潇说了一句:“我记得大侄子的房间,就在二侄子夫妻的旁边吧,凶手的手段那么残忍,难道你们就没听到一点动静?”

    所有人看向了祁野与白瑶,尤其是祁达的目光,更是凶狠。

    白瑶说:“我们在半夜是听到了点动静,但我们都认为那是绳索断裂的声音,至于祁斐出事,我们确实是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

    祁幸运问:“二哥,住在对面的你又怎么说?”

    祁渊:“我和宝宝在通宵照顾孩子,也只是听到了绳索出事的声音,并没有听到其他动静。”

    “这就有意思了。”祁潇说:“所有人都没有听到祁斐被杀的动静,能悄无声息的把一个人分尸,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鬼能做到吧。”

    尹沫胆子小,坐在祁潇旁边顿时觉得有点冷。

    祁达冷笑一声,“照你们这么说,那个公馆里有犬妖的诅咒会杀人的传说难不成还是真的了!”

    白瑶看着祁野,“犬妖的诅咒,是什么?”

    祁野眨眨眼,用无辜的眼神表示:不知道呀。

    第185章

    我的竹马不可能是一个傻子!(21)

    所谓的雪山公馆里流传的诅咒,这是只有祁家人才知道的故事。

    祁家祖上信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了能保证自己的家族能一直繁荣下去,所以他们请了犬妖回来供奉。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确实是很有道理,也正是因为请了尊邪祟回来供奉,每过六十年,祁家里就会有人去世。

    当然,如果有人能够找到犬妖献上灵魂,那么犬妖也会为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

    但这种子虚乌有的故事,虽然有在祁家人之间流传,但他们都认为这不过是大人用来吓小孩的。

    因为小时候的孩子们都想着来雪山公馆玩,大人们却不耐烦,于是就说了这个故事,他们年纪小的时候,确实是在听了这个故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说要来这儿玩了。

    然而现在,祁家少爷小姐们都为了家产的事情聚集在了这里。

    祁达死了儿子,可不会相信什么犬妖杀人,在他眼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杀了他儿子,“有人杀了我儿子,别想把责任推到怪力乱神之上,祁渊,你和你儿子就住在我儿子房间旁边,可你们都说没有动静,这难道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祁渊冷漠回答:“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你也不用把你的地位想的太重要,这么些年,和你相比,我为家族创造了多大价值,父亲不可能看不到。”

    言外之意便是,屋子里坐着的都是竞争者,可他根本看不起其他人,在兄弟姐妹里,他的实力最强,老爷子只要不眼瞎,那就肯定知道该怎么选择。

    祁达脸色铁青,“祁渊!”

    白瑶连忙说:“大伯,你别生气,你要是把身体气坏了,岂不就如了背后凶手的愿了。”

    祁达一听这话有道理,他憋红了脸,深呼吸几下,可算让自己稍微平静了点。

    白瑶深明大义的说道:“各位放心,我与祁野绝对没有和爹地预谋做坏事,但毕竟我们和爹地不熟,也不敢打包票爹地和小妈有没有为了祁野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在背后算计了什么。”

    祁渊看向白瑶,脸色有点难看,“你别胡言乱语。”

    白瑶客观公正的说道:“爹地,你别生气,我性子比较憨厚老实,说话也比较耿直,我绝对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祁渊额角爆出青筋,“别这么叫我!”

    白瑶看向其他人,“我和祁野可以向大家保证,如果我们爹地真的是坏人,我们绝对不会偏袒,而是会和大家一起大义灭亲!”

    祁野握着白瑶的手,他表情郑重的点头,就像白瑶说的那样,他一点儿都不会因为祁渊是自己亲爸这回事而选择泯灭良知。

    这对年轻夫妻浑身正气十足,一身风骨倔劲如傲雪寒梅,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是了,祁渊不就是爱这口吗?

    白瑶期待的看向祁渊。

    祁野同样目光憧憬。

    可祁渊默默的站起了身,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随后就抬手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受过的气都要在这对野生的夫妻这儿体验到了。

    他们还是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

    祁野失落垂头。

    白瑶叹气,心疼的摸摸祁野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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