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一喜,急忙问:“那是什么意思?”苗苗稍稍沉吟一下,便说:“应该是以前留下来的,有典型的时代特色。”
我点点头,道:“那五金刚那就应该是五个人了?”
“极有可能!”苗苗很认真的点头。
我心里激动起来,五金刚,时代特色,这个范围可以一下缩小很多,过去距今大约三十多年,当时的这些人一般都十几到二十多的年轻人。换算到现在也就是五十到六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
这样就对上了,洪庆生和陈久同都是临近五十出头的人,陈久同未娶,洪庆生也是很晚才成家,海梅蓉比他小上不少。
此外还有三个人!!
我直觉那三个人很有可能也会和洪村的诡事高度关联上。
一个弄不好那个最大的幕后推手,就可能是三个人当中的一个!!
甚至于那个脚穿云纹布鞋的人,也可能在里面。
这是一网子的“大鱼”!
苗苗看见我激动的表情,也笑着道:“这倒是一条不错线索,弄不好真能找出什么人来。”
我用力点头,一时间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回村去问问经历那个动乱年代的人,五金刚都有谁。
“小春,这个线索要暗中查探,免得打草惊了蛇。”皮衣客很认真的提醒我一句。
我点头,暗暗一凛,这事还真得小心点,要追查的那两个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一旦让他们知道了什么,肯定要闹出不小的风波来。甚至是狗急跳墙,需谨慎再谨慎。
“这样吧,阿春你在村里暗中查探,纸人鬼那边就交给我们了。”苗苗道。
我点头,这事必须暗中查,如果苗苗皮衣客他们在自已身边,还真怕惊了那些“大鱼”,到时候反倒不美了。
接着我们没再耽搁,顺流而下直接出了冷水洞,之后皮衣客直接启动了推进器,船如离弦的箭一样顺流直下到了洪村南边。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之后我就和他们分开了,我直接回村,他们因为没车没在村里,所以便直接坐船往下游去了。
回到店子我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说来有些奇怪,自从上次被陈久同埋进散灵棺又出来之后,我对寒冷的抵抗能力强了许多。大冬天一身湿衣服赶回家,竟然连一个喷嚏都没有。
感觉就好像是那口棺材锻炼了我的御寒能力一样,当初在棺材里面的时候我就感觉特别冷,全身都冻僵了。
换好衣服后我就回家吃晚饭,吃饭的时候问我爸:“爸,你当过小兵吗?”
“噗……咳咳咳。”
我爸正吃着饭,一听这个直接把饭给喷了出来,咳嗽连连,然后一脸奇怪道:“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嘛。”
我扬了扬眉头,心说你这么激动干嘛,该不会当年没干好事?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我爸摇摇头,没理我。
“说说嘛,我想听。”
我不依不饶,他就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弄不好都不用求助别人了。
我爸依旧不松口,道:“这都三四十年的烂事了,不想说。”
我眉头一皱,心说行,既然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于是威胁道:“爸,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曾经暗恋顾大婶的事告诉妈。”
“靠!”
我爸一听差点没从条凳上蹦起来,一脸惊慌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我妈,瞪着我道:“小崽子翅膀硬了啊,敢告老子的刁状。”
“你说不说?”我不怵他。
顾大婶是村委会里面做饭的厨娘,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村里不少老男人都迷她。当初洪庆生变犼之前疯疯癫癫的那几天,就是她给送的饭。
我爸咬牙切齿道:“当过,行了吧。”
“那你有听过五金刚这个绰号吗?”制服了我爸后,我直奔主题。
“五金刚?”
我爸想了一下,摇头,道:“那会儿不记得了。”
我一阵失望,急忙说:“你再好好想想呗,有没有这样一个绰号。”
我爸又冥思苦想了一下,结果还是摇头,道:“这都三四十年了,而且当年就是图个威风,白吃白喝不要钱,能拿得起木棍的娃都去了,随随便便拉几个人就能取个绰号,我当年还有绰号呢,叫六小虎。”
我无语,随口就问:“干嘛叫六小虎?”
这个问题好像是戳到了我爸的得意之处,眉飞色舞道:“,我们才是无敌的真老虎。”
“切!”我一番白眼,心说你在老妈面前就跟个孙子一样,还老虎,猫还差不多。
可翻完白眼我又头疼了,按我爸所说,当年取绰号的多如牛毛,这事恐怕就不太好办了,毕竟过去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我还没死心,想了想又问:“那你觉得咱们村谁最有可能知道这个绰号?”
“你问这个干嘛?”我爸突然一脸狐疑起来。
“就……就随便问问。”我心里一突。
“随便?”我爸明显不信,道:“你不说,我也不说。”
“是……吗?”
我眯了眯眼,张嘴就往厨房喊:“妈,过来告诉你件事……”
“小崽子,算你狠!”
我爸快疯了,急道:“陈九,陈老叔公,他应该知道,那些年他是咱们村的村支书。”
“陈九老叔公?”我念叨了一句,陈九得有个八十岁了,因为代沟相差太远,我平时很少和他有交流。
……
“什么事?”
这时候,我妈从厨房跑出来,看着我俩。
我眼角一瞥,发现我爸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求饶的样子。
我心里不禁一乐,就说:“没什么,爸说饭快吃完了,让你给他添一碗。”
“哟,你还挺有架子哈!”我妈一听,毫不犹豫横了我爸一眼。
我吓的爸头一缩端着碗就灰溜溜的跑了,急忙道:“不用了,我自已盛。”
……
第一百一十章:暗处的毒蛇
吃完饭后,我趁着天还有一点亮,就带了点家里的水果赶往陈九老叔公家。
陈九是和我爷爷同一辈的人,年纪还要大上一点,八十多了;以前的医疗不发达,这个年纪的人在洪村已经不出十指之数了。
他膝下儿孙满堂,但却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而是独居在村子西边,一棵大柚子树下的老宅子里;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吃饭。
“九叔公。”
到了门口,我喊了一声。
陈九听到喊声,缓缓抬起头,有些浑浊的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我,慈祥的笑道:“噢,是春娃呀,进来坐,吃饭了吗?”
“吃过了。”
我一边走进去一边说着,将水果放在他的茶架子上后就坐到桌前,笑道:“九叔公,我来是想问您点事。”
“噢,可以的,你说你说。”陈九老叔公一听,便乐呵呵的放下饭碗点头。
“以前的时候,您听没听说过五金刚?”我直奔主题。
“刚?”陈九老叔公眼睛和耳朵已经有些不太好使。
“五金刚。”我提大了一点声音重复了一遍。
“噢,五金刚。”陈九老叔公仔细想了一下,点头:“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我立马来了精神,急道:“您能记起来是那些人吗?”
“嘶……”陈九老叔公沉思良久,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了,好像……陈久同那个孩子就是。”
“除了久叔还有谁?”我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他没记错,陈久同确实是其中之一。
但久久之后,陈九叔公都没想起剩余的人是谁,就又回头问我:“春娃,那些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问这个,很急吗?”
我看着陈九叔公冥思苦想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就说:“呃……也不算太急啦。”
顿了顿,我实在不想去逼迫一个本就记忆衰退的老人,就强行压下心中的焦急道:“九叔公,要不然这样,您今晚帮我想一想那五金刚都有谁,不着急的,我明天再来找您,您看好不好?”
陈九叔公一听便点头:“噢,可以可以,你明天来,叔公帮你好好想想。”
我大喜,就跟陈九老叔公拜了个别,临别之前他还夸我,说洪家被高明昌祸害那件事我带头和他们对抗,做的对,男子汉就应该锄强扶弱。还说现在像我这样的娃已经不多了,做人就应该伸张正义,不能没骨头。
我苦笑着点头,心说那是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诡事,要是知道,别说去洪家,我宁愿在城里讨饭都不愿回村!
开玩笑,你行你试试,那些诡事害不死你都能吓死你。
之后,告别九叔公我就开车回家了。
这一夜我又基本没睡,想起之前的种种,我愈加直觉,五金刚里面绝对有我要找的人。
虽然没什么太直接的证据,直觉却格外清晰。
再加上陈九老叔公回忆起了洪庆生是五金刚之一,更让我觉的希望大增。
大鱼,也许明天就要浮出水面了。
洪庆生,陈久同,幕后推手,还有洪村潜伏的那个人……
之前一直以为那个穿云纹布鞋的人应该是外村人,这回基本可以确定了,就是洪村人,那些人都是以村为单位的,而跑到冷水洞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洪村人了,况且洪庆生陈久同两人还在里面。
同时我又想到,他们五人是不是在里面遭遇了什么,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诡事连连?
他们有进去地宫吗?
就这样想着,迷迷糊糊我一半激动,一半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连第二天七彩鹰打鸣我都没听到,直接睡过了头。
一直到了吃早饭的点,我才醒过来,可还没起床呢,就突然听见店门被砸的彭彭直响,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春哥春哥,不好了,出事了!”
我一听这声音,心脏就是一抽。
马家亮!
这家伙晚上磨豆腐,白天闲得蛋疼,村里屁大点事都瞒不过他,每次村里出事都是他急吼吼的来找我,都快成职业报丧的了。
而且听他的声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急忙打开店门,马家亮一看见我就急吼吼的道:“春哥,出事了。”
“我知道,你快说,出什么事了。”
“陈九老叔公昨晚上吊自杀了!”
“什么?!”
我一听,脑袋里面就如同被扔进去了一颗炸弹,整个脑海被炸的一片空白。
陈九老叔公死了?
还上吊自杀?
不可能,我直接将这种可能否决掉。
陈九老叔公儿孙满堂,子女也还算孝顺,这把年纪了正是天伦之年,怎么可能会上吊寻死?!
而且时间点就在我昨天晚上去找过他之后!
这是谋杀!
村里那个人出手,他知道我在查探他,于是杀了陈九老叔公!
一定是这样!!
“王八蛋!”
我咬着牙,一下就拽紧了拳头,心中怒吼:狗日的,别让我逮到你,否则一定不会放过你!!
滥杀无辜!
一时间,我是又惊又怒又愧疚!
是我害了陈九老叔公,他都八十了,本应该好好享受人生善终的,现在却落了个横死的下场!
“春哥,你没事吧?”马家亮发现我不对劲,于是急忙问道。
我都快被气疯了,咬牙道:“快,去看看。”
接着我和马家亮直奔陈九老叔公的宅子,去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些附近的人了,陈九老叔公的儿子儿媳正跪在地上痛哭。
而陈九老叔公则被一根麻绳吊在屋前的大柚子树上,瘦弱的身体透着一股难言的凄凉。
我眼睛一下就红了,就在昨晚,这个慈祥的老人还在教我做人,说男人要有骨头,要锄强扶弱,说帮助洪家打架是对的,是男子汉。
可就这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老人突然去了……
这一刻,我从来没有这么自责过,苗苗和皮衣客口口声声提醒我,要我暗中查探,不能打草惊蛇,可我没忍住,回来就急匆匆去了陈九老叔公家。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被村里潜伏的那个人发现了,而且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人灭口!
好狠,好果断,就像一条潜伏在暗中的毒蛇!
深深的自责让我扭头就走,我不敢去看陈九老叔公的样子,我害怕自已会看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回到店子后,我立刻给苗苗打电话,把陈九老叔公的事说了。
苗苗一听便安慰我:“阿春你别太自责,洪村的劫是洪村所有人的,陈九老叔公就是应劫的代价,你现在正在帮整个村子解开那个劫,相信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不会责怪你的。”
我一听,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就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苗苗直接道:“暂时别查了,以后再说。”
“为什么?”
我一听就不干了,本以为苗苗应该会给我支招的,没想到她竟然让我别查了,心中的那口气怎么咽的下去,陈九老叔公白死了?
“阿春你听我说。”苗苗听出了我的躁动,急忙劝道:“以那个人的本事,他完全有能力将陈老叔公‘合情合理’的除掉,根本不会引人怀疑,但他没有,而是选择了最令人难以相信的上吊,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一愣,问:“代表什么?”
“他在向你示威!”
苗苗加重了语气,道:“换句话说,你接下来再查,就还会再死人,他不会收手的,而且依他的本事并不难做到,甚至你自已都有危险!”
“……”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
……
第一百一十一章:陈老二
挂掉电话之后,我郁闷极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黑虎这畜生看见我都闪的远远的,生怕我揍它。
日上三竿的时候,村里的人渐渐聚拢在一起,商量着给陈九老叔公办丧事,每家出一个劳力,本来这事经常是我爸去的,我不得劲,就没让他去,自已去。
既然暂时不能替陈九老叔公报仇,那就好好送他一程,否则良心不安。
男的架灵棚,贴白纸挽联,置办寿材,女的洗衣做饭,准备食材,老人做些杂活。
马勇今天工厂轮休,正好休息,也在帮忙,见我脸色不好就问:“春儿,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