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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下一刻,我就听捆绑钢管的钢丝绳“蹦”的一声断裂,一左一右最高处的两根无比沉重的钢管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我们的汽车。

    “嘭!”

    即使是加了钢条的汽车也无法承受重达十几吨钢管冲高处掉落的力量,直接瘪下来,压在了座位上。

    里面新焊上去的钢条直接成了麻花,险之又险的几乎就贴在我的胸口。只要再来一点点,胸骨恐怕都会被压碎了。

    “胖子,没事吧!”我急忙问,生怕他反应慢了一拍被砸成肉饼。

    “我没事,别说话,当心他们补刀!”胖子用很小的声音道。

    我顿时一惊,还是胖子考虑周全,要杀我的人就在货车上,如果听到我们没死,天知道会用什么别的方法来补上一刀。

    炸药?毒药?

    “小春,宗少爷说的对,别说话,我们三十秒后赶过来!”吴奎焦急的声音立刻从耳塞里面传出来。

    我听到了那边赛摩发动机特有的轰鸣,他和徐大山应该正骑着摩托车在赶来的路上。

    我心里高度紧张,深怕他们一咬牙在我们车上装一个定时炸药包,那就真的死定了,眼下车子完全塌陷,车窗都被封闭了,几乎一团漆黑,那些钢条和座椅一包夹,更是成了一个笼子,想要出去没半个小时根本不可能。

    很快,我就听到顶上有声音,透过车顶被砸开的一丝小裂缝,我看到了一双鞋底。

    有人站在了我们的车顶上!

    赶尸门的人!

    我急忙屏住呼吸,然后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了一瓶黑狗血,轻轻拔掉塞子,将黑狗血倒了出来,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车内。

    很快,裂缝处又凑近来两个鼻孔吸了一下,一个声音道:“应该死了,有血腥味。”

    “走,此地不宜久留!”另外一个声音回了一句。

    接着我就听脚步声下了车顶,快步远去。

    十多秒后,赛摩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吴奎道:“他们走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和胖子齐齐说了一句。

    我大松一口气,幸好自已带了一瓶黑狗血蒙混过关,否则弄不好他们真的要补刀了。

    胖子还奇怪的问道:“春子怎么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说没有,那是用来迷惑他们的,胖子听完也松了一口气,连说我干的漂亮。

    很快,赛摩就停在了我们后面,吴奎声音再次传来:“好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徐大山会将你们连车带人送回常青园,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我说好,车顶上的钢管肯定需要起重机,车顶也需要火焰切割才能破开,肯定不是短时间的事,甚至油箱的汽油也要处理干净,否则一着火我俩非得被烧焦不可。

    紧接着,我就又听到吴奎骑上赛摩离开了,风驰电掣,一下就远去了。

    我有些不放心陈久同,就问:“奎叔,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看情况吧,能活捉利用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只有就地做掉了,怎么了?”吴奎明显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异样,问了一句。

    “如果可以,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我试着说道。

    不管怎么样,陈久同前前后后还是两次通知了我。如果不是他,自已根本不可能知道有暗杀小队潜伏进来了,后果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于情于理,不管是投桃报李,还是在他看着长大的叔侄情分上,都得留他一条性命。

    毕竟,他救了我一命。

    “我尽量。”吴奎说了一句,然后便是失去了他那边的声音,显然是走远了失去了信号。

    之后,徐大山也赶过来了,安慰了我们几句便下令手下人找起重车。忙活了一阵,钢管被吊开,我们的汽车被装进了一辆货车,驶向了常青园。

    等我和胖子完全从瘪掉的车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看着眼前极度凹陷下去的汽车,我和胖子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那些钢条起了一些支撑作用,整辆车一定砸成一块铁饼,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好狠的赶尸门,好狠的手段!

    ……

    第四百零二章:卖情报

    “徐叔,他们不会逃掉吧?”

    我有些担忧的问徐大山,徐爷的定计是借这些人干掉施长安,但施长安那边到现在还没眉目,所以肯定还不会是现在就下手;如果真要动手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了,施长安那边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放心吧,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徐大山笑笑,道:“那些人虽然精干,但都是一些小目级别的人,实力并不强,只要他们现了身,再想离开川东区可就难了,况且由你奎叔亲自追踪更是万无一失了。赶尸门那边也是拿他们当炮灰使,不会有什么援救行动的。”

    我点点头,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因为徐大山提到了一个词:炮灰!

    换句话就是说,陈久同他们一旦对我动手,不管成不成功,他们能跑出川东区几率都不大。

    那么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

    陈久同,在自救?

    他提前告诉我是希望我躲过这一劫,然后卖这个人情的份上,让我出面保他一命?

    如果他的逻辑链条是这样的话,那他已经成功了,我已经让吴奎手下留情了,而且吴奎也答应了。

    只要他自已不反抗,吴奎肯定不会杀他。

    这样一解释,事情就通了!

    不过我也不敢肯定一定是这样,因为陈久同这个人自从洪村事件开始,就总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虽然从头到尾他的行动都有合理的解释,但觉的差了那么一点点,有些不太对味。

    就比如这一次,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卖我这个人情,为什么当时不表明自已就在暗杀小队?

    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提前显露了踪迹,吴奎弄不好会对他们格杀勿论,这样一来的话前面的逻辑又被推翻了。

    我实在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了,等吴奎抓到陈久同,问问他就行了。

    接着我们又说了一阵,徐大山便让我们回去等消息,没事别出门,现在这个风口上外面不安全。

    我点点头,然后和胖子返回了跆拳道馆。

    回到住处,我清洗了一番身上的黑狗血,便坐在沙发上等吴奎的消息。

    两个多小时之后,徐大山打来了电话,说那帮人的位置已经锁定了,而且还封锁了他们所有的出入口,现在就等施长安那边了,一旦有了消息,两边就可以同时动手。

    我听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就算了成了。

    之后我追问陈久同在不在,徐大山说还不确定,因为怕打草惊蛇,要等动手的时候才知道。

    ……

    之后我们又等了两天,这天中午徐大山打来电话,让我们分头赶往恩施截杀施长安,他和吴奎也会从不同方向出发。

    施长安已经接到调令,正从苗家族内的鄂省神农架出发,沿高速公路南下,在来重庆的路上,今天夜里就会到达恩施。

    我们就在恩施的高速服务区动手。

    为了掩人耳目,我和胖子从跆拳道馆出发,没用常青园和跆拳道馆的车,而是打电话给周建兵,让他弄一辆的土过来接我们。

    周建兵动作挺快,我们刚到门口,就有一辆的土“恰好”空车经过。

    上了的土后,司机二话不说载我们去了沪渝高速入口,周建兵早就备好车等着我们了。

    个把月不见,他瘦了一些,但精神状态很好,精干,一双眼睛不再是以前酗酒过多的蒙眬,变得精光闪烁;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虽然没有炁能波动,但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老板。”

    周建兵见我们过来,恭敬的上前拉开了车门。

    我被他的称呼弄的一愣,但随后也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是眼下最合适的,尤其是他身边还跟着手下的时候。

    老板这个称呼可以指代任何身份,就是一个代号,很朦胧,容易在手下人面前保持神秘感。而威严就来自未知和神秘感。

    果不其然,周建兵这一喊,他身边两个手下的脸色就变了。

    胖子下车前丢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周建兵这人可用。

    下车后,周建兵问我要不要陪同一个司机,我说不需要,这件事属于机密,不能有生人参与。

    之后我和胖子换乘周建兵准备好的车,驱车上了高速朝着恩施方向驶去。

    路上我觉的有些奇怪,就问胖子:“徐叔他们怎么能确定施长安就一定会在恩施服务区停靠呢?”

    “嘿嘿。”胖子朝我一笑,道:“正当的理由是,恩施处在神农架和重庆的中间位置上,车子加满一箱油到那里也该烧的差不多了;再者,恩施一过界就是重庆,而重庆现在是我们的地盘,施长安只要不笨,他就应该在恩施加满油然后一路不停直奔重庆,这样是最安全的。”

    我点点头,又问:“你说正当理由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不正当理由?”

    胖子冷冷一笑,反问:“你觉的一个堂堂次目上任,会是一个人么?”

    我顿时眉头一扬,惊道:“有内应?!”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觉的,应该八九不离十。”胖子道。

    我一阵恍然,施长安虽然成功安插进来,但他孤身一人来的,没有任何班底,家族选派的随同人员要收买出一两个内应出来并不难。如果有人建议在恩施停靠加油,想必施长安基于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他好歹是一个大目,就算遇袭打不过也可以跑,川东区能将他留下来的人并不多,徐爷或许可以,但眼下川东风起云涌,徐爷不可能离开坐镇的重庆。

    他不至于风声鹤唳。

    明白了这些关节,我顿时明白截杀地点为什么放在恩施了。

    与此同时,我也更加了解了情报的巨大作用,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想起了周建兵,他现在在弄情报网监视苗海,肯定缺钱。

    我对钱没什么概念,只要有,花多少都不心疼,只是关键的是,手头没钱了。

    想了想我问胖子:“胖子,怎样来钱快?”

    胖子眉头一扬,似乎也明白我在想什么来,问:“你要大钱?”

    我说是。

    “那肯定是抢劫来的快啦。”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废话,我也知道,可现在我能打劫谁去?”我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大钱没什么门路,但小钱还是没问题的。”胖子沉吟了一下,打了个响指,道:“有了,你去找海东青,把大魔城发生的事情当做情报卖给他,应该能值点钱,前提是没有人抢在你前面。”

    我眼睛一亮。

    海东青,法事行论坛上的那个情报贩子,上次大魔城探险队的情报自已就是在他手上花了一万大洋买的。

    他不光卖情报,也买情报,有买有卖方成生意。

    于是我急忙拿出手机登陆法事行论坛,然后在站内给海东青发了一条短信说卖情报,他头像是亮的,显然在线。

    很快,海东青就回消息了:什么情报?

    我发:大魔城的情报。

    对面几乎是秒回:要!

    看反应似乎很重视,或者说,很急切。

    很快他又来了:你先把情报发过来给我估值,验证之后立刻打款,最长的周期不超过半个月。

    我看的眉头微微一皱,问胖子:“他让我先说情报,靠谱么,不会拿了情报不付钱吧?”

    “应该不至于。”胖子摆摆手,道:“海东青是一个老情报贩子,很吃得开,信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我还没听说有人跟他发生过纠纷。”

    我点点头,转念一想这情报不卖的话烂在心里也是不值一毛,索性便将大魔城沉入弱水沼泽的事情说了一边,还把吴奎的猜测大魔城会移动的推测也丢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说:这条情报价值五百万,我会尽快验证,请提供收银账号。

    “五百万!”我吓了一大跳。

    胖子也吃了一惊,无语道:“看来大魔城的情报现在很值钱啊,早知道就该早点卖了,否则让别人抢了先,那就一文不名了。”

    我深以为然,凭空五百万,相当于四块秘银锭了,也许对于那些月薪大几百万的大目来说毛毛雨,但对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小目的年薪才五十万,我每个月均摊下来光给七彩鹰买糯豆就能花光。

    接着,我立刻把周建兵的账号给他发了过去,这笔钱直接打给周建兵做活动经费,这样他那边才好开展活动,情报网的扩充期可是很烧钱的。

    ……

    胖子的车速一直踩在一百二十码上,速度飞快,在夜晚渐渐降临的时候,到达了重庆边界,这时候徐大山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们在恩施高速服务区五十公里的前一站,白果停车区和他汇合。

    很快,我们就到了白果停车区,徐大山在汽车上,一见到我便摇下车窗让我上车。

    上车后,徐大山拿出一粒黑黢黢的药丸,对我说:“我打算给施长安下软骨散,这是软骨善的解药,你先服下去。”

    我点点头,接过药丸吞下去,徐大山又拿出一个小瓶子,用毛刷将里面一种透明的液体往我脖子上抹,解释道:“这是我配置的软骨散,是一种强烈的麻醉药,只要施长安碰到你的脖子,一分钟内他就会中招,那一分钟你一定要拖延过去,明白吗?”

    我重重点头,施长安要杀我根本不需要一分钟,怎么拖延时间得好好想想。

    事关小命!

    ……

    第四百零三章:施长安中计

    想了想,我又让徐大山给我手上也抹上软骨散,万一施长安没掐我脖子,自已就得化被动为主动了。

    徐大山照做,然后叮嘱我小心,还在我耳朵里塞了一个很隐蔽的间谍耳塞。

    之后,我回到车上,胖子驱车继续上路。

    五十公里的路程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我们隔着还有段距离便在紧急停车带上停车,步行穿过高速公路到达对面的恩施高速服务区。

    进去之后,我们找了一个离加油站比较近、比较隐蔽的位置猫下来;我对徐大山通报:“徐叔,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你们在哪?”

    “我和你奎叔在服务区里面,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保持通讯静默。”徐大山说道。

    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吴奎已经赶过来了,说明赶尸门那个小队应该已经被收拾了,弄不好人也已经带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寒地冻,嘴里哈出的气都变成的白雾,南方的湿冷比一两个月前的东北冷的还厉害。

    我们窝的地方下面全是冰,湿冷的空气嗖嗖的直往衣服里面钻,我还好,胖子被冻的打哆嗦。他顶了一阵扛不住了,拿出一个小瓶子喝一口,比了个口型问我要不要,说是酒。

    我直摇头,现在我身上抹了软骨散,还吃了解药,万一喝酒引起什么异常反应就糟糕了。徐大山没说,药理方面的是自已更是一窍不通;不敢去试。

    之后,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有些沉不住了,正想着是不是询问一声的时候,徐大山说话了:“小春注意,施长安的车队来了,一共是五辆车,中间是一辆加长林肯,等下车停下你就从旁边走过去,引他去卫生间。”

    我精神一振,急忙应了一声,盯着服务区的入口处。

    没过多久,一共五辆车的车队缓缓从高速偏离主道,岔进了高速服务区的入口处,两辆车开道,两辆车断后,中间赫然便是徐大山说的加长林肯。

    我和胖子急忙把身子缩了下去,移开了目光,大目级别的高手第六感极其敏锐,盯着看很容被感知到。

    等车队进了加油站我才抬起头,冲胖子丢了个眼色,起身走了出去,之后径直从林肯车不远的旁边经过,走向卫生间。

    刚刚过去,我就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注视感萦绕在我背后,凝而不散,暗暗一凛,被盯上了。

    我不敢回头,因为回头就得露馅。不紧不慢,我装作一副要上厕所的样子,上了阶梯往一楼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朝门口的洗手台上的镜子瞟了一眼,发现施长安下车了,但他却不在加长林肯车旁边,而是在倒数第二辆旁边,车门还半开着,正盯着我的背影。

    显然他并没有乘坐中间的林肯车,而是坐在了后面的保卫车里。我暗道一声狡猾,如果有人将突袭的目标放在林肯车里,就着了他的道了。

    我很快移开目光走进了卫生间。

    此时已经快到夜半了,高速上已经没什么过往的客车,偌大的卫生间里空荡荡的。

    扫了一眼,我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大解间,关上门。

    坐在马桶上,我心脏不免开始加速,施长安既然下车,就肯定会来,下面一个弄不好自已有可能会命丧于此,他可是恨我入骨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多久我就看见门外出现了一双脚,定定的站在外面。

    我咽下一口唾沫,按下抽水马桶,努力镇定表情,装作完事了要出去的样子,扭开了门上的旋锁。

    “嘭”的一声,门刚刚打开一条缝便被狠狠的撞开了,两截短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叉过来,将我顶在墙上,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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